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凪绫乃角色出处(出击番号镌刻在那拉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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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号镌刻在那拉》
二营四连的出击作战,面对国旗宣誓:奋勇杀敌,完成任务
背景链接“黑豹行动”(1. 7战斗),是继四二一团“1.5出击敌310号阵地战斗”之后,在我一线阵地工事、哨位损坏严重,防御态势尚未完全恢复,敌对我高度警惕下实施的。是我继收复老山以来影响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战斗最激烈、最紧张、最艰苦的一次出击拔点作战,是一场恶仗、大仗、胜仗。
那拉地区是老山战场最敏感的地区,425号(即167)阵地又是那拉地区最敏感之点。该点地势低洼,受敌三面直接监视与火力控制,地形条件有利于越军。特别是一九八五年友军出击425阵地之后,敌放重兵把守,加强火力控制。观察、火力配系完善,工事、掩体密布,通信联络畅通,协同指挥熟练。当面之敌——三一八师十四团九营,狡猾顽固,感觉灵敏。在元月五日我四二一团出击310阵地后,进一步调整了部署,完善了防御,加固了工事。并加紧储粮备弹,秘密前屯兵力,做好了防我再次打击的准备。战前的敌我态势和敌情特点,决定了我出击425阵地的“黑豹行动”将面临险峻局势和重重困难,是一场“啃骨头”的硬仗。
“黑豹行动”(1. 7战斗)中,我团克服各种困难,在观察、协同、指挥、保障等环节上,均发挥出了最大的效能。出击分队大胆沉着,行动缜密。从我第一突击队三个班在敌眼皮之下潜伏二十七小时,到突击分队隐蔽摸进,控制敌表面阵地,封住洞口均未被发现,成功地达到了奇袭战斗的突然性。在敌情有变的情况下,突击队迅速调整兵力,改变打法。边搜剿打洞、边组织抗反;边清剿残敌、边组织坚守。首创了出击作战奇袭、抗反与坚守的成功战法。
“黑豹行动”(1. 7战斗),我以奇袭的方法,将425号阵地坚守之敌堵在洞内,予以全歼,并连续抗击了敌六次反扑,击毙敌团副参谋长和副营长,使敌伤亡惨重。对老山战局产生了重大影响,造成了一定的军事和政治声势。
“黑豹行动”(1. 7战斗),共毙敌五百三十一人,其中团副参谋长、副营长各一人:伤敌四百六十二人,俘敌两人,毁敌工事二百零五个,火炮三十一门,机枪三十五挺,40火箭筒二十六具,冲锋枪三十支。缴获敌重机枪一挺,火箭筒两具,冲锋枪五支,手榴弹(手雷)二十八枚,衣服十二件,60迫击炮两门,枪弹一百余发。(数字来源于《战斗详报》)
“黑豹”出击——1.7战斗
1986年12月,军长钱树根、师长黄俊杰与团长多次调研后,在制定“奇袭”出击作战方案
(一)“黑豹”计划
(二)“黑豹”行动
(三)“黑豹”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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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训参谋的“政治课”
1986年师作训参谋王军组织出击拔点前的沙盘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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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文华的“万元户”梦
郗文华看家信时的身后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生死战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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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细节”解开不喝壮行酒的“打问号”
出征前,刘团长与董永贵(左二)交谈
这是一个发生在突击队员董永贵、刘团长和警卫员杨屹三人之间的,特别“不起眼”的小故事,正是董永贵在出征前夕,让战友替他保管饭碗的“小细节”,却回答了当时四一七团执行出击作战前,为什么“不喝壮行酒”的大问号。
一九八七年的一月初,四一七团在驻地召开“黑豹行动”誓师大会。没有壮行酒的誓师大会,让专程前来参加作战誓师大会的摄影记者觉得很不习惯,他们费解地问道:你们四一七团咋不喝壮行酒?
誓师大会上,执行“黑豹行动”的突击队员们,面对国旗举拳宣誓之后,就按建制训练有素地跨上军车,直奔出击集结地。就是那一刻,我们看到了黄俊杰师长、刘冬冬政委在卡车上拉着突击队员上车的那一幕 . . . .
