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和子规在诗词中的意象(从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杜鹃和子规在诗词中的意象(从岂曰无衣与子同裳)(1)

武汉疫情暴发以来,日本政府及社会各界主动向中方捐赠防疫物资,在很多防疫物资的包装箱上都写着古人的诗句,令国人十分感动,网友们纷纷点赞。为什么几句古诗竟有这么大的感染力?这一是因为中华民族有诗的基因,中国是诗的大国,从孔子删定《诗经》,提倡诗教,两千五百年来,诗歌一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有唐一代,诗还是科举的一项重要内容。二是因为诗本身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正如唐孔颖达在《毛诗正义》疏序中说:

夫《诗》者,论功颂德之歌,止僻防邪之训,虽无为而自发,乃有益于生灵。六情静于中,百物荡于外,情缘物动,物感情迁。若政遇醇和,则欢娱被于朝野;时当惨黩,亦怨刺形于咏歌。作之者所以畅怀舒愤,闻之者足以塞违从正。发诸情性,谐于律吕,故曰:“感天地,动鬼神,莫近于《诗》。

英国唯物主义哲学家、思想家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中国古诗即使诗又是史,因此研读中国古诗既可以明智,又可以灵秀。而读诗明智灵秀有四个前提条件:一是读好诗,二是读懂诗,三是常读诗,四是常引诗。所谓灵秀,就是具有敏捷的智慧。智即思辨力,慧即契悟力。思辨契悟的对象是道德,道即宇宙万物的规律,德即人类文明的轨范。智慧就是对宇宙万物规律和人类文明轨范的思辨力与契悟力。只有具备了这四个前提条件,读诗方能使人灵秀。

那什么样的诗才是好诗呢?按照中国古代“诗以言志”的正统诗论观,最重要的标准就是“兴象”和“风骨”。所谓“兴象”,也就是意象。衡量一首诗的优劣高下,就是看其所“言”之“志”(意)是否高尚,言“志”之“象”是否优美,“象”与“志”的关系是否密切,以象达意是否巧妙,是否具有独创性等。

所谓“风骨”,就是指诗歌由形式、辞彩、情感等形成的内在张力,以及这种张力对读者所产生的巨大感染力量和激发作用。“风”就是作品具有极强的感染和教化作用,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这主要取决于作者的才情。“骨”就是作品具有极强的激励和鞭策作用,能够发人深省,鼓舞志气,给人力量,表现为文辞的整饬准确和精练端直,这主要取决于作者的学养。

读诗灵秀 读懂为要

读好诗能否使人灵秀,关键在于能否读懂。如果读不懂,再好的诗也很难发挥其真正的作用。有时,诗的字面似乎很简单,你一看就习以为常读懂了,其实并没有读懂它意象,这就不可能使人灵秀。譬如日本四家医药机构联合捐赠的物资上所写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这两句诗出自《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是人类第一部诗歌总集,这是人类诗歌艺术的珠穆朗玛。其中的许多诗篇,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艺术水平,至今都是无可企及的。《无衣》是《诗经》中的名篇,无疑是地道的好诗。但如果仅从文字的表面来看,这首诗通俗易懂,似乎并没什么奇妙之处,那它为什么会被奉为经典,而且还是经典中的名篇呢?难道只是因为它古老吗?绝对不是,因为文学作品不是古董,光靠古老是不行的,它必须具有永恒的主题思想和难以逾越的高超艺术,否则是不能成“经”的。《无衣》的成“经”,自然也不例外,它实际上是一首思想和艺术都极为高超的诗,而且还是一首“易懂而难解”的诗,以致大中学教材和名家译注也颇多误解。

﹝岂曰无衣﹞怎能说没有衣服。衣,上衣。﹝与子同袍﹞我和你穿同一件战袍。袍,长袍,白天当衣服,夜晚当被子,相当于现在的披风或斗篷。……﹝与子同泽﹞我和你穿同一件衬衣。泽通“襗”,内衣。……﹝与子同裳﹞我和你穿同一件下衣。(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教科书(试验本)语文第三册(必修)》,人民教育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版第28页)

