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英莲最后怎么了(红楼梦里最先出场的两位女子)
1、甄士隐家和贾家的神奇联结
通部书中,真正的甄士隐家之文字[注1]少之又少,但并非可有可无,而是关键之少数[注2]。与此相对,贾家之文无疑是重中之重,脂批指出:“写假则知真”,因此,作者用“贾雨村言”敷演出一篇关于贾家的故事,目的还是在于“甄士隐”。只要“细心体贴”(脂批)贾家的故事,就可以解密“甄士隐”,也就会无限接近作者的“其中味”。
2、文本中正统与非正统之争
虽然作者和脂砚斋一再声明,此书“大旨谈情”,“毫不干涉时世”,但第二回脂批又指出:“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因此,“撰此闺阁庭帏之传”是“假动作”,真实意图还是在于暗写“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甄英莲是假借意在“使闺阁昭传”的通部书中登场之第一个女子,癞僧一见到英莲便大哭其“有命无运、累及爹娘”,脂砚斋对此感慨万千:“看他所写开卷之第一个女子,便用此二语以定终身,则知托言寓意之旨,谁谓独寄兴于一`情’字耶?家国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运其数,则略无差异。知运知数者,则必谅而后叹也。”因此,文本中暗藏的“鹡鸰之悲、棠棣之威”牵涉到皇子之争,即正统与非正统之争。
3、甄英莲和秦可卿之神奇联结
甄士隐,“托言将真事隐去也”。曹家和皇家之间盘根错节,为避免“文字狱”,作者不得不故意假托贾府从而“甄士隐”,而甄士隐,姓甄名费,脂批提醒费即“废”,因此,“写假则知真”(脂批)的贾府演绎的一切,其中既有如“南直召祸”(脂批)之类的自身家事,还包括与“废”太子有关的皇家真事,这才是文本最大的“甄士隐”。
秦可卿就扮演了废太子的角色,秦可卿是贾家人,还是“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与“通部大纲”之一的警幻本质上是同一个人,都隐指废太子胤礽,因此,文本中,秦可卿和甄士隐家,大有关系。
第三回脂批还指出:“妙在全是指东击西、打草惊蛇之笔,若看其写一人即作此一人看,先生便呆了。”第十六回脂批又指出:“《石头记》中多作心传神会之文,不必道明,一道明白,便入庸俗之套。”
甄士隐家的唯一后代一一甄英莲作为假借意在“使闺阁昭传”的通部书中登场之第一个女子,而且位列副十二钗之首,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脂砚斋对她有精辟的分析: “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幼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当然,称她为甄士隐家最重要的梦中人,一点都不为过。因此,在奇幻之至的文本中,甄英莲和秦可卿之间一定同样有着神奇的联结。
第七回周瑞见到已改名为香菱的英莲,说她有点像“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脂批指出“一击二鸣法,二人之美,并可知矣。再忽然想到秦可卿,何玄幻之极。假使说像荣府中所有之人,则死板之至,故远远以可卿之貌为譬,似极扯淡,然却是天下必有之情事。”这一细节,其实就是“笔笔不空”(脂批)的作者对两者之间有着神奇联结的暗示。
文本以秦可卿为正统,“箕裘颓堕皆从敬”的贾敬,就是非正统。文本中,贾敬和秦可卿既不是同一辈分,也从未直接发生过冲突,这就是“甄士隐”,即脂批所谓“不写之写”、“不写而写”。因此,第四十三回脂批又指出:“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时事,反面春秋。所谓`痴子弟正照风月鉴’,若单看了老婆舌头,岂非痴子弟乎?”
因此,在“表里皆有喻”(脂批)的文本中,在“热日无多”(脂批)的末世登场、“平生遭际实堪伤”的甄英莲更像是一个总寓言,隐寓在正统已式微而非正统气焰正盛的时代[注3]里,贾宝玉及诸芳的人生是“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真应怜”。这其中当然包括了秦可卿,而秦可卿是“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又与甄英莲是总寓言相对应。
4、大有深意的“甄英莲”和“娇杏”
副十二钗之冠的甄英莲作为登场之第一女子,其非凡的寓意自是不用提,其实,甄士隐家的丫鬟娇杏同样别具意涵。
上两篇拙文(《“行”走红楼》 《贾雨村一一一代奸雄,四个角色 1一2》)已经指出,贾雨村绝对是洋洋洒洒百十回红楼文本中不可忽略的角色,他在80回后的文本中肯定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他关乎贾家最终的盛衰成败。
“写假则知真”(脂批)的贾家既艺术再现曹家,又暗喻了清朝皇家,在贾家貌似风平浪静的背后,激荡着正统与非正统之间的政治斗争风云。贾雨村也扮演了非正统的雍正角色;由于贾家既艺术再现曹家,又暗喻清朝皇家。最终贾雨村取贾家而代之,意味着清朝终结,而贾雨村就类似真实历史中的一代奸雄窃国大盗袁世凯(详见《“行”走红楼》系列拙文 103、104《贾雨村一一一代奸雄,四个角色1、2》)
