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下山（到华山拜师风清扬）

搬砖少年

01

铮！铮铮铮！铮铮！！

两柄铁剑相互撞击，挥舞激斗，发出铮铮之声。两道剑势忽快忽慢，忽吞乎吐，均在至刚与至柔中任意转换。

“破剑式！”

只听一声苍老的喝声，一道青光俯冲而下，犹如青龙翱翔，势不可挡。

“我靠！”靠字还未落地，一道青光已经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咔嚓！”一声巨响，其中一把剑折断，前半段裂在岩石上，铿锵铿锵地起落。

一个穿着夜市地摊货——黑色阿迪达斯运动服的青年，相貌甚是普通，他的眼睛亮晶晶，额头汗涔涔，随手弃剑于地，抱拳道：“师父，我又输了。”

对面老人，白发披肩，精神矍铄，一袭青衫湿漉漉，滴答滴答落在青灰色的岩石上。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呼呼道：“砖砖啊，你的……剑法……已经超过了……为师，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输了么？”

少年从旁边拿出一瓶康师傅矿泉水，拧开绿盖子，递给老人。老人接过，咕噜咕噜灌着。

此时正是初秋月圆，华山之巅，思过崖上，清风阵阵，苍松碧竹呜呜响。

青年皱着眉头，左手抬起一瓶矿泉水小口饮者，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的额头，又张开五指拍了一下左胸；然后，手背负在腰眼，双目露出矜持之色，嘴角上扬，盯着老人的下眼皮。

为什么盯着下眼皮呢？因为在心理学上，目光游离，是没有专心听；凝视着对方眼睛虽表达了专注之情，却有压迫之意；只要盯着谈话着的下眼皮既是认真倾听，又很有礼貌。

老人伸出干瘪的左手，挠挠略显稀疏的白发，道：‘砖砖，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双目眯起，一脸严肃，淡淡道：“智慧和胆魄！”

老人身子绷紧了，惊呼道：“我的砖啊，这没有姑娘，你就别装逼了~！”

青年长叹一声，轻声道，每月都有几天，要装装，装装更健康。

他的目光渐渐迷离，满脸萧索，陷入回忆。

02

青年姓班名砖，不知何许人士。十五岁初中毕业，他站上了南下打工的火车。从此以后，以搬砖为生，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爱读武侠小说，尝自比于乔峰，令狐冲。诸位搬砖工友不知二者何许人也，常笑之。

忽一日，包工头落水，班砖飞跃河中，奋力救之。包工头死里逃生，感激涕零，执手凝咽道：“子大恩无以为报，有一元硬币相赠。”

班砖欣然受之。

工友们纷纷打抱不平，谓班砖道：“汝救其狗命，给汝一元，何其吝啬？”

砖大笑曰：“彼其娘之，彼狗命只值一元尔。何况一元亦有用。”

此言不由衷也，班砖心中亦是不平，偶翻《笑傲江湖》，知华山思过崖有独孤九剑传人，名风清扬。

班砖掷书于地，谓左右工友曰：“余幼年常阅《西游记》，知东海傲来国，有一石猴，年近二百岁，始悟人世无常，欲学长生之法。驾一叶扁舟，漂洋过海，拜师学艺，终成大器。大丈夫岂能居于包工头之下？今余亦当远赴华山学艺。”

工友不明觉厉。搬砖复叹曰：“燕雀安知鸿鹄志哉？”

大丈夫坐起而行，班砖乃辞工作，弃衣衫，驱夜市购一套黑色阿迪达斯运动服并同款运动鞋一双。

走了一万三千五百步，

一路上渴饮山泉，饥则化缘。这夜市花了八十元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和二十六元一双运动鞋上能吸收日月精华，下能吸地气有灵气。让他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终于来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城南——西岳华山。

此刻万籁无声，黑色玄寂，他能看到华山高过百丈，直插霄汉；整个山体依稀间绿郁葱葱。

班砖胸怀激烈，想要抒情，想要写诗，可惜他却不是一个文艺青年，半天也憋不出来，只好背诵《活着》最后一句，勉强应景。只见他摇头晃脑，道：“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着广阔的土地坦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华山，我来了，我征服！

03

貌似《笑傲江湖》上记载，风清扬隐居在后山思过崖。

班砖作为金庸老先生的铁杆脑残粉，对此深信不疑。他拾阶而上，向后山走去。走到了尽头，借着淡淡月光，只见一断崖耸立，甚是陡峭。

班砖抬手，掌根相对，“呸！”“呸！”冲着一对掌心，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来回摩擦着。

他深吸一口气，气聚丹田中，像一只矫健的壁虎一样，向上攀登，夜冷风凉，心却火热。

在地球的重力作用下，愈往上则愈费力，他的手脚渐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额头冒汗，心脏噗噗，手背上青筋渐渐凸了出来。

他很想放弃，可是难道真的要放弃期望，回工地搬砖么？乔峰，令狐冲宁有种乎？

不，他把牙齿咬的嘎嘣嘎嘣，浑身骨头噼里啪啦，脑袋终于接近崖顶。

他右脚蹬的一块石头，也许是他太用力了，也许石头年纪大了，反正石头就掉了。

因为人体头重脚轻，他的身体以左脚为圆心，旋转一百八十度，笔直朝下坠落。

说那迟，那时快！

一声清啸，一团青色飞扑而下，一位一袭青衫的老人，长袖飞舞，伸左臂，在他脑袋即将碰到地面的时，揪住他的腰。老人轻轻往山体上一踩，两个人往崖顶上做均速直线运动，像一股渺渺青烟，缓缓上升。

他确信，不需要任何理由，这个老头就是自己要拜的师父，大侠风清扬。

两人飞到了崖顶，班砖奈头便拜，高呼道：“在下久慕师父高风亮节，卓尔不群，孤独九剑，天下第一，请收我为徒吧！”

风清扬道：“你我虽然有缘，但是也不能随便受你为徒，我以前收一个徒弟令狐冲，这家伙带着妹子出国了，连给我养老送终都不干！”

他麻溜的掏出包工头给我的一元硬币，高高举起，大呼道：“师父，我身上只有一块钱，毫不犹豫地孝敬给你，等我发财了，给你买几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风清扬虎躯一震，道：“少年，我看你天庭饱满，骨骼惊奇，就把天下第一剑法——独孤九剑，传授与你。”

从此，班砖在思过崖与风清扬学剑十年。

04

班砖摇晃了一下脑袋，结束了回忆，对风清扬说道：“师父，我知道为什么会输了，因为你的剑是华山传下了的宝剑，而我这把是在淘宝上花二百五包邮买的！”

风清扬道，孺子可教也。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练剑呢。

师徒两人的身影都隐藏在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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