杀死人的民间故事(萧杀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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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人的民间故事(萧杀民间故事)

杀死人的民间故事

玲珑修长的手指探入水中。水很凉,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但她还是快速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跳进巨大的木桶里。

  她快速清洗着身上的污垢,动作像极了一个婆婆在用力刷马桶。

  不过她刷的毕竟不是马桶,而是她年轻美好的身体,所以她不断因为疼痛而微微牵扯着嘴角。

  一缕阳光从巨大房间的天窗泄下来,照在她俊美的脸上。玲珑微微吐出一口气,知道自己马上又是慕容世家雍容华贵的二小姐了。

  三月初六,草长莺飞。萧飞从第一眼就爱上了眼前这个小镇。

  暖暖的阳光,热闹的街道,屋檐下咬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狗,卖着糯米糕眉眼里都是笑容的老大妈,脂粉店前一群羞涩的小姑娘。这些都让风尘仆仆满身疲惫的他忽然就开心起来。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他宁愿守着一家杂货店。白日里卖东西,晚上在油灯下拨拉着算盘。腿上坐着咿呀学语的孩子,旁边是带着笑容纳着鞋底的妻子。春日里可以驾上马车去郊游,夏日里可以划着小船到荷叶深处。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嘴唇边就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他情不自禁又低头看了看抱在怀中的剑。剑还在,那么江湖仍然还在。

  张灯结彩。凤冠霞帔。钟无双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喜娘弓着腰,眉飞色舞地对她讲述着当新娘的礼节。钟无双没有去记忆,因为新郎本就不是一个遵从礼节的人。

  窗外的鞭炮噼啪响起时,一群孩子拍着巴掌闹开了。钟无双漆黑的眼珠终于动了动,然后将眼睛弯弯地笑成月亮。曾经,她也是兴冲冲穿着碎花棉袄,乐呵呵地去看新娘子的一个小姑娘。

  萧飞抱着剑继续往前走。隐约间,他已经听到了慕容府中的喧哗与热闹。慕容府在江湖中的地位,一向如百姓说起皇宫。

  今天是慕容世家大少爷慕容川的大喜之日,萧飞的嘴边忽然掠过一丝刻薄的笑容。因为只有他知道,大喜将变成大悲。或者,他怀中的剑也已经懂得。他望着慕容府门前忙碌着的成群仆人,已经开始在想象“树倒猢狲散”的景象。

  慕容世家的一个小厮热情地迎过来:“大爷是来喝喜酒的么?里面请。”萧飞微微笑着点点头,走进了里面。他一向愿意别人把他看作一个谦恭平和的普通人。所以他在微微笑着的神情下,故意加上一丝受宠若惊。

  他已经看到,大群的所谓武林豪杰,面对慕容世家的小厮时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唯一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依然紧紧抱着怀中的剑,宛若一个少年抱着初恋的情人。

  小厮也谦和地笑了笑,在他的眼中,面前这个面容俊秀、衣衫破旧的年轻人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每一年,都有无数这样的少年来到慕容世家,怀中抱的是剑,心中想的却是攀上权贵。于是小厮轻轻走回府门,神态略有些嘲讽地准备迎接下一个客人。

  他当然不知道,他已经将江湖传说中最冷血的一个杀手领到了面前。所以他能够安然地继续着他的工作,并且抽空走上一会儿神,想念一下在厨房忙碌着的老婆和摇篮中甜甜睡着的儿子。萧飞当然看出了礼貌的小厮眼角的嘲讽,于是他的嘴边又淡淡露出那种刻薄的笑。

  离拜堂的吉时还早,花轿还没到。萧飞悄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往慕容府深处走去。

  院落一重重,渐渐避开了声嘶力竭的喜庆。声音愈小处,人愈少。丫环仆妇大概早已拥到前厅,等着见他们的少夫人。但是萧飞还是看到了一个意外。紫藤花廊下正坐着一个青裙的姑娘,手中摆弄着花瓣,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萧飞承认她是很好看的那种女人,对于很好看的女人,萧飞一向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给一个明朗的笑容。但是立刻他就后悔他的笑容还不如给一头母猪。因为好看女人脸色铁青地淡淡道:“你笑什么,给我跪下!”

