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超甜宠文无虐宫廷(如珠似玉超级甜的宫廷宫廷宠文)
《如珠似玉》
作者:月下蝶影
内容简介:
很多人以为,顾家二姑娘长相甜美,一定是个温婉似水,善良无害的软和人。然而,事实有时候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本文是披着娇花皮的霸王花与看起来病弱但是会超长待机的痴情帝的故事。痴情帝的日常:娇惯霸王花,以及顺带处理政务。其实这就是篇甜爽文。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甜文
- 一句话简介:他待她如珠似玉
精彩片段
马车进宫门时,有侍卫上来盘查,但是顾如玖没有下马车,而是乘坐马车一直往里走。
车轮倾轧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顾如玖掀起窗帘一角,只看到虽在马车旁边的护卫以及高高的红墙。
放下帘子,她摸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自在一点。
丰朝的皇宫不小,一路行来,即便是隔着帘子,顾如玖也能能到禁卫军行过的脚步声以及兵器与盔甲碰击的声音。
这个氛围让她体会到什么叫皇宫森严,也让她对权势有了一个更层次的认识,。
马车在宫里行驶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她听到前面似乎有击掌声传来,马车就停了下来。
接顾如玖进宫的两位嬷嬷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与御辇相遇,原本她们应该避开,可这里是一条长巷,无法避开,只能停到一边,以示对帝王的尊重。
虽然皇上手中并无实权,但无论怎样,对方也是帝王,她们即便是太后跟前有脸面的嬷嬷,在皇上面前,也不过是宫侍而已。
靠马车站着的嬷嬷走到马车窗口小声道:“顾小姐,御辇过来了。”
顾如玖一听,知道这位嬷嬷是在提醒自己迎驾,于是掀开帘子,扶着嬷嬷的手走了下去。
“白贤,发生了什么事?”晋鞅察觉到御辇速度慢了下来,低低咳了一声,然后伸手掀起遮住他视线的帘子,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辆县主规制停在宫道旁,一个穿着水碧色长裙,身披月牙色披肩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因为隔得稍远,对方又微微垂着头,他只能看到对方黑黑的发顶。
待他的銮辇行近,他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垂挂在脸颊边的黛色发髻把她皮肤映衬得水嫩白皙,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就连发间的素银发钗都显得格外好看。
见这个小姑娘娇娇小小的模样,晋鞅硬生生忍下喉间的痒意,用手帕捂住嘴,压下了咳嗽的*。
他似乎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咳出声,可能会把这个小姑娘吓着。
御辇离开马车时,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个垂首站着的小姑娘,寒风吹起她的衣角以及披肩,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初春正寒,姑娘不必多礼,回车里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见这个小姑娘微微动了一下,他看到了她白皙小巧的下巴,水润的唇角以及微微透着淡粉的脸颊。
瞧着是个挺健康的姑娘,这样挺好。
晋鞅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缓缓放下了帘子。
听到御辇离开的声音,顾如玖抬起头朝御辇方向望去。
嬷嬷扶着她上马车,等马车帘子放下后,她才有心思去想新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竟然懂得关心别人,只是不知道是表面的仁爱,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马车又往前行了两柱香时间,然后在离康泉宫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康泉宫是周太后寝宫,所以其他女眷以示对太后的尊敬,都不会直接坐着车轿直接到宫殿门口。顾如玖注意到,这里来往的宫侍比外面更多,言行举止间也更加小心。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宫侍远远站在围观她这个臣女之类的事,但凡正面碰上他的,不是躬身后退以示尊敬,就是避让开来,绝对没有不知进退的人出现。
康泉宫是丰朝历代太后居住的地方,所以平静雅致是它的特点。这是顾如玖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引路的嬷嬷宫女们虽然都面带笑意,但是仍旧掩饰不住这个地方的特别。
在她想象中,周太后即便不是极美貌的女子也是一个十分有气势的人物,哪知道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她就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久久丫头来了?”周太后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到顾如玖进来后,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笑意,当她看清顾如玖的眉眼后,态度就更加的热情,还不等顾如玖行完礼,就笑眯眯扶着她的手坐下,“自家人不必多礼,私下里叫我姑母就好。”
顾如玖察觉到周太后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细瞧,心底犯疑,口里却甜甜叫了一声“姑母。”至于按亲戚关系来算,她应该叫太后表姑母而不是姑母,但这种时候,谁会特意去纠正这个呢?
