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是怎样的一个人(作家林清玄与渣男林清玄)
林清玄去世了。
最初在朋友圈看到这个消息时,我分外吃惊。
——怎么会呢?他的年纪并不大呀。
我早就知道,林清玄生于一九五三年。在人均寿命已过七十的当下,这个年纪去世,显然太早了。
然而,消息,却是真的。
他的离去,让我感慨万千。
最初接触到林清玄的文字,是在九十年代初;那时的我,还在学校读书。
一开始,可能是从《读者》(那时还叫《读者文摘》)或《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上看到他的文章的吧。
一读之下,惊为天人!
原来,汉语可以这么美!
林清玄的文字,洗练、优雅、空灵,却又分外质朴、自然、细腻,让我过目难忘。
明明是千锤百炼,读起来却又浑若天成。
——这份功力,真没几个作家比得上。
而他的行文,更是流畅自如,通篇读下来,并无半点僵硬、生涩的地方;如清风,如山溪,令人心旷神怡。
——“常行其所当行,常止于其不可不止”,用苏东坡的话来评论林清玄的文章,毫不为过。
如果只有文笔动人,林清玄的文章不可能风行华人世界。
他的文章里,有一种特别动人的情怀——慈悲。
他的文章,充溢一种大爱,对天地万物的爱,对芸芸众生的爱,对宇宙苍穹的爱。
这种大爱,令人动容。
除了慈悲,另一动人之处就是——智慧。
是的,林清玄的文章犹如阳光,能够引领读者穿越迷雾,看到生活的本相。
(最初我总以为,能够写出如此慈悲而又睿智的作品的作者,一定是位老人家,很可能是位得道的高僧吧。后来知道林清玄生于一九五三年,我简直是震惊有加。原来,他只长我十多岁。)
不满足于在杂志偶读到林清玄的零散文章,我开始满世界地寻找林清玄的书。
虽说如今林清玄的书籍随处可见,但在九十年代初,他的书一本难觅。
书店里,没有。
图书馆,还是没有。
托外地的朋友帮着留意,回答依然是“没有”。
怎么甘心呢?
接着找啊。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偶然地,看到了一家外地书店的广告,有林清玄的菩提系列出售。
大喜过望的我,立刻按照地址汇款过去。
数日后,心心念念的菩提系列终于到了我的案头
紫色菩提
凤眼菩提
星月菩提
如意菩提
拈花菩提
清凉菩提
一本又一本,我拿起又放下。然后,细致地给每一本包上书皮。
那一天,是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从此,那几本书一直陪我左右。
也许是因为少年时代生活在乡间的缘故吧,我特爱林清玄笔下与自然有关的文字:
有一回,她说故事到一半,突然叫起来说:“呀!真美。”我们回过头去,原来是我们家的狗互相追逐跑进前面那一片芒花,栖在芒花里无数的萤火虫哗然飞起,满天星星点点,衬着在月下波浪一样摇曳的芒花,真是美极了。美得让我们都呆住了。我再回头,看到那时才三十岁的母亲,脸上流露着欣悦的光泽,在星空下,我深深觉得母亲是多么的美丽,只有那时母亲的美才配得上满天的萤火。(选自《飞入芒花》)
清晨,我们可以在临近海边的树林录音,最好是太阳刚刚要升起的瞬间,林间的虫鸟都在准备醒来,林间充满了不同的叫声,吱吱喳喳窸窸窣窣。而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不仅风景被唤醒,鸟与虫也都唱出了欢声,这早晨在海滨录下的鸟声,真像一个大型的交响乐团,它们正演奏着雄伟而期待着光明的序曲。(选自《鸟声的再版》)
最最鲜明的是醒在树上一大簇一大簇的凤凰花。这是南台湾的五月,凤凰的美丽到了峰顶,似乎有人开了染坊,就那样把整座山染红了,即使在灰蒙的清晨的寂静里,凤凰花的色泽也是非常雄辩的。它不是纯红,但比纯红更明亮,也不是橙色,比橙色更艳丽。比起沉默站立的菩提树,在宁静中的凤凰花是吵闹的,好像在山上开了花市。(选自《佛鼓》)
