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聂小倩宁采臣张国荣(倩女幽魂宁采臣)

一说到张国荣的电影和他的演技,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霸王别姬》,豆瓣评分9.6的神作,陈凯歌导演到目前为止的巅峰之作。张国荣在《霸王别姬》里的表演自然完美,但是他的好电影绝对不仅仅这一部,我大概盘了一下,他的电影表演臻至化境大概是从《倩女幽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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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豆瓣8.7,《胭脂扣》8.4,《阿飞正传》8.5,《霸王别姬》9.6,《春光乍泄》8.9,其实8分以上的还有好几部,但是比较经典的当属以上这几部。一般演员的巅峰可能是一部或者两部电影,而张国荣的电影巅峰我觉得是一个时间段,1987年-1997年是张国荣电影的黄金10年。

在这么多部电影里,商业片里个人觉得最好的就是《倩女幽魂》,文艺片里毫无疑问就是《霸王别姬》。《倩女幽魂》之后再无“宁采臣”,《霸王别姬》之后难有“程蝶衣”。

《倩女幽魂》最初张国荣是拒绝出演的

《倩女幽魂》的故事灵感来自于《聊斋》,人鬼恋的故事并不算特别新意的东西,张国荣一开始也是拒绝出演的,因为张国荣不喜欢穿着奇装异服演电影,用粤语形容就是有点“鬼五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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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徐克觉得张国荣是最合适演宁采臣的,所以直接把服装设计好拿给张国荣,慢慢才说服了张国荣做出了这个尝试。这也是张国荣的第一部古装电影。

《倩女幽魂》是有上下两部的,都是由张国荣和王祖贤主演。后来的第三部其实和原故事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属于同IP的利润收割罢了。真正精彩的还是第一和第二部,因为是连续的故事。

《倩女幽魂》看似很商业,却被张国荣和王祖贤演成了另外一个境界

如果没有张国荣和王祖贤,坦率地说,这部电影可能会成为一个俗不可耐的艳情故事,性感的女鬼和无脑书生的缠绵故事。但是因为有了张国荣和王祖贤,把整个电影的感染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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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倩女幽魂》的前后两部具有一个比较完整的框架,这个还是要给编剧和导演点个赞的。《倩女幽魂》第一部,宁采臣和小倩走了一次阴间道,大侠燕赤霞就曾经说过,他要藏在兰若寺就是因为觉得鬼比人简单,做人并不一定比做鬼好。《倩女幽魂》的第二部,宁采臣遇到和小倩长得一模一样的清风走了一次人间道,看尽人间疾苦,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人比黑山老妖还可怕。

所以这两部电影是有上下部的,建议连续观看,感觉会很不一样。

其次,之所以说张国荣和王祖贤把这部电影演出了另外一个境界,是因为看完电影你会深深地相信这个故事,相信宁采臣和小倩的人鬼情缘,为他们兴奋愉悦,也为他们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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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和小倩的情,在这部电影里超越了电影的商业元素,什么恐怖元素、武打元素、港式幽默等等都被这种情感推到了一边。你会很神奇的发现,你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看鬼片的那种惊悚的感觉,也没有为最后大 boss被一顿揍之后KO的快感,你就是一直关注着宁采臣和小倩到底怎么样了。

张国荣的宁采臣,可能是最无邪的书生

在当年的港片里,出现部分激情戏码也是难免了,据说张国荣和王祖贤还有一大段的激情戏剪了没有播出。但是即使宁采臣和小倩之间有一种情欲关系,但是张国荣演的宁采臣至始至终都能保持那种无邪感,这个才是他的宁采臣最厉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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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采臣刚到了郭北镇的时候,没有收到账,傻傻地被人“指点”去兰若寺借宿的时候,宁采臣是毫无疑问地就信了。而当时的世道是真正的乱世,官兵在满大街随便抓人当钦犯,人人自危。而宁采臣对于这种乱世的态度是淡然,没有一点慌张,他似乎就是世间的过客。

所以当宁采臣第一次去兰若寺的时候,虽然也有害怕,但是他怕的不过是野兽,他既没有怕人也没有怕鬼,所以他才大胆地就在破寺庙里住下了。这个时候张国荣身上看到的就是一个最纯净的书生,不带一点尘埃的纯净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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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采臣误以为燕赤霞是坏人,要救小倩的时候,他的脸上是那种真挚的着急,而不是故作姿态。以至于小倩第一次告诉宁采臣她不是人的时候,宁采臣根本就不信。

