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后的爱情故事(66前半生荒唐后半生圆谎)
当你把脾气和情绪都调成静音,不动声色地经营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或者事来搅乱这一时平静。
就像现在,“建文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就在家里看孩子,也不出去工作,你让一个女人在外面跑着养家糊口,那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咋中?反正妈是觉得这样不中。”
苏雅丽在卫生间里擦着头发,一门之隔背靠客厅。
徐建文轻松地说:“那有啥不中的,一家人,啥都得有人干不是。”
他妈说:“你也不是那没用的人,站在那儿几尺高,说出去好听?再说了,不是自己挣的钱,花着也不随便。”
徐建文心不在焉地说:“那有啥不好听的,我自己的日子要别人说?哎呀妈!我看瑞瑞收拾书包了,估计作业写完了,你早点睡吧!”
他妈说:“你就犯糊涂吧,妈都是为你好!”
苏雅丽推门出来,徐建文赶紧站起来,“老婆,你那睡衣我叠起来放柜子外边层架上了,忘给你说了。”
苏雅丽说:“放那儿吧,我买了新的,瑞瑞,洗澡睡觉了!”
她径直进了屋,客套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她要真是个坏儿媳,不懂道理,不懂人情也行啊,关键她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做了,在婆婆眼里,还是个外人,处处防一手,那还做那些虚礼干什么?
干脆眼不见为净,还清静一些。
徐建文招呼天瑞洗澡,她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再想什么?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老了也很可怜,想要把自己的经验教训教给子女,子女不理解,也不领情。
想要介入子女的生活,发现根本融不进去。
想要跟孩子们说说话,孩子们说的老人不懂,老人说的孩子们不爱听,各自都不知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认知代沟吧!
有人说,各过各的不好吗?真的太难了,有几个父母可以坦然地把孩子放逐出去,还自己和孩子自由呢!
躺在床上,苏雅丽躺一边,徐建文搂着瑞瑞躺一边,天瑞已经好几年没给苏雅丽睡过了,兴奋得睡不着,巴拉巴拉说着学校的事儿。
苏雅丽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那么多的话,他真的有很多话,要给爸爸说,有很多好的事情要听到妈妈的表扬。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她忽略得太多了!
可是人生的无奈不就是一边成长,一边失去吗?
苏雅丽把手放在天瑞的脸上,拇指在他的伤疤上摩挲,“儿子,你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爸爸多一点?”
他已经过了那个给糖就讨好你的年纪了,“我要说真话,你会不会伤心?”
苏雅丽说:“那要看你说啥了!”
天瑞钻进徐建文的怀里,“那我还是不说了!”
苏雅丽就拉他,“不行,你必须说!”
徐建文也说:“你说呗,妈妈想跟你说话呢!”
天瑞说:“我更喜欢爸爸多一点,因为你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我。”
苏雅丽没有说话,天瑞赶紧伸手摸她,“你别生气,我也喜欢你,只不过喜欢爸爸多一点。”
苏雅丽说:“我没有生气,我在想要怎么抽出点时间陪陪你。”
天瑞说:“没有,爸爸说你在外面也很辛苦,很忙的,我没事儿,爸爸天天都在陪我啊,不像刘泽林,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他只有奶奶。”
苏雅丽抬起头,侧身看着他说:“刘泽林是你的同学吗?”
天瑞说:“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个坐同桌。”
这就是孩子的世界,他们要的很少,也很容易满足,心里有小小的善良,也有懵懂的同情。
苏雅丽说:“那我周末带你去生态园野餐,你可以邀请他一起,可以吗?”
她抬起头看着徐建文问:“可以吗?”
徐建文说:“当然可以了!还用问吗?”
当然要问了,因为定好的行程,周日早上天瑞早早就醒了,吃过早饭后,他和苏雅丽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没有车子,因为会开车子的徐建文,妈妈头晕无法自理,他要留下来照顾。
苏雅丽万般无奈,约了人也不能爽约,怎么可以放孩子鸽子?打车吧,带的吃的喝的,玩得有点多,是她打算让天瑞送给刘泽林的。
也不光是看刘泽林可怜,人都是从自己着眼看问题,是因为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天瑞说,这是他的好朋友。
苏雅丽咬牙切齿,“爸爸最讨厌了,说好的事儿,算了,我们俩各自扛着东西出发吧!”
