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背景图(喜怒不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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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背景图(喜怒不形于色)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背景图

清雅略思量,谨慎地问:“娘娘,难道您怀疑淑妃娘娘从中捣鬼?想来她在关键时刻突然推病不理事,本就是要给您一个下马威。”

珉儿道:“所以我才觉得,和她没关系。”

清雅愣住了:“没关系?”

“她生病这样的事,做得也算正大光明,甚至不怕被皇上知道她是装病。”珉儿回忆之前的光景,“那时候皇上拉着她去长寿宫故意气我,我和太后离开后,独自回去传话的时候,看到皇上和她站在门前说话,那气势一点也不弱。你看,淑妃毕竟嫁给皇上十几年,从皇上少年时就在一起了,又经历了皇上过去发生的所有的事,她对待皇上,也算是坦荡荡的。”

清雅忙道:“娘娘说得不错,这几年奴婢冷眼看着,正如您所说,淑妃娘娘总算是坦荡的。但从前淑妃是妃嫔之首,几乎是半个皇后的架势,然而从前的骄傲,如今都没了,人会不会变就难说了。”

珉儿道:“我也考虑,总之上阳殿内外谨慎些,我想那个人总是在宫女里头下手,可见也没法儿把手伸到上头的,若是淑妃的话,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而之前我被送来白衣,我若追究下去,淑妃是管着事的人,她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自然,若是两者有关联,那可能与她不相干,若是没关联,这次的事我也不能断定就和她没关系。”

清雅怜惜道:“娘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与皇上恩爱和睦起来,立刻就卷入这些是非。奴婢倒是习惯了,过去赵氏皇朝的后宫,闹得还要难看的,建光帝虽是小皇帝,可也像模像样有后宫,那些妃嫔们又不伺候皇帝,闲来没事就掐。奴婢好在是一直在清明阁伺候,不然在后头,日子就不消停了。”

珉儿笑道:“虽不是我情愿的,可的确是我突然闯入她们的生活,打乱甚至夺走她们本拥有的,她们想要驱逐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在乎就是了。”

她想了想,问起清雅:“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旧朝留下的吗?”

清雅应道:“要紧的几个位置,都让太后分配给昔日纪州王府的管事们了,内宫里的太监们大部分是旧朝留下的,宫女们经过这三年,已经换了好些新的。”

珉儿问:“纪州王府的人都来京城了?”

清雅点头道:“如今那位秦庄大人接任纪州王,所以太后把王府里老老少少能带来的都带来了,说是从前靠着他们把王府打理起来,如今皇上做了皇帝,也要让他们同享荣华富贵。”

珉儿失笑:“母后真是太善良了,好在这后宫是淑妃打理,若是母后掌权……”见清雅比了个嘘声,珉儿也跟着她压低了声音,“咱们自己说说就好。”

的确,像太后那么善良,任由继女作威作福骑到她头上,还不忍心发狠的,就显得有些软弱了,自然也许是现在觉得儿子已经足够强大,不再需要她的庇护,就卸下了过去孤儿寡母当家时的魄力,有一个好儿子能安心颐养天年是世人难得的福气,有何需什么魄力胆略,这宫里的事,也大可不必管。

这日黄昏时,十几个太监扛着几大缸泉水从引桥走来,清雅问他们做什么,竟是皇帝担心宫里水源不好,将这些御用的泉水全部送来给皇后,说是往后上阳殿的用水,都由清明阁来负责。

珉儿闻言叹了一声,算是明白那诗里念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奢华。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最好在一开始,就对皇帝说清楚,不然往后愈演愈烈,出了事就晚了。

夜里项晔来时,珉儿正在桌边写信,她摊着信纸便来接驾,皇帝进门瞧见信纸,笑道:“你就这么放着,不怕被人瞧见,不怕被朕瞧见?”

珉儿笑道:“不过是问候祖母是否安好,说些见闻,没什么不能见人的,给皇上更是看得。”

项晔道:“朕不会看你写信,不过你的字倒是很有意思,乍一眼瞧着不像女孩儿家的字迹,女人家不都是娟娟秀秀的吗?可你的笔力笔锋,更像男子。”

珉儿捧起信纸来看了看,摇头道:“我是跟着祖母学的,这是和祖母一样的字迹。”她一面说着,翻出一封祖母的信,果然字迹几乎相同,只是老夫人的字里行间,浸透了更多的岁月。

“果然像,没想到老夫人那么气质温和的人,笔下的字如此有劲道。”项晔很意外,但细想想,秋老夫人从骨子里就透出一份让人敬佩,却十分低调的傲气。

“皇上,臣妾有些事想和您说。”珉儿这会子,没有心情闲聊什么字迹,就傍晚送来的那些泉水,就够她思量的了。

项晔道:“是为了白天的事?”

