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济南站始发火车至枣庄（发生在从济南到聊城的列车上）

文 | 李会启

11月17日下午，天飘小雨。我从济南去聊城公干，乘坐k1216次列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所见、所忆的交织中，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在时光隧道里穿越了一次。

这些年，远足出行，非G即D，不乘高铁就坐动车，普通的绿皮空调车，几乎没有坐过。三十年前，在烟台上学乘火车时那种熙熙攘攘如同乡下大集般嘈杂、无序、急慌的情形，让科技进步的利刃斩断，先进的高铁技术把慢车、普快等专属名词变成了一种符号，连同乘车的经历，一同存留在记忆之中。

如今乘坐高铁或动车，凭着一张身份证，不疾不徐进站、排队、上车，对号入座。火车运行准时准点，车内窗明座净，地面整洁，座椅舒服，行李架摆放齐整有序，漂亮的客乘小妹和帅气的小哥，如邻家娃妮，笑容可掬，热情可亲。一段旅程，宛如一次快意的享受，真真地感到时代的发展和进步。

这次出行买票时，年轻的同事提醒，我打算乘坐的是趟老式列车，车内设施、装备落后，运行慢。当时我还想：空调车，即使再落后，总比原来的慢车、普列强吧，不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吗？我看中的是这趟车的时段，下午两点半上车，四点一刻下车，到站后还能进点开展工作呢！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买了这趟从青岛开往太原列车的车票。

我是从大明湖站上车的，这里有十多年没来了。大明湖站是个老站，原来叫济南东站，自从修高铁建了东站，它让名改为大明湖站，其实，叫大明湖站倒挺贴切，它就坐落在大明湖的北畔。大明湖站与济南站同时建成于上世纪之初，规模不是很大，几经翻修的站楼，似乎融入不了高楼林立的省会城市的繁华，外观连个像样的县级火车站都不如，让人觉得小气、寒酸，我感觉它就像某个村落的土地庙，台面不高，香火不旺。

火车缓缓进站，隔着大门的玻璃就能看见。火车停稳后才开始检票，或许人的心理因素，检了票的人们慌慌地朝着车跑动着，有点乱，有点散，这点跟从前乘车一样。现在习惯了火车进站前检票，然后从容不迫地在橙蓝黄紫的标线前排队，然后有序上车。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竟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很可怜，那天痛风犯了，脚还有些疼，走路还有些歪拐！但是，人家匆慌地跑，咱总不能落后吧？！

找到二号车厢上了车，然后再找047号，比起动车上座位标号的英文ABCDE来，找阿拉伯数标号费劲些。 “C靠过道，A靠窗，B在座位当中央，DE两座在一旁”，动车或高铁对号入座是有顺口溜的，数字号却不能如此。这趟列车的座位是从前那种背靠背式的，座位之间没有相互隔离的扶手，旅客都是面对面坐的。在我确定了自己的座位后，发现上面坐着一位时下统称美女的美女，我示意她坐了我的座位。美女抬抬头，指指对面的座位：你坐那边吧！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没戴口罩，此时正脱了鞋子把脚放在座位上，优哉游哉地戴着耳机看手机，一人占着三个座。估计是立冬后从城里返乡的“候鸟”，因为他的座位下有两个大大的油漆空桶，还有一捆被子之类的铺盖。我怕坐了过去，他会把臭脚丫子送到我的鼻子下面！虽然戴着口罩，我已经感觉有股怪味往鼻子里蹿！我拒绝了美女的要求。

美女见状，又用手指指同排座位的中间，让我坐过去，我的座位是靠过道的啊！我又拒绝了。美女估计有些恼怒，因为戴着口罩，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眼神里透出的不耐烦，足以让我感觉她的不友好！她站起来，把裹身上的呢子大衣往上扯到腰际，随后往里挪挪坐下，只给我留下了半个屁股的空位！！我勉强坐下了。不知怎地，我突然想到了“报应”俩字，想到了上小学时比着小尺板跟女同学划界限多占人家半拃位置的糗事！

这一刻，我真的后悔没有坐到对面去！可是，坐到对面去就能真舒服嘛？！还好，要是从前，座位被占去，还不一定能把“侵略者”赶走呢！那年开学乘303次列车去烟台，淄博同学丁被人霸占座位一直到了我上车的昌乐，见此情形，我仗义执言，为同学出面交涉，占座蛮人不讲道理，对我语言威胁，那趟车上我们同学多，都纷纷站了出来，方才吓退蛮人把座位要了回来！

戴着口罩，眯着眼睛，我在迷迷糊糊中宽慰着自己：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美丽的江北水城很快就会到达。好景不长，叽叽嘎嘎、嘻嘻哈哈的谈笑声从对面座位传来，原来中年男人的两个工友回来了。这趟车，虽然票价便宜，从济南到聊城才不到20元，但是，乘车的人却不是很多，有些座位空着。估计中年男人的工友刚才是找空闲、宽敞的座位呆着去了。听口音，像是河南人，我不确定。他们说他们的，我佯装睡觉。可是，有个老伙计竟然转到了我的背后，扶着我座位的靠背，跟另外俩人高谈阔论，唾沫星子直往脖子里钻！！

疫情当下，怎么能在车厢内乱走乱动呢？真正查出个带“阳”的，在哪个座位待过、跟哪几个人挨近过，怎么能追查清楚？动车、高铁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有规矩，但没有自律，看来也是不行的！这种多年火车上见不到的情形，在这里依然上演着。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不为他人所察地摇摇头，带上空空的水杯，离开座位，转身向后，走向火车车厢的连接之处，意在接杯开水，实则给他们腾个空间，也为自己寻个清净。可是，还没到开水炉前，便嗅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啊，火车上还有人吸烟？！真的，这趟列车上就有人吸烟。我发现，在车厢的连接处，一个年长的老者跟一位年轻人亲切地交流着，手里都有支燃着的卷烟！对了，这列火车上怎么只句未听到禁烟的广播呢？

我回到座位后，对面中年旅客的朋友还在，还在高声地交谈，交谈着他们家乡的趣事，趣事是我猜的，因为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听懂了五个字：那时你还小！他们打搅不到我，我也不会打搅他们。我继续我的假瞑，眼睛迷迷蒙蒙，心里却在对比中回味着过去，审视着现状。火车继续不停抖动着前行！

一个半小时，其实挺快的。到站，停车，火车先“吱”后“哐”，刹车声起，人群一阵惊呼，摇摇晃晃，我的身体在这种交响乐中不自觉地一个趔趄。这是以前下火车时的规定动作，只是好多年没做了，今天又重复了一次，想笑，却挤不出笑容。

抬腕看表，到站时间足足提前了十多分钟，联系接站的朋友，他们正在路上呢！这事不怪他们，是火车不守时。

下了车，蒙蒙细雨中的江北水城，带着还没有褪尽的浓浓秋装，呈一片金黄的颜色，欢迎着来自远方的客人。初冬的东昌府，正孕育着新一轮的生机！我置身于这块绽放着时代精彩的古老土地上，感受着现代化的气息。

恍惚间，我好想做了个梦！不，是穿越了一次。

作者简介：李会启，山东昌乐，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现供职于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

壹点号山东创作中心

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不代表齐鲁壹点立场。

找记者、求报道、求帮助，各大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壹点情报站”，全省600多位主流媒体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我要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