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骂人学问(古代骂人学问)


古代骂人学问(古代骂人学问)(1)


在汉语的书面语里,也有专门的“詈词”,但因为经过了文人的筛选修饰,大致都比较文明。比如古人骂人,最狠的莫过于“汝母婢也”,意思是说“你妈是小老婆”。古代最常用的骂人话是“竖子”,“竖子”原义是“儿童、童仆”,引申为“愚弱无能的人”。这都算不了什么。中国最丰富的“骂人宝典”潜藏在方言里。很多方言都有成套的骂人话,据说有些方言骂起人来,可以三个小时不重样。浙江某地的方言骂人,还有带象声词的。

  从小说记载的历史来看,古人似乎文雅的多,那也或者可以说是文化水平越高骂的就越文雅,古人似乎很鄙视个子低的,一骂便是“竖子”。例如:“竖儒,宦竖”等。梁启超说:“二十四史非史也,帝王将相家谱也!”要老实说,帝王将相家谱倒也没什么,只是他们只骂一个“竖”字恐怕虚假的成分居多,还是曹操一句“是儿欲使吾居火上耶!”骂的符合人性。若是像孟德这样的大文人都会骂人“儿子”可见他是比较真实的,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如刘景升子,豚犬耳!”更是痛快的剖白,爽利!所以史家与小说家相较,史实必强些,而骂人事实的顺承则差远了。《西游记》里悟空骂八戒是“夯货,呆子。”那是同生活在一起极熟悉的骂法,味儿极浓,无论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这样的骂法实在是真实的反映,所谓的浪漫主义也是建立在生活的基础上的,悟空的东胜神州的骂法是这样的吗?不得而知。不过,他肯定是农民阶级的骂法,地主贵族阶级的骂法应该是《红楼梦》《金瓶梅》里骂的“天杀才,狐狸,蹄子”之类。所以,骂人应该也是有阶级的,假如不是,那么为什么各阶级的骂法为什么会不一样?另外,江湖人的骂法和朝廷上的骂法也是不一样的,官场上因为其虚伪所以说真话变成了骂人,而江湖上因为看重“惺惺相惜”,所以看不起人成了最严重的骂人。比如,在朝廷上谁要骂那位“官爷”一句“乱臣贼子,奸臣,虚伪。”那势必是翻脸甚至于拼命的,即使不这么野蛮,那也会是相当激烈的吵骂。台湾的各政党间,这个领导人骂那个领导人“岳不群”,那个领导人又骂这个领导人“左冷禅”。大概是金庸小说读多了,而却可略见一斑,这个“虚伪,官迷”等,对于官场来说是很忌讳的,所以,相对来说,和的“是狼(侍郎)是狗?”问纪昀,纪昀的笑着回答:“下垂是狼,尚书(上竖)是狗!”—在他们的一次晚饭看见一只狗时的问答—就是可以接受的了。其实,别看官们或贵族阶级的骂法隐晦,但是作用却似乎更大。诸葛亮可以“轻摇三寸舌,骂死老奸臣”---骂死王朗。陈琳的檄文骂的曹操“头风即好”,祢衡的骂令张辽也火冒三丈,曹操、刘表皆起杀心,黄祖的戮之鹦鹉洲,可见骂人力量之强。王朔的新近骂遍文坛,更是刮起一股“文坛骂风”。而江湖野老的骂虽然比之粗俗无赖些,但作用是相形见绌的。《水浒传》里“金钱豹子”杨林初遇戴宗,在“火眼狻猊”邓飞来劫时,骂了一句“我来结果这呆鸟!”之后还得去拼命。鲁达骂镇关西“阿咂泼才”“狗一般的人物”也要三拳才把他打死。豪杰们四处乱骂,末了还待动动老粗拳才能锄暴安良,即使对付手无寸铁的“奸夫淫妇”也不例外。话说回来,对付无赖恶人,光只骂人是不够的,只骂他们只能说明你笨蛋。