珉儿摇头:“是臣妾和皇上之间的事。”

听珉儿用了谦称,项晔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便也正经了脸色:“你说,朕听着,不过说完了,能不能给朕写几张字帖?”项晔想让珉儿放轻松些,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朕的字不好看,从前也没想过要做皇帝,现在做了皇帝,想到自己的墨宝会被世世代代传下去,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珉儿道:“那皇上,先应了臣妾一件事。”

自然珉儿要说的,是希望皇帝能平淡一些对她,虽然她贵为皇后,有资格享受天下最奢华的,可是照着宫里原有的习惯来看,皇帝如今对待珉儿都是特立独行,珉儿本就希望自己能低调地生存在这后宫里,现在皇帝要和她好,她当然乐意,可是也不能白白被推上风口浪尖。

珉儿温和地说:“锦衣玉食,已经没有任何不知足的,皇上若是真的心疼我,也就是日子枯燥寂寞些,皇上多来陪陪我下棋说话,比给我任何东西都强。”

项晔满目欣然,搂过珉儿道:“你盼着和朕下棋说话,盼着朕天天来陪着你?”

珉儿道:“在皇上动手欺负臣妾之前,臣妾奢望的就是能遇到温柔体贴的君主,不过是那时候失望得太厉害了。”

皇帝略尴尬,干咳了一声:“朕不是叫你忘了,怎么总是提起来?”

珉儿摇头:“受了那样的屈辱,若就此忘了,那也太不长心眼了,更何况那是我们初次相见,皇上就不要惦记让臣妾忘记了。可并不记仇,您也说您会改,现在这样好地待我,能和您这样说话,特别知足。”

项晔俯身,将珉儿压下,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暧昧地说:“朕今晚,也会好好心疼珉儿的。”

珉儿挣扎了几下,柔声问:“那那些泉水呢?”

皇帝满口答应:“你不乐意的事,朕绝不强迫你,想来也是,你一贯那么冷清低调,朕却要做出那么多的事,让你遭人侧目。”

珉儿绯红的面颊上,是满足的笑容,主动窝进了丈夫的怀抱,轻声道:“皇上,母后说她不乐意随我们去平山游历温泉。”

项晔早就猜到了:“你看,没有人比朕更了解母后了。”

情到浓处,忘乎所以的云雨之欢,仿佛是人类的本能似的,相爱的男女在一起,年轻气盛时,当然不能辜负了最好的年华。

而初夜之后,珉儿已而初夜之后,珉儿已经不那么娇弱无法承受,现在冷静下来,还能带着几分温存与项晔说几句话,聊着聊着,便提起白天的事,皇帝皱眉说:“朕曾经反思,从不过问后宫的事,是不是太失职,可是朝廷的事实在太繁琐,淑妃一向又治下有方,朕是习惯了不管不问,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事。突然之间,闹出这么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来,朕却不知该从何下手。”闹出这么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来,朕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果然宫里的事,是离不了淑妃的。”珉儿自知尚无力撑起整个后宫,祖母说她羽翼未丰是事实,她不能不自量力,也不嫉妒排挤淑妃的存在,人家可是付出了全部的青春。

但是这句话,却叫皇帝误会了,项晔坐起身问:“她折腾一场装病,是想把事情推给你,给你一个下马威,朕可以不与她计较,因为你不在乎。可是朕不能容许她伤了你,若这次的事是她做的,难保她下一次不伤你。”

“皇上,我和淑妃,在您心里分别是什么样的存在,互相矛盾吗?”珉儿问。

“你这话问得新鲜,但也说到点子上了。”项晔若有所思,诚意地回答,“朕不会因为你,就轻视淑妃或委屈亏待她,但是也不会因为她而对你如何,你们不矛盾,在朕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但是……”

珉儿露出疑问的神情,皇帝笑道:“但是非要选其一,朕只会选你。”

“皇上也不怕我会觉得唇亡齿寒,十几年也抵不过这几个月?”

