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马尔代夫丽贝岛旅游(海上的吉卜赛浪人)
在丽贝岛的第三天,岛上开始下雨,还一口气连下了两天两夜,将一路的暴晒和湿热扫得一干二净。海边一下雨,海水的味道随着海风吹满了海岛。我实在太爱雨后土壤的味道,就跑出去溜达了。
在途中我遇到了 L 先生,他是岛上的居民,开了一家小小的海鲜店,平时还会组织观光客出海去捕鱼。 L 先生很开朗,黑黝黝的皮肤很像本地的渔民,我在沙滩溜达时,很喜欢没事找他去聊天。
"今天准备去哪里玩?"看我走过来了,他微笑着问我。
"不知道啊。"我慢悠悠地回答,望着海上三两只渔船仍然在海边来来回回地开着,"下这么大雨,那些渔民好辛苦。现在应该钓不到鱼了吧,他们难道还不上岸休息吗?"
"哈哈,他们就是住在海上的啊!" L 先生哈哈大笑,仿佛是我的无知震惊了他,于是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什么?海上也没有遮蔽的地方,难道就这样日晒雨淋的吗?"我很惊讶地问。
"他们一生都住在海上,只有需要干粮和日用品的时候才会上岸来。"
"真的吗?是那个漂浮岛上吗?"我好奇地指着海上不远处两座圆圆的岛屿。
"对啊,他们的祖先住在印度西北部,大概公元10世纪前后开始外移,现在已经遍布世界各洲了。吉卜赛人很会唱歌跳舞,虽然他们也会说自己的语言,但是大部分都可以说泰语,也算是基本融入了当地居住的人群里啦。"
"丽贝岛与马来西亚隔海相望,是一个三面环海的渔村小岛,基本以渔业为主,沿海及近海的海岛上居住着很多土著民族。" L 先生开始侃侃而谈了,"他们被称为海上浪人,直接翻译过来就是海上的吉卜赛人,是典型的渔猎游牧民族,他们居无定所,没有国籍,游走迁徙于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等国,大多居住在近海的珊瑚礁浅海区域,用木板和椰子树叶编织成草棚在珊瑚礁上搭建吊脚棚屋居住,这里基本没有台风,所以这些海上木屋草屋也成了一大景观了。"
"可是他们没有国籍,那他们到底是哪里人?"刚问完就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 L 先生微笑着没有回答,两手一摊,对我耸了耸肩。
听完这个故事,我望着海上的黑黝黝掉进了沉思里去。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只有大海,从黎明到深夜,日复一日,就这样一辈子每天都只面对着望不到边界的大海,会不会枯燥无聊到不行?那时他还会这样爱这片海吗?
每日漂在海上的吉卜赛人,他们对我来说是那样神秘。
这些吉卜赛人,皮肤黑的像煤炭一般,对视的时候几乎看不到眼睛,大概只有这样,才能抵挡海上暴晒的阳光。
吉卜赛人除了捕鱼的特长,另外还有一个特点是小孩很多,大约因为不受任何政府的管理,也没有任何社会和医疗保障,所以没有节制地泛滥生育。他们聚居的吊脚棚屋区最多见的就是成群结队的小孩。这些吉卜赛浪人通常十分贫穷瘦弱,很多小孩子都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是看上去他们似乎很快乐,不用上学整天在玩耍,在浅海裡游泳嬉戏,也能在海滩拾获些海产。
不少老人连自己的真实年龄都不清楚,就这样日复一日地以海为家,四处迁徙,过着不折不扣的海上"游牧"生活。
L 先生说吉卜赛人在学会说话、走路之前就能够学会游泳,并且可以在不使用任何设备的情况下轻松潜入水面30英尺以下﹣﹣通常要潜到75英尺之下去采珍珠。后来我看书上说他们还能够控制并降低自己的心率,进而控制自己的氧消耗,所以可以在水下滞留很长时间,往往比普通人高两倍以上。他们可以在水下保持更好的视力,看得比一般人更清楚,因为他们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瞳孔尺寸。听起来很神奇,他们能够把瞳孔缩小22%,这一点很像猫咪。
海洋吉卜赛人的眼睛,不是"基因突变"的结果,而是大脑的"可塑性"造成的。因为科学家 AnnaGislen 把海洋吉卜赛人带到欧洲,很快就教会了一群瑞典孩子如何收缩瞳孔。
这是一个特殊的渔民"部落"-﹣世界各地都有他们流浪的身影。在中国古代也有他们的身影,当地政策"不准上岸居住,不准读书识字,不准做官";他们差点成为新中国的第57个民族,散落在中国南方沿海的港湾内,被人称为"中国的海上吉卜赛人"。语言上,他们中的一部分还保留着原祖籍的语言,但大部分已经和当地的方言融合。
船是吉卜赛人最重要的财产,通常一条船就是一个吉赛家庭的居所,一家老小都一同住在船上。泰国特色的长尾船,被称为最方便的交通工具,长尾船为木制,长约10米,宽可坐3人。船尾尖,高高翘起,缀以大串鲜花,行船的时候,驾驶员的船头反在后面,鲜花装饰的船尾乘风破浪在前,非常轻便。有的长尾船有顶棚,有防水围布,捕鱼时可以把它折叠起来放在后舱上,晚上拉开覆盖整个船只,用来御寒、挡风和避雨。
住在日出海滩的第二天深夜,在一片黑暗中我朦朦胧胧地醒来,听到同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听见了吗?"我只听到屋子里电风扇嗡嗡的声音,接着门外的走廊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窸窸窣窣塑料袋的揉搓声。"外面有人......"她继续说道。我吓了一跳,和同伴示意先不要惊动他们,听听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今天是个阴天,海上也没有月光。
同伴离门边较近,仔细地听他们在做什么,她透过竹屋的缝隙偷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回过头来轻轻地和我说:"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什么?"
"吃东西。"
"啊?"我既惊讶又困惑。
"我放在外面的塑料袋里有今天买的小蛋糕。"同伴说道。
"啊?这......"我哭笑不得地回答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们作为远离了贫困时代的这一代人,还没见过类似的事情。
"你说我要不要咳嗽一声啊?"同伴想轰走他们。
"没关系吧,如果只是吃东西的话。"我想想,还能有谁呢,游客是不会这样的,当地的居民通常在做游客的生意,也不会缺衣少粮。唯有这群漂泊的吉卜赛人,物质贫瘠,也只有在深夜里悄悄寻找吃的东西。
第二天我和 L 先生讨论了我的猜想,他也不置可否。
我闻着海风的味道,仿佛大海在对我说:"没关系,一切都会随着海浪而去的。"这些凡尘俗事,在大海的面前显得这样狭小无力,每日潮涨潮落,冲刷着沙滩,你看水的力量这样温柔,但又坚定,那坚硬的石头也变得圆润起来。
一条条长尾船乘风破浪,依旧在海上不断前行,我看着黑黝黝的海上吉卜赛浪人,他们身后是一片平静深远的海,天空却被远处的乌云罩着,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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