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先生的生平事迹(读史1917年1月4日蔡元培先生就任北京大学校长)
1917年1月4日,蔡元培先生就任北京大学校长。当时北大的封建沉疴未去,校政腐败,制度混乱,学生求官心切,学术空气淡薄,封建文化泛滥。先生到任后,抱定“研究高尚学问之地”的宗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全方位的改革,“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教授治校”的办学制度,阵容强大的师资团队,自此,北大一路开挂,成功跻身世界名流大学行列。
01 文采飞扬的青年才俊蔡元培(1868年1月11日-1940年3月5日),汉族,浙江绍兴府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人,我国著名的教育家、革命家、政治家。
先生4岁入家塾,16岁考取秀才,22岁考中举人,23岁成为贡士,25岁通过殿试成为进士,27岁授职翰林院编修。他的应试文章篇篇文采飞扬,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受到了闻名遐迩的清廷户部尚书翁同龢的赏识。后者赞誉先生是“年少通经,文极古藻”的俊才,更令其成为“声闻当代,朝野争相结纳”的名人士大夫。
先生原本可以一辈子当官,而且是高官,但他没有。甲午战争让先生亲眼目睹腐败懦弱的清廷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的灾难,深深刺痛了先生的心,于是,他辞职返回绍兴。
02 投身革命的爱国志士
先生31岁任绍兴中西学堂监督,提倡新学;35岁同蒋智由等在上海创办中国教育会并任会长,创立爱国学社、爱国女学;37岁与陶成章在上海组建光复会;38岁参加同盟会;40岁赴德国留学;45岁就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教育总长,颁布《普通教育暂行办法》,并主持制定了《大学令》和《中学令》;50岁就任北京大学校长,倡议创建国立中央博物院;九一八事变后,主张抗日;65岁与宋庆龄、鲁迅等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任副主席;抗日战争时期移居香港,1940年病逝。
在德国的莱比锡大学,先生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西学理论,对美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还十分注重研究德国教育制度,使他从泛泛的“教育救国论”转变为“大学救国”论者。这次留学为先生回国整顿北大奠定了基础。
03 开创先河的北大校长
1917年1月4日在北洋政府教育总长范源濂等人的邀请下,先生回国担任北京大学校长一职。
千万不要以为1916年的北大就是今天的北大,那时候的北大与其称它是一所大学,还不如叫它“衙门”更贴切。 当时的北大保留着许多封建社会的陈规陋习,学生们根本没心思读书,天天凑在一起喝花酒、搓麻将等,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好友们纷纷婉劝先生不要去,面对好友们的规劝,先生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慨然前往赴任。“地狱”两字足见当时的北大有多不堪。
先生认为:教育之于社会,有二大基本功能。一在引领,所谓“教育指导社会,而非随逐社会也”;二在服务,“就是学校里养成一种人才,将来进社会做事”,或者“就是学生或教育一方面讲学问,一方面效力社会”。
在先生看来,大学教育的思想基本特征是民主和科学,要把大学办成高水平的教学科研中心。所以,北京大学的改革宗旨是:改变学生的观念,整顿教师队伍,延聘积学热心的教员,发展研究所,广积图书,引导师生研究兴趣,砥砺德行,培养正当兴趣。
于是,在先生的极力邀请下,《新青年》主编陈独秀为文科学长,胡适、周作人、李大钊、鲁迅等新派人物云集北大,旧派学者辜鸿铭、黄侃等也纷至沓来。理科方面,李四光、王仁辅、丁文江等无一不是当时国内科学界的顶尖人物。 一时间,北大的师资阵容灿若星河、蔚为壮观,堪称是一支超级豪华的“银河舰队”。
对学生,先生进行“课堂公开”,就是“不管有没有学籍,都可以来听课。” 华罗庚、沈从文、乃至毛泽东等都做过北大的旁听生。1920年,先生更是推出了一项石破天惊的举措——北大招收女生,男女同校教育。先生素来主张男女平等,自己也率先做表率,开风气之先。
04 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
先生对近现代中国教育、中国革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主要有:一、自先生始,中国才形成了较完整的资产阶级教育思想体系和教育制度。二、先生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主张,使北大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生创造了条件。三、为中华民族保护了一批思想先进、才华出众的学者。
