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同款早餐(记忆中的年味儿)

李现同款早餐(记忆中的年味儿)(1)

在老家嵩县有一句俗语:“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

“豆腐”与“头富”“兜福”谐音,寄予了人们新年要富贵的心愿。就豆腐本身而言,介于荤菜和素菜之间,比鸡鸭鱼肉差一点,比萝卜白菜强一点。

据考证,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南宋朱熹在其《豆腐》诗中写到:“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 可见,豆腐已有两千多年的制作历史了,而刘安则成了名副其实的豆腐始祖。

当然,也有人说,“豆腐是中国人的乡愁。”过去,穷苦的人们总是盼望着在新年吃上一顿好的。但肉类对于穷苦的人家来说并不是承担得起的,所以就会选择豆腐。这已经成了腊月二十五的老规矩。

豆腐听起来像“都富”,家里团团圆圆吃豆腐,年味儿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却温馨美好。这不,爹一大早便打来电话,说他已做好了豆腐,单等着我们回家过年了!

放在电话,我攸然想起了那个磨了半辈子豆腐的表叔黑旦来——

在我的记忆中,表叔那张黒瘦的脸上,布满了沟壑,上身套着个件土布对襟褂,腰间斜插一支吊着烟袋的旱烟管,稍一走动,布烟袋就晃来晃去,十分惹人注目。一到腊月二十五、六这两天,他就擓上个一篮子豆腐,走东家到西家给亲戚们都送上两块豆腐。

我也是在那时对表叔有了留意。

李现同款早餐(记忆中的年味儿)(2)

黑旦,是我表叔的小名。他小我爹两岁,表兄弟俩交往甚密。爹说,黑旦表叔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正是因这样的经历,他宁肯自己少吃一口,也舍不得丢掉儿时的那份邻里亲情。

提起表叔,爹总是感叹不已。以至于在表叔走的头几年,爹有事没事总爱到他的坟头拉呱一阵儿。

表叔是在47岁那年走的。病殁前,他在村里开了间磨豆腐的小作坊,很简陋,一房,一灶,一磨盘。

房子、灶台、大锅和磨盘,都是生产队吃“大锅饭”时留下来的。屋子里黑乎乎的,漏着顶,四面透风,有一个很小的窗户,还用木板钉死了……用砖头和木板担起的案台上,摆放着几个豁了“嘴”的坛坛罐罐,装的全是卤水,再剩下就是盆、勺子、舀子等几件简单的炊具。

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石磨磨豆、吊兜过滤、柴火大铁锅煮熟、石头压块……全靠人力,很是辛苦,一天也做不了几个豆腐。但表叔乐此不疲,靠着那一盏挂在房梁上的煤油灯,像极了拉磨的驴即使不被蒙上眼睛,他生活的轨迹也一成不变,夜复一夜地转圈、推磨……因为这是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李现同款早餐(记忆中的年味儿)(3)

表叔的作坊里有两盘石磨,一大一小。

大石磨是用来给邻里乡亲们磨玉米和小麦的,有上下两扇磨盘,中间有一根木轴。上扇绑一长杆,方便推磨。表叔经常是一个人推磨,偶尔表婶也来搭把手。但心里疼着表婶的表叔,也总是左手紧握着磨杆帮表婶拉磨,右手舀玉米、或小麦,一瓢瓢往磨眼填料,日复一日。

表叔个头小,腰腿又不灵便,每次添加豆子时,要么躬着腰,要么掂起脚,不论如何都要费一番事儿。还有一点就是,不论是人或驴推磨在转动状态下,很容易对方向产生错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晕”。表叔的头晕病,或许就是这时候落下的吧。

在磨豆浆的工序里,往磨眼里放豆汤也算得上一门细发活,要徐徐的放,才能够磨细,出量多。通常来讲,要把几十斤豆子磨完,需多半天的时间。也正是表叔有这份耐心,来家请他加工磨豆子的活一直不断。

人推磨是很累的,因为豆浆要磨得很细,越细磨转动的次数越多。因此,干这活一般人都是吃不消的……日复一日推磨,表叔的腰推弯了,让他走起路来一耸一颠的。

后来表叔买了一头毛驴,用来推磨。不过,毛驴上套拉磨,一般是不会停下来的,这就需要在向磨盘上添豆子时要掌握时机,避免洒落或被驴碰到。

表叔个头小,腰腿又不灵便,每次添加豆子时,要么躬着腰,要么掂起脚,不论如何都要费一番事儿。还有一点就是,不论是人或驴推磨在转动状态下,很容易对方向产生错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晕”。表叔的头晕病,或许就是这时候落下的吧。

年关是表叔最忙的时候。农历腊月二十五,在农村有句俗语叫“赶得上杀猪,赶不上磨豆腐”,意思就是磨豆腐要趁早。这时各家各户都会早早的把豆子送过来,然后排队等候取豆腐。通常这几天,爹娘也会打发我去表叔家,和表弟一道帮着表叔抬水、烧火。爹说,“多一只蛤蟆多四两力”。

李现同款早餐(记忆中的年味儿)(4)

用石磨磨出的豆浆,烧做成的豆腐脑,入口时嫩滑细软,洁白似雪,品质如玉。每当一锅豆腐烧成后,表叔也总会给我和表弟舀上一勺,倒入碗中,现撒点白糖,清香甘甜,咽到肚里肠胃通畅,感觉是天下第一好吃。

磨豆浆是慢活儿,但压豆腐包是快活儿。这时,一米方圆、半尺来高的大竹筛子派上用场。随着表叔一声“起锅”,表婶应声将筛子正面向上,放到锅角旁的压豆腐木架上,再把滤单布铺入其中。这时的表叔拿起大瓢将滚热的豆腐脑,一瓢瓢盛进筛子滤布里。我和表弟也会七手八脚地帮忙拉动着滤布的四角,随着绑在滤布四角的绳子慢慢趋紧,热浆水哗哗从豆腐包滤出。这时表叔将绳子交叉拴牢在竹筛底部,再用力倒扣豆腐包于木架板上,轻轻解绳子,拿开竹筛,再紧好绳索,压木板横卧在豆腐包上,木板之上重压铁石之物,豆腐上压下顶作用力中,热流清水渐渐从豆腐内挤出,排漏在滤包布外,从哗啦哗啦到嘀嗒嘀嗒,需要时间等待。直到让包中水自然压出流尽,此时的豆腐就做成了。

每当此时,我和表弟也总会禁不住豆香的诱惑,趁表叔不注意直接上手掰一块塞到嘴里。表叔见了,多是假装生气地嗔怪一句“没规矩”……这段记忆之所以让我印象深刻,是因为豆腐的香味是过年的滋味和气氛。

后来,我当兵了!

后来,表叔走了!

……

现如今做豆腐,那都是机械化的,磨豆、烧浆、浇浆、压豆腐全都不用人工了。而且,做豆腐也不是专为过年吃的,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豆腐的味道再也无法超越记忆深处的香味了,而给我的感觉,不仅仅是少了豆香,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少了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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