师长黄俊杰、政委刘冬冬拉突击队员上车,为他们壮行
还是那会儿,另一车辆旁。突击队员董永贵,突然松开团长帮助他登车的双手,从身上取下一个搪瓷碗,递给团长的警卫员,请杨屹替他保管 . . . .
团长看着已经磕磕碰碰“缺搪少瓷”的饭碗,随口说道:“破碗,扔了,换新的!”
“不能扔,我回来还要用它喝庆功酒呢!”
……
一场血与火的激战过后,董永贵真的回来了。一等功,负重伤,身体右侧全是炸弹进到皮肤上的黑色碎末,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个“遍体鳞伤”的白色搪瓷碗 . . . .
当团长到落水洞的军部医院探望他时,董永贵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的碗呢?”
“他妈的、忘带了,”杨屹一脸坏笑地答道。
团长说:“别逗了,赶紧把新碗给他吧!”
……
“我回来还要用它喝庆功酒呢!”正是董永贵这句最普通最平常的话语中,让我们从士兵身上,感悟到了他们对执行“黑豹行动”,是有足够大的底气和一定能活着回来要喝庆功酒的自信!
而真正不喝壮行酒的原因,并非仅仅是士兵身上的“足够大的自信”,还源自这个部队独特的气质、源自刘团长对不喝壮行酒独特的理解。
刘团长说:“喝壮行酒,对于别人来说那是悲壮,可这哪儿是四一七团的一贯作风?“婆婆妈妈”能鼓舞部队士气?你说,那场面是不是酷似让战友去送死?”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我们执行对越防御作战任务就应该与其他任务一样,哪怕是检验我们练为战的实际作战能力,都得平常心对待。另外,喝壮行酒需要大量的组织工作,还要花很多钱,我团没有。我和梅企东副团长、岳齐主任商量过,不如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作战方法的研究、鼓舞士气的政治工作上,难道四一七团的战斗力要靠喝壮行酒?”
坦克排的情绪
张新志副政委(中)与一营和连队的主要领导合影。左起:第一排辛岁赵、熊启林、王永志、张新志、伍贤广、李其春、顾方弟;第二排王天科、张贵财;第三排糜道忠、陆勇。
为加强“黑豹行动”的火力支援,我坦克部队一个排在一位副连长率领下,在130阵地附近占领发射阵地。其主要任务是以直瞄火力摧毁越军火力点,支援我出击拔点分队战斗。但是一月六日,坦克排在完成消灭越军固定火力点的任务后,副连长在指挥坦克倒车进掩体时,突然遭到越军炮击,副连长和一名战士牺牲。
由于这是该部队自参战以来首次出现伤亡,在坦克排战士思想中引起了混乱。副政委张新志受刘团长委托,立即带着团炮兵股长芦虎荣赶到坦克排阵地。首先代表四一七团党委、首长,对副连长、战士牺牲表示悼念;其次是找排长谈话,指出大战在即,作为这时的阵地最高首长,他必须负起责任,稳定大家情绪,做好战斗准备。排长精神振作后,张副政委又分别找班长、党员谈心,又召开全排会议,号召大家英勇作战,为牺牲的战友报仇。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使坦克排战士们逐渐从恐惧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考虑到“1. 7”出击拔点战斗的艰巨性,坦克排需要加强领导力量,在和坦克营营长电话通话后,张副政委、芦股长驱车赶往位于南温河附近的坦克营驻地。途经“三转穹”,越军炮火追了上来,空炸、地炸接连不断。张副政委急忙命令所有人下车防炮。大家蹲在公路旁的山洞里约一个小时,越军炮火刚停,就又上车出发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到了坦克营驻地见到营长。
他听完情况介绍后说,“这个副连长,在一个位置你打了二十多炮,还不转移阵地,不是明摆着让越军报复吗?明天战斗我去指挥。”听到营长明确表态后,张副政委松了口气。这时,才感到又渴又饿。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八个多小时,水米还没沾牙呢。“1. 7”战斗时,坦克营长上来了。
“老牛”严树军
“严树军家里是四代单传呀!倘有不测,他的父母能否经受住这个打击……”战斗中,他牺牲了
详情点击阅读→严树军的故事
“1.7”战斗部分亲历者口述1、张怀恩口述
张怀恩,二营四连三排长,第一突击队副队长。1963年2月出生,1982年10月入伍。甘肃庆阳西峰人。二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 张怀恩:糟糕,笔记本如被敌人得到,我们整个作战计划就暴露了
2、马治军口述
马治军,二营四连班长,第一突击队二班二组组长1963年10月出生,1982年10月入伍。陕西榆林人。一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马治军:不能丢下一个烈士和伤员