雨村和娇杏,夫妻一体,“指东击西、打草惊蛇”之下,写雨村,其实也是在写娇杏。当甄士隐家因为所谓葫芦庙炸供事件一夕之间迅速败落,甄英莲颠沛流离,但娇杏作为败落的甄士隐家的丫鬟,却因为当年偶然一顾,命运两济,成为雨村的正室夫人。贾雨村在梦幻红楼文本中具有非凡的象征意义,娇杏能够成为贾雨村的正室夫人,她自然也是不同凡响的,在风月宝鉴的背面肯定也另具深意。
文本中,与娇杏关系最密切的莫过于贾雨村。脂批对于娇杏与雨村关系的解读,看似也有矛盾之处。对于娇杏回望雨村,脂批指出:“如此忖度,岂得为无情?”而对于娇杏在门内窥见新任大如州知府雨村,她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来,进了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脂批却指出:“是无儿女之情,故有夫人之分。”
其实脂批并不矛盾,因为文本亦如风月宝鉴有两面,正面大旨谈情,娇杏对雨村当然有儿女之情,但第一回对于甄英莲“有命无运,累及爹娘”,脂批就指出“谁谓独寄兴于一情字耶?”,因此,在风月宝鉴背面,娇杏与雨村之情另有隐喻。
脂砚斋对甄英莲和娇杏截然相反的人生际遇也批道:“妙!与英莲`有命无运'四字遥遥相映。莲,主也;杏,仆也。今莲反无运,而杏则两全,可知世人原在运数,不在眼下之高低也。此则大有深意存焉。”
甄英莲和娇杏是甄士隐家可与甄士隐相提并论的最重要的红楼梦中人,“大有深意存焉”,甄英莲和娇杏主仆易位,一定与最大的“甄士隐”一一真“废”家事有关。甄英莲与秦可卿之间有着神奇的联结,秦可卿隐指的正是废太子胤礽。当年胤礽当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时,胤禛也曾积极向他靠拢,成为“太子派”重要一员,在“表里皆有喻”的文本中,胤礽与胤禛之间的关系,类似于甄英莲和娇杏主仆关系。
但是,胤禛最终成为一代君王雍正,胤礽却只能在孤独中品味着无尽的哀伤,把最后的落寞的背影留给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王朝。胤禛成为帝王,胤礽却成为臣民,正如娇杏与甄英莲主仆易位。
脂砚斋指出,娇杏即“侥幸也。托言当日丫头回顾,故有今日,亦不过偶然侥幸耳,非真实得尘中英杰也”。以娇杏与甄英莲暗喻雍正和胤礽,即暗讽雍正能够登上皇位,不过只是一时侥幸而已。正如第十三回秦可卿魂托王熙凤,脂砚斋对于“瞬息繁华、一时欢乐”所作的长批中指出:“其奸人倾陷之计,亦非天命不能行。”
娇杏本是丫鬟出身、根本没有资格当正室夫人,到雨村身边,刚过一年便生了个儿子,又半载雨村嫡妻突然病逝,她便被雨村“扶册作正室夫人”一样。文本借娇杏暗讽,命运两济的雍正看似“正”,却一点也不正[注4]。
对于娇杏的行为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受益,文本以一对联予以辛辣的讽刺,即“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脂批又指出:“妙极!盖女儿原不应私顾外人之谓。可知守礼俟命者终为饿莩。其调侃寓意不小。”,暗示写娇杏,作者的本意并不在娇杏,而是另有更大的“调侃寓意”,而更大的“调侃寓意”就在于讽刺雍正为了皇权,不择手段,奸诈至极。
雨村在士隐的接济下,入都中了进士,后升任为大如州知府。“虽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员皆侧目而视”,脂批指出:“此亦奸雄必有之理。”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寻空参他一本,云“生性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语,脂批又指出:“此亦奸雄必有之事。”而雨村不过被革了职,脂砚斋又批道:“罪重而法轻,何其幸也。”本府官员无不喜悦,雨村虽然惭恨,脸上却全无一点怨色,依然喜笑自若,脂砚斋又指出:“此亦奸雄必有之态。”写升任为大如州知府的奸雄雨村,大有深意,即暗写雍正也“大概如此之风俗”。
当然,如果贾雨村的寓意是类似于袁世凯之流的窃国大盗,“箕裘颓堕皆从敬”,甄英莲和娇杏之间的“主仆易位”就隐喻了胤礽及其后世传人与最终非法取清朝而代之的奸邪小人之间的权力更替。这同样也是真“废”的家事一一如果不是贾敬所隐指的雍正让王朝元气大伤,雨村之流想要阴谋得逞,其难度绝对不亚于登天。当然,即使具备了这些条件,雨村要野心得逞还是需要“侥幸”。
注1、甄英莲位列副十二钗之首,戏分不少。但她被拐卖之后,曾被宝钗起名为香菱,后又被夏金桂改名为秋菱。随薛家长住荣国府,进了大观园。但这些都应算作贾家之文。
注2、详见《“行”走红楼》系列拙文 86《甄士隐家、江南金陵甄家和贾家》
注3、详见《“行”走红楼》系列拙文 1《秦可卿就是废太子胤礽》等系列拙文
注4、在充满隐喻的红楼文本中,以月隐喻废太子胤礽,雨村因娇杏曾回头顾他两次,自为是个知己,而口占的五言一律:“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隐喻胤禛(雍正)踌躇满志的同时,又焦虑不安,希望“侥幸”垂青于己,让自己得偿所愿。
雨村这首咏月诗和上引的七绝,其中心思想就是取正统之“月”而代之,后文将作进一步探讨。
作者:郭进行,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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