两个人肩扛手提,叮叮咣咣,还是作罢了,苏雅丽说:“我们找小叔叔,看他有没有时间。”
苏雅丽打通了电话,徐建国说:“我刚送完人,这就过来,下午五点前可以结束吗?”
苏雅丽算了一下时间说:“可以的,四点就可以结束。”
徐建国帮忙把东西搬上车问:“俺二哥呢?”
苏雅丽说:“陪妈上医院了!”
徐建国说:“不是说就是血压高,拿点药吃着呢吗?”
苏雅丽说:“说是这样说,不是又不舒服呢吗,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突然就说头晕,你二哥赶紧带着去医院了。”
从家到生态园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路上又接到了刘泽林同学。
两个孩子在车后座拆玩具,叽叽喳喳好不快乐!
苏雅丽说:“应该带着紫悦的,一起出来玩玩多好。”
徐建国说:“还是算了吧!”
苏雅丽说:“你这个爸爸也是忙,有这个机会就一起出来跑跑。”
徐建国苦笑着说:“还跑?门都不愿意出,天天在家看电视,还没一说就是哭,她姥姥姥爷在,我一说一群人吵我,我也懒得管了,哎!一家人都待在家里,付晓红养胎,说的多了,影响她胎教。”
苏雅丽说:“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了!”
苏雅丽想起那个温柔微笑着点头的女子,她问:“你们两个还好吧?”
徐建国说:“不好不坏吧,只要不吵架,对我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我现在比较忙,也就在家里睡一觉,没空吵架,算是挺好的吧?”
是的,比起前几年挥拳相向,真的挺好的!
苏雅丽准备了相当多的东西,寿司饭团,面包点心,干果饮料,还有鸭脖子,小孩子的玩具。
他们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铺上野餐垫,孩子们可以在河边捞鱼。
一切都收拾停当,徐建国说:“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去跑两单活儿。”
苏雅丽说:“我包车,我有钱,你就休息一天咋啦?你一会儿带孩子们捞鱼去!”
这坐在一起多像一家人,苏雅丽其实觉得徐建国完全不用这样的,他在南方打工,有一手电焊的手艺,阴差阳错成了一个司机。
婚姻的不幸足以毁掉一个男人,他要不是养家糊口,或许比现在更颓废。
她有心拉他一把,想想那颗被付晓红伤透的心,也就作罢了,各人有各命。
徐建文十一点多才打来电话,苏雅丽说:“不用来了,你在家里照顾好妈,我们吃完饭再回去。”
徐建国抱歉地说:“其实应该让妈住我家的,你看我这也没法搞,要是妈住过去,得被付晓红她妈给气死。”
自古亲家多愁怨,付晓红她妈又是个搞事儿精,紫悦满月宴,她闹那一出,给他爸都气够呛。
苏雅丽了解这种状况,她说:“你和瑞瑞爸亲兄弟,妈是大家的,住哪儿都一样。”
她说完这话就想抽自己,这白莲花的性格也是够够的。
她本来是想要说:“是该住你家,买房子妈也出了钱的,去看都没看过,更别提住了。”
想想,何必扎他心呢,过成这样,也不是他想的 。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意上,苏雅丽说:“你就打算开车到退休吗?这老二生下来吃喝拉撒可都是钱啊!”
徐建国抽着烟说:“现在这样也挺好,慢慢来吧,她关店关的仓促,前前后后赔了个底儿掉,二嫂,说对不起怪矫情的,当初她开店我就反对,我们两个打过多少回架,我也烦了,随便吧,哪知道就成了这样的结果。”
苏雅丽说:“夫妻俩还是要相互帮扶,她判断错误,你不管怎么能行呢?”
徐建国说:“不是我能管得了得,她那个人,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她就听她妈的,她妈说,红啊,人家满大街的店都挣钱,你比她们差哪儿了?她就开店,说要争气,她妈说红啊,你不生儿子,在婆家就抬不起头来,她就要生儿子,管不住!”