“好好好,”周太后让宫女送上茶果点心,仍旧拽着顾如玖一只手不放,“你满月的时候,我那时候身子不好,也没机会出宫看看你,没想到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顾如玖听娘亲提过,在她出生前两天,周太后的小公主夭折,只比小皇子多活了几个月。伺候一两年时间,周太后身体都不爽利,从那以后连与娘家人也不再怎么来往了。
如今十年过去,顾如玖看着眼前温和的妇人,想象不到她当初是如何度过那段最晦暗大的时光,成为丰朝最尊贵的女人。
“母亲跟我提过,我小时候身上佩戴的长命锁便是您让人送来的,”顾如玖笑着道,“还有好些东西,都是您给我送来的,只是我那时候年幼,不知道给您道谢。”
“你才多大,以前又不曾有机会进宫,怎么给我道谢?”周太后笑着把一叠千层糕推到顾如玖面前,语气柔和道,“我听你父亲提过,你喜欢吃千层糕。这是我让御厨特意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碧青荷叶盘中摆放着一叠精致的点心,虽然是千层糕,但是每个都只有拇指头大小,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用银签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吃起来并不比自家厨子好,顾如玖见太后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期待,咽下点心,喝了一口茶后道:“略腻了些。”
果不其然,太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不悦,反而跟着点头道:“果然如此,要说千层糕,还是你们家厨子做得好。当年我在家做闺女时,曾经去过你家府上,别的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就记得那千层糕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真有这般好吃吗?”顾如玖睁大眼,满脸好奇,又有些遗憾,“可惜现在做糕点的是那个厨子的徒弟,我是没机会尝到了。”
周太后见她睁大眼睛的样子,心里痒痒得厉害,有种想伸出手捏一捏她脸蛋的冲动,好歹最后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才没有做出有*份的举动出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周太后让顾如玖写了一幅子给她看,看完后感叹道:“名师出高徒,你虽是年幼,但字已经有你爹两分风骨了。”
“谢谢姑母夸奖。”顾如玖顿时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小小的酒窝,周太后瞧见后,心里那种想捏脸的冲动又回来了。
但不论如何,周太后是格外高兴的。早在顾如玖进门后,她就对这个孩子格外有好感,尤其是这对眉眼以及脸颊处的小酒窝,让她瞧着都不自觉心软几分。
她虽然住在深宫之中,但是见过的小姑娘不少,顾如玖相貌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最乖巧讨喜的,就像是最鲜嫩的水蜜桃,让人远远一看,便觉得格外甜美。
只可惜周太后再喜欢顾如玖,她也不好让朝臣的女儿在宫中留宿,所以在顾如玖离开时,她执着顾如玖的手道,“皇上平日里忙,我膝下也没有别的孩子,你若是空闲了,就常进宫来看看,你这个孩子很投我的眼缘,今天刚一见,便觉得你跟我自己的孩子似的。”
顾如玖闻言抬头对周太后露出羞怯的笑意,似是不好意思。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周太后的手背上,这只手虽然仍旧白皙,但是却已经不如年轻女子那般柔嫩光滑。
这次进宫,顾如玖除了巧遇幼帝御辇以外,就是跟太后的康泉宫坐了半天,其他什么人多没见。
直到她坐上回府的马车,都弄不清太后究竟是何用意。说是有意拉拢他们顾家吧,又不太像,谁会靠单独召见一个十岁小女孩来拉拢大臣一家,那也太不靠谱了。
可是见周太后这种态度,又不像是对顾家猜忌的样子。若是太后真对他们家不满,也不会让她老爹做帝师,还用县君规制的马车来接送她出宫。
总不能是太后她老人家突然对她这个没见过面的表侄女心生好奇,于是就召来她看上两眼,转头发现她还挺顺眼,于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萌物来逗弄?
