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半夜敲门的故事（新房卧室里传来喘息声）

我和唐正超终于在省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没想到装修新房时，却让我意外发现了一起狗血事。

一、

我和唐正超都不是当地人，他是村里走出来的，我是县上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我们都留在了省城。

刚毕业的日子确实辛苦，没有家里的助力，完全要靠自己的打拼，一分一厘地节约。

还好，我们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上班要么是公共交通，要么是骑自行车；生活上也都是买菜回来自己做饭；新衣服也只会在换季的时候购买。

生活也不能没有仪式感。我们尽管节约，却也不是抠门。每个月也会出去下一两次馆子，去电影院看两场电影。

就这样，六年下来，我们积攒下一笔钱，刚好能负担得起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每一个漂泊在外的年轻人共同的愿望，我们也不例外。一连三个月，每逢周末，我们奔波于各个售楼中心，收集价格、看房型、看地段、比较环境。

三个月后，我们签订了购房合同。当首付款从银行卡上划出时，我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不过，房子是期房，两年后才能交房。

在等待交房的时间里，我们也没有闲着，领了结婚证，拿着户型图开始四处咨询装修。

二、

新房是一个套三的户型，带观景阳台和一个生活阳台，主卧还有一个飘窗。

按我们最初的想法，要有一个书房，杂物间设计成更衣室，生活阳台封掉，飘窗保留，做成一个小小的榻榻米，厨房做成开放式。

在风格上尽量现代简约，不要有过多的家具，硬装上也去繁就简，以冷色调为主，这样看起来更大气时尚，也不容易过时。

依照这样的设想，我们找了几家装修公司，最后选定了一家想法理念比较契合的，就等着交房后进行测量和最终的报价了。

三、

两年转瞬即逝。

新房拿到手了，装修公司进场测量，微调了设计方案，并确定了最终报价。

装修价格还算合理，120平米的房子包干价18万左右，在商定了进场时间后，我们爽快地签订了装修合同。

虽说装修公司承诺得很好，拍着胸脯让我们放心，不用操心监管的事情，可我们还是放不下心，三天两头往工地上跑，看看工人们有没有偷懒，有没有偷工减料。尽管辛苦，却也甘之若饴。

但基础工程开工没多久，唐正超被派去外地开发市场，一走就是三个月，而我也接了一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到深夜，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得已，只得打电话叫来婆婆帮忙盯一下现场。

婆婆和公公是在唐正超初一时离的婚，后来去了县城里的装修公司打工，给工人们做饭、打扫寝室卫生。硬是靠着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将唐正超送进了大学。

我和婆婆接触得很少，只有每年过年时才能见上一面，其余的时间，她都呆在工地上，我们也忙，几乎很少回家。

按唐正超的考虑，婆婆在装修公司呆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懂一点装修的知识，算得上是专业对口。

我想想也是，我的父母还没有退休，总不可能让他们辞了工作来帮我们吧。

四、

没想到婆婆第一天来，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她去新房转了一圈，回来对我们说：“你看看那工地像什么样？乱七八糟的，那些材料的质量也不好，你们一定被骗了。”

说完，又让我们拿出装修图给她看，一边看一边不住地叹气：“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啊？厨房连门都没有，那电视墙，光秃秃的一片，太难看了。还有那个小房间，变成了衣柜，有那么多衣服要放吗？”

唐正超对婆婆解释道：“妈，这些都是根据我们的要求设计的，我们就是想装修上简单一些，不要太繁琐。”

“不是要让你们弄复杂，可按这图纸装修出来也太不像样了！还什么专业公司呢，我看就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再一看价格，婆婆顿时大呼小叫起来：“这种装修居然还要18万！哪里值这个价？在我们县城里，这种装修几万块就能搞定！你们一定被骗了！”

“妈，这里是省城，物价和人工比县城贵多了。我们也看了很多家，他这个报价不算贵，是合理的！”

“我看根本不合理。你们年轻人，啥都不懂，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说18万就给18万。不行，这家公司不行！”