  文雅的骂法其实是不是真文雅还是一件值得商榷的问题,在古代中国,中原人是炎黄子孙,是天之骄子的臣民,而东为夷,西为戎,南为蛮,北为狄。皆被称为皮毛禽类走兽,不为人,这其实是很脏骂人的,而一直延续叫了几千年,反而使许多人们忘记了这是骂人的。这是从大的角度来说的。而在初中时,我的有位挺有水平的老师这样教我们:“最为文化人,骂人也要显示出水平,骂人也要不带脏字。例如你说别人好多肉,皮好,血多时就是骂人了,因为人是有特别叫法的。分别叫做,‘肌肉,血液,皮肤’那另外就是说皮毛动物的,骂人不是人的。如果再说某人看起来没受过家庭关怀,那是骂人爸妈死的早,没教养。”诸如此类种种,由此可以推出,骂人文雅的方法老师也是教过的,但是,过于隐秘,不为人理解而已。历史造就了这样的原因,就必然会产生相应的结果,郭沫若先生即使称不上“学究天人”,却也是百年难遇的大家,但是在〈屈原〉里,婵娟的骂宋玉,“你是没有骨气的无耻的文人!”还需要一个演员的灵机一动提醒才能改为“你这没有骨气的无耻的文人!”朱光潜先生在〈咬文嚼字〉中谈及此事,曾说:“郭沫若先生其实早应该想到的,杨雄之骂潘巧云‘你这淫妇,你这贱人’,石秀之骂梁中书‘你这给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这种‘你这你这’的骂法。朱先生还举了好几个例子。我想,在这里,这其实是不能怪郭老不认真读书,不深入生活的,而是文雅惯了的人把隐晦的、深刻的骂法经常代替激烈的、直白的骂法,滑顺了而已!郭老岂没读过《水浒传》?

  在众多的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对象是涵盖了古今中外的方方面面的。巨细之处,皆有所载。贵族会骂人,百姓会骂人,神仙会骂人,动物也会骂人,国人骂,外佬也骂,大家都来骂人:叽里呱啦,呜呜哇哇,一团糟的乱骂,乌七竖八,乱七八糟。但是,各还有各的骂法,各在各处的骂法分别又由各情形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形式和效果,错综复杂,层梯错落,五彩恍惚,不可胜观,不可胜记。举一二事例来令有兴趣的人品味一下。杜甫在李白墓前见妄人的题诗乱批评李白,勃然大怒,于是说:“尔曹身形俱泯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虽骂的不脏,而积恨所发,酣畅淋漓,古今难及。王安石老归乡里时偶住一乡民家,村妇人唤猪,鸡都是:“嗟夫,荆公,来食!”虽有怨恨戏谑之意,但却令先生仰天长叹,心如死灰,自己也深深痛恨自己了。苏轼说佛印:“我修行时,观君如一泡屎!”而佛印却说:“我参佛时却看君是一尊佛!”苏小妹的解释是:心中所想便为外物所化,即,佛印心中有佛,东坡心如臭屎。还有,东坡吹嘘自己:“八风吹不动”,佛印便在其下批曰:“放屁”。苏生气去质问时,佛印便笑他:“八风吹不动,一‘屁’字打过江!”苏轼笑苏小妹前额高:“未出门已先入院”。苏小妹则讥苏轼脸长:“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流到腮边。”许攸可以呼曹操为“阿瞒”,孙权也可以用“驴”来讽喻诸葛谨的瘦长脸。所以骂的形式有时候是可以忽略的,只是看为什么要骂的性质却应该得到重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本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与别人发生争执时,最好是动口摆事实,讲道理,而不要动手争斗厮打,用“文革”的话说,就是“要文斗,不要武斗”。然而,古往今来,许多自认为君子的人竟把“动口”变成了骂人艺术,以至于有人发出“古今中外没有一个不会骂人的人的感叹”。的确,从古至今,哪一个人没有被人骂,哪一个人而又不骂人呢? 把“动口”变成了骂人艺术的集大成者,应该非古典名着《三国演义》莫属。只要翻开这部书看一看,便随处可见骂人的场景:武将们上阵打仗时大声喝骂,可以提高士气,激发斗志;文人们的“君子动口”既可以博采取乐,又可以抢占先机。因此,不论武将,还是文人,无不觉得张口骂人,其乐无穷。

