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想爸妈文案短句干净治愈(父亲从小就栽培我嫁官门)

远嫁想爸妈文案短句干净治愈(父亲从小就栽培我嫁官门)(1)

我以为才女加身,久负盛名,我将来嫁的男儿,必是天底下,受人敬仰的人。

原来,纵是万般能耐,不敌天命,我的有缘人,竟是别人口中,下九流的戏子,男饰女装,京城人趋之若鹜的虞姬。

1.

安惜出嫁那天,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听着外面迎亲队伍,甚是热闹,我的心却是空的。

这原该是我的亲事,一个月前,皇上无端给我赐婚,这于一个商贾之家来说,的确是大荣,可皇上给我赐婚的人,是位倾朝野的太监。

京城第一才女嫁太监,这活守生寡未免太难堪了。

那天母亲哭昏过去,安惜跪在母亲床前,坚持要代我领旨完婚。

平心而论,安惜虽也是父亲的女儿,可父亲从来就没承认过她,在安家,我与母亲对安惜,算是极好的了。

我一直觉得安惜是个可怜人,六岁丧母,父亲不承认她是安家人,她分明是我的庶姐,却只能在我身边端茶递水,我从来都希望安惜能嫁得良人,往后过得幸福一些。

可安惜的幸福与我的幸福相比,我承认,我自私了。

我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来给我求亲的男子,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让我嫁给一个阉人,我胆怯了。

当然,父亲也不会同意我嫁给太监的,父亲用了一辈子的心血,堆金砌银才把我培养得那么好,他一心卖女求贵,怎么可能会让我这么把自己嫁了呢!

接亲的队伍离去后,父亲就急着让人把家里这些贴红挂喜的东西,全取下来。

父亲极其不喜安惜的样子,做到极致,以至于他的这种表露于迹的行为,让安惜在安家,受尽冷眼。

我第一次忤逆父亲,“爹,这花轿才走,站在门口还能看到接亲的队伍,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就把这些东西扯下来吗,就是多放一会,也不能寒瘆你的眼吧?”

父亲丢下手上的贴红,吆喝着,“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丢了,捡得干净一些。”

父亲说完,把我拉至一旁,“安若,你怎么出来了,你以为皇上赐婚,这是喜事吗,这满京城的人都在看咱们安家的笑话,清清白白的一个黄花闺女,嫁给督公,一个……一个太监也能娶妻,这世道变了,所以说,有权,真好,可督公怎么就选中安家,安家从来没受过这般耻辱。”

我一向知道父亲凉薄,也知道父亲卖女求贵的心思,自从弟弟五岁,陆续赶走了十几个书生,父亲想着,指望不上他了,才一心把我养成京城才女。

父亲曾不止一次说过,哪个夫人家办了宴席,哪个大人又纳了小妾。

父亲说,将来我要嫁的,就算不是皇亲贵胄,也得是三品官员,在我选夫婿这件事上,父亲把他那尖酸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

“爹,安惜好歹也是流着你的血,是你的女儿,你竟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未免太过凉薄了。”

父亲凝眸,他拉沉着脸色,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安若,爹是个商人,这场婚事,安惜嫁过去,对她,对安家都是两好,督公夫人,何其尊贵。”

父亲从咽喉里发出丝冷哼,“在外人跟前,你作作样子也就算在,在爹面前,你也别故做清高了,安惜是替你嫁过去的,我纵是有千万个不是,你也是源头,督公那日若不是瞧上你,又何至于有今天这场婚事,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爹……”

我竟无言以对,父亲说得极对,安惜是替我嫁的,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恶人,那个人必是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父亲呢?

2.

我从家里跑了出去,鼓着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气的是谁,大抵是气我自己吧。

春枝在后面追着,她越追,我越跑,我越跑,她越追,直到我被堵在一个死胡同里,才站住了脚步,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刚从赌坊出来的男子,兴许是输得颓废,他们眼底透着凉薄的戾气。

两个男子把我抵至墙角,春枝不识趣地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扯着我的手臂,“小姐,你跑什么,夫人说安惜小姐今天大婚,不许你外出……”

“春枝,别说了!”我拉着春枝想走。

男子伸手挡住我的去路,“哪来的小丫头,撞了爷,就想溜走?”