又想到后面那辆装满东西的马车,顾如玖不负责任的抹了一把脸,管他呢,这种复杂的事情,交给她爹娘头疼去吧。
实际上顾长龄夫妇看到顾如玖带回来的一大车赏赐也有些不解,他们家闺女这是进宫把康泉宫洗劫了,竟然带回这么多太后的好东西回来。
那个金翠叠步摇不是某小国上供的物品之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一堆礼物里面?
还有那个星河琉璃灯,听说当年某贵妃稀罕得不行,结果被先帝送给了周太后,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闺女,你进宫以后,对太后做了什么?”顾长龄顶着一张怀疑脸看着顾如玖,似乎在看一个奇迹。
顾如玖:……
太后要给她塞东西,难道怪她咯?
顾家幼女以县君马车规制进宫,并十分受太后喜爱的消息,在当天就传入不少世家贵族耳中,不过大多人对此都不太在意,在大多人看来,这不过是太后拉拢顾家以及向二流世家示好的一种手段而已。
要知道,周氏一族只能算作世家末流,在周氏发源地亭洲可能是风光无限,可是在京城这个地方,也就不过如此。若不是他们家养出一个命好的周太后,哪会有现如今这般风光?
第二天顾长龄进宫向太后谢恩,结果刚开口没说几句话,太后就悠悠道:“表兄,我十分心悦久久这个丫头。”
顾长龄闻言心头一个咯噔,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让皇上封她一个县君,食邑三百户如何?”
“小女无才无德,又无寸功,实在不能受此等圣恩。”顾长龄与这个表妹实在不太熟,所以当对方脑回路与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时,他也是满头雾水,这莫名其妙的,给他闺女爵位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要努力呀,”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顾长龄一眼,“如今你已是帝师,平日里好好教导皇上,这样我也有理由给那个丫头封赏了。”
因功而加恩,又为了不让朝臣觉得她偏爱顾家,所以只加封他家闺女,多好的理由。
顾长龄看了太后一眼,见对方的脸上满是期待与坚定,沉默片刻,只好道:“臣为帝师,教导皇上,乃是臣应尽之责。”
“久久不是说你这个当爹的,平日里最是随和开明的,怎么我瞧着,你竟跟其他人一样,是个不知变通的人呢,”太后皱起眉头,蛮不讲理道,“反正我不管,你最近尽量表现得好些,早些让久久的爵位下来,她跟京城里的姑娘们来往,也更有脸面。”
说完,对这个“不知上进爹”嫌弃的摆手,“你现在就去给皇上授课,好好表现。”
有了太后发话,即便这个时辰不是顾长龄的课时,他也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乾坤宫走去。
没走出几步,他转念又一想,就连太后都这般喜欢他家闺女,可见他家闺女有多好?自家孩子讨人喜欢,做爹的该骄傲自豪才对。
于是,顾长龄又高兴起来,连走向乾坤宫的步伐也轻快很多,仿佛对乾坤宫里的皇帝充满了期待与盼望。
进了乾坤宫的书房,丞相张仲瀚正在为皇上授课,见到他进来,张仲瀚停了下来。
“顾先生。”晋鞅抬头见顾长龄进来,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向顾长龄行了一个学生礼。
“皇上,”顾长龄受了这个礼,回了晋鞅一个君臣礼,然后与张仲瀚互相见礼,“打扰二位了。”
“寿之兄来得刚刚好,我正好给皇上讲完今日的课程,”张仲瀚语气温和道,“你也是关心皇上的学业,何来打扰一说?”
顾长龄打了个哈哈,见张仲瀚跟皇上交待几句后就离开了书房,在心底摇了摇头。作为一国丞相,张洪瀚的性子还是软了些。若是他,这会儿必定不会走。,反而会留在这里继续为皇上讲解问题。
倒是晋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顾长龄让他临摹名士字帖,他就乖乖的练习,也不问为什么,神情认真,不见半分敷衍。
“常人喜以字观人,殊不知擅于书法的人,也擅于借由书法掩饰内心情绪。为帝王者,不必做到高深莫测,但不可让人觉得喜怒不定。”在皇帝练了小半时辰的字,休息的时候,顾长龄写了两个字放到在他面前,以闲谈的语气道,“皇上觉得,凭借这两个字,可以看出臣的性格吗?”
