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虎和霍绍昌交出霍啸林(程士俊林士佩终得报应)
续三侠剑6:铁戟将程士俊被金头虎贾明和赛时迁杨香武活活缠住,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嘎,一个比一个鬼点子多,这下程士俊可倒了霉.脱帮子被捅漏,腿肚子也被扎穿,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贾明虚晃一招,使了个杵里加腿,罗圈腿正蹬到程士俊后腰上,这小子站立不稳,“咕咚”摔倒。杨香武往上一纵,把小片刀就举起来了:“好小子,这就叫恶贯满盈,你算活到头了!”说着手起刀落“噗!”把程士俊的人头砍下。
贾明一看急了,跳过去给杨香武俩嘴巴,把“赛时迁”打得直扑棱脑袋。“唉,贾明,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功劳是我的,谁让你抢?这一下该我来。“唉!这还用分彼此嘛!你再补两下也不晚。”
贾明气乎乎地照着程士俊的肚子“噗哧”“噗哧”又来了两杵程士俊算彻底零碎了。两个人翻回头来观看,霍氏三堂正跟三太、欧阳德、萧银龙打得难解难分,三条三节棍带着风声“呼呼”山响。贾明跟杨香武一商议,咱俩别看热闹,应该帮兵助阵。
杨香武向贾明:“咱们过去咋伸手?”“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笨蛋。你没看伤头上有砖嘛,咱把那砖起下几块,这就是没把的'流垦’,给我砸,往三堂的脑袋上砸!”“好主意!”
杨香武蹦到墙头上,用小片刀掘下十几块青砖,贾明用镔铁杵把砖砸开,挑大块的每人兜了一些,贾明站到东北角上,杨香武站到西南方向,两个人就开始扔开砖头。“悠悠悠”直奔霍氏三堂。
霍氏三堂本来就贼人胆虚,再加上贾明和杨香武一扔砖头,三个人可就慌了神儿。打仗就怕这手,脑筋一溜号,手脚就不听使唤。单说霍金堂。他一边跟黄三太打着,一边留神“金头虎”的砖头,这还有好!结果被黄三太一刀砍到肩头上,“咔嚓”这一下,好悬没把膀子卸下来。
霍金堂“唉哟”一声,三节棍落地,转身刚想跑,三太使了个刀里加脚,“啪!”把霍金堂踹倒在地,过去把他踩住,用绳捆绑上了。霍金堂一被俘,霍玉堂、霍满堂心里更没了底了。
单说霍玉堂,看哥哥被俘,心如油烹,大吼一声过来要抢救他哥哥。萧银龙利用这机会,把判官双笔一晃,将去路拦住,脚下使了个勾挂连环腿,“啪!”把霍玉堂踹倒在地,也把他给捆上了。
就剩下了霍满堂,他想过去抢救俩哥哥,霍金堂就喊上了:“三弟,别管我们哥俩,赶快走!得留个有活气的,将来好给我们报仇!你快走!”“大哥,你们都被抓住,我怎忍心逃走?”“唉呀兄弟,这是妇人之见,少说废话,你走了好给我们搬兵报仇!”
黄三太气得照着霍金堂就是一拳,打得他鼻子口冒血,他也不喊了。霍满堂一想,哥哥说得不是不对,我们哥仨都不行,何况剩下了我自己!我呀,'三十六招,走为上计’,真得去搬兵。想到这飞身跳上短墙,打算越墙逃走。
杨香武早就盯着他,手里拿着半块砖,使了个“木匠单调线”,“悠”就撇了出来,正好砸到霍满堂后脑勺上,把这小子扣落墙下。贾明过去先照屁股上给来了一杵,然后解下他的裤腰带把他也给捆住。
如今霍氏三堂全都被捉,黄三太和贾明一商量,赶紧把霍天鹏、霍宝堂这爷俩给解开。单说老霍家的庄客们,一看庄主被捉,眼睛都红了,各拉刀枪往上就闯。霍天鹏老头子站到台阶上就喊开了:“呔!伙计们,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我是老主人,你们得听我的,哪一个胆敢私自动手,我掰折他的狗爪子!"