高中语文教材的注释显然是一种误解,因为战场上的士兵是不可能“我和你穿同一件战袍”“穿同一件衬衣”“穿同一件下衣”的,那根本就没法打仗。不要说两人同时穿一件衣服根本不可能,即使是两人倒替着穿一件衣服也不现实。今儿个上战场,你穿着“袍”,我就只穿“裳”(下衣)光着上身;明儿个上战场,我再穿着“袍”,你只穿“裳”光着上身——这怎么可能呢?而且注释还说“袍,长袍,白天当衣服,夜晚当被子”,那今晚你有被子,我没被子;明晚我有被子,你没被子,这行吗?教材注释怎么会犯如此简单的常识性错误呢?其实,这并不是教材编者的问题。一般来说,教材编者在编写教材时,都会借鉴当时已有的学术成果,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是不会标新立异独树一帜的。我们不妨检阅一下当时(1997年以前)专家学者对《秦风·无衣》一诗的译注情况:

谁说没有衣裳?斗篷伙着披……谁说没有衣裳?汗衫伙着穿。(余冠英注译《诗经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年1月第1版,1979年10月第2版第134页),

怎么说没有军装?我和你共一件战袍。……怎么说没有军装?我和你共一件汗衫。……怎么说没有军装?我和你共一件裙裳。(周锡䪖《诗经选》,广东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第1版第150-151页)

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披一件战袍。……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披一件衬衣。……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件下装。(袁梅《诗经译注》,齐鲁书社1985年1月第1版第343-344页)

谁说没衣穿?你我和穿一件袍。……谁说没衣穿?你我和穿一件衫。……谁说没衣穿?你我和着穿衣裳。(程俊英《诗经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2月第1版第231页)

怎说我们没衣衫?一条袍子伙着穿。……怎说我们没汗巾?两人一条披在身。……怎说我们没军装?和你合穿也无妨。(樊树云《诗经全译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6月第1版189-190)

谁说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件战袍。……谁说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件汗衫。……谁说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条战裙。(周啸天主编《诗经楚辞鉴赏辞典》,四川辞书出版社1990年3月第一版331-332页)

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披一件战袍。……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披一件衬衣。……难道我们没有衣裳?和你同披一件下装。(吴树平、赖长扬主编《白话四书五经·诗经》,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2年3月第1版第124页)

谁说没有衣裳?你我同穿一件战袍。……谁说没有衣裳?你我同穿一件汗衣。……谁说没有衣裳?你我同穿一件战裙。(李军、董辅文、吕文郁主编,麻守中、殷义祥译《五经全译·诗经全译》,长春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506页)

谁说没有军衣穿?你我和穿一件袍。……谁说没有军衣穿!你我和穿一件衫。……谁说没有军衣穿?你我和穿一件裳。(程俊英、蒋见元注译《十三经今注今译》之三《诗经》,岳麓书社1994年4月第1版第280页)

如此多的译注本都这样译解,高中语文教材的编者也只能“吾从众矣”。后来,教材编者在第2版的修订本中做了改订:

﹝岂曰无衣﹞怎能说没有衣服。……﹝与子同袍﹞我和你穿同样的战袍。……﹝与子同泽﹞我和你穿同样的衬衣。……﹝与子同裳﹞我和你穿同样的下衣。(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教科书(试验本修订本·必修)语文第三册》,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2版29-30页)

高中语文课本改正了原来的常识性错误,但这似乎并没有引起很多《诗经》译注本的足够重视,有些译注本仍然延续着这种常识性错误:

谁说我们没衣裳,战袍共同伙着穿。……谁说我们没衣裳,汗衫共同伙着穿。……谁说我们没衣裳,战裙共同伙着穿。(王秀梅译注《诗经》,中华书局2006年9月第1版,一七七页到一七九页)

谁说没有军衣?你我伙穿战袍。……谁说没有军衣?你我伙穿布衫。……谁说没有军衣?你我伙穿下装。(葛培岭译注《诗经》,中州古籍出版社2007年4月第2版142页)