3、霍卫军口述
霍卫军,二营四连六班班长,第一突击队三班二组组长。1964年出生,1983年10月入伍,陕西延川人。二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霍卫军:他冒着炮火连救六个伤员,却不幸被弹片击中
4、牛国斌口述
牛国斌,二营四连一排二班副班长,战勤队五组组长。1963年出生,1982年10月入伍,陕西榆阳区人。三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牛国斌讲述“大难不死”的经历
5、王维军口述
王维军,二营机枪连十班班长,火力队组长。1965年出生,1983年10月入伍,陕西延安人。三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王维军:我的机枪枪管和备用枪管全打红了
6、高宏伟口述
高宏伟(前右一)五连六班长,预备队第二组组长。1964年出生,1983年11月入伍陕西延川人。二等功臣。
详情点击阅读→高宏伟:我六上阵地救回了六个战友,只活了两人
7、宋德全口述
1986年7月,宋德全在146高地连指挥所前留影。当时穿裙子是为防止烂裆由上级配发的。
详情点击阅读→宋德全心中永远的痛:12名战士没有活着带回来
“1.7”战斗中的前指
梅企东(上)在172高地,前进指挥所
一九八七年一月六日晚七时半。
我172高地,团“1. 7”战斗前进指挥所。
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合眼的前指总指挥、副团长梅企东接到团长从团基本指挥所打来的电话:“上级通报,今天下午越军突然向425高地增兵约两个排,意图不明。”
噢?难道是我们前出的战士被发现,战役企图暴露了?不对,如果暴露了,越军肯定会向一号区域我秘密潜伏的三班发起攻击,绝不会“手下留情”。那么,越军为什么增兵?原先准备了一锅饭,现在来了三桌客,还打不打?不打,我第一突击队三班已经在越军阵地秘密潜伏了十四个小时,一、二号通路也秘密开辟完成,离预定的发起攻击时间还有不到十二小时。此时撤退,不但前功尽弃,影响士气,而且可能暴露我战役企图,增加今后作战难度。打,我们是按照425高地越军一个加强排布置火器、兵力的,现在突然增加了一倍多,我们能不能吃下去?
短暂思考,权衡利弊后,梅副团长接通了刘团长的电话:“战斗准备已经完成。我的意见,决心不变,打!相信我们的战士有能力全歼167阵地的越军。”
“同意你的判断,按原计划执行。”团长答道。
这一夜,梅副团长又是一夜未眠。他和参谋孔祥虎、毛克全等人把作战方案反复推敲,并作了最坏的打算:连长、营长牺牲,自己亲自带领突击队作战。
一九八七年一月七日晨七时,“黑豹行动”按计划打响。顿时,炮火轰鸣,大地震颤。起初,战斗进展顺利,第一、二突击队秘密接敌,突然发起进攻,很快就占领了167表面阵地。搜剿打洞,清理残敌,并抓到两名俘虏(一名伤重不治死亡,一名在押解返回我阵地途中,遭越军炮火拦阻死亡)。但到了九点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越军在弄清楚了我军作战企图后,迅速组织炮火封锁了我156高地与425高地之间的开阔地。一方面防止我增援,另一方面拦阻我突击队回撤。战斗打成了胶着状态。我突击队无法回撤,伤员、烈士也抢不下来。前进指挥所里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听着电台里传出的突击队员焦急的喊声,谁也没有出声。
第一突击队队长郭继额
下午两点左右,战斗已经持续了六七个小时,滞留在425阵地的突击队员精神、体力都到了极限,必须尽快让他们撤下阵地。梅副团长请求我方炮群立即停止炮击,造成越军错觉,创造机会让我突击队员回撤。上级采纳了他的建议。我方突然停止炮击后,摸不着头脑的越军也停止了炮击。前后约二十分钟,我一批突击队员通过开阔地撤了回来。恍然大悟的越军立刻用炮火重新封锁了开阔地,后撤被迫中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各级首长的电话都打到了团前指,询问下一步的决心。梅副团长又建议,军、师炮群向松毛岭方向的越军阵地转移炮火,造成我又将在该方向发起攻击的假象,减轻425高地的压力。几分钟后,松毛岭方向的炮火响了起来,越军唯恐再丢阵地,炮火也跟着转移了过去。开阔地的封锁解除了,剩余的突击队员、战勤队员背着烈士和伤员撤回了我方阵地。
下午四点半左右,军、师要求立即清点出击分队人数和武器装备,确保无人员(包括伤员、烈士)、无装备丢失。梅副团长拦住准备上阵地的政治处主任岳齐:“你没有我熟悉情况。”话音未落,他已戴上钢盔和公务员王献武冲出前指,冒着漫天炮火,向我156阵地跑去……