晋鞅抬头看去,只见这张纸上,左边写着仁,右边写着威。仁字圆润温和,威字气势凌云,完全看不出相似之处。
他沉默的看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眼端着茶杯一脸淡定的顾长龄,站起身神情郑重的朝顾长龄深深一揖:“谢先生教诲。”
顾长龄放下茶杯起身扶住皇帝的手,笑眯眯道:“皇上不必如此,臣相信您定能做到最好。”
显摆了这一手,皇帝见识到了他的书法有多好,日后定会好好跟他学习字画的。
晋鞅见顾长龄眼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有些感动,不曾想宁平伯竟是如此看好自己,就连他自己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好这个皇帝。
那些世家贵族们怎么看自己,他心里是有数的。太后为自己安排的几位帝师,有些对自己格外殷勤,有些对自己表面恭谨内里敷衍,他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曾表露出来而已。
现在刚来为自己授课的宁平伯不仅认真的教他书法,暗中提醒他为君之道却又没有急切摆出想要从龙之功的嘴脸,反而让他心生几分好感。
一人有意安心努力学习,一人有意用心显摆学问认真教授,倒是相得益彰。一个多时辰下来,竟是师生尽欢,晋鞅甚至亲自送顾长龄到了门口,恭敬的称顾长龄为“顾先生”而不是宁平伯,以示对顾长龄的敬重。
当天晚上顾长龄回到家后,又向妻儿夸奖了一番皇帝,言其尊师重道,聪慧上进,是个难得的好少年。
两个儿子对此无看法,只是沉默的听着。而杨氏也早就习惯了丈夫这种澎湃的情感抒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认真的听进去,谁叫自家丈夫回家后,总是喜欢跟她赞扬谁好,谁特好,谁好得不得了。她如果每次都要认真记着,脑子还不得崩溃?
倒是顾如玖听完顾长龄所言后,忍不住想,难道这个皇帝,真的是个品行不错的好骚年?
她爹虽然是个乐天派人物,但是在她记忆里,被她爹夸过的人,好像现在过得确实都很不错,在朝野中名望也越来越好,其中有两个甚至已经成为了名士。
其实她觉得朝廷应该颁发一个“吉祥嘴”称号送给她爹。
五日后,顾长龄晋封为宁平侯的旨意正式下发,同时伴随圣旨而来的还有周太后与皇帝的封赏,各种摆设物件,锦帛绸缎,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过随后又有好几道封赏的圣旨分发到其他人府中,于是顾长龄这个新晋的侯爷就变得不那么起眼了。
整个京城因为新帝登基后的封赏而变得喜气洋洋,先帝驾崩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让大家清晰的认识到,大丰朝换主人了。
只是这个主人,他们暂时还不确定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为成年的幼帝而已。
半年过后,民间又恢复了正常的婚丧嫁娶,太后与幼帝之间,也没有传出争权夺利的□□,京城再度变得繁荣热闹起来。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又开始了他们喜爱的各种聚会,骑马狩猎,赏画作诗,踏马游花,打球投壶,什么热闹玩什么,什么新奇乐什么。
最近京城里的新消息就是司马家三房的人要到京城里来了。
作为一流世家,司马家的人情来往,向来受人关注。现在京城里居住的是司马家大房与二房,所以三房进京,是为了投靠他们。
早年听闻司马家三房老爷子喜好玩乐,不喜仕途,如今为了儿孙前途,竟也不得不进城投靠大房与二房,不得不说是权势动人心。
司马香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太喜欢京城里的生活,与四季如春的亭洲比起来,京城的夏天显得过于炎热。这里的衣饰流行与亭洲更是不相同,让从未到过京城的她都有些微的不适应。
可是作为司马家的女儿,她说不出这种怯场的话,甚至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无所适从。这次祖父带着一家人进宫,是为了替父亲以及两位叔伯谋前程,她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为家中蒙羞。
也正是因为如此,堂姐司马芸准备带她去参加聚会时,她没有拒绝,反而为这次聚会做了精心的准备。
