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散文诗（当代散文黄昏）

文/吴春明

暮色，落日，夕阳，晚霞……

总是在不经意间用手机拍下这些景色，又乐此不疲地发到朋友圈里。

有好友直言：你老了。

一时惊愕。我顺着这个老字一路追寻下去，朋友圈里的图片竟被黄昏塞的满满的——

残阳如血的黄昏，浓云密布的黄昏，风轻云淡的黄昏，海天交融的黄昏，沙滩上一只孤独残船的黄昏，岸边一对情侣模糊背影的黄昏，甚至路边拐角凸镜里的黄昏……

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抑郁和淡淡的伤感。这样的伤感不是因为岁数上那不断叠加放大的年轮，而是因为不经意间的某些作为，自己依然蒙在鼓里的慢慢沧桑。

一种防不胜防的老，一种不知不觉中的老。

就像站在街角莫名地驻足，就像闭上眼睛的浑浊，就像一瞬间眼泪的泛滥，就像断断续续的回忆和杂乱无章的梦境，就像不经意间无数次拥抱着黄昏。

或许，我在骨子里就抗拒着着早起，依然贪睡，也就失去了一次次与朝阳邂逅的机会。

或许，压根就不敢直视正午的骄阳，也就失去了韧劲和镜头下的奔放。

或许，这就是最自然的常态，身不由己地顺着内心早已规划好的路线走着，或欣喜，或无奈，或丢弃，或喜欢。

就像不知不觉中喜欢黄昏。

或许，这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或许，有人会问：蒙在鼓里的慢慢变老不是很好吗？无须去在意岁月的流逝，无须去在意生命的沧桑，无须去修饰脸上那一条条独有的纹路，也无须去和岁月讲和。

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这样的豁达呢？

就连在心底喊一声“为何只许春回去，却不容我再少年。”的气概和自信也没有。

有人说，城市没有乡愁，只是因为夕阳无山可落。非要找寻心中那座山吗？是不是人们听多了关于黄昏的诗句，也就会被黄昏刻上某种独有的烙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仿佛，黄昏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其实不是的。

我曾无数次地在内心里抗衡着说服自己，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解读夕阳、黄昏。眼睛就会顺着内心的追求去寻找到一种新的意境——

一对手牵手的情侣站在黄昏的海边，海天如画，背影镶嵌其中，画感朦胧，不失恬静之美。

若把停泊在港湾的小船放入镜头之中，水波粼粼，如果还有两只小憩的海鸥恰巧停在上面，谁的心还会嘈杂？

如果，你爬到山顶，眼前花海如潮，有风刚刚略过，那就最好不过了，云会被扯的如一丝丝彩色的绸缎，随着黄昏的脉搏而渐渐隐去。

那时再看夕阳，谁还会在意这是黄昏。

何况，夕阳西沉，明天他必将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到我们身边。

如果，我的心不经意间已靠近了黄昏，那就这样吧，我愿意做个黄昏收集者。

过了好久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个词汇去回答朋友眼中的黄昏。不服气地道：我就是黄昏。

他回了个笑脸和树着大拇指的赞。丢过来一句心灵鸡汤：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无需凭借谁的光。

我沉默了许久，想，其实人的一生谁不会遇见霾呀？但，不管怎样，有光就是希望。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如果我的心真的已经靠近了黄昏，那就索性爱上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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