下午五时三十分,“1. 7”战斗结束。
战火中的党小组会
1.7战斗中李国胜用步话机与上级联络
一月七日下午三点左右。
“1. 7”战斗从早晨七点发起攻击,到现在已经持续了近八个小时。敌我双方的炮火依然拼了命地向对方阵地倾泻。在425高地表面阵地上,突击队们牺牲的牺牲,负伤的负伤,人越来越少。
在从阵地主峰回撤的过程中,李国胜看到了负伤的战友、机枪兵李源玺。他的头肿得很大,侧身躺在一条石缝中。“源玺,怎么样?能坚持住吗?”李源玺费力地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握着的两颗手榴弹。李国胜没有说话,他明白李源玺没有说出的话语:“我不会当俘虏。”
在主峰下面,李国胜停了下来。招呼身边的马治军、侯炳勤、李秀栋,检查武器,选择阵地,防止敌人反扑。看到战友们疲惫的神情,李国胜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在连队就是党小组长的他,望着三个战友坚定地说:“咱们都是党员,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定要顶住。都检查一下自己的弹药,准备抗反。记住,要给自己留颗手榴弹,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当俘虏,不能给家里找麻烦。”可能是感到自己说得太沉重了,他又补充道:不要乱跑,现在待在425上反而更安全些,敌人的大炮在封锁通道,阵地上落下的都是小炮。我们一定能安全地撤回去。”
战火中的党小组会结束了。有了主心骨的战士们,又振奋精神地投入抗反的战斗中。
不久,李源玺被抬下了阵地。四名突击队员也趁敌人炮火间隙,安全撤回了我方阵地。
晁周平的遗言
晁周平烈士
一九八七年一月七日下午,四连出击拔点作战打成了胶着状态。伤员和烈士遗体抢救急需增援。防守156高地的八连二排奉命加入抢救伤员战斗。3号哨位、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入伍的宝鸡籍战士晁周平,战斗中不幸被炮弹弹片击中腹部,血流如注,伤情危重。下送途中,在149高地见到八连三排长罗建林时,晃周平强忍疼痛,挣扎着说:“排长,年年下来了吗?他牺牲了。”看到晁周平伤情如此严重,还关心着战友的安危,罗建林眼泪“唰”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把包扎的绷带整理了一下,就催促赶快抬走。可是,还没到172营指挥所,十九岁的晁周平就牺牲了。
“深水炸弹”那拉显神威
扫雷弹试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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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担大任在那拉,四一七团有这样一群特殊的兵——公务员、通讯员。他们平日里背着冲锋枪,跟着各级首长开会、上阵地,似乎很轻松。但熟悉他们的人都很清楚,这个活不好干,关键时刻,他们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首长的安全。正因为如此,团司令部在挑选团首长的公务员时,动了不少脑子:政治可靠,军事技术过硬,工作踏实、认真 . . . 条件列了一大堆。可这是要上战场打仗,哪有时间让你细细考察?于是,连队推荐、首长认可就行了。团长的公务员杨屹、政委的公务员王保华,副团长的公务员王献武、参谋长的公务员刘秋林、主任的公务员鲍建华基本上都是这样挑选出来的。
昨天还在连队训练、背砖头,今天就到了团首长身边当公务员,没人培训,也没有规范,全靠自己体会、琢磨,稍不留神,就可能闯出天大的祸。
左起:刘秋林(参谋长警卫员)、杨屹(团长警卫员)、王献武(副团长警卫员)、王保华(政委警卫员)
一九八六年四月下旬,部队刚上阵地不久,团长悄悄地来到了团主要防御方向——位于那拉右翼的二营。在询问了解完情况后,他还不放心,不顾二营长董锁常、教导员赵国平的劝阻,坚持来到了六连连指所在的908高地。和六连连长黄浩礼谈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他走出所在的猫耳洞,准备返回团指挥所,意外这时突然发生了。
保护团长上阵地的公务员杨屹在上阵地时,一路十分小心。遇到危险地段,他总是先跑过去,观察四周没有动静才招呼首长前进;遇到堑壕里积水过深,他都要想办法找点东西垫高一些才扶着团长蹚过去。首长和别人谈话,他守在洞口;首长出发,他先出洞 . . . . 可能是一路上都很平安,让杨屹头脑里紧绷的弦放松了。六连指挥所外有一段堑壕,是越军395高地火力严密监视的“生死线”。为了减少伤亡,六连官兵给这段堑壕加了“盖”,这样,人员进出,395高地的越军就很难发现了。为了防止越军特工偷袭,六连官兵又在堑壕盖上布了地雷。刚才六连长汇报情况时,注意力都在一线哨位上,这个情况忘了讲。