这次的聚会地点在京城近郊的一处清凉的别庄里,司马香摇着手中的檀香团扇,压抑着心里那股因为炎热升起的燥意,直到马车进入别庄的地界,她才察觉到一丝凉意。
下了马车,她跟在司马芸的身后往里走,还未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出说笑声,显得十分热闹。
“你们可算来了,”一位穿着香橘色裙衫的少女见到她们,笑吟吟的上前挽住司马玲的胳膊,脸却对着她说话,“快过来一起坐。”
在一番介绍之下,她才知道挽着堂姐的少女是李家二房的三小姐李静玉,但是据她所知,堂姐的闺中密友并没有这位李姑娘。
作为这次聚会的举办者,李家的几位公子姑娘热情又不殷勤,即便是不喜聚会的司马香都挑不出半点不是。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淡淡的荷叶香味传入她的鼻尖,让身上最后一丝暑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情平静下来,她才有心情打量四周三三两两在一起闲聊或者做小游戏的少男少女们。
堂姐也在她耳边轻声介绍着这些姑娘都是哪家的,好在她早已经开始背谱牒,所以对这些公子姑娘们背后的家族关系图还算了解。
“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司马香望向一位十一二岁左右的姑娘,这位姑娘穿着杏黄轻纱裙,虽然不是在座诸位姑娘中最漂亮的,但却是最让她在意的一人。因为在看到此女第一眼时,她便觉得心里模糊软乎了一下,就连对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她也觉得格外清亮。
“你说她?”司马玲语气停顿一下,表情虽未变,眼神里却露出似轻视似羡慕的情绪。
司马香轻轻点了一下头,恰好此时,那位姑娘往她这边望过来,朝她们露出甜甜的笑容,端得是天真无邪。
“那是顾家在京城一脉的姑娘,”司马玲语气软和几分,眼底的轻视与羡慕消失得无影无踪,“性子……挺不错的。”
司马香了然点头,对方身边坐着好几个稍微年长的姑娘,可见应该是个性子讨喜的。
司马家姐妹在小声讨论在场的众人,其他人自然也都很好奇这位刚来京城的“新人”。
“长得挺漂亮,气质也出尘,不愧是司马家的姑娘。”胡家三姑娘胡喜是顾如玖二嫂的胞妹,与顾如玖向来十分要好。
“嗯。”顾如玖赞同的点头,这位司马香姑娘长着柳叶眉,樱桃嘴,虽然还不到十五,却身姿曼妙气质出尘,倒是比坐在她旁边的司马玲还要出色几分。
跟两人坐在一块的沈青冉与杨惜雪闻言都只是笑,见顾如玖还跟着点头,于是无奈道,“他们在那边在玩投壶,我们去看看。”
“又是投壶,真没意思,”胡喜叹气。
“天这么热,玩别的哪受得了,”杨惜雪看出她不乐意,上前挽住她的手道,“就当是陪陪我们了。”
“好吧,”胡喜无奈的任由自己被杨惜雪拽着往前走,顾如玖与沈清冉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实际上除了投壶以外,下棋作诗赏画或者看下人比斗都是夏季常有的娱乐活动。
尤其是各家养的大力士们互相比斗,世家公子贵女们以金银做赌注,看谁家养的大力士更厉害,获胜的大力士往往能捧着一大堆金银玉珠回去,所以每每这个时候,大力士们都会拼尽全力,只为了那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的钱财珠宝。
作为剥削阶级的世家小姐,顾如玖对这种活动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家里没有养这类角斗士,所以也不会派人参与这种比赛,最多在比赛结束后,凑个热闹撒一把金银出去,奖赏给这些角斗士们。
比斗结束后,公子小姐们兴奋劲也渐渐过去,大家正准备各自告辞时,吴家与孙家的小姐们却起了小矛盾,互相之间用言语刺了几句。
李家小姐们作为主人,只好出来打了圆场,虽然最后矛盾没有升级,但是这次的聚会,多多少少也留了一份瑕疵,对于向来追求完美的李家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一件高兴的事情。
这一点从送她出门的李家兄妹脸上可以看出来。
“顾小姐,”在顾如玖登上马车前,李怀谷捧出了一只木盒,“这是别庄刚摘下来的蜜桃,小姐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带回去尝尝味道。”
“多谢李公子,”顾如玖亲手接过木盒后,才转身递给宝绿,“方才逛别庄时,我就注意到树上的蜜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这会总算得偿所愿了。”