苏雅丽就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真是欢喜冤家,这事儿是她说的算的啊?你不配合,她也生不了啊!”
徐建国说:“有时候我还真说了不算,哎呀,你是嫂子,看看都说点啥,你玩儿吧,小子们,叔叔带你们捞鱼去吧?”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三个人蹦跳着跑远了,苏雅丽伸开双臂躺在树下,这样平静的日子真是难得。
三个人玩到两点,才去吃饭,苏雅丽请客,吃完饭徐建国先把刘泽林送回家,家里的奶奶特别感激,死活给了苏雅丽四个咸鸭蛋,说是自己腌的。
徐建国还要赶回去等工人下班,把他们送回去就走了。
匆匆忙忙就跟他妈说了几句话,徐建文拉着儿子问野餐怎么样,下个星期还要不要去,苏雅丽说:“差不多行了,这个星期的兴趣班已经推课了,下周还不上啊?”
她婆婆说:“建国咋跟你们一起呢?”
苏雅丽说:“在外面碰上的,他看我们拿东西多,就送送我们。”
她婆婆自顾自说:“天天忙,这孩子天天忙的。”
苏雅丽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有别的误会,还要解释,她真的懒得应付这些事儿。
也不知道人老了是不是都特别唠叨,她妈妈也一样,不打电话就是不打,打电话就是絮絮叨叨,上班太忙了,不顾孩子不顾老公要出事儿,孩子长大了不亲啥的。
真是亲妈,那里疼就找哪里扎,她现在都不爱给她打电话。
这婆婆又扎徐建文的心,不上班不挣钱,时间长了,别人笑话,真的是服了这些老人。
夏装上新的时候,苏雅丽去上海了一个星期,订了秋装,等她后知后觉发现街上的女孩子都人手一杯奶茶的时候,就想要在市区里也开一家。
她回来一段时间,又回了上海,发现那边的奶茶店大部分都是加盟店,加盟费不低,加上前期投入,装修,她也就看看。
这件事儿就此搁置,她一个人也精力有限,好多事儿顾不过来,就目前看来,她的几家店,除了饰品生意越来越差之外,服装和美妆都不错。
尤其是韩潮的生意,更是填补了饰品销量的窟窿。
她打算关了饰品店,看看时下还有什么赚钱的项目,结果刚起打算,上个月饰品柜的销量反而上来了,搞得她又有点犹豫。
天气正热的时候,付晓红生了一个儿子,徐家普天同庆,徐建文他爸爸妈妈要来看孙子。
王霞打电话对苏雅丽说:“你说说着,妈非让我们也去,你大哥走不开,我也不想去,啥时候见了给点钱算了。”
苏雅丽说:“我也不想去,建文是不说我,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说我天天用着建国呢,不去也说不过去。”
王霞说:“我这连远门都没出去过,是真不想去。”
苏雅丽说:“你来呗,你都没来过,来我带你逛街。”
付晓红生产的第三天,她公婆从老家过来了,王霞也跟着,苏雅丽家又热闹了起来。
苏雅丽埋怨徐建文:“让你看房子,你偏不看,要不是哪至于打地铺啊!”
徐建文说:“就这吧,不然都住这儿不走了,老婆,我就想跟你一个人过,等天瑞那臭小子长大了,让他赶紧搬出去,就剩下我们俩多好!”
苏雅丽说他孤独,结果上午王霞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就要走,她说在外边住不惯。
她公公婆婆给了孩子见面礼两千,王霞和苏雅丽商量的一人一千,这已经不少了。
就这苏雅丽都觉得给多了,全程付晓红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儿,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意思就像是古代皇后诞下太子一样。
徐建国在她坐月子期间也没在医院陪着,王霞说:“也真够拼的,这还在医院他也不在身边,就付晓红那样儿,回头不跟他吵啊?”
