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第一次与匈奴作战总结(汉武帝首次反击匈奴的不成功之战)

汉武帝第一次与匈奴作战总结(汉武帝首次反击匈奴的不成功之战)(1)

天才统帅——奴隶将军卫青

(连载一)

金建军

就在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四年后的公元前134年(元光元年),匈奴派使者向汉武帝请求和亲,汉武帝命群臣商议对策。

官居大行令的王恢建议汉武帝拒绝和亲,他说:“过去朝廷同匈奴和亲,匈奴老是不守盟约,侵犯我边界,我们应该发兵打击他们一下才好。”

而御史大夫韩安国则以匈奴兵强马壮为由劝汉武帝接受和亲,群臣大多赞同韩安国的观点。汉武帝最终采纳韩安国的建议,与匈奴和亲。

其实早在汉武帝登基前,汉王朝已建立六十余年,历经汉初几位统治者,奉行轻徭薄赋和“与民休息”的政策,特别是文景之治,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并进入了繁荣时代,国力已相当充沛。“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此时,汉王朝不仅国力强盛,人口也有了快速增长。人口的快速增长意味着发动战争时会有充足的兵源。

所以,公元前140年(建元元年),汉武帝刘彻即位后,就有废除屈辱的“和亲”政策,转而对匈奴实施军事打击的想法。为此汉武帝进行了积极的部署和安排:委派李广等名将带兵镇守边郡要塞,征调士卒巩固边防,同时采取措施鼓励养马,以备将来能大规模组建快速反应部队——骑兵。

公元前138年(建元三年),汉武帝又派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希望联合大月氏,夹击匈奴。经过经济、军事、外交一系列的努力,西汉抗击匈奴侵扰的条件已经成熟。

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王恢再一次向刘彻建言攻打匈奴,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给刘彻带来了一个“机会”。

雁门马邑(今山西朔州)有一名大商人聂壹,和匈奴人多有生意往来,甚至会私自出塞与匈奴交易(即现在的走私),可以说是“匈奴通”。也许是他自己找到王恢,也许是王恢私下找到了他,总之他通过王恢向皇帝提了一个建议:匈奴刚刚和我们和亲,现在还不太警惕,我们可以以利诱敌,伏兵袭击,一定能大破匈奴。

这个建议很对刘彻的胃口。于是他又召集群臣商议。这一次,主和派韩安国又站出来表达了反对意见,而这一次他拿出的理由依然和上一次差不多。王恢在朝堂之上成竹在胸:我们诱敌深入,当然免去了千里远征的劳苦;而四面埋伏,必然能将单于手到擒来。韩安国最大的反对理由也就失去了支撑,这一次,年轻的天子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展开对匈奴的反击之战。

商议已定,接下来就是调兵遣将的问题。讽刺的是,这一次的全军统帅之位,偏偏交到了反对出战的韩安国的手上。

汉武帝征召了各地骑兵、战车、步兵共计三十余万,韩安国为护军将军,统领全军,自韩安国以下,公孙贺为轻车将军,王恢为将屯将军,李息为材官将军。从这几个将军的名称和后来战势的发展来看,汉军诸将的分工或许是这样的:公孙贺率领战车、骑兵部队,李息率领材官也就是步兵部队,而王恢率领三万士兵,埋伏于代地,与李息一起主攻匈奴辎重。

雁门马邑,正好处在恒山山脉、管涔山和洪涛山的交汇处,这三座山自北向南越收越窄,到马邑恰好交汇,于是形成了今天所说的“朔州盆地”,而这个盆地从形状上来看,正像是一个口袋的底部,如果匈奴大军闯入了马邑的包围圈,只需要派精兵将北面的袋口一扎,就可以安心地聚而歼之。在这个部署中,实施重兵围困的是韩安国率领的三十万主力部队,而王恢率领的三万偏师则是机动的预备部队,如果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韩安国大军对匈奴重重包围,王恢切断匈奴的粮草,那么匈奴人的处境,将会和长平之战时赵括军队的绝境一样,只能坐以待毙,全军覆没。