这时我们看见在林木底下有一些紫色的花,正张开花瓣在呼吸着晨间流动的空气。那是酢浆草花,是这世界上最平凡的花,但开在山中的风姿自是不同,它比一般所见的要大三倍,而且颜色清丽,没有丝毫尘埃。最奇特的是它的草茎,由于土地盈满,最短的茎约有一尺,最长的抽离地面竟达三尺多。(选自《山里的春天》)
……
尽管钱钟书说过,“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但对我这个读者来说,越是喜爱一爱作家的作品,越想了解这位作家的生平。
对林清玄,更是如此。
好在他的作品里,多的是对自我的介绍。
于是,
我知道他生于台湾的农家,家里兄弟姐妹多达十八个(林清玄的父亲兄弟四个,但除了他的父亲,其余三人皆早逝,因此,大家庭的孩子皆由林父照应)。
我知道他年少时常常食不裹腹,吃饭的时候,孩子们盛好饭后,都要往自己的碗里吐口唾沫;不然的话,饭就会被别人抢去。
我还知道,小时候的他,因为痴迷埃及图册,忘了给洗澡的父亲烧洗澡水,结果被父亲踢了一脚,并且父亲还“保证你到了埃及那个地方”;因为父亲这句话,后来埃及成了林清玄去的那一个异车。
我更知道,从立志当作家起,林清玄就一直在写——一开始每天写五百字,后来变成一千字,再后来变成三千字。
……
后来,当我走上写作之路后,林清玄的文章也就成了我的范本,几乎每天都读;他那质朴而又灵动的文风,更是我追求的典范。至于他本身“凌晨四点起床,每天写三千字”的做法,亦在不断地激励我。
就写作而言,林清玄堪称我的导师;没有哪一个作家,比他对我的影响更大。
他的文字,一直在滋养着我。
直到有一天
我得知他的婚姻经历
——1979年与陈彩鸾结婚,1996年离婚,婚内育有一子。在与前妻婚姻存续期间,另结新欢方淳珍。1997年三月林清玄与方淳珍结婚,婚后三个月太太就要临盆,引来妇女团体挞伐,在“林清玄教育文化基金会”门口焚烧他的书。有人在网路上大骂他是“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甚至有人准备好鸡蛋要“蛋洗”林清玄。很多作家及他的知己,也同样责难他,认为林清玄要对普罗大众负责。因为社会观感急转直下,不得不一度取消所有演讲,最惨的时候,只剩星云法师愿意伸手。
关于婚姻,我们的理想是什么?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如果不能,那就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可林清玄呢,却在婚姻中另结新欢。
这是多么可耻的做法,这是多么残忍的做法。
当然,人,都会本能地为自己辩护,林清玄也不例外。
——他在访谈中说,在那段痛苦的婚姻里,自己犹如行尸走肉。
真是笑话。
但凡接触过林清玄作品的读者,都知道林清玄是佛门中人。
而将他引进佛门的,恰是他的前妻陈彩鸾。
在很多文章中,林清玄都提到这一点,并且对陈彩鸾充满感激。
——没有心灵的共鸣,会踏上同一条学佛之路吗?
如果婚姻真的痛苦不堪,如果婚姻真的无法忍受,那为什么不离婚呢?
台湾结婚自由,离婚也不犯法啊;况且,他最后还是离了啊。
说来说去,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渣男的本色就暴露出来了。
作为一个读者,我无法将作家与作品完全割裂开来,在得知他的个人经历后,再看他笔下那些深情、柔软的文字,我总觉得多了一丝讽刺的味道。
也就是从那时起,林清玄的文字很少进入我的视野。
如今,林清玄走了,网上多的是纪念的声音。
而我,
对于作家林清玄,充满敬仰;对于男人林清玄,充满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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