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和二叔高兴的都要掉泪(二叔和二婶的凄美爱情)
题记:世间有一种情叫做相濡以沫的爱情,还有一种情叫做生死相依的爱情,我不知道这两种情是否可以溶为一体,但二叔和二婶的情缘算是这两种情都占了的,每每想起,内心便久久不能平静,而今二叔二婶也相继携手归去,去了美丽的天堂,那儿没有纷争,没有病痛。我也得以整理一下繁乱不平静的思绪,写一点有关他们的文字,聊以算做对他们最好的慰藉和纪念吧。
相恋在东北
那年初冬,二叔的父母亲被上级派去青岛农场了,二叔兄弟三个也被分派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哥哥去了枣庄,弟弟去了青岛,而独二叔被分派到了遥远的吉林,被我村人称为东北,那两年东北村民们经常把我们这一带流落到东北的人叫“毛驴”,他们离家遥远,无亲无挂,吃着最粗糙的饭却干着最累的活。
而二叔恰逢就被安排在吉林省的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被分在生产一队,队长的女儿就是后来的二婶恰逢和二叔同龄,一见二叔就喜欢上了,当年的二叔虽年龄不大,但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孔,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总是令人遐想。
二婶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跑上前去为二叔接下了行囊,为他安排食宿,尽管二婶的爸妈差点把眼珠子都气出来也无济于事,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可宠着呢,当众训斥了二婶一顿,往后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二叔从小生长在机关家庭没干过农活,由于二婶整天跟随他前后,分队长也不敢分派他太累的活,但二叔也从不恃宠而娇,总是抢着去干苦活累活,事事都抢在前头,从不顾二婶的阻拦,就凭这点二婶在内心更加喜欢她了,但在人前却口口声声叫二叔傻子,二叔也不再乎,只顾埋头干自己的活,有时回头朝二婶笑笑,二婶又瞋怪地喊他:傻子!喝口水呀!
在共同的劳动中二叔和二婶建立起深深的感情,一年之后二叔俨然成了东北那一旮旯出色的农民了,啥农活都会干了,这不得不归功于二婶的功劳,二婶虽没上过几天学,但心灵手巧,不管啥活一看就会,织起手工活来站着眼不看都能织得好好地,这着实令人佩服。二婶在闲暇时就给二叔织毛衣毛裤,她都不用丈量尺寸,织出来的成品二叔穿着都特别合身。
当时的二叔如果在刚开始时还有点鄙夷这农村姑娘,通过这一年多的交往他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喜欢上她的热情,她的朴实,她的善良,在这遥远的异地,二叔举目无亲,能有这样一个朴实善良的姑娘喜欢他,使他忘记了孤苦,忘记了想家,他感觉他是何其幸运呀,他在内心发誓:不管发生什么,这一生一定要好好对二婶!
而二婶也是和他一样死心踏地的爱着他,一天不见他就有点魂不守舍,用村里人的话说:恨不得把二叔二十四小时都拴在裤腰带上,但凡有一点希罕的好吃的东西,她都给二叔留着,自己一点都舍不得吃;自从认识了二叔,自己都舍不得给自己织件毛衣了,要织也是全考虑给二叔织,惹得父母都看不下去了,直骂:白养了!她甚至可以拿自己生命去爱他。
紧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使二叔二婶快速走到了一起,也因为这件事使二叔永远都感恩,永远都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背叛。
那是一个深冬,队里一大群男劳力去大森林里打松子,不知咋得邻近收工时二叔突然走散迷路了,看看周围的景物都是相似的,二叔怎么也走不出去了,像囵陷进一个迷宫中,看着周围渐惭涌起的黑魆魆的夜色,二叔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嚎:天要绝我呀!不行,我得想办法逃离呀,我还没和她结婚呢!