“对,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公子!”我往后退,心里哆嗦着。

春枝挡在我面前,“你们想做什么,我们有的是钱,别动我家小姐。”

其中一男子捏着春枝的脸,冷洋洋地笑着,“一个丫环也敢瞧不起爷,你以为你是谁?”

男子把春枝推倒,他们往我身上逼近,我恐慌地放双手挡在胸前,“你们想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别,别胡来。”

男子坏坏地笑着,用手背抚着我有脸,“姑娘别怕,你就陪我们兄弟玩一下,没准沾了美人福,明日我们就能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了。”

两个男子爽脆脆地笑着,身后一个穿着玄白长衫的男子悠悠地往我走过来,“我说兄弟,你们胆子够肥的,青天白日也敢调戏良家妇女。”

“我瞧着她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男子轻蔑的盯着我看了一眼,再看去玄衣男子,“倒是你,一个臭唱戏的,也想做英雄救美的事,你信不信,我让你脸上挂了彩,看你等会怎么登台。”

玄衣男子拍打着他的长衫,“你们知道今天京城谁家在办喜事吗?”

“当然知道,督公娶妻,一个阉人尚且娶妻了,这什么世道。”

“那你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安姑娘,是督公夫人的妹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俩这条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两痞子惊慌,一连对我道歉,落荒而逃。

我缓过气息,稍稍站稳脚跟,“公子认识我?”

玄衣男子拱手作揖,“在下云生,安姑娘在京中久负盛名,在下对安姑娘,也算偶有听闻。”

我刚想开口答谢,云生便转身,“安姑娘还是快回去吧,还有,虽说京城重地,少有狂徒,可这云巷,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像安姑娘这般身份娇贵,以后还是慎来。”

望着云生从拐角消失,我环抱下自己,云巷,从前听母亲说过,这里乱得很,哪怕我路过这边,母亲也要我绕路走的。

安惜的娘就是在云巷深处的云楼,听闻她的歌声悦耳清脆,当初爷爷远远听着这歌声,就着迷了,一掷千金,把她接进了安府,父亲在成亲前夕,在爷爷的床上,占了她的清白,才有了安惜,这事,在安家,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这么回事,却又谁都不敢提半个字,我还是在母亲给安惜的娘上香时,无意中听到母亲提了几句。

春枝走过来,拉着我,“小姐,快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多不好。”

“春枝,这附近有戏班吗?”

“吉祥戏班就在前面拐角。”春枝脱口而出,却又捂着嘴,“小姐,你若是喜欢听戏,明日让老爷把戏班请到府里唱几天,你可不能这么去听戏吧?”

“有何不可?”我望着春枝,“你别用这眼光看我,我又不是见不得光。”

春枝没辙,只好随我去了吉祥戏班,在春枝的口里,我大概知道一些,吉祥戏班是半年前搬来京城的,他们的戏叫座很好,特别是那段霸王别姬的戏,演得活灵活现的,那个虞姬更是个人物,男扮女相,身段婀娜,惹急了京城多少姑娘的芳心。

3.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吉祥戏班今日唱的,正是霸王别姬这出,座无虚席,我想找个位子坐也没有,春枝拉着我,“小姐,咱们回去吧,我们何必跟这些人挤在一起,明日让老爷把他们请进府里唱就行了。”

一位坐着的老爷,他呵笑着,“姑娘,这吉祥戏班可是不上府的,再说了,这听戏,关起门来听,哪有意思,姑娘如果不介意,就与我拼坐?”