杨屹保护团长从营指挥所262高地上到六连连指908高地时,走的是堑壕。里面不但积水深,而且低矮,高个子的杨屹和团长弯着腰走得很吃力。因此,当团长走出连指后,杨屹大意了,掂起冲锋枪就从堑壕盖上跑了过去。“没情况”,杨屹回头向团长招了招手,团长跟着跑起来。这一幕被出洞送团长的六连连长黄浩礼看到了。“地雷!”他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团长在六连长叫声之后,马上停下。
“有地雷?”
“刚埋的。”
“怎么办?”在慌乱了一阵,大约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团长镇静了下来。他望了望前面的杨屹,这时脸色煞白,准备返身过来救他。
“别过来,你来了也没用。”
“黄浩礼,拿根探雷针来。告诉芦虎荣,让炮兵和各火力队严密监视395高地,没有命令不能开火。”
很快,黄浩礼用长棍子绑住探雷针递了过来。在六连官兵和杨屹紧张的注视下,团长深深吸了口气,俯下身子用探雷针一点点、一点点地摸索前进,终于走出了雷区,回到团指挥所208高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惭愧加后怕,杨屹回来后连饭也没吃,就钻到自己床铺上“检讨”去了。后来杨屹回忆,害怕是一方面,更担心团长出事。
这事给全体公务员上了生动的一课,“职责如山”不是口号,而是生与死、胜利与失败的分界线。
一九八七年一月七日下午四点多钟,四连出击425高地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九个多小时。身为团前指总指挥的梅企东副团长再也坐不住了,他拦住正在向洞外走去,准备到四连连指的团政治处主任岳齐,“你没有我熟悉情况”,说完,抓起钢盔,叫上公务员王献武就冲出了隐蔽部。
此时,双方炮火丝毫没有停歌的意思,越军的空爆弹依旧在追着战士横飞。王献武一边注意观察四周情况,一边暗暗在心里告诚自己“这次如果自己牺牲了就算了。如果活着,副团长就不能出问题。哪怕像电影里那样,把首长护在自己身下,用身体挡炮弹也不能有闪失。”
娃娃兵三营卫生员沈志明(右)与军医杨忠旗合影。
从172高地到156高地,越军封锁得很严密。王献武看到整个阵地都被炸弹掀得翻了个个,原来熟悉的地形和道路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这时靠的就是猛、快,他在前,副团长在后一路狂奔,安全抵达149高地。
149阵地堑壕里,守在这里的八连连长陈静,代理排长罗建林挡住梅副团长,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向156高地去了。因为那边太危险了。平日里铁石心肠的梅副团长面对战友的劝阻,眼泪涌出了眼眶。
但156高地必须去。作为前指总指挥,他必须弄清楚目前战场的真实情况,为军、师、团首长下决心提供准确的依据。
通往156高地大约还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
本来阵地上有一棵光秃秃的树桩,抬眼就能够看到。奔着那个目标就是他们要去的方向。可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树桩的踪影,只能沿着电话线的走向,继续一前一后摸索着前进。有的地方要爬过大块山石,石头被炮火炙烤得发烫。王献武上去后把脚伸下来勾住副团长的手,把他拉上去。就这样连滚带爬到达四连连指所在的山洞。问明情况,突击队员已全部撤离了阵地,无人员和装备丢失,副团长才松了口气,向上级汇报情况后,带着王献武撤下了阵地。
回到172团前指,王献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完成任务了!这时他才感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口气干掉了五大碗面条。
“死而复生”的庞龙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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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八日出早操已经是一月八日凌晨三点多了,李国胜、马治军、王华、宋飞、张建武乘车返回了新发寨。带着满身的伤痛和激战十个多小时的疲惫,当他们进入各自的帐篷时,无尽的伤感向洪水般涌上心头 . . . .