这些庄客们一想,可也是这么回事,咱们是当奴才的,吃人家老霍家的饭,就得听人家的,这老头是三位庄主的亲叔叔,当家人,如今三位庄主被拿,不听当家的,听谁的?这些庄客乖乖地放下刀枪,不敢抵抗了。
老英雄霍天鹏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把门户守好,然后对黄三太五人道:“众位,咱们可别松劲儿,程士俊虽然死了,还有个林士佩呢另外还有太仓三鼠,赶紧把三鼠抓住,把珍珠佛夺回来!”
大伙儿一听,可不是嘛!幸亏老霍头提醒。众人先到了东跨院,把门堵上,老英雄霍天鹏高声喝喊:“林士佩,你在屋没?我告诉你,你跑不了啦!胆敢负隅顽抗,今天叫你死在乱刃之下。”说完了,大家破门而入。
等到屋里一看,大家都傻眼了,就见满地是血,林士佩的身子侧到一旁,脖项之下有个口子,“咕嘟、咕嘟”冒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宝剑。人们看明白了,闹了半天他已经横剑自杀。
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奇怪,林士佩现在是个残废人,院里动手他干着急帮不上忙。后来他一听,战场的情况十分不利,心就凉了半截。现在照顾他的都是程士俊,这个人要没了谁还管他!
想跑又跑不了,后来当霍天鹏他们冲到院里一喊,林士佩把心一横心说我宁死,也不能让他们抓活的,大丈夫受杀不受辱,我自己来个痛快吧!就这样他拽出防身宝剑就抹了脖子。众人心说,林士佩,可惜你英雄一世,落到这般结果,这怪谁?这是你自作自受!霍天鹏命家人把尸首抬出去,清扫血迹。
霍天鹏爷俩又领着五小弟兄扑奔三鼠住的西跨院,把门窗全都堵住。贾明把草包肚子一腆,晃着冲天杵的小辫就喊开了:“呀--呔!飞天鼠秦尤,柳玉春,崔通,你们仨小子听着,现在贾大爷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插翅难飞,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举着手出来,把珍珠佛献出来,还可以将功补过,不然的话,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霍天鹏也喊:“出来吧三位,你们完了,你们所依靠的霍氏三堂,全都被擒,院里都是我们的人,你们跑不了,出来!”大家喊了好半天,屋里一直是鸦雀无声,黄三太心里犯疑,头一个冲过去,“咣”一脚把门踢开,到屋里一看,喊了声“不好”。
原来这仨人已经逃之夭夭,连影子都没了。贾明急忙嚷嚷:“快点找找珍珠佛!”结果把屋里的东西翻了个底儿朝上,珍珠佛也没找到。事情很清楚,三鼠逃走,把珍珠佛给背走了。老英雄霍天鹏气得咬牙切齿,翻回身来到大厅,吩咐把霍氏三堂推上来。
这哥仨到了现在也没词了,把头一低一语皆无。老英雄越看越有气,用手点指:“奴才呀,奴才!你们可曾想到有今日?放着好日子不过,这是成心找死!你们看看,你的好朋友多好,吃你们,喝你们,临走还偷你们,把祸推到你们身上,把珍珠佛给偷走了!”
这哥仨闻听面面相觑。霍金堂心中这个骂呀,秦尤,你可太不够朋友了,咱们当初是怎么讲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怪不得刚才我们在院里玩命你们没露面,闹了半天趁机逃跑啦,把我们哥仨扔下不管。嘿!到了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霍老英雄越骂越有气,越骂越压不住火,从仆人手中夺下刀用手点指三堂:“奴才呀,休怪叔叔意狠心毒,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老头说罢把钢刀往空中一举,就要下手。正在这时,守门的家丁慌慌张张跑进大厅:“报--回老爷子的话,有人拜望。”“哦?”霍天鹏把刀擎住,就问:“谁?”