大军埋伏在马邑,只等大鱼上钩。于是聂壹便以商人身份进入匈奴,利诱军臣单于说:我能派人斩杀马邑太守,然后让马邑城投降,城中财物可以全部被您所得。军臣单于大喜,便与聂壹做下约定。聂壹回到马邑之后,斩下一个死囚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催促单于使者说马邑太守已死,赶紧让单于来受降。军臣单于这条大鱼,被不费刀兵即可获得的利益冲昏了头脑,率领十万骑兵前来吃下汉军设计的鱼饵。

看上去一切都在汉军的掌握之中,只等收网捕鱼的时刻到来。

匈奴单于率领大部队沿管涔山-洪涛山谷地一路向南,冲破武州塞的象征性防守,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狂奔。武州塞这座防御工事的空虚并没有使他们感到疑惑,军臣单于没有想到,并不是汉兵不堪一击,而是汉武帝故意撤下了武州塞的防御部队。

可当军臣单于行军到离马邑百余里,看到田野上牛羊遍地,却无人放牧,终于心生疑虑——这入塞一路以来,行进的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

在史料所载的汉武帝计划中,并没有提及为了完成这个包围圈,需要百姓做如何的配合。这时候百姓的撤离,有可能是因为提前听到匈奴大军的风声而逃走,而另一个可能则是,汉军为了让匈奴彻底陷入无可依托的绝境,故意坚壁清野,可如果是为了这样,只需要将朔州盆地里的百姓撤离即可,何必同时撤空山谷地带的百姓?或许是在朔州盆地的坚壁清野,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周边百姓也预感到大战将至因而逃亡?

军臣单于或许不及他的父亲、祖父那样雄才大略,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当即攻下马邑周边的一个亭,生擒此时正好在这里巡守的雁门尉史。匈奴人本想像往常一样将这个小将校直接斩杀,但尉史为了求生,说出了那个能解开军臣单于心中疑惑的秘密——汉朝三十万大军,正在马邑周边山谷中埋伏。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匈奴单于及其身边的众将领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军臣单于又是大喜,说道:“我得到尉史不上汉天子的当,真是上天所赐”。于是封尉史为“天王”,下令匈奴骑兵立即掉转马头,火速返回塞外。

据史书记载,汉军主力,也就是韩安国、公孙贺部,一直到听到塞下传言匈奴部队已经出塞的消息,才出兵追击,这时候当然已经追之不及。汉军本来占据埋伏的主动,庙算在前,竟然能在斥候侦察这个方面落后到这个程度,除了经验不足之外,韩安国的过于保守恐怕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而代地的王恢所部,则不是侦察落后的问题了。王恢本应从代地抄到匈奴部队后方袭击辎重,但单于回军后,王恢部面对的就不是匈奴军队的后方,而是匈奴的整个部队。王恢手下三万人,明知道计谋败露,匈奴已经回程,也不敢直面匈奴十万骑兵,只好罢兵。

三十万的士兵,几个月的布局,刀未出鞘,战事就已结束。

刘彻勃然大怒。本来雄心勃勃要生擒匈奴单于,结果他们竟然连匈奴士兵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到就回来了!皇帝的怒火对准了王恢,王恢辩解道:原先的计划是匈奴进入马邑后,大军和匈奴部队交接,而我部袭击匈奴辎重,可以得利。可现在匈奴人不战而还,我部只有三万部队,贸然出击,必定寡不敌众,自取其辱。虽然按照军法,臣理应斩首,但臣毕竟将陛下交付给我的三万士兵完好的带了回来。

如果只从战争的战斗层面来讲,王恢的辩解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直接按照军法处斩王恢,恐怕刑罚过重。而王恢私下也贿赂了当时炙手可热的丞相田蚡,田蚡便通过姐姐王太后向刘彻求情:如果杀了这个坚定的主战派,是不是帮匈奴人复仇了呢?可皇帝的理由更加不容辩驳:马邑之战本就是王恢一手谋划,我才征召天下兵马数十万来让他行事,可他却如此表现!就算无法生擒匈奴单于,王恢率部出击,仍然会有所收获,哪怕失败了,也能告慰人心。如果不诛杀王恢,实在无法向天下谢罪。田蚡将这个消息带回给狱中的王恢,王恢知道必死,只好自杀。

