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被评四大绝色张国荣回应(风花雪月的悲情故事折射出氤氲的上海和价值取向)
今天是张国荣逝世17周年,对于哥哥的离去,每位粉丝都会痛心疾首,不仅仅是因为哥哥46年人生中为我们留下的那些歌曲和电影,更因他豁达胸怀和磊落作风为世人树立的榜样。不争不抢、坦言面对流言蜚语是作为艺人的行为准则,他也曾苦恼于媒体的信口开河,也曾数次想要逃离,比如加拿大和日本,这些陌生而熟悉的地域能增强他抵抗外界压力的砝码,但结局却令人唏嘘不已。
他的众多电影都散发出悲伤、忧愁的基调,而在悲伤中体会人情冷暖更彰显出世态炎凉的复杂人性。今天,我想聊的电影是《霸王别姬》之后,陈凯歌力邀张国荣出演的一部影片《风月》。由于《霸王别姬》戛纳的载誉归来,陈凯歌有了更多的底气,《风月》的目光最初定位于再次冲击戛纳大奖,从香港金牌制片人徐枫和张国荣的加盟便能体会陈凯歌的“野心”,但陈凯歌心中又不仅仅是为了得奖,而想要全面展现辛亥革命之后旧上海十年间的发展变化和传统文化,聚焦点就是张国荣饰演的郁忠良和他身边的女人们。虽然名为《风月》,却不只是风花雪月的故事,里面关于男欢女爱的相思之情与宗法传统、女权主义、时代轮回都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在1996年能完成这样一部作品是可歌可叹的,张国荣对人物的诠释尽显风流之余揭开不愿被触碰的悲伤,更像是对他一生的映射。
天香里的女人们,旧上海的蹉跎岁月
电影总能表现出一定的地域属性,比如许鞍华的《天水围的日与夜》流淌出的香港城区改造带来的经济振兴,《骆驼祥子》展现出上世纪20年代北京城中充满着无穷生命力、期待新生活的底层劳动人民生活,亦或者本片中那个莺歌燕舞、爱恨情仇的上海风貌。
在不同导演的镜头中,上海既有底层人民物质欲望的原始冲动,又有知识分子精神崛起的无尽崇拜,还有外来文化对于这片土地的无形浸染,比如同时期张艺谋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就构建起了与主流文化思想截然不同的乡村上海,那里远离繁华喧嚣的都市氛围,没有骚动与喧嚣,缺乏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和封建传统,表现出宁静安详的纯真情怀。
台湾导演的《海上花》也曾将镜头对准了上海的风月场,但作为一名“外来人”,他并不具有感同身受的创作经历,所以那是一个虚构而不真实的上海场景,即使吴侬软语不绝于耳,全港式演员的氛围营造仍然会让观众产生一种梳理感,这与李安《色戒》故事中的上海形象有很大偏差,上海成为革命与抵制、正义与邪恶、忠诚与背叛的发祥地,只有弥漫开来的血腥与镇压,与光鲜亮丽、浮夸奢靡没有半点关系。
在《风月》中,天香里的弄堂成为了上海城市的一个缩影,里面住着一个女人,日日夜夜思想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忠良,陈凯歌撕破虚伪的面纱,发自内心的怒吼,通过天香里的女人不停地责问忠良“你爱我吗?”得到的却是无声的沉默,他开不口,亦或者不知道答案,是与不是不再重要,忠良只是披着爱情的外衣来掩盖内心的脆弱,上海再次成为异乡人漂泊的停留地,却远不是终点。
在张爱玲笔下,上海不断发生着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碰撞与融合,《倾城之恋》中想要逃往香港的白流苏,《琉璃瓦》中对生活有不同追求的现代三姐妹,都是平民化视角下上海这座城市对于人民思想进化的缘起,尽管角度不同,却都能感受到上海城市的张扬与内敛。
天香里的女人代表的不仅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群勇于追求幸福、敢于表达自我的女性形象,她们并不单纯留恋于至臻的肉体,而更注重感情的长久,正如张爱玲对于爱情的坚持不懈,明知爱情是座迈不过的火焰山,依然要用飞蛾扑火的精神舍生取义。
风花雪月最无情,人间正道是沧桑《风月》改编自王安忆的小说《花影》,陈凯歌抛开了“花雪”,保留了风月,似乎意味着鱼水之欢胜于精神的盛宴,但陈凯歌却说“大盗不动干戈,风月又何必一定要沾惹情色?”,花影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根,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缺乏了某种生机,而“风月”多了几分世俗的洒脱,用一个浪荡的名称诠释一个严肃的爱情故事,这本身就带有强烈的反讽色彩。
虽说舍弃了“花雪”,但影片却数次出现了玫瑰花的镜头,周迅饰演的小舞女没有一句台词,唯独喜欢红玫瑰,小舞女手中的玫瑰更像是她的一张名片,作为“无需寒暄的开场白”更利于抓住男人的心,玫瑰似乎空有华丽的外表而缺乏了充实的内涵,外表的五颜六色难以掩盖小舞女自卑、懦弱的内心,她渴望爱情,却从不期待爱情的来临,她知道“玫瑰总是带刺的”,于是在逢场作戏中虚度人生。
在庞镇,忠良姐姐房中枯萎的玫瑰花也经常被换成娇艳欲滴的玫瑰,玫瑰是一个符号,忠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他对于姐姐有着天然的崇拜,或者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恋母情结”,他本来循规蹈矩、安稳度日,可是姐夫庞正达却在精神上折磨他,让他和姐姐跨越了伦理的界限。
玫瑰似乎就是忠良的成人礼,姐姐在他脸上留下的红唇更像是玫瑰留下的印记,无时无刻提醒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攻城拔寨、战无不胜,今后他遇到每个女子,第一句话必是“让我来亲一下你吧”。与其说这是一种戏谑,这更像是一种心理疾病,忠贞失去的遗憾与无法和解的未来对忠良构成了双重压迫,游戏人生正是被压迫的直接后果。
风花雪月常被用来指代四季的变化,诸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风月之事为人之常情,但陈凯歌却将“绝情绝义”作为忠良一生的写照,爱情真的存在吗?又会以什么方式存在?如果忠良没有受到姐姐、姐夫的诱惑,结局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呢?
