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的味道美文(夜读)
要走时,胡子从口袋里掏出俩青桃,他说是院子里摘的,有桃味,让我带着路上吃。
“不够,再摘几个!”我和胡子在院子里东找西扒拉,又连摘了十几个。“这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说是像以前,不过那也是一年前的光景了。
胡子原名胡明欣,是我在西北工作期间的室友,当然最重要的我们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胡子年长我两岁,因为体格健壮、长相黝黑、胡子茂密,所以我给他取了这么一个颇具西北大汉形象的绰号。
起初,他对这个绰号并不是很满意,但因为被我整日里叫唤,终是没有拗过,他也就默认了。后来,以至于在很多场合提起他时,我甚至一下叫不起他的名字。
关于起绰号这件事,我还被班长唠叨过几次,“没大没小”——胡子年龄比我大,军衔也比我高。但后来,因为这个绰号太过于形象,班长也妥协了:“胡子,我请几天假,你把家里看好。”“胡子,明天部里检查办公秩序,你把你那胡子好好刮一刮。”“胡子……”就这样,胡子的名号叫响了!
高原的天黑得快,没一会工夫,天边已经看不见太阳了,我说得走了。
胡子抄起左手大腕表仔细打量一番,“还早呢,耽误不了你到新单位报到。”
“天都要黑了!”
“好吧,我给你洗洗!”
“不用!带着毛吃,更有桃味!”
“洗洗,不耽误这一会工夫!”胡子暴力抢过我手里的桃子就往小渠里丢,“我小时候在村子里都这么洗。”可能是习惯了被他这么“照顾”,对于胡子的话,我格外信任,即便我知道这小渠里的水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而这种信任可能源于我那年的失恋经历吧!
起初分手,我像极了一只瘪了气的篮球,整天应付着上下班,并很快从部里的奶油小生变成了楼道烟民之一,但每次抽烟胡子都要制止我,“就不能不抽烟吗!?”
“他心里苦,你就让他抽吧!”胡子每次阻挠我,班长总是很贴心,还时不时地夸上几句,“还蛮潇洒的嘛!”
那段时间,每天早上卡着点起床、卡着点上班,以至于食堂负责做早饭的老班长误以为我调走了。即便每天错过了饭点,但我的办公桌上总少不了班长带的茶叶蛋、胡子从食堂带的夹菜馒头,为此他还被战友嘲笑:“每天吃不了兜着走!”而这样的戏闹,他却从不放在心上,还劝我:“老张,吃这个干活有劲,我们在老家割麦子的时候,早上都吃这个,干就行了!”
当时觉得胡子确实是个糙汉子!不过这个糙汉子,有时候确实挺“浪漫”。
大院的后山下有一片桃林,说是桃林,其实有很多种果树:库尔勒梨树、天水桃树、山西苹果树……几乎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尽的水果。
每天晚饭后,胡子带我穿梭其间,在他的指导下,我真的学会了爬树,还学会了分辨什么时候果子可以吃。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宿舍楼对面从西往东数第三棵梨树结的果子最少,但最好吃。
胡子的浪漫远还不止这些,周末带我钻山沟、天黑带我打野鸡……总之,那段日子每天都能收获不少趣闻趣事,因此每次对于胡子的话,我也就足够地信任了。
后山上的乌鸦开始成群结队地回巢了,胡子说乌鸦结队回巢穴,这是天黑的信号。
我把桃子塞在背包里就要走。
“等我一起!”
“啥一起?”
“顺道去趟办公室。”
其实,我知道胡子只是想跟我再多唠会儿。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客气。直到被门口哨兵拦下,胡子站在里面,我走向外面……
“老张,保重!”胡子说话,总是这么简短,以至于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假装一包桃子挺重的样子,我回头多瞄了他一眼!
“你也是!被我欺负了3年的好哥们……”
可能是天太黑吧,我有点看不清斑马线对过的红绿灯是什么状态,直到两滴泪夺眶而出,原来是绿灯——我真的该走了!
作者:张帆
播音:张育铭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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