先生的教育模式新颖,不拘一格,认为教育是国家兴旺之根本,是国家富强之根基。教育思想灵活,兼容并包,不因学术争议而排斥,广泛吸收各家所长。“教育者,养成人格之事业也。”他主张教育应注重学生,反对呆板僵化。他还提倡美育、健康教育、人格教育等新的教育观念。
纵观先生的一生,他以翰林荣宠之身干起了推翻满清的革命事业,又以革命党的身份办起了教育。凭借着超人的智慧、包罗万象的胸襟和石破天惊的勇气,将北大推到可望而不可及的峰巅,成为旧时代中的一声绝响。 先生很好地吸收了近代西方思想中的精髓——自由与理性,同时又牢牢把握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庸和良心。他将两者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为近代中国的新文化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模式。
05 先生《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
五年前,严几道先生为本校校长时,余方服务教育部,开学日曾有所贡献于学校。诸君多自预科毕业而来,想必闻知。士别三日,刮目相见,况时阅数载,诸君较昔当为长足之进步矣。予今长斯校,请以三事为诸君告:
一曰抱定宗旨。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
因做官心热,对于教员,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惟问其官阶之大小。官阶大者,特别欢迎,盖为将来毕业有人提携也。现在我国精于政法者,多入政界,专任教授者甚少,故聘请教员,不得不聘请兼职之人,亦属不得已之举。究之外人指摘之当否,姑不具论,然弭谤莫如自修,人讥我腐败,问心无愧,于我何惧?果欲达其做官发财之目的,则北京不少专门学校,入法科者尽可肄业于法律学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业学校,又何必来此大学?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
宗旨既定,自趋正轨,诸君肄业于此,或三年,或四年,时间不为不多,苟能爱惜分阴,孜孜求学,则求造诣,容有底止。若徒志在做官发财,宗旨既乖,趋向自异。平时则放荡冶游,考试则熟读讲义,不问学问之有无,惟争分数之多寡;试验既终,书籍束之高阁,毫不过问,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责,文凭到手,即可借此活动于社会,岂非与求学初衷大相背驰乎?
光阴虚度,学问毫无,是自误也。且辛亥之役,吾人之所以革命,因清廷官吏之腐败。即在今日,吾人对于当轴多不满意,亦以其道德沦丧。今诸君苟不于此时植其基,勤其学,则将来万一因生计所迫,出而仕事,但任讲席,则必贻误学生;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是误人也。误已误人,又岂本心所愿乎?故宗旨不可以不正大。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一也。
二曰砥砺德行。方今风俗日偷,道德沦丧,北京社会,尤为恶劣,败德毁行之事,触目皆是,非根基深固,鲜不为流俗所染。诸君肄业大学,当能束身自爱。然国家之兴替,视风俗之厚薄。流俗如此,前途何堪设想。故必有卓绝之士,以身作则,力矫颓俗,诸君为大学学生,地位甚高,肩此重任,责无旁贷,故诸君不惟思所以感已,更必有以励人。苟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已且为人轻侮,更何足以感人。然诸君终日伏首案前,芸芸攻苦,毫无娱乐之事,必感身体上之苦痛。为诸君计,莫如以正当之娱乐,易不正当之娱乐,庶几道德无亏,而于身体有益。诸君入分科时,曾填写愿书,遵守本校规则,苟中道而违之,岂非与原始之意相反乎?故品行不可以不谨严。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二也。
三曰敬爱师友。教员之教授,职员之任务,皆以图诸君求学便利,诸君能无动于衷乎?自应以诚相待,敬礼有加。至于同学共处一室,尤应互相亲爱,庶可收切磋之效。不惟开诚布公,更宜道义相勗,盖同处此校,毁誉共之。同学中苟道德有亏,行有不正,为社会所訾詈,已虽规行矩步,亦莫能辨,此所以必互相劝勉也。余在德国,每至店肆购买物品,店主殷勤款待,付价接物,互相称谢,此虽小节,然亦交际所必需,常人如此,况堂堂大学生乎?对于师友之敬爱,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三也。
余到校视事仅数日,校事多未详悉,兹所计划者二事:一曰改良讲义。诸君既研究高深学问,自与中学、高等不同,不惟恃教员讲授,尤赖一已潜修。以后所印讲义,只列纲要,细微末节,以及精旨奥义,或讲师口授,或自行参考,以期学有心得,能裨实用二曰添购书籍。本校图书馆书籍虽多,新出者甚少,苟不广为购办,必不足供学生之参考。刻拟筹集款项,多购新书,将来典籍满架,自可旁稽博采,无虞缺乏矣。今日所与诸君陈说者只此,以后会晤日长,随时再为商榷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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