苏雅丽想起他的话,笑着说:“吵也得有人陪她吵,建国天天跑车半夜才回去,没空吵架。”
王霞走了,她公公婆婆又在她家里扎了根,天瑞可高兴了,每晚抱着徐建文满足的睡去。
苏雅丽最近闹失眠,天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徐建文看在眼里,更是啥也不让她干,回来就进屋休息。
她的脏衣服他都要给洗,苏雅丽洗完澡他把衣服一收就拿走了。
他妈说:“你是越说越没脸了,她那裤衩子你都给洗啊?晦气不晦气,会挣钱就恁娇贵?”
徐建文说:“妈,小雅在家你可别说这话,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就跟爸没事儿出去转转,锻炼锻炼。”
他妈说:“锻炼个屁,在家天天下地,还用锻炼?”
徐建文说:“这你就不懂了,专家都说了,干活儿跟锻炼是两回事儿你知道吗?”
他妈说:“哪得狗屁专家说的?他干过活儿没有?他懂个屁,给他二亩地种种,他就不胡说八道了。”
他跟他妈瞎胡邹,也把手里的活儿干完了,他拿着苏雅丽的内衣去阳台上挂,他妈跟过去说:“挂到那里边去,恁爸还在家里呢!啧啧,你真是出息!”
徐建文真是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妈去沟通这个事情,这是他的家,如果他妈看不惯的事情太多,干扰他们正常的生活,那会带来不舒服的后果。
老人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只是过来看看孩子,看看孙子,住一住,如此而已。
她是来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男人,如何驾驭自己的老婆的。
这些话他爸从来没有回来说过,但他过着很男人的生活,不做家务,不洗衣服,甚至不去厨房,只是劳作。
那这些经验,他妈是怎么获得的呢?
一辈子没有工作过,照顾老公和孩子,蓄养牲畜,种田种菜,凭自己的本事让老公成为一个男人。
她的路也想让儿媳妇照着走,可是时代在发展,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男人也可以在家里干传统女人干的活。
但这些,他要怎么跟她妈说呢,别说说不清楚,说清楚了,她也不一定理解!
付晓红出院了,徐建文他妈要张罗着去她家里看看孩子。
第一次上门,徐建文打电话让建国过来接他们。
徐建文说:“晚上回不回来跟我说一声。”
徐建国说:“肯定回来,那边住不下!”
徐建文突然就有点生气,“怎么住不下了?紫悦小时候还是跟妈睡大的,现在就不能睡了,我这儿两室都住了,你那三室的住不下?建国,你那房子,爸妈可是一次没去过呢吧!”
徐建国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要是有可能,我搬出来让爸妈住都行,关键是我搬不出来,哎!没法跟你说,我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徐建文心里憋着气,就对他妈说:“不是去看过了,有啥可看的,非要去,你头不晕了?”
他爸说:“你想干啥?说话那么难听呢?我们去看看也就放心了,回来就回去了,我们咋去?”
徐建文心里就那气不顺啊,他说:“等着吧,恁三儿来接你们,去好好看看恁孙子!”
徐建国上午来接到他爸妈,其实两家离的也不是太远,一共就这么小个城市,又都在市中心。
他爸说:“咱这也坐坐电梯,三儿啊,几楼?”
徐建国说:“十七楼。”
他爸笑着说:“乖乖,我可没上过恁高呢?医院那大楼一共才九层,住恁高,晕不晕?”
徐建国说:“其实没多高,你上去就知道了。”
他妈坐上电梯就说晕,徐建国赶紧扶住她靠在电梯边儿上。
他已经开始发愁了,发愁他爸爸妈妈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徐建国打开门,她妈还在晕着,还没反应过来,付晓红她妈就叫渣渣的小跑了出来,“哎吆,亲家,你们来啦!欢迎欢迎!对对,换鞋,换鞋,先换鞋!”
让头前进屋的建国爸爸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徐建国他妈说:“看看你,这也不是在咱老家,得先换鞋!”
付晓红她妈拉开鞋柜,装模作样一通找,“这也没多余的拖鞋了!我记得有呀!”
徐建国把脚上的拖鞋往他爸身前一脱,“爸,你穿我的吧!那不是有双拖鞋吗?给我妈穿。”
付晓红她妈说:“那是红的拖鞋啊!”
