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95（第四课子产坏晋馆垣）

第四课：《子产坏晋馆垣》

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

相：辅助，帮助。

郑伯：郑简公。

晋侯：晋平公。

如：到……去。

我：我国，指鲁国。

使：让。

尽：完全。

馆：宾馆，客舍。在春秋特指招待外国使臣的国宾馆。

纳：收进去。

➢背景：郑是晋旁边的小国，需向晋国进贡。

➢晋侯以鲁国国丧为由不接见郑伯。晋国和鲁国的先祖都姓姬。

➢小国使臣直接拆毁了大国国宾馆的外墙，不合常理，此处有悬念。

➢“而纳车马焉”意味着院子小，门也小，由此可见晋国用来接待外国使臣的

国宾馆条件很差。

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

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hàn）闳（hóng），厚其墙垣，以无忧客

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qì）

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丐请命。”

士文伯：晋国大臣。

让：责备。

敝邑：我国。

政刑：政事和刑罚。

属：类。

在：问候。

无若……何：不知道关于……怎么办。

是以：所以。

吏：低级官员。

高、厚：使动用法，使门变高，使墙变厚。

以：表目的。

吾子：您。

虽：虽然。

戒：警戒，警备。

若……何：……怎么办呢？

异：别的。

共命：满足客人的需求。

请命：请问理由。

➢ 士文伯态度强硬，高高在上的盟主国姿态，义正言辞地指责子产毁墙，将郑

置于其他国家的对立面。

3 段：

对曰：“以敝邑褊（biǎn）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

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

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

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

诛：要求。

无时：没有定时。

悉：全，都。

会：朝会。

时事：朝见、聘问之事。

执事：管事的人，此处指晋平公。

获：得到。

币：用作礼物的丝织品。

府：仓库。

荐陈：呈献并当庭陈列。

重：加重。

➢ 没有直接正面回答为什么拆墙，只是陈述自己现状，其实背后隐含着对晋的

指责与不满：

① 晋贪得无厌，作为小国的郑只能被迫进贡；

② 晋侯找借口不接见，并且不给准确答复；

③ 郑被迫陷入两难之地：进献的贡品无处安放，直接放到晋国仓库不合礼

仪制度，放在外面又担心损坏。

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bì），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

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mì）馆宫室；诸侯宾至，甸

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

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

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灾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

侨：指子产

卑庳：低小。

观：宫门两旁的高大建筑物。

台：四方而高的建筑。

榭：其上有屋的台。

崇：使变高。

公寝：国君住的宫室。

司空：官名，掌土木工程。

以时：按时。

圬人：泥水工匠。

塓：涂刷（墙壁）。

甸：掌薪火的官。

代：代替的人。

巾车：管理车辆的官。

脂： 用脂膏涂车轴，使其润滑。

隶人：掌洒扫清洁的人。

牧：放牧牛羊的人。

圉：养马的人。

➢ 回忆当年晋文公做盟主时候的景象，表面是在赞赏晋国当年的表现，实则句

句隐含着对晋国现在做法的讽刺。

今铜鞮（dī）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

行。而天厉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

铜鞮：晋国君离宫。

舍：住宿。

天厉：天灾。

➢ 现在晋平公的做法与上文晋文公形成鲜明对比。

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

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

惠：恩惠。

惮：畏惧、害怕。

➢ “亦敝邑之忧也”，直接戳穿晋平公的借口，郑的先祖也是姬姓。

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

使士文伯谢不敏焉。

信：确实。

垣：以墙代指宾馆

赢：接待。

谢：道歉。

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

加礼：礼节特别隆重。

宴：宴会。

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

《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辞：此处指外交辞令。

已：停止。

释：放弃。

辑：温和。

协：和谐，融洽。

怿：和悦。

莫：安静，安定。

➢这四句诗出自《诗·大雅·板》，“辞”的本义是政令，但在此处叔向引用指

的是外交辞令。

结语：

学会讲话技巧

① 不直接回应对方，从别的角度谈起，扭转不利局面。说服对方有理有据、

有事实、有道理、有对比。

② 学会微妙的讲话技巧。

③ 了解别人心理、了解形势，对话过程中随着事态变化、对方反应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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