“妈，方案已经定了，这也是我们的想法。你不要管那么多，只要把现场看好就行了。”好一番解释，婆婆勉强点了点头。

唐正超临出发时，还对婆婆千叮万嘱：“妈，你偶尔去工地看看就行，不要多事啊！”

五、

唐正超去外地了，我也开始了漫漫加班路，天天忙到深夜才回家，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过问新房的事。

那段时间我手机上总会有很多陌生的来电，既然是陌生的，我一概没接。

直到一天中午，负责新房的项目经理打来了电话：“童小姐，我们需要见面聊一聊新房的事。”

我请了半天假去了装修公司。

项目经理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童小姐，你们新房装修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多过问过问。”

“怎么了，进展不顺利吗？”

“唉，你们家老太太天天守在那里，实在太干扰我们工作了。”

“哦，我婆婆就是去看一下现场，应该没什么事吧？”

“唉”，项目经理叹了一口气：“去看现场肯定没什么，可她挑三拣四的，说我们材料差、地面不平整、墙面不光滑，工人太懒，防水那些偷工减料。童小姐，我向你保证，我们都是按规范来做事的，绝没有那些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你们可以解释啊。”我有点不明白，这麻烦到底出在哪里。

“我们解释过，可老太太不听，说我们不专业。我们一个经营了20年的装修公司，做了上万起家装，专业上绝不可能含糊。”

“哦，我知道了，我回去给我婆婆说一下。”

“童小姐”，项目经理感觉有些为难地说道：“你可不可以劝你婆婆尽量少去？”

“为什么啊？”

“你不知道，这半个月她和我们工人吵了不止一次架了，有几个工人还申请调去了别的项目，这太耽误工程进度了。”

听到这，我感觉事情有些严重了。

不是说我偏心装修公司，这家装修公司我们也曾打听过，在省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口碑不错，回头客也多。如果装修公司不专业或以次充好，也不可能保持行业龙头的地位，更不可能存活20年了。

从装修公司出来，我直接回了家。婆婆见我倒是非常高兴，坐在沙发上和我聊天，说起新房装修的事。

“那装修公司不行，我看了一个月，还比不上我们施工队呢。”

“妈，公司我们考察过很久才选定了这家，质量把控上问题不大。你要相信我们。现在天热了，你也少去新房那边，一路上跑着也累。”

看我不听她的，婆婆有了脾气，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虎起脸点了点头就回房了。

六、

一周后，我再次接到项目经理的电话。

“童小姐，你能再来一趟公司吗？我们有事谈一下。”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马不停蹄地去了装修公司。

这次项目经理没了往日的轻松，表情很严肃：“童小姐，我们团队商量了一下，你们新房的装修我们打算不做了，该赔的违约金我们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现在说不做了呢？”

“我们确实做不下去了啊！上次和你谈过后，老太太第二天又来了，在现场指手画脚，骂我们的工人，昨天 还打了我们一个工人一耳光。当然，客人脾气古怪我们也能接受，可不懂得尊重就有些过分了。”

我真没想到婆婆还出了这招，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项目经理摇了摇手：“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必自责。是不是老太太对我们不满意、才会千方百计挑我们的错？昨天工人们去新房，发现安好的电线被剪了，刚弄完的墙体也被人砸了一块。当然，老太太说不是她弄的。可我们工人先走，她最后离开房间，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她。”

“童小姐，工期耽误不说，材料受损，这笔费用该算谁的？现在队里没几个人想做你们家的装修了。所以我们内部商量了一下，想终止合同。”

终止合同，违约金是小事，做到一半的工程找谁来接手呢？

我和唐正超现在都忙，哪里还有时间去慢慢找下一家装修公司呢？

我给唐正超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给他说了，他想了半天：“不做就不做吧，也不能为难人家，我妈这次也做得有点过分了，也只能这样处理了。你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装修公司，重新找一家好了。”

回家我给婆婆说了这事：“妈，新房那边暂时不用去了，这家装修公司不做了，等我们重新找一家后再说。”