“十三省总镖局的总镖头,金镖将老英雄胜英,铁牌道人诸山真,还有东路镖头钱世忠,前来拜望。”“唉哟!”霍天鹏一听总镖头胜英来了,不敢息慢,把刀收起来,率领众人迎接。贾明一听三大爷来了,忙使眼神儿,哥五个把衣冠整理好了,也出去迎接。
到了寨子东门,抬头一看,果然是胜英、钱世忠、诸葛山真,身后还带着八名伙计,伙计给牵着马。一个个风尘仆仆顺着额角直淌汗。书中代言,原来胜英当夜全安排好了,准备第二天启身。
第二天起来梳洗之时,傻小子孟金龙一推门进来了:“三大爷,我给你说点事:干巴鸡,小矬把子,我三哥,他们都没了。”胜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上哪去了?”“那可不知道,反正都跑了,昨天半夜就没了影儿。”
“嗯?”胜英赶紧命人把鱼眼高恒、凤凰张七他们叫来。这一问,小哥几个不敢隐瞒,跪到地上请罪。“师父,他们哥几个昨晚上霍家寨了,去夺珍珠佛。”“唉呀,畜牲,怎不跟我打个招乎,他们私自就走了?”
张七道:“想跟您说,怕您不答应。他们也是一片好心,请师父息怒。”“唉!”胜三爷一想,“别人不懂事,三太你还不懂事?你是我的顶门弟子,怎么背着我干这种事呢,我岂能容饶!”胜三爷不敢耽搁,吩咐外边准备战马。就这样,老哥仨带着八名伙计启身赶奔霍家寨。
钱世忠在前头引路,因为走过一趟了,轻车熟路,没费劲儿就到这了。闲言少栽,单说胜英,抬头看小哥五个都从里边出来了,这才放心;但是气还没消。霍天鹏迈步来到近前,躬身施礼:“您就是胜手昆仑侠?”“正是老朽。”“霍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老儿霍天鹏这厢有礼了。”“不敢,不敢。”
胜英一愣,不知道这人是谁。这时贾明过来了,晃着小辫说:“三大爷,大概您不认识,我来介绍介绍,这位老庄主叫霍天鹏;这位小伙是他的儿子,名叫霍宝堂。这爷俩可好啦,这次我们几个来,全靠他们爷俩鼎力相帮。他们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够朋友,够意思。”
“明儿,但不知你们来了之后怎样了?"“唉呀,三大爷,您听我说。我们来了之后误走霍家庄,拿霍家庄当霍家寨了,这才遇上这爷俩。等我们把事情说明,这爷俩把胸脯一拍,乐意帮我们的忙,这才领着我们哥五个来到霍家寨您猜怎么样?一见面就跟这霍氏三堂说翻了,这仨小子比秃尾巴狗还横,抡三节棍就上,跟他叔叔闹翻了。”
“三大爷,您是知道的,我是好惹的嘛!我把镔铁杵一晃,传下令箭,我们哥五个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捅死程土俊,活捉霍氏三堂。我们大获全胜!”“哦--!原来是这样。”“三大爷,还有下文没说完呢。紧跟着我们就抓林士佩,这小子气性还挺大,他妈的自己抹了脖子。”
“什么,林士佩自刎了?”“嗯,把嗓子割了挺大个口子,把气管拉断了。”“后来呢?”“后来是这样的,林士佩死就死了呗,他算他娘的个屁呀,他死了狗都不吃。我们翻回头去找三鼠,想把珍珠佛夺回来,结果扑空了,这仨耗子比贼还贼,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珍珠佛跑了。”
“唉呀!”胜三爷闻听,激凌凌打了个冷战,好像冷水泼头一般。本来是抱着希望来的,结果全都落空了。因为胜英知道,珍珠佛太重要了!那是皇上指名要的国宝,太皇太后还等着九月初九筹办万佛盛会,这要是到了日期,珍珠佛不能按时进京,谁能吃罪得起。