宋飞看着空荡荡的帐篷,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涌。付志宏牺牲了。眼睁睁地看着付志宏烧焦的躯体,他哭喊时,李国胜怕影响大家的情绪阻止了。郑武军牺牲了。他目睹郑武军被敌人炮弹炸飞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班里十多名战友三天前还形影不离,此刻却阴阳两隔。他痛苦得无法抑制,一点也没有侥幸生还的喜悦,麻木地点燃一支支香烟,燃放在战友的床头 . . . .
马治军回到帐篷,激战的梦依然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班里的战友都负伤了,他担心着战友的安危,祈祷苍天保佑战友平安。疲惫中无意识刚睡着,突然又被噩梦惊醒。“我的枪,我的枪 . . . . ”睡梦中他看到战友和敌人正在战斗,自己要去支援,却怎么也找不到武器,几次从床上滚到地上 . . . .
李国胜坐在马占福的床头,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回忆着马占福扑向敌人机枪火力点的英勇瞬间。恍惚中他听到马占福呼叫“班长-”的声音,惊喜地冲出帐篷去找寻 . . . .
早晨八点,长期军人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五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出了帐篷。
李国胜望着大家,缓慢地说道:“反正也睡不着,咱们还是按连队规矩,出操吧。少跑一些。”五位战士谁也没说话,很快站成一排,向远处跑去。接着,炊事班的战友也跟了上来 . . . .
这一幕被赶到连队看望突击队员的集团军政治部周永顺主任看到了,“多好的战士呀”。他立刻给团长打电话,高度赞扬了四连这种压不垮打不烂的战斗作风。
部分突击队员,左起:第一排段世杰、侯炳勤、马治军;第二排肖一波、李源玺、李国胜、任建庆、马占福
“1.7”战斗中的团救护所
在“黑豹行动”中,一名生命垂危的伤员,等待后撤前正接受前沿救护人员的包扎
详情点击阅读→ “黑豹行动”中的团救护队
宋飞日记
宋飞日记影印件
87年元月10日 阴
战争是魔鬼,是吃人的怪物,残酷无情。讲实话,我们不希望战争,也不愿意打仗。但如果有人要把战争强加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和他打到底。打得他们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直打得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即使从死亡的空洞的眼穴里,也可以望见生的消息。
——查里二世
12月4日
很长时间没有写日记了,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如愿了,我被分到了第一突击队。现在已和组里训练,不管怎样,我来了,而且是要求来的,总比那些在这时还“装病”的人要好。我因为要来第一队,是要入党,想立功?好像有点,但又不全是。我总有这种感觉。作为一个生在和平年代的青年,能到战场上参加战斗是幸福的。防御战我打了,这次再打个进攻,什么我都赶上了。这些应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永远是个小草”我总是这么想。
注:宋飞是二营营部通信班战士,第一突击队队员,一等功臣。
走下“黑豹行动”战场,宋飞(右二)与他生死战友在当地照相馆拍了“纪念胜利”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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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那拉(前言)——《番号镌刻在那拉》之一
受命——《番号镌刻在那拉》之二
开进——《番号镌刻在那拉》之三
训练——《番号镌刻在那拉》之四
防御(上)——《番号镌刻在那拉》
防御(中)——《番号镌刻在那拉》之五
防御(下)——《番号镌刻在那拉》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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