婆婆一听，马上接道：“做了一半就不做了？他们是不是想趁机让你们加价？我早就说过他们是骗子公司，你们不听，现在好了，白忙一场。”

我不好接她的话，苦笑了一声往厨房里走去。

“你们找了新的装修公司吗？”婆婆跟在后面问道。

“没有，还得花时间重新找。”

“找什么，不用找，我原来工作的那家就行，明天我让他们和你谈谈。我告诉你，我们公司生意很好的，装修效果也好，比你们找的靠谱多了。”

我又给唐正超去了一个电话，把婆婆的建议告诉他。

“要不你抽时间看看吧。我们租房合同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续约又是半年。如果妈介绍的公司靠谱，两个月后我们就可以搬到新房，没必要再租一年，出一年的租金了。”

七、

婆婆介绍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我到家时他已经在家里了，看茶几上的水果皮和茶水，估计来了不止一会半会的了。

“哟，这就是小童啊，我姓王，你叫我王叔好了，我是你妈妈原来装修公司的老板。听说你们有房子要装修，这个我们太在行了，一定让你满意！”

王叔丝毫不见外，反客为主了：“我看了你们原来的图纸，不是我说，设计的像什么东西啊？完全不实用！那厨房，连门都没有，还有那房间，好好的一个房间不安床反倒安一张书桌，太不气派了。对了，还有价格，18万啊，照他们的方案，我们做下来估计就10万出头！”

“王叔，你们去看过新房没有？多长时间能出设计图？”

“要那玩意干嘛？我给你说，我做了二十年装修了，什么样的房子装成什么样，全在我心里，那图纸不靠谱。大家朋友一场，我们肯定不会坑你们，你放心！”

连图纸都没有，我心里一下子悬了起来。

见我有些迟疑，王叔又说话了：“没有图纸，我们有样品啊！这样，周末你去我们县里，我领你去我们装修好的房子看一看，保证你会喜欢的！你们年青人，我最了解了，肯定不会有错的！”

王叔越说我越忐忑，看了婆婆一眼。

婆婆忙接应道：“小童，我和你王叔同事十来年了，他做事怎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放心，妈肯定不会害你们的。”说着，婆婆的手拍了拍王叔的大腿。

王叔走后，婆婆得意地给唐正超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不停地夸赞王叔的技术如何的好，装修的东西有多让人满意。

晚上，唐正超给我回了一个电话：“要不，就让王叔做吧，你也没时间去找装修公司，熟人办事呢也放心一些。”

说实话，王叔吹得天花乱坠，我确实不太放心 ，可现实摆在那里，只能接受了。

八、

很快，王叔带着几个人进了新房开始装修起来。

那一段时间，婆婆心情很好，有时我回家得早，她还没睡，我还能听见她在屋里哼着小调。

见婆婆这副神情，我料想装修应该进展得很顺利，没出什么妖蛾子，也渐渐地放了心。

那天早上我起来得比平时早一些，婆婆还在自己房里，从她门前经过时，我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那语调和平时和我说话时完全不一样，带点撒娇的味道。

婆婆寡居近二十年，找老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天， 我五点就下班了，等走到小区时，刚好六点多一点，小区里很多人已经吃完饭在花园里溜达散步了。

我走了花园中间的一条小路，看见前面那人的背影有点熟悉，再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婆婆是谁？

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有说有笑的，那男人还亲了她一下，两人很是亲昵。

我反倒有些慌张了，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匆忙找了一棵大树躲了起来，只伸出一个头去。

那男的不正是王叔吗？难道他就是婆婆电话里的人？

没凭没据的，我也不好给唐正超提起，只能先藏在心里。

眼看王叔的队伍进场快一个半月了，按计划装修已经快接近尾声了。趁着那天下午有空，我去了一趟新房。

新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往里瞧，里面没人，想来工人们已经走了。

没人竟然房门也不关，这也太大意了！

我悄悄地走进去，快走到主卧时，里面传来娇喘的声音，我吓得一下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里面的人想必很投入，根本没有察觉外面有人进来。