但是当宁采臣真的意识到小倩不是人的时候,张国荣没有选择演那种没脑痴情男子的戏码,而是真的害怕。小倩是鬼,而且在兰若寺里诱杀了很多的人,这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宁采臣感到害怕,以及怀疑自己也是被欺骗之一,才是正常的逻辑,所以宁采臣这个时候并没有马上接受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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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宁采臣是一个很纯净的人,他从头到尾都相信所有人说的话也包括鬼的话,所以当小倩说出了自己的被胁迫的原委的时候,宁采臣又选择了继续爱这个女子,即使她是鬼。

后来小倩终归黄土,宁采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郭北镇。但是世界已经变了,世道变得更加的不堪,人间可能还不如阴间。到处都虎狼当道,人吃人随处可见,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恶世里,宁采臣依然是那个宁采臣。这是张国荣时隔3年再演宁采臣,依然是那个无邪的书生,依然相信世间人、世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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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见到清风以后的宁采臣的眼里除了无邪,多了一份痴情。清风长得和小倩一模一样,以至于宁采臣经常都失神错觉,以为清风就是小倩。

坦率地说第二部的人间道没有第一部的故事那么感人,毕竟没了宁采臣和小倩的真挚爱情,只剩下宁采臣对小倩的思念。但是张国荣的宁采臣依然是那么精彩,依然是那么无邪。

也正因如此,张国荣的宁采臣当得起“《倩女幽魂》后再无宁采臣”这句评语,所以一直都认为这部电影是张国荣最好的商业片,没有之一。那么我们再看看《霸王别姬》的程蝶衣。

《霸王别姬》是横跨半个世纪苦难时代的巨著

《霸王别姬》的好是整体的,张国荣的程蝶衣自然是世间一绝,但是这部电影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说是完美契合。这部电影从20年代一直演到70年代末,横跨了半个世纪,而这半个世纪也是近代中国最为苦难的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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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里让人惊艳的角色太多了,尹治演的少年小豆子,葛优的袁四爷,英达的戏园老板,吕齐的关师傅,张丰毅的段小楼还有巩俐的菊仙。正是因为每一个角色都有堪称完美的表演,才会成就了独一无二的程蝶衣。

陈凯歌最初并没有打算找张国荣演程蝶衣,而是找尊龙,但是尊龙价格太高请不起。后来在原著作家李碧华的坚持下,才用了张国荣。而最有趣的是,据说李碧华的原著小说《霸王别姬》就是为张国荣写的,所以在这部电影里会让人恍惚,那是程蝶衣还是张国荣。

当你看完2个小时40分钟的影片的时候,最后看到程蝶衣的自刎,可能会忽然感叹,中国人的这五十年太不容易了。程蝶衣千苍百孔的心已经不堪重负也无法修复,他再也无法再演虞姬,那个从一而终的虞姬。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戏疯子程蝶衣

程蝶衣小时候叫小豆子,从小被送到戏班里学戏,因为天生六指,关师傅不收,小豆子的母亲(蒋雯丽饰)用菜刀直接切掉了小豆子的第六指,小豆子从此开始了戏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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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张国荣出场的时候,他已经成角儿了,人称程老板,而他从小依赖的师哥段小楼也被人称段老板,是公认最好的霸王和虞姬。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程蝶衣对段小楼的依赖很深,这种依赖准确地形容为依恋,但是显然在那个年代这种感情过于惊世骇俗,所以程蝶衣一直都在压抑这种东西。这个时候的张国荣所呈现的程蝶衣,只有在外人看不到,包括师哥看不到的时候,才会显露出那种对师哥的感情。

比如表演完了以后,程蝶衣在段小楼背后,双手环绕按段小楼的胃。这一段很妙,妙就妙在是双手环绕而不是抱,程蝶衣脸上的那种浓浓的依恋只有他自己知道。段小楼是个100%直男,根本就没有往这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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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袁四爷上门邀请他们小聚时候,袁四爷对程蝶衣的那种狂热眼神,任谁都能感到。但是这个时候的段小楼傲得不得了,根本就对袁四爷不屑一顾,而程蝶衣就像随着自己的男人一样,对袁四爷恭维两句就敷衍过去了。袁四爷是带着礼物来的,一箱子的珠花,张国荣演的程蝶衣刚开始看到那一箱珠花的时候是被惊到了的,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这时候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程蝶衣还是虞姬了,他只知道对霸王的从一而终。

事了以后段小楼要去青楼,这是段小楼的日常,青楼里有他喜欢的菊仙姑娘(巩俐演)。菊仙遇到麻烦,段小楼英雄救美,还夸下海口,说和菊仙已经定亲。这件事打破了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的平衡,程蝶衣的醋性大发,原来还可以压抑的东西,他已经压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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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化妆间里程蝶衣忽然大发雷霆,他告诉段小楼想和他演一辈子的霸王别姬,少一天少一时少一刻都不行,要演一辈子。段小楼说他真的是一个戏疯子,说那是戏。显然流水有情花无意,这注定就是一个悲剧。

