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

黄土高原的二三月间,中午明媚的阳光让人们感受到丝丝温暖和阵阵惬意,向阳的山坡上小草已经争先恐后冒出地面,探头探脑四下里张望着这个精彩的世界。春雪当然停留不住,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或者是晚上下雪,早晨太阳一出来就消融殆尽。土地开始解冻,杨柳逐渐泛青,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春的气息,人们阴晦的心情也开始慢慢舒展起来。这个时候,洼地草丛中就会出现一种名为地软菜的藻类野菜,它形似木耳,黑里透绿,一簇簇、一朵朵,一团团附在草地上,水灵灵,嫩生生地闪烁着黑亮亮的光泽,鲜活而翠润,生动而富有灵性。

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1)

一场春雪,一阵细雨,田野一片朦胧、山村美丽如画,大地蒸腾起团团热气,像是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凉格丝丝,清格爽爽,这个时候是采摘地软菜的最佳时机,因为太阳出来一晒,肥润的地软菜就失去水分干缩得很小,淹埋在枯草从中,再也难以看到它的踪影。春光融融,气候宜人,我们在大人们的带领下拿着篮子、袋子到河边草地上捡地软菜。开阔的视野,起伏的山峦,暖暖的阳光,孩子们三五成群,似小鸟离巢投向了大自然的怀抱,个个欢喜雀跃,又像小羊羔一样蹦跳喊叫着,对面的山崖不断传来阵阵的回声,一幅幅优美的山乡风情画面激情上演。孩子们争相奔入荒草滩,生怕被别人抢了先,而后蹲下身子,睁大眼睛,耐心细致地找寻着,沟渠旁、草底下,背坡洼地,都是我们搜寻的目标。地软菜在靠近河边的草滩上悄悄地绽放开墨绿色的花朵,它的形状呈圆形或扁圆形,薄薄的、油油的,像黑珍珠一样撒落在草丛中,煞是耀眼。一旦发现黑茵茵的地软菜,心里一阵暗喜,急忙蹲下身子快速地捡拾,之后站起来再四处端详发现下一个新目标。纵使腰酸了,腿麻了,头涨了,眼花了,指尖嵌进了沙子,鞋底沾满了泥巴,圪针刺划破了手和脸也不知道疼痛,更没有丝毫的怨言。孩子们有说有笑,弯着腰慢慢拨弄着草皮,认认真真地将沾有泥沙、草屑的地软菜捡入篮子中。当落日隐入绮丽的云彩,孩子们的小脸也变得通红通红,犹如天边美丽的彩霞,提着满篮子、满袋子的地软菜高高兴兴地回家,那时的我们把捡地软菜当作一场春游,既领略了春天的美景,又尽享了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2)

捡回的软菜要放置在太阳底下或热炕头上晒干,去除沙土和杂草,等干了之后储存起来备用。食用时取出一些放到瓷盆里,用水浸泡后一遍遍地用笊篱漂洗,打捞,如此反复几次,等水变清了,地软菜就彻底清洗干净了,地软菜虽没有木耳、银耳那样名贵,但却是太行山区的美食,用它可以做出很多种美味菜肴,可以凉拌热炒、作汤作馅,可荤可素。比如凉拌洋葱地软菜,地软菜炒鸡蛋、地软菜油糕,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地软菜滑脆鲜美,润而不滞,滑而不腻,味佳甘香,别有一番风味,真可谓名至实归。有了这些软菜,庄户人家可以调剂出很多种饭菜,餐桌上自然也就丰富了许多,它是上天赐给人间的一种美食。

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3)

清代王磐编纂的《野菜谱》中,就收录有滑浩的《地踏菜》,诗曰:“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庄前阿婆呼阿翁,相携儿女去匆匆。须臾采得青满笼……”可见,地软菜自古以来就一种天然的野生菜,更是大自然的恩赐之宝。静乐自然条件良好、气候湿润,又无污染,所产地软菜具有块大、肉厚之特点,地软菜不但味美,还是一种营养保健菜,富含蛋白质、钙、磷、铁等微量元素,《名医别录》说它性寒味甘,具有清热明目,收敛益气之功效,主治目赤、夜盲、烧伤以及疮疡肿毒等疾病。

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4)

小时候很奇怪地软菜这种小精灵,为什么偏偏生长在河边的草地里,而且只有春雪、春雨过后才会冒出地面,一见太阳就发蔫枯萎,紧紧地贴住地皮隐没在草丛中,阳光灿烂的日子就看不到它的身影。家乡人说它是枯干腐烂的植物混合着羊粪蛋沤成的,他们认为有了羊粪蛋,地软才会有充足的养分良好生长,奇怪的是地软还真的和羊粪蛋混在一起。还说只要一声春雷,地软菜就失去了其营养价值,再者春雷惊醒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小虫子、小动物,它们也会把地软菜当做美味,它们咬食过的地软菜人们自然就不会再去采摘。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当时幼小的我们都信以为真。长大后才知道地软菜是真菌与藻类结合的一种共生体,属蓝藻门念珠科,亦叫地衣、地木耳、地皮菜,英文称其为fallen star,意为天空坠落的星辰,认为其是由天上所降下来的美味。它的生命非常奇妙,菌类吸收水分和无机盐供给藻类,藻类则以光合作用的产物供给菌类,相互依存,彼此配合,不分你我,关爱互助,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分不出根茎,无叶无枝,无花无果,遇到水分滋润时展开成蓝黑色,遇到阳光暴晒风干时卷缩为灰褐色。地软菜生长范围很广,适应性也很强,对气温的适应幅度为零下80℃—80℃,生命力极强,即使休眠几十年,一旦遇到水又马上恢复生机。它不怕干旱,无畏严寒,不仅可以生长于草甸、丘陵,山坡,还可以在环境恶劣的峭壁、岩石、沙漠、戈壁上生存。从寒冷的南极到炎热的沙漠,从5000米以上的雪山到火山熔岩喷发的地方,它都能生存繁衍,科考队甚至在南极也发现了它的踪迹。地软菜在我国各地区均有分布,尤其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土壤表面,或者混杂在杂草基部的茎叶间以及苔藓植物群中,在干燥草本群落地带和中性草本群落的草滩、荒坡上也能很好生长。地软菜虽然微小,但它是环境的检测仪,它对环境要求极高,空气必须清爽纯净,遭受顶点污染就不再生长,受工业化污染的城市周边和工业区就没有地软菜,它不与繁华共存,不与污浊同行,不与世俗合流,孤傲高洁,品行高尚,有莲之秉性,菊之风骨。它不怕干旱,无畏严寒,以顽强的生命力遍布山川大地,有壮士之风流,豪侠之气魄,做人就应该具备这样的品质。

12种好吃的硬菜(春天大自然馈赠的珍馐美馔)(5)

白驹过隙,流逝的岁月一去不返,但捡地软菜的情景却深深地留在记忆中,地软菜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家乡的味道。童年时捡地软菜和大自然亲密的接触,地软菜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让我们获得了无尽的乐趣。午夜,一场春雨飘洒大地,梦中显现出一幅图画……我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提着篮子徜徉在山野间,沐浴着柔和的阳光捡拾那带着露水、鲜香润泽、满含天地之精华的地软菜,头顶飘过缕缕白云,耳边掠过小鸟的鸣叫,山野间久久回荡着小伙伴们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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