我站在墙后，探了一个头往里看，里面的情景吓了我一大跳：王叔和婆婆倒在床上，两人衣衫不整地紧紧抱在一起，婆婆背对着我，正全情投入和王叔亲吻在一起，闭着眼的王叔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婆婆的衣服里。

这可是我和唐正超的新房！那可是我们的新床！

我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平稳了一下心情后，重重地敲了敲门，然后故意大声地说道：“咦，有人吗？”然后进了门厅，又故意在那里跺了跺脚。

我的声音惊吵到了屋里的两个人，一阵响动，他们从里面跑了出来。

“妈，你们在里面啊，我还说没人呢。”

婆婆一脸的慌张：“我和你王叔正在里面收拾呢。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哦，我今天下班早，来看看装修得怎么样了。”

王叔神色恢复得很快，听我说来看装修，马上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对对对，你快进来看看。不是我自吹，你们户型一般，还好是我接手的，这一装修，这户型马上就不一样了，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调回了目光，开始注意到房子上。

这一看又是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吗？

本来简约的背景墙弄出了一大片的碎花，天花板上的吊顶还安了一圈KTV式的顶灯，开放式的厨房没了，一道黄色木门把关；厨房、餐厅和卧室里，到处都是柜子，柜门还是漆面加暗花的！

我无言以对。

九、

新房装修完成，婆婆交了差回了县城，半个月后，唐正超回来了，我拉着他去了新房。

他转了一圈后，看着我，一脸苦笑：“实用，很实用。”

事已至此，总不能敲了重来吧，我们相对无言。

晚上，我们坐在一起，整理装修费用。

“装修我不喜欢，不过还好，只用了十万块钱，十万块钱也不能要求得更多。”我叹了口气。

对面的唐正超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你干嘛？有什么话说啊！”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那个”，唐正超摸了摸头：“可能不止十万块钱，装修过程中，我妈让我拿了几次钱，说是买材料。”

“那你拿了多少？总不可能又给了十万吧？”

唐正超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我，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还给了十万啊？”

“可能不止，我昨天算了算，好像有12万。”

“12万？这钱是干嘛了？”

“我妈说以前的材料不好，要重新买；还有木料也要换更好的、没有甲醛的，还有卫生间的马桶、洗面池和厨房那一套，反正前前后后加起来，大约有12万！”

“共了20多万，装了一个80年代的房子！”我感觉脑袋痛得厉害。

“算了，钱都花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妈哪里找来的师傅，竟然这么坑！”

我没好气地回道：“不是你妈的同事吗？做了二十多年装修吗？我告诉你，那王叔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装修公司的老板，他和你妈的关系可不一般！”

接着，我把自己看见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唐正超听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他抓起电话跑回了房间。半个小时过后，才灰头土脸地从里面出来。

“你说对了，那王叔根本就不是什么装修公司的老板，他只是装修公司的一个工人，是我妈的相好。我妈见我们有房子要装修，一开始就想让他来做，后来见我们找了装修公司，就处心积虑地把人家弄走，然后把那男人找来了。说是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

不想便宜外人，所以找来了自己的相好；不想儿子被别人骗，所以伙同自己的相好一起来骗。我算是彻底对婆婆无语了。

十、

我们如约搬进了新房，每天睁开眼迎接着来自80年代审美的洗礼，日复一日，也习以为常了。

装修的事情过了，也不想再提起了，更多的是不愿意再提起。

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回婆家。

既然和儿子摊牌了，婆婆也不再遮着瞒着，堂而皇之的和王叔出双入对，两人没有结婚，可俨然已经是一对夫妻了。

我看王叔始终有些抵触，可王叔心大，见着我们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自觉地把自己当成家中的男主人，帮婆婆招呼我们。

三年后，王叔和婆婆一同去了外省，据说带了几个人，成立了一个施工队，接宾馆装修的活。我们也很少再见面了。

房子始终是我和唐正超心中的梗，我们又开始努力挣钱了，希望能尽快攒够钱，赶紧将房子重新装修一遍。

这一次，再苦再累，我也要亲历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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