正在这时,黑暗中奔过来一头嚎叫着的棕熊,二叔一看无法再跑了,赶紧就近悄悄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松子树,虽然没弄出异响,但棕熊似乎会闻气味,就立在树下不走了,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二叔吓得大气不敢出,双手紧扒住树杆,只看见黑暗中两只贼亮亮的眼睛。
很长时间棕熊也不离开,天越来越黑,只听见各种动物的嚎叫声,林子中的风也刮起来了,嗖嗖地吹在身上,二叔越发感觉到寒冷起来,他更加地想念起二婶来。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见二婶那熟悉的叫唤声:傻子!你在哪里?出来呀!起先二叔以为是幻觉,但转耳一听是真的,他又着急起来:她不知棕熊在树下,他一发声,二婶过来必死无疑!
二叔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发出一点响动让二婶奔过来遭棕熊袭击,他只希望二婶快点走远,远离这个危险境地。正想着呢,只见二婶点燃了一件衣服扔了出去,发出烤肉的香气,棕熊奔跑而去,二婶赶紧跑到二叔那棵松子树下蹭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说着:傻子,终于找到你了!要死一起死吧!说完二婶竟笑了起来,二叔赶紧捂起二婶的嘴:傻子!别出声,咱得想办法逃出去,我还没跟你结婚呢!说完两个傻子就紧紧拥抱在一起了。
俩人在树上相拥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发现已不见了棕熊的影子,或许是棕熊也比不过她俩的耐力,也或许是被他俩的挚情所感动,不知啥时悄悄溜走了,俩人喜极而泣,紧接着村民们也相继找来,他俩手拉手跟随村民们回家了。
回去之后,按照当地风俗,孤男寡女在一起过了一夜,不论情况如何都得完婚了,这正好歪打正着如了俩人结婚的愿,只是二叔的成份还有户口问题无法解决,没有户口无法办理结婚登记,做了现实中的真实夫妻,法律上的虚无夫妻,当时俩人谁都没再意过这些。
俩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又能同甘共苦,还有彼此喜欢,还会在意些什么呢?俩人一起过起了幸福甜蜜而又温馨的小日子。
二婶真的傻了
这样温馨甜蜜的日子匆匆又过了一年多,国家政策有了新的变化,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纷纷返城了,二叔也收到了父母亲的来信让他回去,并说工作都已为他找好了。
这本是件开心快乐的大事,而二叔却愁云惨淡,二婶怎么办?家里人不接受她咋办?他得先赶回家一趟跟父母提前说清楚,让她们接受二婶。
他跟二婶说好了,回家解决了问题马上过来接她,让她先在家耐心等候,二婶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二叔早点回来,并告诫二叔:别变心!别抛弃她!别不回来!她泪眼婆娑地送走了二叔。
二叔到家之后如实向父母做了汇报,父亲一听说结婚时没登记不具有法律效力,可以不承认这桩婚姻,正好可以安排好了工作另找伴侣,父亲便以断绝父子关系为由要挟二叔,如果再回去接二婶,我就不是你的父亲,在那个年代,二叔是比较孝顺的,更何况是一家人刚刚团聚,二叔也不愿意与父亲发生直接的正面冲突,他当时想用缓兵之计:当工作安排妥当了,父亲气也消了,他再回去接二婶。
这一来二去就三个月过去了,二婶在东北那边说什么的都有,什么人家可能变心了,人家是文化人创好了能要咱这乡巴佬呀,人家脾气又好长得又帅...诸如此类的说法让二婶简直临近漰溃的边缘,她整日坐卧不安,如临大敌,到最后茶不思饭不尽了。
二婶的母亲见这样下去不行了就打算领着女儿按照二叔来信的地址来找二叔,千里迢迢坐着火车历经三天四夜,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二叔家,二婶二叔终于见面了,二婶捶打着二叔大哭起来:你这个负心汉,不要我了是吧?
