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最后一部电影 楚原成龙喊他祖师爷
“终身成就奖颁给终身没有成就的楚原,只不过是逼我说句:受之有愧。”
这是楚原在2018年香港第二十七届金像奖颁给他终身成就奖时,所说的致辞。
此时的楚老爷子已经84的高龄,精神矍铄,身边陪着他的,是携手60多年的老伴南红和自己的大孙女。
2022年2月21日,据港媒报道,作为“香港武侠电影开山鼻祖”的楚原去世,享年87岁。
一时之间,网络轰动,“世界上最懂古龙的人最终也是走了”,在那个武侠盛行的时代,《天龙八部》《楚留香》《孔雀王朝》从他手底下多少奇幻的武侠有了生命,延绵至今。
01
楚原的父亲是著名粤剧演员张活游,1934年楚原出生的时候,张父给他取名张宝坚,之后在行业里他才给自己改名楚原。
小时候的楚原对电影的兴趣来源于父亲,受父亲影响,中山大学化学系只读了三年的楚原,在没毕业的情况下跟着父亲踏入了这个行业。
1956年,22岁的楚原在父亲耳濡目染的影响下,开始投身粤语电影的编剧工作。
在之后,累积了相当的经验之后,开始向导演转型,执导近百部粤语电影,在粤语片盛行的时代,楚原算是当时首屈一指的著名导演。
1957年楚原初涉导演一职,导演了自己首部作品《血染相思谷》,属于爱情片,但这部剧反响平平,鲜为人知。
1958年,24岁的楚原为了学习,选择协助当时的著名导演秦剑拍摄《紫薇园的秋天》。
在这部戏的拍摄过程中,楚原一边疯狂学习理论知识,一边请教于秦剑,每一幕的拍摄手法缘由,自己都进行独立的分析与解析,就这样,在积累了众多经验后,1960年楚原凭借《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战成名,也彻底让楚原这个名字开始展露在世人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属于是中国传统家庭伦理剧的谱系作品。那个时候正逢50年代末,60年代初,香港经济发展并不景气,而这部戏,以陈志康李雨薇一家七口在那个时代的沉浮挣扎为例,深刻且现实的反映了知识分子的苦难生活,有血有泪。
这部剧也展现了楚原扎实的文学功底,以及对底层人民的深刻了解。
27岁的楚原在自己第三部作品后一战成名,可以说楚原的成功开始源于这部片子,但是太过于成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度限制了楚原的发展。
在一次香港电影金像奖的颁奖礼中,楚原说,“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导演了父母心,但我最失败的也是这部戏,因为人们总是只提起他,而不是楚原。”
楚原是在粤语片最辉煌的时期进入导演行业,而且十几年一直拍摄的都是粤语片,但是在60年代中后期,粤语片开始走向没落。幸好这时候的楚原参导的粤语电影已经多达七十多部,电影拍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
虽然被誉为一代武侠片开山鼻祖,但是在1970年,楚原才开始接触自己第一部国语武侠片——《龙沐香》。
这部电影初步展现了楚原在武侠片中的浪漫、唯美的风格,引人注目,而这部戏也开启了他和邵氏兄弟的不解之缘。
02
上世纪50年代,邵氏影视集团内部在未来影视发展方向出现巨大分歧。
在与父亲协商无果后,1958年,邵逸夫与自己兄弟联手成立了独立于邵氏的“邵氏电影公司”,主要营业方向就是电影行业。
邵逸夫很了解一般市民观众的观影心里,以“观众至上”为中心内容,走的是纯粹的商业制片路线,简单点来说就是,看票房!
“邵氏兄弟”的导演与明星是否受重用,也是以票房纪录为依据。1957年大陆黄梅电影《天仙配》在香港公映引起轰动,这一全新影片吸引了当时绝大多数的香港观众,一度引领当时影片发展方向。
于是,20世纪50年代末到60世纪中期,在“邵氏兄弟”创业前期,以李翰祥为主的“黄梅调”电影占据当时电影热潮。
60年代中期往后,黄梅戏受众大不如前,而此时胡金铨和张彻开始探索新武侠片的发展风格,这也为楚原加入邵氏兄弟后,邵氏武侠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黄梅戏从进入香港市场不到10年的时间,受众逐渐减少,那个时期古龙的武侠小说风靡一时,掀起了阵阵武侠热,人们对那个神秘的武侠世界充满了憧憬,而此时邵氏公司老板邵逸夫对泛滥老套的武打片厌烦,决心要拍摄新类型的武打片。
这个探索时期,以张彻导演的《独臂刀》和《金燕子》为典型案例。
1967年7月,由张彻导演,王羽主演的《独臂刀》上映,这部电影在当时受欢迎到什么程度呢?