太仓三鼠十分奸狡,这次背珍珠佛一走,不定落到什么地方,要想抓他们,好比大海摸针一般。因此胜三爷愁肠百转,唉声叹气。诸葛山真也有同感,但是事到如今,着急有什么用!只好解劝道:“师弟不必太发愁,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容咱们到寨里边从长计议。”
胜三爷点点头,霍天鹏更是着急,都是自己侄子惹的大祸,到了现在就得认罪了。他急忙往里相让,把几位老英雄让进霍宅。胜英进了院一看,满院都是血,旁边有两领芦席卷着两个死尸,哈着腰翻开一看,头一个是程士俊,第二个是震八方林士佩,脑袋瓜和腔子全分家了。
胜三爷看罢不住地叹道:“可惜!你们两个都是少有的人材,只因一念之差,把道路走错,才落得这般下场!”三爷长叹了半天,在霍天鹏的陪同下进了大厅。胜英进了屋,一看还捆着仨人。这三个人瞅了胜三爷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钱世忠认识他们,便偷偷地告诉胜英:“兄弟,就是这三个小子劫的珍珠佛。头一个叫霍金堂,第二个叫霍玉堂,第三个是霍满堂。”他这么一说,霍天鹏挂不住了:“老镖头,您来得正好,我这仨侄子就是罪魁祸首,坏事就坏在他们身上。方才我刚要杀他们,您老来了。这么办吧,杀剐存留,由您发落。老镖头,您做主吧。”说完了往旁边一退。
贾明腆着肚子走过来,把袖面一挽:“三大爷,您先出出气,不管珍珠佛找得着还是找不着,咱不能把肚子气破了。您吩咐吧,是开膛摘心,还是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我动手。”杨香武也过来了,把小片刀一晃;“师父,您说吧,是扒皮,还是点天灯?”
“哼!”胜三爷把脸往下一沉,把二人喝退,胜三爷这才满面堆笑:“三位,你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霍氏弟兄?”霍金堂抬头一看,胜英没有恶意,而且是和言悦色,不明白胜英是怎么个意思。“啊,不错,正是我们哥仨。”“噢。”胜英走过去亲手把绳子给他们解开。
这下把大伙儿都闹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把他们三个放了。单说胜英,把这哥仨给解开,拍拍他们的肩头:“三位呀,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是误听秦尤的谗育,误听奸人的爆动,一念之差才做出这种蠢事,情有可原!本镖头不怪你们三位,不必吃惊,来呀,看座。”
这哥仨一听,非常意外!唉哟,这是做梦吧?都说胜英有长者之风,有容人之量,今天一看,一点不假!霍氏弟兄天良未泯,跪在胜英的面前。“老镖头,我们错了,我们对不起您!”仨人说到这“啪啪”直害自己的嘴巴。霍天鹏在旁边看着,感动得热泪滚滚;霍宝堂也哭了。
这爷俩也跪下了,霍天鹏往上磕头:“老镖头,这三个畜牲犯下不赦之罪,要送到官府死有余辜蒙老镖头法外施仁,不追究既往,把他们给恩放了,连老朽我都感恩不尽,我替我死去的兄嫂,和霍家的祖宗,谢谢老镖头。”
胜英用手相搀:“你们爷几个起来吧,要说祸根那是秦尤。我如果抓住他,绝不能这样对待。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众人起来,把眼泪擦净,这才归座。贾明有点想不开,他把脑瓜一扑棱,嘴撅多高。
心说三大爷您可不对,我们费了半天的劲,舍死忘生地好不容易把他们给抓住了;你倒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给放了。你这不是收买人心嘛!拿我们哥几个送人情。但是这话他不敢明说,只好暗气暗憋,站到一边。