其实,如果王恢没有去贿赂田蚡,他未必一定会死,汉朝军制严苛,但从后来历次处罚来看,判当死后是可以花钱“赎为庶人”的,但王恢去找了被刘彻视为政治掣肘的田蚡,这就让刘彻彻底不能容忍。武帝一朝第一个坚定的主战派大臣,只是因为自己关键时刻的保守和怯懦,而落到如此下场,真是世事难料啊!

“马邑之围”之后,匈奴彻底拒绝与西汉朝和亲,在边境公开拦路劫掠,并且经常四处出兵袭击汉朝边郡,以报复马邑之围。“马邑之围”使汉朝从此结束了自西汉初年以来奉行的屈辱的“和亲”政策,同时也拉开了汉匈大规模战争的序幕。

此战双方虽然没有交战,但也可以看得出双方军队在战力上的差距:匈奴十万骑兵,深入汉境数百里,虽然有汉军故意不加阻拦的因素在,依然称得上是来去如风,以致匈奴军队已经打了一个来回,汉军竟然才得以发觉;而汉军以步兵为主、战车和骑兵混合作战的部队编制,在机动力上自然远落后于匈奴骑兵,加之斥候信息的落后,更是让汉军彻底丧失了追击、合围匈奴军队的能力。

另一方面则是将领的问题。韩安国文人从军,在这一战中完全体现了自己或许守成有余、进取则完全不足的特点,吴楚七国之乱是他军事生涯的大亮点,但也仅此而已了,刘彻想要将对匈奴的形势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则韩安国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而另一个被刘彻寄予厚望的新晋将领王恢,则空有豪言壮志,临敌却消极怯战。试想如果两个方面的统帅都更加积极进取一些,王恢如果能以三万军队拖住匈奴骑兵,而韩安国早一点侦察到匈奴撤退的消息并前往追击,则大军即使合围不成,也应该有所收获——这就是汉武帝的愤怒所在:一言蔽之,将帅无能。

面对这样从战力战术到将帅能力的全方面差距,刘彻想要反击匈奴,在不长的时间内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匈奴人骑兵强盛,如果还是延续之前以战车和步兵为主力、骑兵为辅助的军团编制,用于防御或者绰绰有余,用于反击则失之笨重,马邑之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汉朝自文景时期开始就已经大规模养马,到武帝一朝更是直接把马厩设到了宫中,不仅如此,他还大力鼓励民间养马,规定向国家提供良马一匹,可以免除三人的一年赋税与劳役,于是到后来,往来长安的交易马匹达十余万,而仅官方马厩中就有超过四十万匹马——按一人三马的配置计算,这足以供养起十万有余的骑兵部队,尽管在数量上,这还不能和匈奴的骑兵数量相提并论,但是考虑到汉朝先进的冶铁工艺,汉军骑兵的装备水平实在匈奴之上,那么两军战力上的比较则应该是旗鼓相当了。

当然,理论上的部队战力,必须要通过完美的将领统率才能够得以展现,刘彻需要通过一场战斗,来检验一下,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合适的人选。在此之前,他还是不得不忍受和亲彻底破裂之后,匈奴人在边关的不断骚扰。

刘彻又等了五年。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不只是汉王朝在积蓄它的军事力量,刘彻也在积蓄他的政治资本,元光四年,前丞相、魏其侯窦婴因门客获罪被斩,同年,丞相、武安侯田蚡病故;元光五年,陈皇后(陈阿娇)因嫉妒而施巫蛊之术,被酷吏张汤查处,因而打入冷宫;至此,汉武朝初年那种对刘彻四处掣肘的外戚势力,窦太后、王太后、馆陶公主等人,及她们在刘彻身边暗布的棋子,已是一扫而空。

于是到元光六年,反击的时机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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