《独臂刀》是第一部票房超过百万的影片,张彻也因此获得“百万导演”的名号,大家可以想象一下,1967年在那个人均工资就几块十几块的年代,百万电影票房意味着什么。
在之前的黄梅派作品中,男性演员大多都只是陪衬,而在张彻的电影中这一情况得到了逆转,男主角作为一名侠客,性格刚烈,个性独立,重情重义的同时也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标准,男性演员从陪衬转变为了电影的主旋律。
而邵氏也于1967年凭借此片的紧张剧情及紧凑镜头,奠定武侠片江山王者。
1968年,张彻受邵逸夫之命拍摄《金燕子》,继续由郑佩佩饰演,而男主则是由《独臂刀》中的王羽饰演。王羽和郑佩佩,这个阵容不可为不强大。
这两部片的上映,香港的武侠之风算是彻底大兴,作为影史上第一位女扮男装、文武双全的女侠,金燕子成了后来无数武侠片中女侠的形象模板。
张彻被称为“香港电影一代枭雄”,在60-70年代,张彻的名字就是票房的保证,更是邵氏公司的头号招牌导演。
左起:陈观泰、狄龙、张彻、姜大卫、王钟
在属于张彻的黄金时代,他和胡金铨革新了人们对传统武侠片的认知,形成了新武侠片的风格,也成了那个时期无数从业者争先模仿的对象。
20世纪70年代初期,武侠片的发展进入停滞,这个时候市面上的大多数武侠片都是以张彻的阳刚侠义风格为主:男主武力强大,英姿飒爽,打斗戏激烈,最终正义战胜邪恶。
因此武侠片一度成为“流水线”工程,而对于邵氏来说,武侠片是其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环,邵氏不可能自断一臂求发展,那么如何打破张彻式风格就成为了邵氏此时迫在眉睫的问题。
1970年楚原的《龙沐香》上映,其独特的初具浪漫、唯美的风格吸引了邵逸夫的注意,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邵逸夫知道,那个解决邵氏燃眉之急的人,出现了。
031971年的《火并》是楚原加盟邵氏后的第一部作品,邵氏提供优越的拍摄条件,帮助楚原打响名号。
紧接着1972年,楚原拍摄了风格奇特、艳丽诡谲的奇情武侠片《爱奴》,在香港和英国均收获了不俗的口碑,这部剧也被认为是楚原的最佳代表作之一,这部剧的结局深刻表现了楚原式的文艺与典型,爱恨交错的纠缠悲剧。
但是这些都不是楚原和古龙武侠小说结缘的开始,只能算作是前期铺垫。
真正缘分的开始是1973年,这一年香港粤语电影再度复兴,楚原改编战前话剧拍成的粤语喜剧片《七十二家房客》,打破了香港开埠以来的最高票房记录,也让这部剧彻底出圈,被奉为经典。
同年,他还拍摄了文艺片《舞衣》,文艺与浪漫兼具的独特气质,使他与古龙的新式武侠小说一拍即合,古龙小说的奇诡武侠和楚原成了最佳组合。
1976年楚原和古龙合作拍摄《流星蝴蝶剑》,从这部开始二人的合作为楚原电影事业,更为整个武侠电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不论是在古龙的小说,还是在楚原的电影中,武侠本一直具有着强大的反武侠叙事,自由人格和武侠秩序无法同在。
《多情剑客无情剑》片场
楚原最是擅长对人性的刻画,李寻欢的江湖悲情也好,傅红雪的雪夜锄奸也罢,楚原独立的导演风格,奇异的和古龙文学相融,在上世纪70年代形成了独特的影像奇观。
再加上上世纪70年代港台现代主义浪潮的兴起,这给楚原的武侠电影提供了更加丰沃的发展土壤。
毕竟在任何时候,对于电影这行业来说,观众爱不爱看,想不想看,直观的决定了一部电影的票房,也决定了导演能不能成为叫座的票房导演。
当时的电影拍摄可没有如今的优越条件,各大影视基地,横店,只能巧妙的布景以及运镜,能在最大限度的规避问题的同时,展现神秘的武侠世界,这一点在楚原电影中体现的也尤为明显。
楚原其人对布景极其讲究,远景悠长,近景华美,重要的环境场所精雕细刻,竭力铺排,美不胜收。
楚原也常说,在他的影片中最多的总是朦胧美,你能看到视线的一侧总是有着景色,这是我的特色,也是我克服不了的。