  萧飞居然真的笑嘻嘻地跪下了。当然,他依然紧紧抱着怀中的剑。这使得他下跪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对青裙姑娘的嘲弄。青裙姑娘只是怔了怔,依然用淡淡的口气说道:“原来你不是我家的仆人。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萧飞学着她的口气,也淡淡道:“既然我不是你家的仆人,那么,可以站起来回话么?”

  青裙姑娘忽然笑了,笑容里忽然满是柔情蜜意,像一个妻子望着辛苦劳作后终于归家的丈夫。也许任何男人都会在这个笑容下忘乎所以。

  很可能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因此她在满脸诱惑的笑容的同时忽然出了手。漫天青光飞舞。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跪着的萧飞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翻出一个美妙姿势后,轻飘飘地落到了她跟前。

  青光闪闪的飞镖随后才落在地上,“叮叮”地发出寂寞的声响。它们躺在地上,依然散发出清冷凛冽的光辉,不会武功的人也看得出一定是涂抹了极其厉害的毒药。现在是萧飞露出了那种柔情蜜意的笑容,像对情人耳语一样轻轻道:“慕容世家的二小姐,果然很厉害。”

  慕容玲珑冷冷道:“既然你已知道我是谁,赶快滚。”萧飞笑了笑,转身便走。他遭受过的呵斥实在太多,这句实在太稀松平常。

  锣鼓声声。花轿已经抬到慕容世家门外。

  喜娘颠着小脚跑进喧哗的大厅,高声嚷道:“新郎快出来接新娘子,千万不能误了吉时。”萧飞躲在角落里,手心轻轻摸着怀里的剑,冷冷地盯着大厅里所有的人。

  大厅里此刻是耀眼的红烛、红布、红锦缎。这本来就是萧飞最讨厌的颜色。因为,这也是人血的颜色。每次将沾满鲜血的剑擦拭干净后,萧飞总会忍不住地呕吐。

  他还有个名字,七号。在他的组织里没有人有姓名,有的只是编号。老大总是叫着他们的编号分派着任务。萧飞忽然对自己露出了那种最刻薄的笑容。因为他忽然觉得他才是最可怜最可笑的一种人。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堂之时,刺杀慕容世家的大少爷慕容川。老大说主顾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在这个时刻刺杀,只有在这个时刻刺杀才能在江湖上造成最大的轰动,才能给慕容世家那个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老爷子慕容东元最刺骨的打击。

  萧飞淡淡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高大的慕容东元。慕容东元年轻时一定是个极俊美的男人,他的眼角眉梢至今仍残留着多年前的光彩,并且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淡淡笑容。

  当喜娘急急忙忙走进大厅找新郎的时候,慕容东元才收起了他高傲的笑容,微微愠怒道:“少爷呢?还不出来?”两个丫环急忙跪下:“少爷在东厅换衣服呢。”

  “去找他来!我这个做爹的在半个时辰前就坐在这里等他了!”丫环急忙奔走,拥挤的大厅霎时一片安静。所有人乖巧地看着自己的脚,等待慕容东元的怒气过去。萧飞不由得又冷笑了。

  慕容东元淡淡地抬了抬胳膊:“犬儿让各位久候了,抱歉,抱歉!”