谁说我们没有衣?与你合穿一战袍。……谁说我们没有衣?与你共穿那衬衣。……谁说我们没有衣?与你共穿那战裙。(陈生玺等译注《张居正讲评诗经》,学林出版社 2009年12月第1版第174-175页)

如果按照这样的译解,那日本四家医药机构联合捐赠物资上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的意思就成了:“谁说我们没口罩,与你伙戴一口罩”;“谁说我们没有防护服,与你伙穿一件防护服”。那就成了说相声了。

交际引诗 深婉达意

要想读诗灵秀,除了要读懂好诗之外,还要经常用诗,用诗的的方法主要引用和隐括化用。

《论语》中有一则孔子要求儿子伯鱼学诗的记载: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季氏》)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阳货》)

陈亢字子禽,是孔子的学生,但《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并没有陈亢的名字。陈亢很想知道孔子是怎样教育儿子的,在他看来,孔子对儿子的教育一定有特殊的传授心法,因为常言道:“情莫亲于夫子,教莫切于家庭。”有一次,子禽就问孔子的儿子伯鱼说:“您是我们老师的儿子,在老师那儿听到过什么与众不同的特殊教导吗?”伯鱼回答说:“没有听过什么特殊的。曾经有一次父亲一个人站在庭中,我恭敬地快速走过。父亲问我说:‘学诗没有?’我说:‘还没呢。’父亲就说:‘不学诗就没法说话。’我退回去便学诗。”

不学诗,为什么就“无以言”呢?甚而至于“墙面而立”呢?因为在春秋的时候,上层社会的交际,谈话时常常通过引诗来深婉达意。如果你不懂诗,就不知道对方说的话有什么深婉的含义,当然就“无以言”了。而且,你“不学诗”也不会引诗达意,对方也就觉得你没有文化修养,不愿意和你交际。因此,所谓“不学诗,无以言”,就是说不学诗就无法能进入上流社会,无法与各诸侯国进行邦交往来。

公元前614 年,鲁文公从晋国回鲁国的时候,中途遇到郑国的国君郑伯。郑国本来与晋国是盟友, 但后来郑伯见楚国逐渐强大起来,便背弃了晋而晋投靠了楚国。公元前632,晋、楚两国在卫国的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进行了一场争夺中原霸权的大战。当年晋文公重耳流亡楚国时,收到了楚成王的礼遇。楚成王问重耳说:“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如果有一天你重新返回晋国做了国君,你会怎样报答我呢?重耳回答说:“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如果我真的做了晋国国君,当晋楚两国的军队在中原相遇的时候,我将命令军队回避您,后退“三舍”。军行三十里为一舍,“退避三舍”就是军队后退九十里,然后再与君周旋。后来重耳返回晋国国执政,这次晋楚争霸战,楚军一进军,晋文公立刻命令往后撤,一口气后撤了九十里,到了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才停下来,布置好了阵势,兑现了“退避三舍”的诺言。结果晋军大败楚军,晋军占领了楚国营地,把楚军遗弃下来的粮食吃了三天,这才凯旋回国。周襄王亲自到践土(今河南原阳西南)慰劳晋军,晋文公趁机在践土给天子造了一座新宫,还约了各国诸侯开了个大会,订立盟约,晋文公就成了中原霸主。这时的郑伯又想跟晋国修好,便希求鲁文公出面,以促郑、晋之盟。

在招待鲁文公的宴会上, 郑大夫子家使乐工演唱《诗· 小雅· 鸿雁》篇: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之子于征,劬劳于野。

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

之子于垣,百堵皆作。

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

维此哲人,谓我劬劳。

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鸿雁》是一首赞美宣王慰劳诸侯的诗。杜预注、孔颖达疏《 春秋左传正义》卷十九下正义曰:“王命之曰当及此可怜之人,谓贫穷者;又当哀此鳏夫寡妇,当收敛之,使有依附。子家言郑寡弱,欲使鲁侯远行还晋存恤之也。” 子家暗引诗中“爰及矜人,哀此鳏寡”两句,以“ 鳏寡”比郑国, 冀望鲁文公怜恤, 代为返回晋国为郑国关说。随同鲁文公的鲁大夫季文子则赋引《诗· 小雅· 四月》篇作答,诗的首章为:

四月维夏, 六月祖暑。

先祖匪人, 胡宁忍予?