单表胜英,很耐心地向霍氏三堂:“三位,咱们既是一家人,就无话不谈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抢劫珍珠佛与老朽为仇做对?”霍金堂红着脸一抱拳:“老镖头,我错了。您刚才说得一点都不假,这事坏就坏在秦尤这仨耗子身上了。”
“前些日子他们仨来了,甜言蜜语把我们哥仨捧了一顿。我们哥仨听了之后挺舒服,就有点飘飘然。后来秦尤说,九龙山十海岛有个龙凤大侠白玉祥,招贤纳士。劝我们哥仨前去入伙,我们就同意了。后来秦尤说,入伙儿得有晋见礼,没有晋见礼恐怕人家小瞧。”
“我们说,是拿金子还是拿银子?他说都不拿,这些都没有用,人家山上有得是。他才提出珍珠佛这件事,说是听碧云寺的一个叫法广的和尚告诉他的,就这样他们跑了来,想借助我们哥仨的力量,做这笔买卖。结果我们一步走错,听了他的摆布。钱老镖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哥仨去拦路抢劫,犯下了不赦之罪。这就是以往的实情。”
“噢,原来如此。那么请问三位,秦尤这小子把珍珠佛背走了,能到什么地方去?”“他说过,去投九龙山十海岛。不过,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可弄不清。依我看,去九龙山的面儿大。”“嗯。”胜英一想,总算问出点儿眉目,要把他们一杀,这条线就断了。
众人才知道三爷的用意。贾明也暗挑大拇指:怪不得我三大爷没杀他们,噢,在这儿等着呢,还是我三大爷比我高出一筹,真要是把这三位杀了,到哪找“三耗子”去。九龙山十海岛?有地点就行!贾明这才不生气了。
胜英又问了问详细的经过。问完,也没什么事了,三爷对霍天鹏说:“感谢您大力相帮,将来我必有答报。”“唉呀!老镖头,您何出此言!这是我应尽之责,我还要替我侄子赎罪呢。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老英雄,我看这么办,院里头有两具尸体,是林士佩和程士俊的,虽然说他是我的仇敌,但是我很赞成他们的武艺,可惜他们不学好才得了这么个下场。人死不结仇,死了死了,一切全了我求老庄主破费点银钱,给他们买两口棺椁,找个地方,深深地将他们埋葬了吧。”
霍天鹏闻听不住地点头:“三爷您算积了德了,您能寿高一百!好吧,这事交给我了。”霍氏三堂也无限地感激,命帐房先生支了银两,叫伙计买了两口好棺材,把林士佩、程士俊装殓起来,抬往山坡,深深地挖了俩坑,将他俩埋葬了。此后这二位入土为安,与本书就毫无关系了。
胜英把这事处理完了,不敢久停,得赶快回镖局子,商量下一步打算。胜英提出告辞,霍老英雄一想,官司没完,能说没自己的事嘛,跟霍氏三堂商量:“你们仨得跟着,如今你们是罪人,得戴罪立功。”哥仨点头答应,跟胜英乞求同往。
胜英说道:“很好,我们镖局子人手还真不多,三位既然肯于帮忙,我欢迎。”霍金堂转过脸来跟叔叔说:“老人家,您多操心吧,我们哥仨这一走,这个家就托付叔叔和我兄弟给照看了。”老头儿说:“快去吧,但愿你们早去早回,早日把珍珠佛夺国来才是。”
“是。”按下霍家寨的事不提,单表胜英带着五小和霍氏三堂等回到十三省总镖局。神刀将李刚一看三哥很快就回来了,估计着大概没什么希望,看众人的表情,心里凉了半截。老少英雄到了屋里头,镖局子的人全都围拢过来,仔细打听。胜英并不隐讳,把所遭所遇讲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咬碎钢牙,看着这霍氏三堂,怎么瞅怎么别扭,要不是胜英从中解释,真想跳过去把他乱刃分尸。胜三爷当众说道:“霍氏弟兄有悔过之心,这次来是要帮着咱们夺回珍珠佛,大家不要歧视。哪一个要背着我对这哥仨无理,我绝不答应!"