  慕容川实在是个值得他道歉的活宝。七岁时的慕容川已经懂得用慕容世家的名义到处骗吃骗喝。所有世家子骄奢淫逸的毛病都很全面地集中在了他身上。据说,他今天要娶的新娘子,是一个落泊镖师的女儿,也是他硬逼着别人嫁的。萧飞忽然思考起究竟谁是他的主顾了。

  他的眼睛在大厅里扫视起来。因为他知道,主顾既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那么势必在刺杀之时,他也在这个大厅之内才能亲眼目睹!可是扫视一圈后,他看不出谁是那个主顾。不过他却看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慕容世家的二小姐慕容玲珑并没有出席她哥哥的婚礼。据说他们兄妹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所以感情并不算好。萧飞知道他自己永远理解不了这种大家庭的恩怨。他只知道他若有一个妹妹或者姐姐,他会比爱自己更爱她。

  萧飞发现自己今天实在想得很多,不过这是他喜欢的工作状态。一个人想得太多的时候,做事才会很机械。凭着记忆的武功招数去杀人,总比凭着思维去杀人让他心里好过些。他又轻轻摸了摸怀里的剑。东厅传来长剑破空的声响!萧飞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听出来只是类似于长剑破空的声响。而实际上,却只是一声女子凄厉的叫喊!

  慕容东元怔了怔,立刻飞蹿了出去。大厅里的人涌进东厅,萧飞不起眼地被夹杂在里面。此时的萧飞还没想到,今天的任务已经失败。但是当他跨进东厅以后,他已经明白他的失败无法挽回了。

  因为慕容川死了。所以他在拜堂的吉时刺杀慕容川的行动根本没办法进行了。东厅里一片安静,甚至慕容东元也只是呆呆伫立着。

  卧在血泊中,一脸狰狞的慕容川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爹,哥哥他死得很奇怪。”慕容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进了东厅。她的脸上依旧平静淡然,仿佛在讲述着一只猫或者一只狗死得很奇怪。慕容东元踉跄地奔到慕容川身边,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的确,我的儿子他死得很奇怪。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可是地上却有这么多的血。”

  慕容玲珑接口道:“所以杀了他的不是利刃,而是重击。”人群中开始有窃窃耳语的声音。萧飞听得很清楚。

  “听说新娘子的父亲钟镖师使的兵器就是两柄大锤。”

  “最奇的是,那两柄大锤不是铁的,却是木的。有时候连皮肤都没捶破,却能让人呕血而死。”

  慕容东元已经颤着嗓子吩咐仆人:“马上把钟镖师找来。”萧飞皱着眉头,看了看依然一身青裙的慕容玲珑,冷冷地笑了笑,他相信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

  衣衫破旧的钟镖师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结结巴巴道:“慕容大公子死了?不是我,不是我。”慕容玲珑淡淡道:“你这是做贼心虚么?”

  钟镖师依旧机械地挥着手:“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愿意女儿嫁给他,可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他呀。”钟镖师无助地望向东厅里的众人,企图得到一丝赞同,但是所有的人都躲避着他的目光。

  无论如何,他也是目前嫌疑最重的一个。没有人愿意和慕容世家作对。但是萧飞不介意。他不介意当然是因为他本就一无所有。所以萧飞朗声道:“慕容前辈,他不是凶手。”

  慕容东元仔细看了萧飞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令郎身下的血还是鲜红的,所以我可以断定在当时的一炷香前,他还是活着的。”对于流出的血在什么时间是什么颜色,萧飞相信他比一个屠夫还清楚。慕容东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进出东厅必须经过准备拜堂的大厅,据慕容前辈讲,在花轿到来的半个时辰前你已经坐在了大厅那里。前辈你坐的位置又恰好在东厅的门口,在那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内,你有没有看到钟镖师到东厅?”

  慕容东元变色道:“我非但没有看到他经过,那段时间内甚至没有任何人到东厅。这你又做何解释?”萧飞淡淡笑了:“这就对了。因为凶手根本不是从门口进来的。我想这个房间里一定有密道,并且挖密道的人一定是慕容世家的人才有可能进行。”

  密道在萧飞的摸索敲击下很快便找到了。慕容东元忽然道:“敢问阁下的姓名?”“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竟然不知道,在当今武林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如果你愿意,我将女儿玲珑现在就许配给你。”

   东厅里霎时又是一片安静。萧飞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慕容东元俊秀的眼角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定定地看着萧飞。萧飞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那么我能否与慕容前辈私下聊一聊?”

