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湖下面的古城(千年古城高邮)

高邮湖下面的古城(千年古城高邮)(1)

古城高邮

古有秦少游 今有汪曾祺

高邮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人文荟萃,英才辈出。

公元1084年一个冬日,文坛盟主苏东坡与高邮孙觉、秦观、寓贤王巩雅集文游台留下千古佳话后,这标志着宋代高邮文化“盛世”的到来。高邮进士崔公度《感山赋》受到欧阳修的赞赏,欧在《感山赋》后题道:“司马子长之流也。”龙图阁大学士孙觉的诗文受到王安石、苏东坡的推崇。婉约派词人秦观的千古绝唱,在当时就被称为“国士无双”。进士邵迎的《邵茂诚诗集》4卷,苏东坡欣然为其作序。南宋四大家之一的诗人范成大读了高邮进士陈造的诗后说:“使遏欧苏,盛名不在秦少游下。”《高邮州志·艺文志》载有宋代诗文45篇。宋代知名的高邮籍文学家有崔公度、孙觉、陈知徽、邵迎、乔执中、王巩、秦观、孙览、陈造等。可谓是人才济济,好手如林。

如果说宋代高邮文学像一道壮丽的瀑布,那么明代高邮文学则是承接这个瀑布的清潭。明代汪广洋既是丞相又是诗人,有《凤池吟稿》8卷。著名散文家王磐既精通音乐又善诗画,留有《西楼乐府》《西楼诗集》《野菜谱》等,还有董璘、张綖、张守中、孙兆祥、黄谏、金志坚等,都是闪耀在明代文学上空的星星。

清代高邮文学则更像是溢于文学深潭的泉水,浩荡向前。清代进士孙宗彝与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王永吉常觞吟于蝶园,与邮邑86位诗人相聚于文游台,建文台诗社。一时盛况空前,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康熙第四次南巡经高邮,贾国维献上《万寿无疆》诗和《黄淮永奠赋》,契合皇帝心意,康熙召之船上,亲自御试,贾国维又作《河堤新柳》七律一首,《芳气有无中》五律二首,受到康熙的褒奖,得赐白银二十两为养亲之资,召之随行入都,传为佳话。乾隆三十年(1765年),乾隆第四次南巡高邮,王念孙以大臣之子身份前往迎接,献上颂册,被赐为举人,而后入仕携子王引之,以其在训诂学上的卓越成就而独领风骚。

据《高邮州志》记载,清代高邮有343位作者,著书707部,其中文学类的390多部。著名的作家有王永吉、孙宗彝、王安国、吴世杰、王念孙、王引之、夏之方、夏之容、王敬之、李滢、李必恒等,真可谓星光灿烂。

从南唐到清代,高邮诗人著诗集近200种,400多卷,北宋四贤雅集文游台,引来众多文人访古拜贤,留下许多诗话,南宋文学家文天祥遇难经高邮留下《发高邮》等6首诗篇,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曾为高邮知州的幕僚,在其《聊斋》中有4篇写高邮的故事,并留有多首写高邮的诗词等等,更是高邮文坛之大事幸事。

现当代高邮文风一脉相传。民国年间,高邮出版的报刊上,发表了许多诗歌作品。著名文学团体南社中有高邮籍社员14人。民国8年(1919年)后,高邮文坛以新体诗为主流,1958年赛诗会遍及城乡。上世纪70年代后,许多作者从高邮的文学期刊《珠湖》“走出去”。不少作者在省级乃至全国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诗歌、文学评论并出版多部书籍。2006年起,高邮特设“书香奖”,奖励出书作者,以推动文学的发展。

高邮湖下面的古城(千年古城高邮)(2)

汪曾祺纪念馆

改革开放新时期,在文坛复出的高邮人汪曾祺于1980年、1981年连续发表小说《受戒》《异秉》《大淖记事》《岁寒三友》等。汪曾祺的出现,把人们的审美习惯从八股的语境中拉回到故有的精神秩序,拉回到仅仅属于中国人特有的对人生的超时空的凝视中。他似乎没有什么创新的东西,一切都显得平平常常,仿佛不是在写作品,而是在自然地谈吐,静静地讲述着属于过去却又与我们相关的那个淡淡的梦。在他那里,文学创作的神秘性消失了,艺术原来是一个天然的、没有雕饰的世界!对于当时那些疏忽于传统文化而又对创作困惑不解的作者来说,汪曾祺的存在,使众多读者看到了通往精神王国的另一条途径。汪老以故乡高邮旧生活为题材的作品,引起文艺界高度重视,确立了汪老在当代文坛的地位,汪老是当今高邮文学的一面旗帜。