“是”众人不敢言语了。胜英第一步先得到衙门挂号报案,这么大的事情想背着官府可不行。胜英换好便装,带了几个人来到按院衙门,要求面见李世荣李大人。李世荣在花厅接见,胜英跪倒往上叩头:“大人,小民请罪来了。”
李世荣一听就知道不好。忙问道:“老镖头,此话怎讲?”“大人,我镖局保的珍珠佛,被贼偷走了。”“啊?”李世荣一听青筋也崩起来了,汗也下来了。“老镖头,这可怎么得了!当初我有话在先,这乃是太皇太后指名要的,皇上传的圣旨。这要是丢了,连我带你,咱们都活不了,唉哟,这可要了我的命!”
胜英低着头不敢仰视,过了好半天才稍稍仰起脸:“大人,我是请罪来的,您按律治罪吧!”李世荣用手相搀:“老镖头请起,我怎么能给你治罪,即使要了你的命,珍珠佛不也是没有了吗?老镖头,你有何妙计?”“大人,现在有点儿线索,想找您商议商议。”“噢,快说给我听。”
“据我盘查所知,盗宝之人名叫秦尤、崔通和柳玉春。他们身背国宝,已经去了九龙山十海岛。”“老镖头,但不知这九龙山十海岛在哪府?”“归雷州所管,南海之中。”“唉呀,可够远的!老镖头,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跟大人先打个招乎,先在官府备了案,求大人赏给我一份海捕公文。我要带着镖局的人,赶奔南海九龙山,捉拿盗宝的贼寇,请回珍珠佛。”李世荣一听不住地点头:“老镖头,你说得对。事不宜迟!海捕公文是现成的。你们此去,把握如何?”
胜英苦笑了一下:“但愿神佛保佑!”李世荣命人取来海捕公文,交于总镖头。海捕公文是什么?按现在新名词就是逮捕证。你抓人没证件行吗?有了这份公文,等于代表官府捉拿罪犯,上边有南京按察使的大印。胜英把公文揣好,施礼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您得马上办。”“什么事?”
“南京碧云寺的知客僧,名叫法广,此人勾串贼匪,走漏珍珠佛的消息。看来这个和尚是个不法之徒,理应严办。”“好!”李世荣当时通知知府衙门,捉拿法广,投入大牢。待把三层拿获一并处置。咱们闲话少说,捕快奉命到了碧云寺,法广正在屋中。
这和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差的把眼一瞪就问:“谁叫法广?”法广赶紧过来了。“弥陀佛,小僧便是。”“乒乓”就是几个嘴巴,锁了起来。锁起之后,把方丈找来了,向道:“他是法广吗?”“啊,一点都不假。”
“跟你打个招呼,他犯下大罪,奉大人的堂谕,将他拿获。”“啊?他究竟身犯何律,法犯哪条,请各位大老爷明示。”“这事呀,我们大人知道。你若问,到衙门去打听知府老爷。”就这样把法广抓住,揍了四十板子,投入死牢。按下他不提,单表胜英。
胜英按时启程。临走的时候,李世荣拉着胜英的手,眼泪都掉下来了:“老镖头,咱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家老少十八口,全系在您身上。您要把此事办成,我不但能加官晋升,您也能得到好处;如果办不成,我这十八口人可就交待啦,你们镖局子也得被封,连老镖头也得跟着掉脑袋。事关重大!切记切记!”
