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年年岁岁书相似)
今年的“世界读书日”(4月23日),上海没有书香飘荡,被消毒水的刺鼻味替代了。当防疫战斗进入了你死我活的最后阶段,书籍算什么?谁又能静下心来读书呢?
然而,书籍真的不算什么吗?
看过一部系列纪录片,两季共10集,从不同角度讲述着有关书的故事:写书、编书、译书、印书、画书、卖书、评书,当然还有读书。纪录片一播出,好评多多,看了两季,已经在盼着第3季了。纪录片的名字叫——《但是还有书籍》。
”但是还有书籍”。这不是一句完整的话。既然是“但是”,前面肯定得有一句“虽然”,方始能组成“转折复句”,而这类复句里,“但是”的内容要比“虽然”重要得多。这个片名一下子把书籍那种“压舱石”、“定海神针”的作用表现得淋漓尽致。人们可以在“虽然”后面填上任何不称心、不满意的事情,甚至是最不幸、最倒霉的事情,但是还有书籍——有了书籍就什么都不算一回事了。有书籍,就有希望,就能柳暗花明,就能绝处逢生。
书籍真有那么神吗?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写过一篇小说,情节是一位富翁打赌,要后者坐30年牢(当然吃住无忧),如没神经错乱,出狱便可赢一大笔钱。那人答应了,条件是要送书给他看。赌博开始了,那人开书单,要富翁送情节曲折的悬疑小说、言情小说,后看惊心动魄的战争小说,后来看字典,看课本,学知识;最后几年看的是哲学书,终于完好无损地出狱了。但是,出乎意料,他竟然放弃了那笔“奖金”,还自杀了,因为他博览群书阅遍繁华,眼见奖金快到手了,但却从哲学书里找到了生命的真谛,觉悟到了”四大皆空”。这也是书籍的“生死魅力”呀。小说可能虚构,但生活里有很多靠着读书度过苦难生活的实例,我自己不就是从书本里汲取力量走过坑坑洼洼、坎坎坷坷的吗?书的精神力量之大确实大大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关于书籍作用最被人称道的是英国作家毛姆的一段话:“阅读,是一座可以随身携带的避难所”。想起了一张照片,“废墟上的阅读者”;1940年10月22日,伦敦,一座几乎被炸成废墟的图书馆,硝烟还在弥漫,三位男士神色坦然,衣冠楚楚,安静地读书。犹如老僧入定。他们忘记了战争,忘记了敌机再次空袭,生命随时可能被剥夺。连生死大事在书籍面前都可以抛诸脑后,这书的力量还不大吗!
避难所,在这儿不是文学的比喻,而是生活的实录;它不是转移人们对灾难的注意力,而是赋予我们抗击灾难的实实在在的力量!这也不奇怪,书是什么?书是数千年来智者的思想结晶,是人类精神沉淀的“舍利子”,能不“神”吗?从它那里汲取智慧和力量,抵御人类社会的灾难,顺理顺章。
人类跟细菌和病毒搏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法国作家加缪写了一部《鼠疫》,描绘了从疫情初现端倪到否认、到戒备、到封城、到结束的全过程,他鞭笞了愚昧,认为这是“罪恶之始”,同时也塑造了好几个闪烁着人性光辉的人物,同情、理解、善良、包容,就是他们的共性,而最后终于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人类胜利了。看了这些描绘历史上灾情的虚构和非虚构的作品,我心里的阴霾扫除了很多。艰苦的日子显得很长,可放在自己漫长的生命里只是“难忘的一页”,把牙关咬紧总是熬得过去的。
上海的困境是几十年来未曾经历过的,对我们本来就脆弱的老人冲击更大。莫说有各种大小疾病的,就是“健康老人”经过这番折腾也大伤元气,后果会渐渐显现。我们的心理保护实在太重要了。每人都有自己纾解焦虑的方法,都有自己的“避难所”。我选取了读书,让目光离开难以杜绝的“悲情事件”,让书籍里的文字慰藉心灵;对我,这是屡试不爽的好办法。
年年岁岁书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但愿明年此日,桃花依旧笑春风,书香满城胜桃花。走出“避难所”呼吸没有病毒的空气,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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