纵观高邮文化悠久的历史,它的繁盛期,它的“文学现象”,我们可以把它放到中华文学的这个大视野中,来分析比较出高邮古今文学乃至文化的“当家花旦”代表人物。宋代是高邮文学的繁盛期,在崔公度、孙觉、王巩、陈造等一批文学家中,首推“国士无双”的秦观。明代是高邮文学的发展期,这个时期的代表人物应是明中叶南派散曲家王磐。清代高邮文学文化氛围浓烈,王氏父子以训诂学的成就独树一帜。王氏父子的成就属于学术研究范畴,王磐的散曲成果和影响很大,但与作为婉约词宗秦观的成就与地位相比,高邮历史上最负盛名的文学家仍非秦观莫属。苏轼读了秦观的赋,以为有“屈(原)、宋(玉)之才”,王安石称赞秦的诗“清新似鲍(照)谢(灵运)”,毛泽东1961年在湖南参加干部大会时还吟诵秦少游的《踏莎行·郴州旅舍》,在北京菊香书屋一边背诵一边用铅笔记录后,又挥毫书写了秦少游的《鹊桥仙》。当代宋词专家唐圭璋评价“少游纯以温婉和平之音,荡人心魄”。高邮汪曾祺在《文游台》散文中说:“最感动高邮人心的是秦少游……秦少游是高邮人的骄傲,高邮人对他很有感情,除了因为他是大才子,‘国士无双’,他词写得好。”高邮人在谈起古代文化名人时,总会自豪地说:“古有秦少游。”

在现当代,高邮有许多在外地和本地从事文学创作的好手,他们的小说、戏剧、诗歌、文艺评论作品常见于报纸书刊,但是当今最负盛名的文学家当数汪曾祺。著名作家曹禺在给汪老的信中说:读了您的文章,是极大的喜悦,您给我开了一片天地,我看见了多少可爱的人、可爱的地方和美的世界。文化部老部长王蒙评价汪老的作品“天真隽永,自在风流”,著名作家贾平凹称汪老为“文章圣手”,汪曾祺研究会会长陆建华说:“在高邮这块古老而文明的土地上出现一位汪曾祺,不是偶然的事情。只要了解汪曾祺对家乡的热爱,了解汪曾祺从小就接受高邮社会的、政治的、经济的、历史的、文化的环境和气氛的熏陶,就会明白,大运河的水气已经浸入了汪曾祺的血肉,还有秦少游、王磐、王氏父子等高邮文杰的成就,不仅影响了汪曾祺的性格,事实上也影响了他的作品风格,这一切,再加上汪曾祺自身的勤奋努力,他之成长为当代中国自成一格的作家,不仅是必然,而且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高邮人在谈及当代文化名人时,总会骄傲地说:“今有汪曾祺。”

曾被扬州人誉为和宋代欧阳修、苏东坡同为三贤之一的清代王士禛,在其《高邮雨泊》中写道“寒雨秦邮夜泊船,南湖新涨水连天。风流不见秦淮海,寂寞人间五百年。”秦少游于公元1100年夏时在广西藤州光化亭去世,到了明代高邮出了个王磐(1470-1530),期间有400年,后到了当代高邮出了个汪曾祺(1920-1997),期间相隔了不到500 年。这巧合的历史现象,一是可以看到王士禛感叹中的“料事如神”,二是可以看到高邮还确实是国家级文学大师的“香火”不断,层出不穷的地方,但要是不算王磐,那高邮可真是一千年才出一个大家。一个城市,有文化名人,才能称之为文化名城。高邮还真是幸运,秦少游,汪曾祺,已是高邮人的自豪,已是我们这个千年古城的文化旗帜和文化符号。

作者:姜文定,江苏高邮人。长期在文化宣传部门工作,曾任高邮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高邮市文化局长、高邮市文物局长、第四届高邮市文联主席、高邮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1991~2005年间,主持古盂城驿修缮和修复,主持文游台修缮和景区建设,组织龙虬庄遗址发掘考古和对外开放。江苏省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江苏省人事厅、江苏省文化厅表彰),秦少游文化奖章(高邮市委、高邮市政府授予)。现为高邮市文化研究院副院长、高邮市姓氏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出版有《龙虬庄遗址》、《龙虬探秘》、《漫步高邮》等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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