“大人,我比您还着急呀!”“还有,老镖头,在八月底以前,你得把国宝夺回来,要迟误了时日,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吃不了,得兜着!”“好,八月底之前我一定把国宝夺回。如果夺不回来,咱们两家就等着挨刀。”李大人一直把胜英送到二门,拱手告别。
胜三爷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十三省总镖局。老少英雄赶紧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胜英把去按察院的经过讲说了一遍,然后再一次请众人出出如何夺回珍珠佛的主意。贾明头一个出了主意:“我说三大爷,休怪晚辈多嘴多舌,我嗓子眼儿痒痒,不说不行。说对了你们就照办,说得不对就依着你们的,谁高听谁的。”
“少啰嗦,快快讲来。”“好。现在事情很清楚,三鼠这三个王八蛋是故意跟咱们为仇眼前是一场硬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三大爷应当马上吩咐,让镖局子所有的人全都赶奔九龙山十海岛,到那儿找个地方住下。您就给这白玉祥下一份战书,约会好时间地点,咱们大家是决一死战,用武力夺回珍珠佛,除此之外,我看没有再好的主意了。”
贾明说完,不少人同意,头一个就是蒋伯芳。蒋五爷拱手施礼:“师兄,我看明儿说得对,话糙理不糙,现在只有玩儿命。如果您同意,小弟愿为前部,领人攻打九龙山!”“对,打!不打不行!”小弟兄们都愿意这么办。胜英没言语,又问旁人:“哪位还有高见?”
神刀李刚摇摇脑袋:“三哥,我看贾明所说也不见得对,当然仗是非打不可,可是不能硬拼,硬拼咱要吃亏。我也不是长人家的威风,灭咱的锐气。据我所知,九龙山铜帮铁底,固若金汤,一人把关,万夫难入。朝廷的兵马都不能奈何于他,何况咱镖局子?”
“咱统共才三四百人!就是以一当十,也无济于事。硬拼不是上策。再者一说,我五弟飞天玉虎蒋伯芳,这条棍再厉害,你能打死几个?你就把群贼都打死?贼人到穷途末路,狗急跳墙,把珍珠佛给毁了,咱们岂不是海底捞月一场空!大家想想我说得对不?”
李刚这一番话说出来后,蒋伯芳一想也对,主张硬打的人也没词了。胜英问李刚:“那么,依你之见呢?”“我看应当先派几个人夜探九龙山,神不知鬼不觉把珍珠佛偷回来,这是头一条。那时候,刀把在我们手里头,我们愿意打山就打,不愿意打还可以退。这才叫上策。”
“嗯!”三爷点点头说:“咱哥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有此打算。不过,难那!谁能进得了九龙山十海岛?谁能有这种能耐把珍珠佛盗出来?”胜英用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众人。书中代言,镖局里的高人虽多,能干这种活的,只有大贼魔欧阳天佐和二贼魔欧阳天佑。
可如今他们都不在。他们上个月和胜英请了假,回上海县探亲去了,至今未回。如果派人再到上海县找他们二位,找得着,找不着,还在两可之间,那得耽误多少日子!远水不解近渴,故此胜英叹气不止。
这时红莲罗汉弼昆长老说话了:“阿弥陀佛,我说几句。现在咱们大家异口同声,都认为三鼠投奔了九龙山,珍珠佛落到了十海岛。可我总认为这个事玄玄乎乎。倘若秦尤他们声东击西,根本就没去九龙山,怎么办?咱们大家到那儿捅了马蜂窝,结果白去了。把白玉祥也惹翻了,珍珠佛也没找着,岂不空费时日吗?”
一句话把大伙儿给问住了。红莲罗汉说得不是没道理!谁敢打保票,秦尤他们肯定在九龙山?谁也不敢担保,都是推测,叫真章,全都没词儿了,包括霍金堂、霍玉堂、霍满堂也张口结舌。
这仨人一想,老和尚说得不是没理,秦尤这小子比鬼还鬼,他说上九龙山,万一没去呢?他也兴许到别的地方去了。众人左右为难,本来争先恐后地出主意,如今落了个鸦雀无声。正在大伙儿一筹莫展之时,门上人进来禀报:“报--报总镖头,有人求见。”
“哦?”胜英把头抬起来问道:“哪一位?”“这位是从金鸡岭来的,说有重要事情要面见总镖头,这是他的名帖。”说着把名帖往上一递。胜英接过来一看:“唉哟,这老寿星是从哪来?”忙站起来率领众人迎接。那位问,谁来了?