楚原克服不了的,成了他不同于当时其他武侠导演的最大特色,同样都是武侠片,一则是拳拳到肉但是环境恶劣,缺乏美感;一则是湖边月下白衣,打斗狠厉但不失美感,那种独属于楚原的武侠浪漫,冲击了当时的武侠,也构建了全新的武侠世界。
这世界不仅是作品中人物生存的处所,它本身也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而这种美,为当时寻求浪漫独立的人们所极力推崇。
古龙小说中有很多的意境类描写,“圆月”“湖边”等,抽象到不能再抽象的词语,但凡换个想象力不够的导演,这戏就没了韵味,但幸亏遇到的是以奇情、浪漫出名,且文学底蕴深厚的楚原,让古龙小说中那种缥缈接地气的同时,又不失仙气。
古龙与楚原的一拍即合,可以说是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最恰当的人。
1976年时,楚原已经拍摄了近百部影片,这些影片让楚原奇情、浪漫的影视风格从雏形走向成熟,《流星,蝴蝶,剑》是楚原成熟风格的第一次彻底实践,结局也很是圆满。
若是这部剧放在刚刚接受导演事业不久的楚原手中的话,我们可能就无法看到那一系列经典了。
70-80年代,可谓是楚原导演事业的高速发展时期,一部又一部优质武侠片的上映奠定了楚原在邵氏武侠四兄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仅仅是1976-1981短短五年的时间里,楚原就执导了包括《楚留香》、《天涯明月刀》、《绝代双骄》等20多部电影,当然这些大多改编自古龙的作品。
绝代双骄
可惜的是,1985年古龙去世,楚原失去了最契合的小说灵魂,而此时邵氏兄弟的武侠片也逐渐走向没落,在和妻子南红商量过后,楚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但是十分明智的决定:退出邵氏,退出导演行业。
04很多和楚原相识的老友在当时很难理解楚原的选择,只是多年后,再回顾往事,不得不感叹一句楚原的前瞻性。
“退休”后的楚原干嘛去了呢?
1992年TVB《壹号皇庭》开播,剧集开播就收到了广大观众的热烈讨论,只是随着剧集的深入,“诶这个大法官程乐天好眼熟哦”“对啊,他好像那个武侠片的导演,叫楚原吧。”
是的,楚原去当了演员,在TVB跑起了龙套。
他是《壹号法庭》中的大法官程乐天,也是《美味天王》中玫瑰餐厅的老板余有宝,还是《金装四大才子》中可爱的小老头沈周······
从这些角色里也能看出来,曾经赫赫有名的导演在演员这个行业里,也是做的不亦乐乎。
楚原本人外形温和、可亲,所以饰演的大都是好好先生之类的角色,得到了观众的普遍认同。
为了做一次突破挑战,楚原在和成龙的一次合作中一反常态,饰演了幕后BOSS,只是这次挑战反响平平,以失败告终。
很多稍微年轻点的,可能不太了解导演楚原,但是喜欢看TVB的应该大多数看过他曾经饰演过的角色。
只是后来楚原年纪也越来越大,2010年76岁的楚原住院休养,退出了演艺圈。
在这之后,楚老爷子就很少出现在公众眼前了。
浅浅了解楚老爷子的一生,我们最直接的可能就是老爷子手下经典不衰的电影吧。毕竟谁青春年华时节,没有向往过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呢?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在江湖中闯出自己的一番地位。
再看如今的影片,华丽的特效,SSS 的制作等级出来的武侠片,没了家国情怀,再难见英姿飒爽的当年大侠,或许我们真的该好好反思,武侠片未来何去何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当年的武侠?
文|龙崽包包
编辑|酒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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