风花雪月被赋予了“无情”的内涵,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或许就是一种解答,日升日落,花开花谢,生命的一切都在自然的轮回中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就像那些无法被更改的自然法则,每个人的爱情也同样应该珍惜、珍爱、珍重,忠良用鸦片毒害了如意,更能体现他用情至深,在旁人眼中,爱情在“拆白党”(靠男色诱骗妇女的青年)中根本不会存在,人生更像是逢场作戏,忠良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在大大的嘴中,数次提到的“他废了”便是他人生的缩影,他如何被废?只因他动了感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形容的是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同样也指爱情的深广笃厚,我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感情的变化同样如此。看似冷若冰霜的风花雪月却在忠良的演绎下具有了人性的温度,悲剧的苦果慢慢发酵,让观众品尝到悲情的韵味。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无悔青春挥洒在十里洋场中
不同于《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为戏而生,为戏而活”的人物形象,《风月》中的忠良没有程蝶衣敢爱敢恨,他的懦弱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动无奈中的“断尾求生”,在十里洋场、感情薄凉的上海滩,谁动了真情,失去的不仅仅是地位、金钱,更可能是自力更生的人生主导权。
忠良的个人境遇是时代和环境造就的,他不敢面对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怕再次受到伤害,于是他一次次夺走女人们的心,在处理人物关系时,张国荣表现出忠良的收敛与程蝶衣的放纵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却都是自身经历的最好展示。
影片更令我惊呼的一点就是巩俐饰演的如意,如意作为庞家的大小姐地位卓然,但是感情经历的匮乏让她落入情网,在为爱疯狂之前,她投入了端午的怀抱,原因竟然是“天香里女人们”风姿绰约的图片引发的猜想:忠良喜欢有经历的女人,进而联想到破处!
这恰恰表现出了如意不惜代价的爱情,她说“为了爱你,我已经和端午试过了”,为了心中理想的爱情,她宁愿抛弃世俗道德的束缚,甚至追到上海,只求能见忠良一面。她可以不在乎忠良有过多少的女人,只求能长久地陪伴。但即使这种“背离传统”的奇葩观念都遭到了忠良的抛弃,产生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心理状态。如意的一生正是女性奋斗的一生,却囿于时代的观念成为了十里洋场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国荣说“郁忠良比程蝶衣难演”,为何?因为忠良华丽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易碎的心,那些浮夸放荡的行为恰恰说明了他的善良与无奈。在与小舞女的那场戏里,本来欲行调戏的忠良看到了舞女脸上滑落的一滴泪,于是他尴尬地低下了头,人物内心的感情伏笔往往比外在的表现更加抓人,却也更加耗费精力。
默默守护如意的端午更具有传统封建的宗法思想,他看到了鲜衣怒马的忠良行为,更感慨如意对他的一见倾心,于是他心中的欲望逐渐放大,从仆人的身份到想要掌控人生,甚至最后成为了庞家的继承人,他幸福了吗?显然无非是另一个庞家的傀儡而已,而他付出的代价则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恰恰正是忠良穷尽一生想要得到的救赎。端午浑然不知间已经成为了忠良的另一个翻版,继续着“戏子”的人生轨迹。
在《风月》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不羁与深情的忠良形象,这正是张国荣人生之路的写照,香港曾有句话说“连张国荣都要熬过十年”,体现出观众对于张国荣的认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起步-发展-腾飞-跌落的过程,有时候因为对手的压迫,有时候因为自我的超越,张国荣不断接受着媒体的苛责,内心积累着无法诉说的悲苦,这些经历与忠良的内心不谋而合,让他成为这个孤苦男人最合适的倾诉者。
所谓“不疯魔、不成活”说的就是演员到艺术家的升华,很庆幸,我们有张国荣,能够诠释出诸如忠良一样的人物,让我们在银幕上能够感受到多姿多彩的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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