  在《三国演义》中,使用最多的骂人词汇叫做“贼”,无论什么身份、多大年龄都能“适用”,农民起义军首领张角、张梁之流被官府骂为“黄巾贼”,贪官督邮被张飞骂作“害民贼”,而张飞因为一对大眼向外凸的很厉害而被吕布骂为“环眼贼”,投降曹的文聘被刘备骂作“背主之贼”,而刘备本人,也曾被骂过“大耳贼”。即便是文人出身的诸葛亮也会骂人,他曾大骂王郎“苍髯老贼”,一副文邹邹的腔调,融艺术性于痛骂中,彰显出南阳文人的高标。而“贼”中的高端者还是“国贼”,够资格享受这样“殊荣”的只有董卓、曹操二人。

  其实,在《三国演义》中,许多人都会张口骂人,但也无不讲究骂人艺术。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官府民间都重视门第出身,因此门第出身便成了骂人的一个绝佳素材。比如,小商贩出身的刘备常被骂作“织席贩履之徒”、“织席小儿”,而曾在乡下住过的诸葛亮也常被人叫做“山野村夫”。邓艾小时候是放牛娃,钟会曾骂其“放犊小儿”,马超领兵攻刘备时,张飞威风凛凛的杀上阵来,大吼一声:“认得燕人张翼德否?”不料马超一句骂人的话险些把张飞噎死:“吾家累世公侯,岂识村野匹夫?”马超的这句话可谓骂出了精彩,骂出了水平。

  被骂得最惨的是吕布。这位被称为“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三国第一名将因为投靠的主子太多,常被人骂作“家奴”,如袁术的大将李丰和吕布阵前相遇时曾骂:“吕布,背主家奴!”形容吕布最经典的还是张飞那句“三姓家奴”,吕布本姓吕,后来认丁原作干爹,又认了董卓作老爸,可不就是“三姓”吗?也难怪吕布一听几乎气得吐血,拼命也要杀了张飞。

  但是,纵观一部《三国演义》,不难看到,最能骂人、也最会骂人的人无疑是被称为一代枭雄的曹操。《三国演义》通过对曹操许多骂人情节的精彩描写,刻画了曹操的性格,丰富了曹操的形象,可谓传神之至。曹操骂人既讲究艺术,也讲究策略,能抓住对方的弱点和要害,一针见血,一招制敌,让对方没有反驳和对骂的机会,可谓出口不凡,当之无愧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典范。

  在《三国演义》第六回“焚金阙董卓行凶,匿玉玺孙坚背约”一章中,董卓被袁绍率领的天下十八路诸侯打败后,无心恋战,从洛阳逃到了长安。曹操建议乘胜追击,一举灭掉董卓,却遭到了袁绍等诸侯们的拒绝。看到大好机会将会错失,曹操大怒骂道:“竖子不足与谋!”其实,“竖子”一词,出自《史记·项羽本记》,原指男性勃起,后来演变为童仆、小子的代名词,是对人的一种蔑称。后来晋朝初年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登广武山而叹:“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这里的“竖子”也是这个意思。曹操用“竖子”一词来辱骂袁绍等天下诸侯,可谓是惊世骇俗!

  在《三国演义》第十回“勤王室马腾举义,报父仇曹操兴师”一章中,曹操剿灭黄巾残余势力后,一时间威震山东,于是派人把父亲曹嵩接过来享清福。徐州太守陶谦为了讨好曹操,安排部将张闿一路护送。不想张闿起了歹心,抢了财物,杀了曹嵩。曹操得到消息后,率军前来报仇,“身穿缟素”,“扬鞭大骂”陶谦:“老匹夫,杀吾父,尚敢乱言,谁当生擒老贼!”

  “匹夫”一词,最早出现于《左传·昭公六年》,代指平民中的男子,也泛指平民百姓,后来多指有勇无谋的人,或者是家伙、东西、无知识人的詈词,含轻蔑意味。曹操不分青红皂白、撒泼无赖似的把陶谦骂作老匹夫、老贼,陶谦的自尊心、颜面和斗志都遭受到了沉重打击,甚至一度想“自缚往操营,任其剖割”。

  其实,在这部古典名着中,骂人“匹夫”的人比比皆是,比如,诸葛亮痛骂王郎作“皓首匹夫”;张飞城下讨战被严颜一箭射中头盔时也曾跺脚大骂“老匹夫,我要生吃你的肉”;严颜也不示弱,骂张飞“贼匹夫”;而后来被称之为“武圣人”的关羽一天到晚更是“匹夫”二字不离口,他在过五关斩六将之时几乎每到一关都要把那里的守将骂为“匹夫”。