“顾小姐喜欢就好。”李怀谷温和一笑,目送顾如玖上马车放下帘子后,才转身往庄内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李楚柔小声道:“大哥,母亲已经准备给你定亲了。”
李怀谷脚步微缓,语气平淡道:“我知道。”
见李怀谷没有多少反应,李楚柔有些遗憾,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后又开口:“顾家只能算二等世家末流,母亲看不上这家姑娘。”
“你想得太多,”李怀谷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顾家小姐今年才十一岁。”
再说了,顾家即便只能算二等末流,他们家的姑娘也比吴家与孙家的好。只是因为母亲也姓吴,所以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顾如玖回到院子后,打开了李家公子送给她的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八个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几乎每一个都同等大小,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她想了想,让丫鬟送了六个到父母兄长那里,自己留了两个。
吃完半个水嫩多汁的水蜜桃,顾如玖给李家加了几点好感度,因为他家的桃子比自家别庄送来的好吃。
晚上全家人一起用饭时,杨氏提起了顾如玖让丫鬟送过来的几个桃子,得知是李家兄妹送给顾如玖的以后,她便不再多说,只是让人过几天准备一份自家别庄的新鲜果蔬给李家送过去。
李家与顾家之间没多少交情,但也没有过不去的地方。他们不需要李家折节下交,而李家也不需要他们躬身相迎,这般不远不近的便最好。
当天夜里二更时分,下了一场大雨。顾如玖第二天早上进宫面见太后时,地上的水汽还没有干,天际的太阳却已经开始灿烂耀眼。
这半年多时间里,顾如玖进了好几次宫,太后待她也一如既往的亲近。最大的差别就在她第一次进宫时马车只能停在离康泉宫还有段距离的地方,而现在却可以停在康泉宫大门不远处。
她与太后的相处模式不像是太后与朝臣之女,更像是长辈与子侄。太后从不会在她身上打探关于顾家的事情,而她也不会刻意讨好太后为自家人谋求利益。
她们每次见面,说得最多的……是各处美食与京城里一些旧年八卦。
可怜太后心中藏着满腔八卦无处可说,憋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顾如玖这个嘴紧又喜欢听八卦的倾诉对象。
而顾如玖也因为太后告诉她的八卦,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三观,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直视世家这两个字了。
所以今天两人又凑在一块闲聊,这次太后说的是一等世家李氏的猛料。
只可惜太后还没说多少,就被乾坤宫过来的太监打断了。
因为皇上在下朝就跟着某位先生学习,结果方才突然呕吐头晕,现在已经发起热来。
太后脸上的笑意在太监汇报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顾如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想,皇上下朝已经近一个时辰,为什么到现在才遣人来汇报太后?
是真的刚刚才发病,还是……年幼的皇帝已经开始防备太后?
迷迷糊糊之间,晋鞅似乎听到太后与御医交谈的声音,只是他无力睁开眼,看不到太后的脸色。
再度昏睡过去之前,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劝慰太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他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红红的晚霞的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让屋子里也染上橙红色,太后站在床边,她身上穿的素色宫裙,因为夕阳变得艳丽起来。
“皇上醒了?”看到他睁开眼,周太后转身看向窗外,声音平静道,“你感觉如何?”
