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马帮是干什么的呀(让人又恨又同情的旧时代陋习之)
东北方言中的“拉帮套”一词,最早应该是属于农村的常用词。在旧时经济和交通还远欠发达的时候,马车算是最基础的交通工具。那个时候农村的车老板子可以说是非常受人尊重和让人极力巴结的一种人了。一挂大车,高配应该是三匹马,辕马在最中间,负责驾辕和执行车老板子的指令。左右两边的役马,俗称拉帮套。任务就是助力拉车。如果大车拉货物较多,则在辕马前边会另外加上两匹马或者牛,俗称前梢子,主要任务就是埋头拉车,还不能称之为“拉帮套”。
拉帮套,是东北早年间的一种旧习俗。也就是在一个家庭中,有两位男人同时守护着一个女人;而且在这两个男人中,前者只剩下了一个对外的名份,后者在这个家庭中虽无正当名份,而责权利与所起的作用却远大于前者。这种现象的存在,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着一定的关系。
我小的时候,和父母哥哥姐姐住在一个远离林业局的林业生产工段上。七十年代中期,黑龙江很多林业局还都处于生产建设阶段。由于林业活苦、危险,有点本事的人不愿来。工段上来的人都来自山南海北,有着各种各样不为人所知的生活背景。那时候,我们还都住在低矮、阴暗的拉合辫草房里。在工段最北边的小山下住着一户人家,他们很少与工段上的人来往,记忆中好像有六七个孩子,那些孩子穿的补丁摞补丁的,也从不和我们这些孩子一起玩。
听来家里串门的凤婶子讲,这家的男人是个老病秧子,常年卧病在床。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凤婶子与母亲躲躲闪闪的谈话中的意思,这个男人就是个拉帮套的。
这家的男主人,以前是山场的一名临时工,来了好几年也没赶上转正的机会。他是抬蘑菇头儿(抬木头)的,而且是抬二杠的硬手。因在上跳板归楞或装车时,头杠脚踩在楞垛或车板上时,这抬二杠的是几个人中最吃力、最较劲的。
在一次装车作业时,这家的男人不慎从跳板上掉了下来,被木头砸伤了腰。从此,他就瘫在了炕上。在林业局,工人有工伤,而临时工是没有劳保与工伤的。他砸伤后,山场只是付了当时看病的钱,又给了一点营养费,把他媳妇安排在山场当临时工以维持生活。按照当时林区的政策和生活水平,场子也就算尽到力了。
男人,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男人瘫在炕上以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女主人身上,加上那个年代孩子普遍生养的多,日子的艰难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后到他们家中的那个男人,是从山东来的,是个跑腿子(单身),经常帮这家的女主人干活,像打烧火柴,劈劈柈子,挑挑水;还拿钱贴补给她们家,帮着维持着这一家人的日子。这个山东男人没有找女人,就以这样一种很尴尬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下来。
家里的孩子,管躺在炕上的叫爹,而管拉帮套的叫叔;家中的女主人,对外称呼他也叫孩子他叔。
家中有个拉帮套的,孩子在外边经常受欺负;一家老小在场子里也有点抬不起头,挺不直腰杆。
但因为有了这个甘心拉帮套的男人的存在,也维持了这个家没有散摊子。
像这家拉帮套的,这个男人不常在女的家住;基本保持了这个家庭的基本结构。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这家中撑起顶梁柱的男人。
有的则不同,更难以让人理解。他们两个男人,同在一铺炕上守着同一个女人睡,不同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儿。家中的男主人,身体基本上都不好(因身体状况不佳,顶不起这个门头),多是睡炕头;而拉帮套的,则心甘情愿地睡在炕梢。
拉帮套,当时在民间中也很让人瞧不起;拉帮套,有明帮的,有暗助的,其实意思都是一样的。不过,有些人家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此,这样的拉帮套户也让人同情。
若是那个女人离婚后再带着原来的掌柜再嫁一家,也就是名正言顺地嫁给这个所谓拉帮套的,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省去了别人的讲究,博得更多人的理解,因此还能捞下个好名声。可他们没那么做,这种情况确实也让很多人难以理解。
拉帮套,一个今天的年轻人已经很难理解的名词;听着似乎不太合乎情理与伦理,却曾经真实地在东北大地上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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