徐建国说:“她回头再买。”
付晓红她妈脸不红心不跳,把那双女士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放在了徐建国他妈脚下。
刚换好鞋,付晓红在卧室喊:“妈,让他们消消毒,都是细菌,建国,你也消消毒。”
可怜的两个老人,站在门口也不敢往里进了,光脚的徐建国过来说:“先进来坐。”
她妈说:“我看看孩子去,晓红奶咋样儿啊?”
徐建国说:“还行吧!孩子在卧室。”
说着就带他妈往卧室走,付晓红躺在床上,她发福了不少,看上去脸蛋都是浮肿的。
徐建国他妈说:“晓红奶咋样啊?”
她不咸不淡的说:“还行,够吃吧!”
她婆婆说:“我看看孩子。”
付晓红说:“妈,你先去洗洗手,消消毒再来抱孩子吧,大人身上都是细菌,他还小受不了。”
徐建国他妈擎着两只手站在床边,进退不是,“好,我去洗,咋消毒啊?”
徐建国抱起孩子递给他妈,“我看着大变样,跟在医院的时候都不一样!”
他妈抱过孩子说:“就是嘞,你看看这眉眼,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想着你是个丫头,谁知道你还是个带把的,把我给愁的呀,你小时候就可秀气,你看看他的鼻子,跟恁爸的一样,老徐家传承,小鼻子,高翘翘,多好看!”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徐建国选择无视,应该是老人在,付晓红也并没有坚持。
徐建国他妈又抱着孩子给他爸看,一直到孩子尿了,才给抱了回去。
付晓红气的看都不看徐建国一眼,接过孩子就大喊:“妈,给宸宸换尿布!”
徐建国他妈刚站起来,就见付晓红她妈一股风一样跑进卧室去了。
付晓红她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茶,“亲家,喝茶,喝茶!”
两个老人就像是到了不熟悉的朋友家做客,坐卧不安!
本来说中午在家里吃饭,徐建国他爸脾气上来,手一背就要走,“走,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家,这里太拘谨,这里还没有二儿子家舒服!
徐建国留也留不住,付晓红她妈说:“哎吆,亲家,饭我都快做好了,咋要走?吃过饭再走呀,你看看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徐建国他妈说:“不吃了,你辛苦点,照顾孩子们,饭就不吃了,下次吧!”
他爸生气的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穿好鞋子,头前大踏步走了。
徐建国跟在后面,电梯间里,三个人各怀心事,徐建国本来想抽烟,看着旁边等电梯的女邻居,把掏出来的烟又放了回去。
下到一楼,他妈立刻拍着胸口说:“哎呀,终于挨着地了,这电梯我是坐不惯,恁爸还行,我这晕的。”
她扶着小区里一颗龙爪槐说:“不行,我得缓缓。”
他爸说:“你这房子的贷款啥时候还完?”
徐建国说:“还完早着嘞,到六十多了!”
他妈说:“房子是好房子,看着怪带劲儿,就是贷款太多了,这又生个儿子,还得给他买一套房子,孩儿啊,妈也帮不上你!”
徐建国说:“想那么远干啥?一个鸡子都带俩爪儿,他长大了自己盘腾去,那俺三兄弟都没房子,不都成一家人了,愁那弄啥咧,到时候再说!”
他爸说:“做精嘞!就恁那媳妇啊!哈!我看也是,不如你大嫂二嫂!那你天天回来也是要消消毒?恁仨在土窝里长大,连病都没生过,我看也行,不赖!恁都是城市人了,好好过日子吧!我跟恁妈这几天就回去了!你也别挂心,开车注意点安全!别喝酒!”
徐建国心酸的说:“中啊,恁俩回去,我就不送你们了,等回头有空了再回去看你们,我这没事儿,咋过都是一天,咋活都是一辈子!”
以前想要儿子,觉得儿子是脸面,是指靠,现在看看他自己,看看他的父母,心里并没有多少得子的喜悦.
徐建文想着他们晚上才回来,中午天瑞在学校吃饭,苏雅丽也不回来,他索性就在超市里,想着跟员工一起煮点面吃得了,谁知道还不到中午就给送回来了。
徐建文看着建国说:“啥意思呀?你家的餐桌坐不下?”