  “请随我来。玲珑,你也过来。”东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望着地下慕容川的尸体和那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密道。

  一间素雅的阁子,一炷淡雅的兰香袅袅升起。慕容东元似已忘却了丧子之痛,又以他一贯的优雅稳稳坐在椅子上,淡淡对萧飞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谢谢阁下愿意保全住我女儿的名声。”

  萧飞淡淡道:“也许慕容小姐只是一念之差。不过我并未说出凶手就是慕容小姐,前辈怎么会……”慕容东元冷冷地向慕容玲珑看去。而慕容玲珑却只是微微抿着嘴,看着她俊秀的手指,仿佛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慕容东元终于长叹一声:“慕容世家守卫森严,的确只有慕容世家的人,才能够有机会去挖那个密道。而慕容世家的人里面,除了我就只有玲珑能杀得了我儿子了。”

  慕容玲珑忽然又对着萧飞露出了满是柔情蜜意的笑容:“可是,你一开始怎么会怀疑到是我?”“因为你的手。”“我的手?”慕容玲珑乖巧地将自己白皙的手伸出来,皱着眉头道,“难道这双手看起来就像是挖过密道的么?”

  萧飞淡淡道:“你曾经用涂了剧毒的飞镖来射杀我。用毒镖的人,一般总会戴上制作精良的鹿皮手套,以防止毒药先伤了自己。但是也有的人不用戴,这类人必定练过铁砂掌。练过铁砂掌的人,当然可以轻松地把人打得呕血而死。”

慕容玲珑神色冷淡地收起了她那双白皙的手:“你说的的确很对。”

  萧飞冷冷道:“我宁愿自己没有说对。妹妹杀了哥哥,这样的事情只会出现在你们这样的人家!”慕容玲珑淡淡道:“我为什么不杀他?他只会毁掉慕容世家百年来积累的声誉。我也知道,爹爹你并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萧飞忽然感觉心里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可怕到他忽然有些站立不稳。慕容东元看着他的女儿,冷冷道:“那么如果有一天,我败坏了慕容世家的荣誉,是不是你也要将我杀了?”

  慕容玲珑低头道:“爹,我怎么会呢。”

  慕容东元叹气道:“无论如何,你的做法也实在过分。今后十年,你都不得跨出房门半步。”

  萧飞忽然道:“慕容前辈是否还想知道我的姓名?”慕容东元疑惑地看着他。

  “我没有姓,也没有名。我有的只是一把剑。”萧飞又开始温柔摸着他怀中的剑。

  慕容东元陡然从椅子上站起:“原来你就是那个杀人只用剑,然后留下‘七’字的杀手?”慕容玲珑的眼睛也陡然睁大。

  萧飞点头道:“的确是我。”

  “那么你今天到这里?”

  “本来我今天的任务也是刺杀慕容川。但是慕容小姐先了我一步。按照我们组织的规矩,必须把先我杀人者的头颅带给我们的老大。”

  “你不肯给我几分薄面?”

  “杀手只知道任务,不知道面子是什么东西。”

  慕容玲珑尖声道:“爹,多说无益。杀了他。”她的手又毫无预兆地挥了出去,小小的阁子内顿时满是青光闪耀。她的脸上露出了极美的笑容。每次她偷偷从密道钻出来,洗去浑身的泥垢时,总会露出这样美的笑容。因为她喜欢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总让她觉得自己做了别人命运的主宰。

  她笑眯眯地看着萧飞手忙脚乱地抽出了剑。萧飞的剑没有刺向她也没有刺向父亲,而是轻轻在空中划了一下,划得好像又匆忙又笨拙。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

  但是慕容东元笑不出来了,萧飞又匆忙又笨拙地一划,却将漫天的青镖全划到了他眼前。慕容东元只能匆忙跃起,未落地时已经看到萧飞的剑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但是慕容东元又只能落地,因为他不是一只小鸟。慕容东元乖乖地将脖子送到了萧飞的剑跟前。

  慕容玲珑再也笑不出来了。萧飞的手也已经伸到了她胁下。

  慕容玲珑轻轻一跃,却又重重落在了地上。她还是没快过萧飞的手,她胁下的穴道全部被萧飞封住。现在又是萧飞笑眯眯地望着她了。

  慕容东元喃喃道:“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原来我果然是老了。你真的必须要杀了我女儿?”