“那谢过老爷了。”我福身,其实我不太喜欢听戏的,父亲说,戏文里的欢爱,总是强人所难,教坏人的,他不喜欢我听戏,可要出入一些夫人的宴席,会听戏,也是必然的,他才让我接触一些。

整出戏下来,虞姬与项羽酒别这出重头戏,的确唱得深入人心,虞姬含泪酌酒,“大王,妾随大王东征西战,受尽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生灵涂炭,百姓困苦颠连,大王壮志未筹。”

虞姬碎了酒杯,挥剑跳舞,就像身置万骨孤城,如歌如泣,演起来,行云流水,我看得正入迷,只见虞姬抹剑自刎,倒在项羽怀里,“大王,妾无能,妾能做的,免你牵挂……”

虞姬黯然,却分明还能看到她眼角垂了泪目。

满座静哀,我心里恸容,原来,戏还可以唱得这般好,这哪是唱戏,这分明是死别。

春枝压着声子,“小姐,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这只是唱戏,唱得再好,也是假的。”

我倒抽口气,眼见戏台上落了垂幔,用手指抹下眼角,“春枝,你这就错了,能把戏唱得这么好的,不可多得。”

老爷给我倒杯茶,轻笑,“姑娘,你第一次听云生的戏吧,每回演这出霸王别姬,我都要来捧场,每次看完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戏啊,看一回,少一回,这人,见一面,少一面,人生得随心尽意啊。”

我迷惑,“老爷,你的意思是,这个虞姬,是云生唱的?”

“你还不知道啊,你看一下,这满座的姑娘,可都是冲着云生来的。”老爷捋着长白胡子轻笑,“可惜啊,虽是英才,台下十年功,再有出色,也止于台上几刻钟。”

坦白说,我着实被虞姬那段震撼住了。

“既是英才,已属难得。”我喃喃自语,脑海中却挥之不去,虞姬那句:妾无能,免你牵挂。

以死谢君恩,真勇敢。

4.

因为安惜成亲这事,母亲跟父亲吵了几句,病在榻上,心绪不宁,我陪她来了城外的相安寺小住几天。

那日上完早香,我竟看到云生,他一个大男子,提着一篮子的果子,不进佛堂敬佛,却往那后山的隐路过去了。

我踮着脚尖望着云生的影子渐渐消失。

一个和尚过来,“阿弥陀佛,姑娘是在找云施主吗?”

“你认得他?”我好奇。

和尚双手合十,诚然,“三个月前,云施主带了几个孩子来寺里求师傅收留,师傅说既是孤儿,留着也妨,佛祖慈悲,就是添几双筷子的事,可云施主觉得,把几岁的孩子放在寺里,只图温饱,不学点本事,将来是要吃苦的。”

我凝惑,所谓本事,戏台开腔,讨人欢喜吗?

和尚替我解了疑惑,云生尽己所能,也只能教他们唱戏,佛门清净,怎能在这里唱戏呢,后来,相安寺的师傅心善,把后山那块久不修葺的房子,借给这些孩子住下了。

不知基于什么原因,我循着后山小路,一直走到和尚说的那处房子,这里的确是久不修葺,一眼看去,房屋缺漏明显,那里大概在六七个小孩,五六岁,大点的,可能也没到十岁,难得的是,云生在这些孩子面前,露着温和的笑意,与上次他救我那副冷若冰霜的脸,有些不同。

“云哥哥,那个姐姐在看你。”一个小姑娘指着我说。

云生扭过头看我,明显有些惊愕,我讪然地笑了笑,向他们走过去,“好久不见,虞姬!”

云生低头轻笑,“安姑娘这是笑话我,男扮女相,不伦不类吗?”

我摇头,眼底清明,“云公子唱功一绝,站在台上,你就虞姬!”

我们四目相对,云生微露窘色,低下头没看我,“云姑娘怎么在这里?”

“我陪我娘来这边小住一段时间,倒是云公子,听闻你来京城也就半年,怎么就领了这么多孤儿在身边?”

云生望着那些孩子,往屋外面走去,踏着山路,我寻着云生走了一路。

“只有孤儿才深知孤儿的不容易吧,我记得我像他们这么小的时候,为了能留在戏班,能有口饱饭吃,为了出众,每日捏着喉咙学女声,男扮女相,让我成了吉祥戏班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有了今天的虞姬。”

“能把台上每个角儿唱绝了,也是绝活,没有多少人能做到的。”

云生眼底茫茫,“安姑娘没必要抬举我,我那不过是谋生。”

我望着云生,淡然地问,“那你喜欢唱戏吗?”