正是本套书中的主要人物,人送绰号老寿星,石俊山石老侠客。胜英等到门前一看,石老头还是那么精神,秃脑瓜锃亮锃亮在后脑勺飘着白色的剪子股小辫儿,根儿上系着红头绳,还坠着俩大钱儿。身穿土黄布裤褂,下边半截白布高装袜子,蹬着一双大靸鞋,手里拎着五金的拐仗,身后背着个兜子,满脸尘土,契角额头全是汗水。
胜英跟他是老交情了,忙施礼道:“老哥哥一向可好!恕小弟迎接来迟。您这是从哪来?”“三弟不要客气。唉哟道爷,各位都好吗?老朽有礼了。”众人过来跟石老侠打了招呼,真好比众星捧月一般走进大厅石俊山坐下之后往左瞅瞅往右看看。
“唉哟,三弟,你们这是商量什么事吧,怎么人头这么齐?胜英点点头:“老哥哥,您猜对了,我们正商量大事。”“是吗?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我也算一份好吗?其实,你们量什么事,我一猜就能猜着。”
胜英乐了,问道:“老哥哥,您怎么能知道?”“你们是不是正在发愁?不知道三鼠落到什么地方,国宝珍环佛落到哪去了。对吧?”就这一句话,屋里就开了锅。大伙儿一想这事真怪呀,这老头儿刚来,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人们纷纷问他。
胜英跟石俊山是老交情了,从年轻那时就认识。他知道石老侠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这人向来不说玄话,他说话是吐口吐沫就是个钉。就冲他方才所说,他肯定知道珍珠佛和三鼠的下落。
胜英眼睛一亮,把石老侠的手抓住了:“老哥哥,快救小弟,你得拉我们一把,您知道国宝和三鼠的下落!”“哈哈哈哈,小老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就是为了此事。”“啊!”众人全围过来了。
贾明把脑袋往前一探:“我说寿星老大爷,您快说说吧,都要把我们愁死了,究竟这仨耗子在哪个窟窿眼儿呢,这国宝在什么地方?”就见石俊山手捻银髯,满脸堆笑:“三弟、各位、明儿,不必着急,不但我知道这仨耗子在哪。而且我还把他们拿住了。”
“啊?唉哟,真没想到!”胜英急忙问道:“老哥哥,快说说!”“三弟,我告诉你吧。天上不掉馅饼,地上不长钱,可我得活着。两年前,我就在金鸡岭脚下开了个饭馆,后边还带几间店房。自从开张之后,买卖还算对付。”
“就在两天前,快黑天的时候,我们店里去了三个人,先吃饭后住店。我偷着这一看,你们猜是谁?正是飞天鼠秦尤,崔通和柳玉春这三个小子。这几个家伙鬼头鬼脑,还背着挺大个箱子,我就知道他们不能干好事。”
“起先,我想把他们抓住给兄弟你出气,可我不知道他们愉的是什么东西。我就告诉店房伙计好生招待,后来,我听他们悄悄说你的名字,我就更起疑心。乘他们三人不备,用熏香把三人熏倒。”
“开开门,我走进去,把仨人捆上,把那箱子打开一看,唉呀,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乃是用珍珠穿成的一尊珍珠佛,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与你有关,因此,我赶忙给你送信儿来了。”“哗--”屋里的人一听就炸了锅了。“太好了,这仨小子恶贯满盈了!”
胜英就问:“老哥哥,这仨人和珍珠佛现在何处?”“都在我店里,兄弟你放心。我把这仨小子押到地窖之中,珍珠佛锁到我的密室之内,绝无差错。”胜英一听乐坏了,急忙站起身来,吩咐道:“三太,随为师从速赶奔金鸡岭,请回国宝,把三鼠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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