段小楼和菊仙真的结婚了,程蝶衣伤心欲绝,他心目中和师兄演一辈子戏的愿望也落空。从这一刻开始,程蝶衣的本心变得越来越外露了,他的心思和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像真实生活中的虞姬。

说到虞姬,确实精彩,张国荣的肢体、做手和眼神都让人无可挑剔。和张国荣搭戏的一位京剧前辈曾经问工作人员,张国荣学几年戏了,工作人员说从来没学过,让这位老前辈惊为天人。而张国荣在京剧扮相里我觉得最绝的还是他的眼神,那种看向霸王的深情和不舍,已经超越了戏剧本身,让人深深相信,他就是那位从一而终的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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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进城,段小楼和日本人发生冲突,被抓走了。程蝶衣因为被日本一位将领欣赏,他去给日本人唱戏,是救师哥唯一的办法。程蝶衣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结果这个时候菊仙来催促他,这让程蝶衣的醋性再次大发,把穿好的大衣又挂了起来,开始了为一个男人的一番较量。这个时候张国荣又把程蝶衣的女性感再次升了一个层次,一个高傲、桀骜不驯的女人,当菊仙说只要救出段小楼,她就回去青楼不打扰他和段小楼的时候,程蝶衣不能自已地笑了。

但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段小楼被救出来以后不但没有感谢程蝶衣,还对程蝶衣给日本人唱戏的行为唾弃,这让程蝶衣呆愣当场。段小楼不唱戏了,程蝶衣依然是角,1945年日本人投降,霸王和虞姬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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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走了,程蝶衣被送上了法庭,原因是说他给日本人唱戏。这个时候的段小楼已经变得越来越圆滑,学会了委曲求全,所以他去求袁四爷救自己的师弟,在菊仙的帮忙下,袁四爷答应了。段小楼变得圆滑,但是程蝶衣还是那个从一而终的程蝶衣,在法庭上程蝶衣并没有说袁四爷为他准备好的开脱之词,而是说出了实情,日本人没有逼迫他演出,没有打他。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完了的时候,一位高官又救了程蝶衣,让他继续演出。不过这个时候很多东西都开始变了,段小楼已经慢慢变得不像段小楼,程蝶衣还是那个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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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时期的大批斗,把段小楼、程蝶衣做了最后的人性撕裂,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段小楼揭发程蝶衣给日本人唱戏,程蝶衣揭发菊仙是妓女,最终以菊仙上吊,段小楼和程蝶衣状若疯颠告终。这个时候的程蝶衣觉得自己的心被深深伤害了,他始终依恋、始终相信的师哥最终倒戈相向把自己逼入绝境,这个时候的程蝶衣活着,其实跟死了也差不多。这一段戏无论是张丰毅还是张国荣都演得入木三分,张国荣这个时候身上还是完整的虞姬装扮,愤怒伤悲的是程蝶衣,还有被霸王背叛的虞姬。

文革过去了,霸王和虞姬又回到了舞台上。但是对于程蝶衣来说,可能从师兄背叛自己开始,霸王就已经死了,他的内心早已撕裂成碎片。所以在开演彩排的时候,程蝶衣抽出了那把真正的宝剑,自刎身亡,结束了程蝶衣和段小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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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提到《霸王别姬》本身就是为张国荣写的,所以在看程蝶衣的时候,总是会恍惚看到张国荣的影子。那种在舞台上的魅力,对舞台的痴狂,在帅和媚之间的切换,这是程蝶衣,是虞姬,也许还是张国荣,让人想起在演唱会舞台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张国荣。

《倩女幽魂》的无邪和纯净,《霸王别姬》的妩媚和痴狂,都是张国荣

从《倩女幽魂》开始,张国荣就被大家称呼为哥哥。无论是《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还是《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当然还有《阿飞正传》里的阿飞等等其他的经典角色,都是哥哥张国荣。

戏疯子形容的是程蝶衣,也许某个程度上也可以形容张国荣,他人生如戏,带有一丝不羁的痴和狂,他不是在演这些角色,他是活在了这些角色里,所以才会有那不一样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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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我们一般形容一个演员演技好,都是说他把角色演活了。而我觉得张国荣不是把角色演活了,而是他就活在角色里,也许出于个人的希冀,还有对这个演员的喜爱,总觉得他好像还活着,一直就那样活在角色里,那个风华绝代的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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