屋内伺候的宫女扶着晋鞅靠着床头坐好,与太监总管白贤退出屋子,于是安静的屋内只剩下晋鞅与太后两人。
“儿子让母后担心了,儿子不孝。”晋鞅掩着嘴角,咳了一声。
“哀家儿子夭折的那一日的夕阳,也如现在这般艳丽,”周太后表情漠然的看着天际,那处的云彩犹如火烧一般,“哀家哭了一天一夜,可惜逝去的孩子也不可能复活过来。”
晋鞅抓着身下的被子,看着这样的太后,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太后私下里自称“哀家”。
“当年我受过你母亲的恩惠,所以才在几个孩子中选择了你,因为我认为她的孩子必有过人之处。”尽管她对司马家某些人不太看得上眼,但是晋鞅的生母司马氏却是一位极其优秀的世家贵女,只可惜天妒红颜,让她早早便香消玉殒。
没有想到周太后竟然会提及自己的母亲,晋鞅怔怔的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女人,想要分辨出她这话是真是假。
“没有实权的帝王,对于朝臣而言,只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周太后走到床边,拉起被子一角轻轻压了压,“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用心看人,谨慎行事。”
说完这些,周太后站直身子,“皇上虽然已经退烧,但仍要好好休息两日,明日的朝会便不用去了。”
晋鞅躺平在床上,拉起被子捂住自己头顶,脑子里想的却是周太后说的那几句话。
难道他真的只是朝臣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吗?
他的那几位老师,没人都待他极用心,甚至还有人隐晦的提醒他,不要成为太后的傀儡皇帝。可是说这个话的人,是真的对他忠诚,还是……另有所图?
“皇上。”白贤进来的时候,见皇上全身都捂在被子里,担心他闷坏自己,又不敢伸手去揭被子,只好小声的唤着他。
晋鞅掀开蒙在脸上的被子,面上已经不见半点怅然,如果不是脸颊有些发红,根本让人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对。
“朕晕倒的时候,是张丞相让人去禀告的太后?”今天正值张仲瀚给他授课,所以整个乾坤宫除了他,就只有张仲瀚的品级最高。
“是,”白贤犹豫了片刻,又道,“只是张丞相过于担心皇上您,以至于待御医来给您探脉以后,才想起让人去禀告太后。”
张仲瀚乃是寒门出身,幼年因拜名士为徒,以孝入朝,现在朝中任右丞相一职。虽然右丞相不如左丞相有实权,但是他能以寒门出身在世家林立的朝中博得如此地位,可见不是没能耐的人。
晋鞅沉默良久,道:“张丞相朝中事务繁多,日后他教授的内容让顾先生分担一部分,以免让他过于劳累。”
白贤低下头,沉默的听着。
“对了,今天太后过来时,身边有其他人吗?”晋鞅在宫女的伺候下喝了药,突然想起了自己迷糊时听到的小女孩声音。
“今日太后召顾家二小姐进宫,因为担心太后太过着急伤着身子,所以顾二小姐陪着太后一道过来的,只是隔着帘子给您行过礼后,便离开了。”
晋鞅闻言点了点头,这半年来太后召顾家二小姐进过好几次宫,所以他对此女有所耳闻。
既然是顾先生的女儿,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晋鞅不再问,白贤自然也不会多话,只是在心底感慨,顾家父女也真是能耐,做父亲的受皇上敬重,做女儿的受太后青睐。若是日后太后与皇上不合,不知他们父女又该如何自处。
最近几天顾长龄有些悠闲,因为皇上生病了,他这个帝师也跟着放了病假,所以闲来无事的他,便带着儿子女儿去城郊查看自家养着的护卫。
京城里的世家,但凡不是太过落魄的,都会养一些护卫给自家种田或者看护别庄用。多则上千近万人,少则几十几百人。这些护卫都没有普通的民籍,而是世家们的“私产”。
顾长龄名下登记在册的护卫不多,只有八百人左右,加上杨氏陪嫁带过来的两百个护卫,他们全家总共的护卫也就一千人,与司马家、李家这些大世家比起来,这点数字只能算零头。