  “当然是必须!破坏了规矩,我只能死。”

  慕容东元怜爱地望着卧在地上的慕容玲珑:“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远超过对你哥哥。”慕容玲珑疑惑道:“可是从小我和哥哥一起做错了事情,你总是只责罚我。”

  慕容东元长叹道:“有些事情你又怎么会明白。你也一定想不到是我去找的杀手组织。”萧飞手中的剑忍不住抖了抖,他那个可怕的想法终于被证实。

    慕容玲珑似乎也没有办法相信,她只是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父亲。

  “因为他并不是你哥哥。你哥哥刚生下来就被我秘密送到一个老朋友那里。慕容川只是我从善堂里抱来的孩子。”

  “为什么?”

  慕容东元深沉地笑了:“因为,从来纨绔少伟男!而那个老朋友的信鸽前天刚到,他说你真正的哥哥现在武功极好,又很能吃苦耐劳,你说是不是只有那样的慕容世家子弟才配接管慕容世家,才能够称雄江湖?”

  慕容玲珑又甜甜地笑了:“父亲愿意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知道,我死了并不要紧,因为我还有一个哥哥为我报仇,慕容世家的荣誉也不会消失,所以我完全可以死得放心。”她又媚媚地看向萧飞:“你一定很羡慕我,死了还有人为我报仇。而你只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杀手,你真是可怜。”

  萧飞冷冷道:“你心里如果真的不怕死,现在又何必这样恐吓我?其实我根本就无意杀你。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知道究竟你父亲是不是我的主顾。”

  慕容东元点点头,忍不住微笑起来,如此高明的安排,他怎能不得意。萧飞收了剑,慕容东元坐下,气度又雍容了起来。

  萧飞眼中刻薄的笑意又冷了冷:“你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朋友,却让别人的儿子去死,慕容川变坏,原是出自你的放纵,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慕容东元脸色变了变,萧飞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来,也并见得真的要杀了慕容川。”

  慕容玲珑笑了,两颊的酒窝里似是盛满了掺了蜂蜜的米酒,“杀手可以毁约的吗,你们不怕砸了招牌?”

  萧飞看着她,眼神忽然有了些温和,但神情却是越来越冰冷。

  “别人的约是不可以毁的,但你的可以,”萧飞盯着慕容东元,缓缓说道,“因为我的义父,就是组织的首领,是一个特别的人。你通过中介找杀手,却一定想不到他是首领。”

  “特别?”慕容玲珑还在好奇,慕容东元的血液却开始发冷。

  “你姓萧——你义父——”慕容东元竭力控制着语速,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得太过厉害。

  “萧九如。” 萧飞低头,仍然用水一般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剑,说出这个名字,似乎用了他很大的力气,“你定然也想不到,你的老朋友会把很多小孩子训练成杀手。”

  慕容东元的眼睛发亮:“萧九如有几个义子?”

  萧飞叹息道:“只有我一个。”

  慕容东元霍地站起来,好似年轻了几岁,满面红光,很激动的样子,眼中流淌着的全是慈爱,手指着萧飞,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是……”

  萧飞点头。慕容玲珑似乎看见,在萧飞点头的瞬间,他的眼圈红了红。萧飞忽又摇头:“我不是。”

  慕容东元愣住,酒红色的脸迅速转为败叶的颜色。“你怪我?”他的声音还在颤抖,但好在一句话已能说全。

  萧飞好像没听见这句话,把剑放入剑鞘,转身站定,似是在犹豫,却很快离去,脚步坚决有力。

  慕容东元跌坐在椅子上,眼睑下有了泪痕,慕容玲珑看看萧飞的背影,又看看父亲的样子,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他是?”

  慕容东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声音萧索:“我那个老朋友就是萧九如,他就是我托付给萧九如的那个孩子,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说他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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