“哪怕几十年呢,朕该怎么向你们解释。”

“我都知道。”

“知道?”珉儿卧入皇帝的怀里,轻声道:“祖母也是继室,我好像,重复了奶奶的人生一样。”项晔道:“也许你的祖父是了不起的人物,可朕只见过你的父亲,朕可不愿和秋家的人相提并论。”他拥着珉儿说,“况且老夫人最终守寡,还遭族人排挤,可朕不会丢下你,让你受欺负。”

珉儿目光迷蒙地看着皇帝,摇头道:“皇上,这些情话,总是叫人听来怦然心动,我这个年纪本是禁不起这般海誓山盟的诱惑的,可祖母的教导刻在我的心里,女人家可以把心放在男人身上,但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放在男人身上。皇上,我们珍惜眼前就好了。”

皇帝无奈地笑道:“你就是这样子,都不乐意哄一哄朕高兴,而朕说这些话,却不是哄你。”他目光深深地看着珉儿,问道,“其实你对朕,还只是应付的,是不是?”

彼此眼里都只容得下对方的脸,撒谎还是敷衍,都会看得清清楚楚,珉儿摇头:“是真的很喜欢和皇上下棋说话,很敬仰皇上问鼎天下的气魄,但是非要说情说爱,没有那样的冲动,不单单是羞涩。”

皇帝显然是失望的,可这样的答案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只轻轻一叹:“好,朕等着你。”

把话说清楚,相处起来就更容易了,而他们云雨之后,竟然都不困,大把话说清楚,相处起来就更容易了,而他们云雨之后,竟然都不困,大半夜地爬起来点了满屋子的灯,唬得外头的宫女太监要进来伺候,帝后却又把他们赶出去,皇帝还是要些体面的,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跟着妻子学写字。可是皇帝的字实在不太好看,珉儿都不好意思说他,这罕有的,女人握着男人的手写字,仅在上阳殿能见到了。项晔道是:“项家崇武,父亲走得也早,书房里的事总是对付对付,母后的个性你也看到了,她管不住朕。这字写得只要能让人看懂就好了,朕一直是怎么想的。”

珉儿笑:“可是皇上能靠武力夺得天下,却不能靠武力治理天下吧?”

项晔面色一冷:“所以朕才留下了你父亲。”

珉儿觉得自己触及了朝廷上的事,便立刻闭嘴,可是皇帝接着却说:“没想到,把你留到了身边,这世上的事,总是难以预料。”

“皇上,我对父亲完全不了解,十八年来就见过几次面,他是忠是奸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珉儿的心突突直跳,松开了皇帝的手,甚至离开了几步,像是怕项晔会嫌弃她。

“怎么了?”皇帝道,“朕从前那些话,是故意欺负你的,朕若是在乎秋振宇,你我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珉儿摇头,定了定心道:“皇上,臣妾会来到这个人世,是因为他强暴了我的母亲。”

屋子里一瞬间变得异常寂静,项晔愕然地看着珉儿。

珉儿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可是她觉得,如果有一天这件事被别人说出来,皇帝和自己,都会比现在更尴尬,即便这不是珉儿的错,但也是烙在她身上的耻辱,哪怕皇帝此刻离她而去了,也好过将来被人当众羞辱。

“朕只知道,秋振宇一夜贪欢才得了你这个女儿,没想到……”皇帝怔怔地说着,秋振宇果然道貌岸然,他的反感厌恶不是没道理的,可他并不嫌弃珉儿这样的出身,这不是她的错,她还是无辜背负耻辱的受害者。

珉儿苦笑:“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是羞耻的事。祖母告诉我,也是希望我不要误会是母亲勾引的父亲。”

项晔道:“怪不得老夫人那样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会那么早就教你男女之事,可能你的母亲当初,就是什么也不懂。”

珉儿眼中微微泛起泪光,皇帝却上前抱住了她,含笑道:“难道你以为,朕会因此嫌你?你告诉朕才好,朕若对付秋振宇,再不必有任何顾忌。”

“皇上不必顾忌我,我终究是恨他的。”珉儿美丽的眼眸里,露出凌厉的目光,可是很快又融化在皇帝的柔情里。她总是略带不安地看待皇帝对她的一切好,好得太不真实,或许正因为是如此地爱着,当初才会那么激烈凶戾地对待自己。

现在,珉儿已经不自觉地,主动去修饰皇帝当初的所作所为,不可思议。

夜色深深,京城早已宵禁,一行可疑的人,匆匆穿梭过街道,避开了巡逻的耳目,悄然潜入了宰相府。

秋振宇大半夜地不睡,就等在大宅后门,见到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他微微眯起眼睛,就着火光辨别来者的面容。

