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

萧红在《生死场》中写过:“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1)

北方的一个贫苦的小村庄里。

王二好是个寡妇,她接连嫁了三任丈夫,都不幸去世。

最后一任丈夫,在自家办了个炮仗厂。炮仗厂发生爆炸,二好被同村的表嫂救下,送往医院捡回了半条命。

表嫂的丈夫趁二好身体无法动弹,没有反抗能力侵犯了她。

无奈之下,二好只得带着自己的小叔子——第三任丈夫的哑巴弟弟,离开了表嫂家。

白雪苍茫的北方,无家可归的两人开启了四处奔波的求生之路。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2)

人在弱的时候,身边的坏人会变多,坏事一桩又一桩地发生在你身上。

为了能让自己和小叔子有个栖身之所,二好只得去找村长帮忙。

村长油腔滑调,趁火打劫,动起了淫欲,伸手摸着二好的手,说她的皮肤真好。

言外之意,想在大队住,就得陪我睡一觉。

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二好不乐意屈身于村长,只得告诉村长自己是克夫命,来一个克一个。即便只和自己睡一觉,也要倒霉一年。

听完,村长把她轰出了家门。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3)

从村长家出来,二好路上遇见了亡夫生前的朋友秃脑袋,她和他提前丈夫以前借出去的2000元钱,秃脑袋死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

他让二好拿出借条,家都没了,借条早就跟着房子一起烧掉了。

庆幸的是,丈夫借给秃脑袋的面包车被她要回来了,她和小叔子才不至于睡在冰天雪地里。

苍凉的夜里,呼啸而过的北风中夹杂着二好的哭泣声。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4)

聋四爷以前是个算卦的,他给二好算卦说以巴下村是她人生最后一站。

二好听信了他的话,嫁给了大勇,也就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这次,二好来来找聋四爷,是为了寻个栖身之地。

聋四爷常年独居,二好寻思着借住几天。

可刚进门她就被恶臭劝退了,满屋子都是屎尿味,根本无法住人。

原来,聋四爷瘫了,他被子女丢在一边,长时间不洗澡,不换洗床单被褥,屋子脏乱差且丑。

老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记忆错乱,二好瞅着没法和他沟通,只得作罢。

走之前,二好给聋四爷烧水洗了个澡。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5)

坐在简易的浴桶里,聋四爷又给二好算卦了。

他说,二好的卦象好,“普度众生苦,仙女下凡尘。”

仙女都有颗善良的心,在聋四爷眼里,二好就是仙女。

所有人都嫌弃他又老又臭,唯独二好没有。

澡没洗好,等来了一群上门找事的中年妇女。

她们围在二好的面包车前,摔烂了她的家当。

一个带头的村妇指着她骂“不要脸。”

原因是,这个中年妇女在自家牛棚发现了一件发现了一件内衣,“全村女的,除了你谁穿这样的。”

“你不就是想打我死么?”

中年妇女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号,朝二好的肚子开了一枪。

枪响后,二好倒地。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6)

魔幻的事发生了,二好没死,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围观的群众见状,惊得四处散开。

天亮时,她想起聋四爷还在桶里泡着,赶忙往他家跑。

路上,她遇到了欠丈夫钱的秃脑袋。

这次,秃脑袋是来还钱的,因为他梦见二好丈夫来锁他讨债。

在北方的农村,村民对鬼神力量的崇敬和畏惧。

泡了一宿的聋四爷,经过这夜的折腾,耳聋莫名奇妙地好了,腿也不瘫了。

他把身体的突变归结在二好身上,他坚信二好是普度众生的仙女,所以才治好了他的病。

劫后重生的二好成了村里的“半仙”,人们对她的态度也变好了。

村里人都抢着让她去自己家里住 ,可以保平安,帮他们家镇宅。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7)

王二好第一任亡夫的妹妹家境贫寒,他们已经生了四个女孩,但为了生男孩,又怀上了第六胎,第五胎也是个女孩,没生出来打掉了。

对此,王二好非常不理解,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有亿万家产等着继承,生儿子有啥用呢。

王二好不忍小姑子再堕胎,只得装成半仙,写了符纸告诉他说,按着她的方法操作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变成男孩。

走之前,她还告诫男人想要儿子,就必须对老婆好,不能再打她,骂她,必须得伺候好她。

男人按着二好的要求做了,果然第六胎生的是儿子。

二好在“半仙”的名气越来越高。

村长陪着笑脸找到二好,求着她住到村里的房子去,因为他想要二好给他带来好运。

曾经的同学徐伟,受到二好的指点在山上挖到金矿,为了守住这尊财神,找到二好说要娶她。

有个13岁的女孩和奶奶相依为命,一个月前却莫名其妙自杀,警察来了定案是自杀,原因不明。女孩死后,村里总不太平,家家户户不到天黑就把门关上。生怕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为了驱鬼,他们又找到了二好。

原来女孩被同村两个男人性侵过,二好的出现让女孩沉冤得雪。

虚虚实实的魔幻情节带着批判力量,凸显人性之恶。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8)

闭塞的环境总能引发人性冲突

黑白冰冷的影调贯穿全篇,在这压抑、痛苦的空间中,造就了恶的生命及人性的恶化。

二好原是村子的荡妇,而后又被人尊崇为神灵,她被重重摔下,又高高摆起。

在这个集体迷信的存在,人们信奉神明只为利益,当神明和利益冲突时,人是可以杀神的。

所以,当村长得知山上有矿后,收回了徐伟的承包权,想要自己开发。

二好规劝村长不可以炸山,还摆出了山神托梦一说。

可村长,并不在意,命人给二好泼了一身百家尿,名曰送神。

百家尿是冲仙家用的。

苍茫之下,人性是如此的虚伪。

影片最后,当村民哄抢护身符的时候, 王二好走出人群, 走出画面, 她试图逃离这个村庄, 逃离这乡土文明失落的地方。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9)

上面这个看着压抑、难懂、荒诞的故事来自电影《北方一片苍茫》。

影片是导演蔡成杰的首部剧情长篇,获得了第47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虎奖。影片通过魔幻的表现手法及荒诞的人性寓言来展现崩坏的乡土文明,书写人性之恶,而这一切都是崩坏的乡土文明下不道德体制造就的集体之恶,更是充满悲剧的时代之恶。

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写道,乡土中国不是一个法治社会,但是“无法”并不影响社会的秩序,因为乡土社会是“礼治”的社会,乡土中国的“礼”靠社会传统来维系和传承。

中国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就是从芬芳的泥土中来。

然而,在这部影片里,乡土文明是崩坏的,“礼”早被白雪掩埋,我们看不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看不到邻里和谐,乡亲和睦,入眼处只是人性粗暴的野蛮和贪婪。

被弃养的聋四爷瘫病治好后,却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人死了好几天无人知晓,被发现时尸体已经风干了。

二好小姑子的两个女儿,没有逃过被父亲以两万块钱卖出去的命运。

亲情、道德规范在这个北方的小村子里被消解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片荒凉。

犹如北方苍茫的那片土地。

消失的农村真实的故事(北方一片苍茫:9天拍出的荒诞农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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