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感悟(微尘读微尘)
“随生命远行”,这是陈年喜先生在《微尘》这本书上给我的寄语,我想,应该是因为我的微信昵称是“微尘”,尘土微小,也可随风起伏,或者随水漂流,每一次离开,都是远行。但如果,困在一个封闭的玻璃瓶里,便哪里也去不了了。还好,我是人,是有眼睛和腿的人。但为什么是“随生命”呢?什么叫“随生命”呢?
我联想到另外一个词:随心所欲,让行动跟随内心,随生命可能是随命运。
关于命运,书中有几次说到:
“老兵不死,只有慢慢凋零。文学不死,让所有人在命运里相遇。”
“那一刻,母亲显出孩童的欣喜,也许在她的心里,也曾有各式各样的梦,也曾被这些梦引诱着抵达过高山大海、马车奔跑的天边,因生活和命运的囿困,只能渐渐泯灭了。那一刻,我看见一条大水推开了向她四合的暮色,河岸的白玉兰,带她回到少年时代的山坡,那里蝉声如同鞭子,驱赶着季节跑向另一座山头……”
“他风华正茂,身体充满了英气和力量。生活和未来的岁月向他逼近,他懵懂又隐隐清晰地走在内心和身外的世界里,像一株新鲜茁壮的植物。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一代人有一代人承接命运的方式,或许他会用自己的力量给这个无限世界一个不一样的解答。”
“我写了大半辈子,只不过之前用生活和命运,之后用笔和心。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是认真的。”
还有一段话,没有“命运”二字,但与之有关。
“我突然感慨,它们或许是经过我爆破而见天日的某块矿石,被送到大西洋彼岸,变成医疗用品,再渡重阳,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不说话,但我们早已认识。它们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对开采者的“报偿”。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轮回。”
命运的荒诞和悲凉底色在书中随处可见,像破布一样被从矿石下拉扯出的尸体,身体像苗条一样软的昏迷者,已经被挤扁而安全帽仍然斜挂着的头颅,在突然侧翻的车压成纸的人,守着豪华大床打地铺睡的新人,爱写诗的老公在矿地变成白布卷……数不清的悲伤。但又不止如此,能从作者眼中看到生命的辽阔和自然的诧寂与永恒。
“日升日落,雾断云续,唯有群峰苍茫如幕。” 可能我们人痛苦到极致,就会去大自然那里寻找安慰,作者几处写亲人好友或同事的坏消息,最后落笔都在自然。
知道母亲食道癌晚期时,“放下电话,在工棚外,我坐了好长时间。从这里,可以看到宝田曼风景区,花白的裸岩高耸入云,山水如画。”虽是在写景,好似看到作者对痛苦的抑制。
作者文字克制,用情克制,真诚满满,谢谢陈先生的寄语与签名,愿我们都能如愿“随生命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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