终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撤下了面罩,冷冷一笑:“宰相大人,幸会。”

秋振宇亦是一笑:“秦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宫里中毒的宫女太监经过一夜的休息,大部分都恢复了过来,所幸没有损了人命。但这件事在林昭仪治下发生,自然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大早的,她就等在安乐宫门外,一等里头说淑妃起了,就冲了进来。

淑妃本以为,林昭仪会硬着头皮扛下去,无论如何也不向自己示弱。没想到这个人也太容易退缩放弃,今天就跑来说,她做不了了,求淑妃扶持她一把,或是身体好了,重新出面料理各种事。

林昭仪哭着说:“娘娘,臣妾过去的确曾觉得您太霸道,可是现在才明白,自己是注定没出息的。”

淑妃惊愕地看着眼前人,她还等着看更多的好戏呢,昨天那么闹一场,还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或是什么人那么歹毒,想着一直到沈哲的婚礼,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笑话,她坐等着让皇帝太后和那小皇后都明白,这宫里离不开她,难道这会儿,就松口?

“是皇后娘娘指派你的,你该去求皇后娘娘换人才是,我这儿还要养一阵子,生了沣儿后就不曾保养,太医说再不得操劳了。”淑妃不愿意,现在一点点小事,还不痛不痒的,如何能提现她的价值。

林昭仪不惜跪下,求道:“可是再这样下去,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或是沈将军的婚礼上闹出笑话,臣妾往后还怎么在宫里活。”

淑妃冷笑:“只怕这事儿若是落在我身上,你们只会在边上笑,又或者说,活该我去生受这些罪过?”

林昭仪呆住,从门外进来,已经康复的尔珍笑悠悠来搀扶她,客气地说:“娘娘,奴婢说句话,您是皇后娘娘指派的,若是咱们娘娘这会儿应了,岂不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您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点头,我家主子就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了。娘娘她身子才好些,您也体谅体谅。”

“这样啊……”林氏哀怨地叹了一声,只能悻悻然退下准备去上阳殿试一试。

刚刚走出安乐宫,就见王氏带着大皇子出现在门前,她立时厉害起来,斥责道:“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皇子恼怒地看着林氏,鼻子里发出不服的哼声,七岁的孩子,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这宫里的地位有多糟糕。王婕妤弱声道:“是淑妃娘娘召见臣妾和泓儿,赶着上书房前,带着泓儿来请安。”

林昭仪上前看她的脸,已经看不出当日掌掴的痕迹,最是欺软怕硬的人,冷声道:“不该说的话少开口,你闭紧嘴巴,也就相安无事了。”

王婕妤怯弱地答应着,只等林氏走远了,才带着儿子进门。

皇长子气愤地对母亲说:“下次见了父皇,我要告诉父皇她打了您。”

王婕妤无力地看着儿子,摸摸他的脑袋,可惜不知道,他们父子几时才会相见,皇帝根本就不在乎,他还有这么个儿子。

母子去见淑妃,不过是淑妃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些大度的人情,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林昭仪这边往上阳殿来,不等走上引桥,就吃了闭门羹。

昨晚帝后写字时说了那些话,说着说着皇帝就动了情,如此珉儿难免吃不消,今早皇帝离开时就嘱咐,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

林昭仪在安乐宫被无情地拒绝,在上阳殿又吃了闭门羹,一时气愤,自然就拿底下的人出气。偏偏宫里几位掌事的都是过去王府里当差的人,淑妃从前对他们都很客气,哪里肯受林氏的气,一状告到长寿宫太后跟前,益发把太后也惊动了。

而今天,皇帝本是高高兴兴离开上阳殿,但不知为何从宣政殿退下后,在清明阁呆了没多久,心情就变得极其差,本就铁青着脸色,再听周怀说太后担心宫里的事,担心沈哲的婚礼能否顺利举行,自然是动了怒,呵斥周怀:“让她们都消停些,若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就撵出宫去。”

这话,周怀不会散播到六宫,只是在太后面前提了提,彼时珉儿得到消息已经过来了,太后叹气道:“合着,又是我的不是了,珉儿啊,你说怎么办才好?”珉儿将殿内的人看了几眼,对婆婆道:“只怕母后听了不高兴,照儿臣看来,不如先把纪州王府原先的那些人,全都裁撤了。”“全都裁撤?”太后怔怔地望着儿媳,边上林嬷嬷见状,便带着宫人们先退下。

