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庭院夜来香(玉兰街喝粥花谢席终人散)

深秋庭院夜来香(玉兰街喝粥花谢席终人散)(1)

(郭建勋的油画《绮梦》,55*45cm)

宝安龙井四路,俗称玉兰街,两边是碗口粗的玉兰树,枝繁叶茂,每到花开季节,浮荡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更妙的是,玉兰树荫里居然有一家砂锅粥店。

几张桌摆在露天里。我们在最靠路边的那张坐下。我们指我和老戴,两个人。其它张都是满的,桌沿上搁着一个半黄半黑的大家伙,那是砂锅,呼呼冒着热气。每个人的嘴里也呼呼地冒着热气。滋滋响处,碟子里堆着小山似的蟹末鱼刺虾皮。

我向来佩服潮汕人在煲粥方面的剑走偏锋,什么都可以扔进粥里熬,鱼虾蟹蟮,香而不腥,腻而不肥,真个 “香于乳酪腻于茶,一味和融润齿牙”。

老戴迫不及待地点了半斤蟹和半斤虾,我则要了一支冰啤。粥未上来先用啤酒开开路,半杯下喉,再用牙签挑一块紫苏盐水萝卜嚼了,全身暑气顿消。不一会粥来了,有半砂锅,斜斜地端了看,像卖肉的故意指着秤星,以示公允,然后倒了半碗香菜进去拌匀了。香气弥漫,分不清是香菜香,还是蟹香虾香?抑或玉兰花香?

半锅粥、几支啤酒下肚,食客陆陆续续散到夜色中,帮我们添酒添粥的广西小伙子也睡眼惺忪。该走了。起身沿玉兰街往回走,两排树影黑黪黪的,仿佛行走在空山古道。忽然有什么东西轻盈盈打在头上,捏在手里,原来是一朵玉兰花瓣,看来它们是舍不得深夜赏花人。想起古人“醉插菊花归”的句子,再落在头上时就不捏了。第二天起床闻到一股细细的香味,原来枕头上散着几瓣玉兰花,就记得了砂锅粥的好。

人像老鼠,偷了一次油成功之后,要时时光顾。所以,从此之后,隔三岔五去,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过,在最靠路边的那张桌,一株玉兰树的下面。固然是两个人的时候多,偶尔也邀一二好友。低头喝粥,抬头看花,越喝越觉得好。

世间的好总是那么短暂,玉兰花的花期将过,好工作没了,杂志停了,大家作鸟兽散。那天晚上,我请几个同事去了那里。有一个是我心仪已久的女孩子。

好味口跟好心情连在一块,一群人居然一锅粥也没有喝完。她落落坐在我的对面,低眉低眼只舀粥汤喝,我的心有点碎。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本来有三支啤酒量的我,只喝了一支就醉了。摇摇晃晃走在玉兰街上,闻不到玉兰花香,我只咀嚼到花谢席终人散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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