  在《三国演义》第七十二回“诸葛亮智取汉中,曹阿瞒兵退斜谷”一章中,刘备干掉夏侯渊占领汉中后,气急败坏的曹操率军前来报仇。两军对阵,刘备派义子刘封出马。曹操破口大骂刘备:“卖履小儿,常使假子据敌!”而在《三国演义》第七十三回“玄德进位汉中王,云长攻拔襄阳郡”一章中,刘备自封为汉中王后,曹操知晓,非常生气,不禁“大怒”,又骂刘备:“织席小儿,安敢如此!”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刘备出身低微,年轻时因为家贫,曾干过“贩屦织席”的低贱职业,这是出道后自称汉景帝后裔的刘备,感到最没面子、最无奈的伤心往事。曹操可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他抓住刘备出身低微这件“短处”,三番两次的揭刘备不太光彩的老底,不但把刘备骂了个狗血喷头,同时也让刘备在部下将士面前颜面扫地。

  词汇:

  田舍奴(唐代的‘乡巴佬’,也有骂作‘田舍郎’的):太宗朝罢归而含怒曰:“终须杀此田舍奴!”文献皇后问曰:“大家嗔怨谁也?”帝曰:“只是魏征老兵,对众辱我。”《独异志》

  贼秃奴(骂和尚的,颇不敬):但闻狺牙啮诟嚼骨之声,如胡人语音而大骂曰:“贼秃奴,遣尔辞家剃发,因何起妄想之心?假如我真女人,岂嫁与尔作妇耶?”《河东记》

  何物等流(相当于现代的‘什么东西’,虽然骂法不一样,意思完全一样):行数里,其人大骂云:“何物等流,使我来去迎送如是!独不解一言相识,孤恩若是。如得五千贯,当送汝还。”《广异记》

  蝇蚋(骂人为虫类):大师怒骂曰:“蝇蚋徒嗜膻腥耳,安能知龙鹤之心哉然则吾道亦非汝所知也。且我清其中而混其外者,岂汝龊龊无大度乎?”《宣室志》

  也有直接骂奴兵的:液命纸笔,立操而竞,其诗曰:“长吟太息问皇天,神道由来也已偏。一名国士皆贫病,但是奴兵总有钱。”《封氏见闻记》

  头钱价奴兵(相当于说,贱奴才。头钱价,意思为只值一文钱,奴和兵,在当时都是下等人):李骂云:“头钱价奴兵,辄冲官长。”《因话路》

  乞索儿(乞丐,相当于四川人骂‘讨口子’):又儿或微刳其鱼,货者视之,因骂曰:“乞索儿终饿死尔,何滞我之如是耶!”《玉泉子》骂人的话

  獠(和骂狗差不多,也是骂人作动物):张曰:“有何相庇?”贺曰:“自相公在朝堂,无人敢骂知章作獠。罢相以来,尔汝单字,稍稍还动。”《封氏见闻记》

  胡(当时一些外族生产力落后不知礼仪,因此被礼仪的中国人歧视,称为‘胡’,所谓‘胡说八道’,正是这里来的。没想到今天中国人丧失礼仪,也被英国人加上了nese的歧视后缀):禄山以为讥其胡也,大怒,骂翰曰:「突厥敢如此耶?」……因骂曹将军:「此胡杀我,我负汝何事,而行此逆乎!」悦等叱左右擒思明赴柳泉驿,乃回见朝义,朝义曰:「莫惊圣人否?」《安禄山事迹》

  奴材(奴才):明日,以事语僚佐而叹息曰:“子仪诸子,皆奴才也。不赏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才而何!”《新唐书》

  狗:吴将语彤令降,彤骂曰:“吴狗!岂有汉将军降者!”《初学记》(也有骂作‘虫狗’的,如:葬后,唐氏六畜等皆能言,骂云:“何物虫狗,葬我着如此地。”《广异记》)

  无赖(这个倒是古今通用):料其无由至台,乃骂之曰:“无赖”《大唐新语》骂人的话不带脏字

  痴汉(看来日本人用于色情用途的这个词语也是有出处的):仁辄怒焉,骂之曰:“痴汉!”《大唐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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