珉儿一直都觉得,这皇宫里的一切,是用奢华装点出的贵气,里里外外沿用着前朝旧制,只是把从前纪州王府扩大成了皇宫,妃嫔宫人们的言行虽然被框束在规矩里,可本质上,毫无大气可言。

不是珉儿自以为是,一个从元州村庄里来的年轻姑娘,就要站在高处指点江山,可正因为珉儿曾经不是这家的人,才能更明白地看出这一大家子里所存在的问题。而这宫里,如清雅诉说,过去王府的旧人分散在各个地方,都有着体面的身份,掌管着各种各样的事,那是太后的仁慈,念昔日自己当家做主时,得到他们的拥戴和忠心,如今皇帝得了天下,分他们点滴荣华,总是可以的。

但这会儿,珉儿一下就开口说,要全部裁撤。

“是不是太突然了,这一拳头下去,宫里头一定人心惶惶,我这面子上……”太后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她总是认为自己温柔相待,别人也会如此待她。

自然,珉儿是真心喜欢这个婆婆,遇到这样的婆婆是她的福气,可她还想长长久久地在皇宫里生存,想要和皇帝的感情能有所升华,她不能干等着自己羽翼丰满,必须主动扫清阻碍她展翅的束缚。她的祖母,虽然在丈夫故世后受到排挤,然而祖父在世的时候,也不单单是靠着丈夫生存在那个大家族里。

“母后,以大齐现下的国力,白养几十个人并不难,但这几十个人若卡在后宫要紧的地方,好的自然是好,可不好的若那里作威作福,将来酿出大事,才真正失了您和皇上的体面。”珉儿没有心软,语气温和地说着,“突然下这样的决定,的确心狠,可未雨绸缪,等出了事再解决就晚了。”

“难道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太后忧心地说,“是谁不好,你只管处置了他,可是全部裁撤,怕是外头传着不好听。”

这便是太后的弱处,被许多人捏在手里,她总是在乎些不该在乎的,而忽视了最本质的东西。

“儿臣的意思,还是全部裁撤的好,按照现下的俸禄养着他们便是,并不亏待他们对您和皇上曾经的忠心。”珉儿坚持着,“儿臣希望母后,能应下这件事。”

太后显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藏着掖着,坦率地说:“珉儿,你这样很是不给我面子的。”

珉儿淡淡一笑:“您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太后苦笑:“留着他们,偶尔还能说说话,罢了……等皇上来,我们一起商量吧,我单单就应了你,心里不自在,若是晔儿也帮着你,我就服气了。”

珉儿愧疚道:“您这样说,儿臣就无地自容了。”

太后摸摸她的手道:“不过你乐意管着宫里的事,我心里很高兴,终于开始把自己当正主儿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也要像现在这样,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没什么不可商量的。”

如此,虽然事情还不能解决,可婆媳俩依旧和之前一样和睦,太后真真是心善心软的人,她对待慧仪那样的都能宽容,怎么会为了珉儿的几句实话动气,可是两人等了一个多时辰,皇帝才匆匆从清明阁赶来。

那人一进门,带着满身的戾气,杀气腾腾的架势,看得太后也是一惊。不过珉儿倒是觉得久违了,毕竟刚开始那会儿,皇帝每次都是这样出现在眼前的。

“这是在哪里生了气呀?”太后心疼地看着儿子,“朝廷上出大事了?”

项晔暗暗吐了口气,勉强撑起笑容:“没有的事,走得急了些,担心您这儿生气。”

太后笑道:“珉儿陪着我呢,我怎么会不高兴,请你来,也是有事商量。”她拉过珉儿道,“你来告诉皇上,你要做什么。”

项晔微微蹙眉,星眸深深地看着珉儿,听她说完要把宫里昔日纪州王府的下人全部裁撤的事,皇帝失笑:“朕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面问,“难道连林嬷嬷几人,也要撤去,嬷嬷跟了母后一辈子,把她留下吧。”

珉儿忙道:“这是自然的,嬷嬷怎么能离了去,但是其他塞在各局各司的人,务必撤去了才好。”

皇帝看向母亲:“母后觉得不妥?”