云生凝思半会,点点头,“当然,我喜欢把自己投入每个角里面,仿佛经历了不同的人生。”

“那就对了,不遗余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顺便还谋生了。”

云生盯着我看,有些出神,他眼底掠过一丝惊异的神色,缓缓发笑,“安姑娘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把谋生说得这般清新脱俗的,难怪京城的公子,对安姑娘那般仰慕。”

“那云公子呢?”我脱口而出,一时语穷,紧垂下眉目,“那不过是些虚名,没有落到实处的仰慕,多半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那我这半道入京的戏子,也算是道听途说了?”云生双手背负,他目光飘在我的身后,却又时而落在我身上,有些肆意,又不显得失礼。

云生把他对我的仰慕之情,轻飘飘地表现出来 让人分不清虚实。

“安姑娘,云某唐突,不知安姑娘可否愿意,教这些小孩读书识字,我不想他们长大,像我这样,吃过太多的苦,却未必能站在高台。”

“助人为乐之事,我乐意得很。”

我想也没想就应下云生这事,我大概能想到,父亲知道我与外男接触,还是一个戏子,父亲那张脸,怕没点好脸色了。

我只是觉得,除了嫁入高门,我的人生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5.

我让春枝置了些书砚上来,在相安寺那段时间,我每日都去教孩子们读书,我的心境慢慢平和了许多,从前一昧顺从父亲的意愿,一心高嫁的心思,现在想起来,我竟有些嗤之以鼻。

我记得安惜出嫁前夕,我问过她,为什么要替我嫁给督公,安惜说,我是娘心尖上的肉,就算我是万恶的人,她也会替我嫁,况且,我并非恶人,只是有些小任性。

跟安惜比起来,我倒显得笨拙了一些,见过太多华丽的场合,竟忘了眼底人生,原本就是粗陋的模样。

我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闪电的声,开了门才发现,下了大雨,我寻思着,孩子们住的那里,哪里顶得住这样的大雨,也没来得及多想,拿了伞,叫醒春枝,就去了后山。

幸好我们来了,孩子们哭得蜷在角落处,那房子压根遮不住雨,“春枝,你回去请几个师父来帮忙,实在不行,就找个地方给孩子们住一下。”

“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奴婢不放心。”

“都什么时候了,我这么大一个人,还不能照顾得了自己吗?”我推着春枝过去。

我把孩子们拉到一处没淋着雨的地方,那个大点的姑娘不知从哪里抱了几张幔布过来,“安姐姐,每次下雨,云哥哥都是用这个给我们盖在屋顶的,我陪你一起盖吧!”

“啊,这个吗?”我一时笑意凝住,这爬屋顶的事,我还没做过呢,没辙,人家小姑娘都能做的事,我没道理做不了的。

我跟小姑娘爬了梯子,淌着雨水,我爬上梯子去,小姑娘在下面帮我递幔布。

才铺了两张,我就使不上劲了,脚下踩空,从梯子上滑下去。

没有如期的痛感,我摔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云生眼底焦虑,他抱着我的手,厚实有力,“安姑娘,怎么能让你做这事,没事吧?”

“我这不是没摔着吗?”我堆着笑意。

云生尴尬地把我放下,“还是让我来吧,安姑娘身上都湿了,快进去。”

云生果然三两下,就把房顶铺好,屋里倒是好多了,小孩们也踏实去睡觉了。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云公子,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屋顶修好?”我漫不经心地说着,不经意侧目,撞上云生盯着我的目光,比往日多了些肆意。

云生慌忙转开视线,“这屋子是要修的了,我手头上没有多余的钱,相安寺的师父说让他们修的,这事才耽搁下来了。”

我连打两个喷嚏,哆嗦一下,云生回屋去给我取了件干净的披风,“安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别感染风寒了。”

我分明能感觉到,云生小心翼翼给我披上披风时,你双手在我肩膀上,微微用了些力度,抱了我一下。

“不用了,春枝等会就来接我了。”我拢了拢披风,不经意碰到云生的手指,他躲得比我还快。

云生往后退两步,拉开与我的距离,“安姑娘,你以后还是不用过来教他们读书了。”

“为什么?”我回过头,望着云生。

云生眼底明显灼红,他盯着我看,喉咙滚动,“安姑娘,人都是贪心的,我是凡人,有些东西,一旦拥有过,就舍不得放手了。”

我抿着嘴唇,盯着云生,“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放手。”

云生嘴角挪动,他嘴皮抬了又抬,又合紧嘴皮,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云泥有别,泥怎能污了天上云?”