徐建国说:“爸要回来的!”
徐建文知道徐建国日子也不好过,嘴上说着,也是很心疼的,“中午一起吃饭吧,都在一个城市,虽然经常见面,我们多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两兄弟带着爸妈下馆子了,徐建文他爸心里不舒畅,坐下就说:“建文,拿瓶酒去,喝一杯!”
本来徐建国下午还要出车,他今天上班请了假,想着爸妈去家里,谁知道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看他爸要喝一杯,他说:“歇一天,我也喝一杯。”
愁肠穿心,岂是小小的酒杯能消解的?
一杯一杯又一杯,徐建文说他,“你别喝了,再喝喝醉了!”
徐建国说:“下午又不出车,多喝两杯怎么了?再去拿一瓶解解乏,这才哪到哪啊?”
徐建国喝多了,他一会儿搂着他爸一会儿搂着他妈,一会儿搂着徐建文,“哥,二哥,你是我亲哥不?你是我亲哥,你说说我过得啥日子?啥日子?老婆不像老婆,家不像家,我没地方去,没地方去呀我!”
徐建文说:“不让你喝你偏要喝,喝多了就这一副鬼样子,你回家睡觉呗!”
徐建国撒开他,搂住他妈说:“不回家,那他妈的是我的家吗?不是我的家,妈,我没有家了。”
他妈拍着他的手说:“咋没你的家?没家了回去找妈去,妈在家啊。”
徐建国在徐建文的家里闹腾了半天,终于躺沙发上睡着了。
苏雅丽今天回来的早,一开门一屋子酒气,徐建国呼噜震天的躺在沙发上。
徐建文迎出来,“等一会儿就吃饭了,今天回来倒是挺早,你先换衣服。”
苏雅丽问:“这啥情况?”
徐建文说:“别提了!郁闷呗!”
她婆婆出来说:“今儿回来的怪早!”
苏雅丽说:“妈,不是去看孩子了,这咋还喝多了呢?”
她婆婆说:“看完了。”
苏雅丽觉得无趣,不再多说回了房。
吃晚饭的时候,徐建国的电话一直响,苏雅丽说:“估计是晓红打来的,这家伙钱也不挣了,这喝成这样今天还能开车呀?你說說你,也不拦着点儿。”
徐建文说:“拦不住,你是没看那架势,我一拦着是看不起他,要跟我绝交呢,爸还拦不住呢,是吧爸?”
他爸眼观鼻,鼻观心,只顾吃饭,就跟没听见一样,她婆婆说:“平常又不喝,也没有出去闯祸,跟自己人喝,不要紧!”
好!当妈的都说不要紧了,当嫂子的还能说个啥!
苏雅丽吃完饭站起来,经过客厅,徐建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一声柔柔的,“喂!”
语气有点迟疑,不是付晓红,苏雅丽只想是不是订车的,她说:“他喝醉了,今天不出车!”
对方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她没在意就放下了手机,往前走两步,直觉就让她想起了徐建国副驾驶的女人。
怎么就想起她了呢?
她摇了摇头,真是神经!
徐建国在她沙发上睡到半夜起来走了,苏雅丽听见了咔哒的关门声,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谁不是在婚姻里把自己捏平揉圆,就为了有一个完整的家。
那次去生态园野餐,徐建国就说:“凑活过吧,怎么样都是一辈子,现在的我连婚都离不起了,房子,车子,孩子,都是事儿,你说啥也没有吧,东西还挺多,就我这样的,有个女人,也算是有个窝,得知足!”
苏雅丽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要说付晓红他俩的日子应该过的不错的,但看现在,家不像家,或许也就是徐建国自己这么想。
不讲理的岳母,唯命是从的岳父,一点就炸的老婆,被惯的没样子,一身毛病的女儿,任何一个人拎出来,都把他仅仅有的一点归属感冲击的无影无踪。
这一锅粥一样的生活,每天都在上演,并且持续着!
明明有家,却总想逃离,渴望家庭和睦,却总想去流浪!
当家不像家,何以为家?家人不像家人,何以为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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