当二婶听完二叔的解释也终于破涕为笑了:我就相信你不会变心!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发誓永不分开!而另一方二婶的母亲和二叔的父亲经过多次长谈也没能成功,二爷就是不承认这个没有法律关系的儿媳妇,二婶的母亲也没敢告诉二婶怕女儿和他争吵起来。
有一日二婶的母亲和二爷又交涉起来,二爷竟拍案而起:你抓紧领着女儿走!我永远不承认这个儿媳!别耽误我儿子的大好前程!话都说到这份上啦,二婶她妈即使脸皮再厚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决定领着女儿回东北。
而正在这时,二婶闯门而入,这一切她都听到了,她哭着和二爷据理力争但也无济于事,二爷也直接骂她滚,二婶哭着跑到大街上,恰逢一正骑着自行车的小孩直冲她而来,二婶被撞出老远,满地的血...
当二婶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忽觉下腹空空的疼,只有母亲和二叔陪在床前,二叔沉痛地说:咱们的孩子丢了!你好好注意身体!我不会和你分离的!二婶听完睁大惊恐的眼睛:孩子丢了!丢了!怎么会丢!她不会丢!你赶紧去把她找回来!
见二叔一动不动,二婶疯了似的打他,打完自己就傻笑着跑出去了,从这时开始,二婶的精神真的不正常了,她见谁都笑,也不说话,偶尔问句:孩子呢?二叔去上班她就紧紧跟着,到单位门口,她妈硬把她拉回,二叔也安慰她:在家好好呆着,等我下班回来!
往回走的路上二婶逢人便问:我家傻子呢?见我家傻子了沒?路人便笑着回答:你就是呀!二婶见别人笑也跟着傻笑,她现在除了二叔和她妈谁都不认识了。我们小孩子天天跟她身后逗她玩,问她啥她回答啥,倒没感觉出她有多傻。
二叔终于和父亲决裂了,他选择了真傻了的二婶,放弃了优越的工作,放弃了回大城市的机会,在我们乡镇兽医所当了一名兽医,下了班就负责照顾二婶,给她洗头洗衣做饭,饭后领着她去散步,在二叔的悉心照顾下,二婶一天天好起来了,精神也不再那么恍惚了。
相携一生,相继归去
在二叔的悉心照顾下,到年底二婶已完全康复了,二婶经过那次意外流产后再也没有怀孕过,二叔也从未介意过,平时二叔上班,二婶在家打理家务,二婶爱干净,家里拾掇得井井有条,院子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一走进院子,就令人赏心悦目。
二叔的衣服也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裤子上从未有过褶子,两条裤缝总是笔直笔直的,二婶用那双灵巧的双手为二叔织了各种图案的毛衣外套,谁见了谁都会问:在哪买的呀?这么漂亮!二叔总会骄傲地回答:我老婆给织的呀!
二婶人很善良又大方,尽管当时二爷那么不怠见她,在二爷老了需要人照顾时,二婶的体贴入微使二爷很感动,弥留之际一直向二婶道着歉说当年不该那样对她,二婶流着泪说:爸,没事,我早忘了!听着这话,二爷终于含着欣慰的笑走了。
邻居们有困难她一般都会帮忙,有找她教编织的,有找她照顾孩子的,有找她...她一般不回绝人,总是尽心尽力地为大家服务,几年下来在村里树立了很高的威信,人缘也特别好。
二叔和二婶的日子过得相当默契,干啥事都似乎心有灵犀,他们相濡以沫地度过了50个春秋,去年二叔得了一场重病,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已无药可救了,二婶天天去找中医开药,买最贵的海参给二叔滋补,一天的开销得在千元之外,村里的人都说:甭砸钱了,等着吧!而二婶却坚定地回答: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他治下去!
在二婶的精心照料下,二叔又度过了半年多的时光,到今年一月份在二婶的怀里安祥的走了,走时嘴角还挂着安祥的微笑。
二婶送走了二叔之后也总是郁郁寡欢,天天对着二叔的遗像念叨,谁劝都不管用,可能是相思成疾,在二叔走了两月之后,二婶也在一个静谧的清晨安详地离开,嘴角也挂着同二叔一样那详和的微笑。
我知道二婶是去找二叔去了,他们去了他们生前如约的天堂,在那里继续着他们的美好日子,美好时光。
配图:来自百度葛玉修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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