我诚然,“天有风云,有人福祸,谁说云泥注定有别?”

“安姑娘……”

我们沉默,谁也没说话,屋外的雨,滴在窗檐下,啪啪作响。

那天晚上,回了相安寺,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春枝去接我,云生会与我说什么?

6.

从相安寺回来几天,京中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说我与云生不清不楚,更难听的,说我与云生在佛祖跟前偷欢,不知廉耻。

父亲气恼了,我不知他是气我名声有损,还是气我不自爱,与戏子勾搭。

那日云生在台上唱着虞姬,父亲找人去砸了戏班,然后财大气粗地拿着一沓银票丢在云生脸上,“臭不要脸的,你一个唱戏的,也敢对我女儿有非分之想,我女儿是要嫁高门,做官眷的,别听别人称赞你两句,你就上天了,祖师爷赏饭吃的,别真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人。”

云生盯着父亲,丝毫不忌色,“谁不是老祖宗赏饭吃的,谁也别想瞧不起谁,安老爷是一身锦服,可我粗布麻衣,一点也不影响我对安姑娘好,今天我云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清清楚楚,坦坦白白地说,我与安姑娘,绝无越矩的行为,安姑娘心善,我是有仰慕之心,却从没想过,要污染她分毫。”

众人拍手喝彩,父亲像个小丑那般,他挺直的腰脊往云生跟前耸了耸,“这京城仰慕我女儿的人,多如牛毛,你最好安安分分唱你的戏,若再让我看到你与我女儿有往来,这个戏班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我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云生跟前,盯着他看,“云生,既然你都坦白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仰慕我,还是喜欢我?”

云生吞咽口水,没有说话,旁人喜哄,“虞姬,拿出你勇敢来!”

“云生,你喜不喜欢我?”我眼底涌上一股温湿,当众求爱,这大抵是我做过,最卑微,最损名声的事了,我知道,如果云生拒绝我,意味着什么。

云生眼底温热,“安若,我喜欢你,真心喜欢你。”

“你敢娶我吗?”

云生手握成拳头,没来得及说话,父亲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还嫌不够丢脸吗,回去。”

父亲回头瞪一眼云生,“下九流的东西,还想娶我女儿,做梦吧!”

父亲拽着我的手腕,硬拉着我回去,跨出门槛时,我听见云生在后面叫着,“安若,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敢娶,一生一世,不分不离!”

“我愿意!”我的声音沉没在人群的喧闹中。

我被父亲软禁了,对于我这出格的行为,母亲倒没有过多的责备,母亲说,锦衣玉食,未必是最好的一生,路是要我自己一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

云生在安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我知道,父亲的心比石头还硬,再这么耗下去,只会要了云生的命。

入夜,我偷偷跑了出去,去了督公府。

安惜心疼地替我披了披风,“安若,三更半夜,你怎么来了?”

我跪在安惜跟前,“姐,求求你帮帮我。”

安惜知道我指的是云生这件事,毕竟,京城是个藏不住风的地方,我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她总该是知道的。

安惜扶我起来,她沉默了许久,“安若,你能有更好的选择,跟着云生,你会吃尽苦头的。”

我坚持,“我不怕。”

督公也笑谑我,“安若,我可记得,你说过,你宁死也要嫁高门的,当初你不愿意嫁给我,现在反过来求着我,促成你与那个戏子的亲事,天底下就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我一下子就蔫了,可除了安惜,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

安惜挽着督公的手,撒娇地说,“督公,那你帮还是不帮?”