顾如玖第一次知道自家竟然养着“私兵”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后来才慢慢了解到,世家们都会养着这样的护卫,天下太平时就帮着主人家种田看家护院,天下大乱时,就成了主人的武装力量。
这也是即便该朝换掉,世家仍旧还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也难怪如司马家、李家这些家族骨子里带着倨傲。
她前世的历史上,也曾有过世家兴盛的时期,只是后来因为皇权渐渐的集中,世家们慢慢失去了他们的往日的地位,最后消散在历史洪流中,成为空有美名但无实权的名门。
虽然仍旧被称为世家,但是兴衰荣辱却系在帝王身上,再不复往日荣光。
在顾如玖看来,她现在所处的大丰王朝,已经是世家走向衰落的时期,因为皇室已经掌握了主要的兵权,世家们虽然还能养着护卫,但是数量却要登记造册向朝廷汇报,甚至连铁器铜器等物,也有数量限制,轻易是不能超额的,不然就是“谋反罪。”
皇室在温水煮青蛙,而世家们却为了荣华富贵,掉进这口煮青蛙的大锅中,却还无知无觉。
顾如玖心里清楚,这是历史必然的演变,她做不了那个倒推车轮的人。
更何况以顾家在京中的地位,世家兴盛也好,皇家崛起也罢,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说得难听一点,顾家不过是顶着世家壳子的新贵而已。近百年前,顾家因为过于没落,差点被踢出世家行列。后来前前任皇帝重排世家谱时,顾家刚好出了两个受皇帝重用的能干人,才勉强挤进二等末流世家行列。
从那以后,世家在朝中的影响,就开始不知不觉的降低,皇家地位却渐渐上升。虽然说腹诽祖宗不对,但是顾如玖有理由怀疑,让世家渐渐走向没落的这个事件中,有他们家那两位先辈的手笔。
每每想到这,顾如玖就长吸一口气,然后扭头去做她幸福快乐的贵小姐,这么有深度有理想的事情,娇弱如花的她,还是不要去操心了。
反正只要她的亲人们平平安安就好,其他人如何,她也管不着。
到了别庄后,顾如玖一行人就受到最热情的招待,她跟两位兄长骑了一会儿马后,就因为热得受不了,躲回了屋里。
正在听庄头汇报的顾长龄见到儿女们走进来,便笑着道:“就知道你们三个会热得受不了,快去把祛暑汤喝了。”
喝完祛暑汤,顾如玖蹭到大哥二哥身边,想让他们讲一讲朝中的花边八卦。
顾之瑀前两年刚入朝,现任职于鸿胪寺,这个地方平日里比较清闲,相当于皇帝私人专有的外交秘书部门。周边小国们给大丰进贡时,第一不能得罪的就是鸿胪寺官员。
“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顾之瑀笑了笑,“皇上登基后,已经有好几个小国派特使进京纳贡,稍远一些的还在半路上。不过这都是一些贫寒落后之地,并没有值得可说的地方。”
顾如玖捧着脸道:“不可盲目自大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不对?”
见妹妹这般模样,顾之瑀笑着抹了一下她的脑袋:“放心吧,朝中心中有数的。”朝中自然不可能真的放心这些称臣的小国,只不过有些事不会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好在见他不说以后,妹妹也没有坚持再问,顾之瑀心里松了口气。
顾如玖见大哥放心下来的模样,偷偷一笑,带着几个丫鬟到院子里走走。出去后,看到院门口有几个小孩偷偷往里看,她让宝绿送了些糕点给这几个孩子。
今天的天气格外闷热,她根本没胃口吃东西。这种天气,糕点放着不吃容易坏掉,不如拿给这些孩子饱腹。
“姑娘,”宝绿送完糕点回来,正准备开口,却见墙角突然窜出好几只灰黑色老鼠,吓得她面色一变,忙挡在顾如玖的面前。
好在这几只老鼠并没有往人身上扑,而是仓皇的窜出了院门,门外几个护院追打了过去。
“这两天怎么回事,我刚才听那几个小孩子说,最近两天常常有老鼠从墙角窜出来,庄子里养的狗也常常狂吠不止,”宝绿说到这,抬头看了眼天,“这天热得连畜生都受不住了。”
听到宝绿的抱怨,顾如玖心头一跳,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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