太后叹了一声:“看你这架势,已经站在珉儿那边了,我还说什么呢?就是心里头过意不去。”珉儿笑而不语,她知道,事情已经定下了。

他们一起离开长寿宫,将在宫门前分开时,珉儿喊下了皇帝,项晔问她何事,却见珉儿朝自己伸出了手,手指轻轻地揉在他的眉心,温和地说:“皇上,虽然臣妾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讨人喜欢,可别人也猜不到臣妾心里想什么,皇上总是把喜怒都露在脸上,人家一猜一个准。”

项晔当然不服气被指教,顺手打开了珉儿的手,清脆的一声响,他听得了才担心珉儿会疼,忙抓过手揉了揉,道:“打疼了吧?朕手里没轻重,你别生气。”

珉儿笑:“臣妾不疼,可是皇上也别生气,祖母说,喜怒不形于色。”

项晔嗔笑:“可是你也做过头了,宫里人都说,皇后娘娘没事就板着一张脸。不说笑给他们看,可笑一笑你的心情也会好些不是?”

“臣妾若遇见高兴的事,当然就会笑了。”她这样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给皇帝的,是最温柔的笑容。

项晔听着这话,又把笑容看在眼里,心里头因为羌水关的事而烦躁的戾气,化去了好些,毫不掩饰地说:“倘若你不是秋振宇的女儿,该多好。”

他们站在这里说话,远处来向姑母请安的沈哲,把这一幕幕都看在了眼里,如今看来,当初皇帝在清明阁里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珉儿的喜爱,他能理解皇帝的喜欢,毕竟三年前只是一面之缘,至今他心里,还挪不出地方给别的人。

“将军,请。”引路的内侍并不知道其中的纠葛,想当然地认为皇帝见到沈将军会高兴,自然就催促着他前行。

不过那一边,皇帝已经独自往清明阁的方向去,而皇后则朝这边走来,要回她的上阳殿。

彼此相遇,沈哲躬身等候在路边,珉儿走过也仅仅是点头含笑,连停下说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她心里很明白,沈哲在琴州庄园里的那番话是真情实意,也就意味着,他未必那么快就能放下,自己拿捏分寸的避让,可免去许多麻烦。

之后随着珉儿回到上阳殿,一道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旨意下达到皇宫的角角落落,在这宫里比其他宫人高出一个头的昔日王府旧人们,除了太后身边的林嬷嬷,和其他妃嫔贴身的宫女,其余一个一个被点出名来,命他们即日就收拾包袱离宫。

眼下京城里有暂时的安置之处,但之后是回乡还是自力更生在京城落脚,就由着他们自己了。消息传出,对于普通的宫人而言,竟是大快人心,虽说那些人里也有温和善良的,可大部分的人仗着旧日的体面,好不作威作福。

今天他们就是不服林昭仪,才闹到太后跟前,要说哪怕是再大的功勋,哪怕林昭仪再如何不讲道理,也轮不到他们来反抗。变成这样的局面,竟不知该说林氏不好,还是他们自己不好。

林昭仪心内惶恐,和孙氏几人来到安乐宫,问淑妃这是怎么回事,而淑妃也始料不及,完全没想到皇后一出手就这么狠。

虽然淑妃也早就不满那些人仗着太后的庇护自以为是,可她也要维护自己的体面尊贵,不去计较。相反皇后这个清高之人,下手那么迅疾,这当断则断的魄力,是从她那柔弱的身躯里散发出来的?

“娘娘,皇后娘娘这样子,现在是裁撤了宫人,下一回,会不会连臣妾们也都撤了?”林昭仪惶恐不安地问,“臣妾越发不敢去见皇后娘娘了。”

淑妃冷笑:“把你们撤去哪里?送回纪州吗?”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愤愤不已,原本林昭仪多求几句,她也就应了,可皇后突然弄出这样的事,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是计算着得失,揣摩着小皇后的心思,淑妃还是沉沉地叹了声,“晚些时候,我陪你去一趟上阳殿,可皇后若是不见我们,我也没辙了。”

林昭仪见自己能甩掉手里的事,立时高兴起来,连声谢着:“之后娘娘若有要臣妾做的,您只管吩咐。”

这会儿功夫,海棠宫里,王婕妤正在给他的儿子裁剪练字用的纸,她不识字没念过书,教不了儿子什么,就只能做些琐碎的事。她的侍女香薇忽然急急忙忙地跑来,悄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把王府过去的人,都裁撤了。”

王婕妤手里的剪刀一滑,好好的宣纸被剪歪了,她不信地问:“全撤了?”她曾经,是纪州王府厨房里的丫头,和那些人本是同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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