督公丝毫没犹豫,他宠溺地看着安惜,“帮,只要是夫人的事,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做。”

安惜娇嗔,“谁让你杀人放火了。”

我终于明白安惜说的,督公对她很好了,母亲从来没说过,父亲待他很好,督公满眼都是安惜,安惜的脸上,也有了从容的笑意,我想,督公大概是走进安惜心底最温软的地方。

7.

后来,督公以父亲欺君,换女代嫁为由,逼得父亲做选择。

要么是我嫁给云生,要么是我再嫁入督公府,而安家也要受到换女代嫁,欺君的罪行。

父亲胆怯,不得不应下我与云生的婚事。

那日成亲,父亲觉得脸上无光,只是简单给弄了个花轿,就把我嫁了,倒是戏班这边,热热闹闹地操办起来,安惜怕我跟着云生吃苦,还给了我城郊外的一处宅子,这宅子原是皇上赐给督公的。

喝了交杯酒,云生还像在梦里一般,他握着我的手,紧张又结巴,“安若,我们竟然成亲了,真的成亲了,你可要想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锤打云生的胸膛,“云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洞房花烛夜,还让我后悔,你是不是想把我退回去?”

云生摇头,把我欺压在身下,“安若,我不会说话,你,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努嘴轻笑,“我可不敢罚你,你知道坊间说书先生怎么传你的吗,男扮女相,英姿超卓,虞姬一泪,万金不换。”

云生手指紧扣着我的手指,眼眸深灼,“我入京第一天,就听闻,京城安家大小姐,才色双绝,将来谁有福气娶她,原来,是我傻人有傻福了。”

云生说罢,温灼的吻严严实实覆过来,那般真实的触感,宽衣解带,红鸾交缠。

外面唱着的花好月圆戏,从开场到了尾声,房内鸳鸯交颈,好不消停。

从前这出花好月圆戏,是云生扮新娘装,如今,云生是做了一回真正的新郎,良辰好景,花好月圆!

8.

我成亲三个月后,听闻宫中发生了宫变,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督公踉跄入牢,而安惜像凭空消失般,无迹可寻。

我花了大银子,才能进牢里见一眼督公陆遥。

陆遥看到我,似乎比较意外,他依旧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我问陆遥,“你把安惜藏哪里去了?”

陆遥淡定地说,“放心,安惜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但除了我,我谁也不放心,所以,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安惜在哪里。”

我有些纳闷,“你意思是,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

督厂被辙,督府被封,京城人心惶惶,都说陆遥这次是死罪难逃。

陆遥没有接我话,他只是淡然一笑,“安若,我真心感谢你,不嫁之恩。”

陆遥说完,便往那堆枯草躺下,倒像了无牵挂一身轻的样子。

后记:

一年后,皇后生了八王子,皇上大喜,大赦天下,京中户户挂红,陆遥果然从牢房里,挺着腰板走了出来,我甚至觉得,一年前的陆遥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并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再后来,我收到安惜寄给我的京中一处茶庄地契,信上安惜说,她很好,让母亲勿念,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替云生生了一对儿女,云生也收养了好些孤儿,我在庄子开了学堂,教这些孩子读书。

京中一些人久慕我才女之名,也送了儿女来庄子读书,云生从此跟我在庄子专心教书,闲余之时,云生也会给我唱几段戏,只为我而唱。

我不是西楚霸王,却拥有我的虞姬。

见督公的起落,父亲的心反倒收了很多,他开始给弟弟张罗娶妻的事,娶妻求贤,但有一个要求,不娶官女。

很多人都说,云生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厚福,才娶了我这么一个姑娘,从此生活富沃。

其实只有我知道,遇见云生,是我人生中的大幸,是云生的坚韧改变了从前懦弱的我,是云生让我知道,除了相夫教子,我还能做很多事。

余生很长,有云生,足矣!

(完)

安惜督公篇:

代嫁:我的新婚夫君是位权倾朝野的太监

代嫁:我自愿代嫡妹嫁给权倾朝野的太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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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梦,90全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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