意思是说:四月出差是夏天, 六月正值酷暑炎。 先祖不是别家人, 何忍使我受熬煎。暗示鲁文公一路辛苦, 外出时间已经很长久了,现在急于回国祭祀祖先, 不想再去晋国了。这是对郑国要求婉拒。

郑国大夫子家听后, 又赋《诗·鄘风· 载驰》的第四章: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载驰》四章以下,“义取小国有急,欲引大国以救助”。也就是继续苦苦央求鲁国相助。鲁大夫季文子便赋引《诗· 小雅·采薇》的第四章,取“岂敢定居, 一月三捷”两句, 表示愿意接受郑国的恳求, 为郑国再奔走一趟。“郑伯拜(谢公为行),公答拜”。后来,经过鲁文公的周旋, 郑国与晋国歃血盟约,重归于好。

隐括化用 冰寒兰胜

用诗的方法除了引用之外,还有隐括化用。

引诗达意,有时并不直接引用原诗或原句,而是对原诗或原句进行隐括化用。所谓隐括化用,就是在借用前人诗句时,根据自己的需要,或将其自然地嵌入自己的诗文中,或对其进行一定的艺术改造,使之变化出新意,为我所用。即所谓“灵丹一粒,点铁成金。”

譬如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中秋》词,就颇多隐括化用: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乃化用唐李白《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而李白此诗,又是借用了屈原《天问》的火种。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乃化用唐代诗人戴叔伦的《二灵寺守岁》 :“已悟化城非乐界,不知今夕是何年。”二戴叔伦诗又是隐括唐牛僧孺(或疑为假托)的笔记小说《周秦外纪》:“香风引到大罗天,月地云阶拜洞仙。共道人间惆怅事,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是化用《列子·黄帝》:“心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乎?”

“又恐琼楼玉宇”乃化用唐代段成式《 酉阳杂俎》卷二“月规半天,楼殿金阙满焉”:

翟天师名乾祐,峡中人。长六尺,手大尺余,每揖人,手过胸前。卧常虚枕,晚年往往言将来事。常入夔州市,大言曰:“今夕当有八人过此,可善待之。”人不之悟。其夜火焚数百家,八人乃“火”字也。每入山,虎群随之。曾于江岸与弟子数十玩月,或曰:“此中竟何有?”翟笑曰:“可随吾指观。”弟子中两人见月规半天,楼殿金阙满焉。数息间,不复见。

“起舞弄清影”乃化用李白诗《月下独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乃是化用北宋初年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石曼卿(994—1041)语。据宋司马光《温公续诗话》所载:

李长吉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以为奇绝无对。曼卿对“月如无恨月长圆”,人以为勍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婵娟指代明月,这两句则是化用唐代诗人王昌龄(698— 757)的《送柴侍御》诗的后两句:“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今年2月9日,日本友好城市舞鹤市捐赠给大连的第一批医疗防护物资的每个纸箱上书写的,正是这两句诗。

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还借鉴化用了唐代其他诗人的一些诗。如:

唯应洞庭月,万里共婵娟。(许浑《怀江南同志》)

唯应待明月,千里与君同。(许浑《秋霁寄远》)

而王昌龄、许浑和苏轼的这些句诗,又都源于前人,化用了南朝宋著名文学家谢庄《月赋》的“隔千里兮共明月”。

对于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中秋》词,很多鉴赏者每每惊叹于它的“落想奇拔,独辟蹊径”,殊不知苏轼也是隐括化用古诗的高手。

清代乾嘉时期代表诗人、散文家、文学评论家袁枚在《 随园诗话》卷十四中说:“诗以进一步为佳。”所谓“进一步”,就是在隐括化用前人诗句是能够有所超越,更上一层楼。如唐代金昌绪的《春怨》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写的是好梦被黄莺惊醒没有做成,因而恼恨非常,是“惧惊梦也”。而清代诗人朱受新的《春莺》诗云:“千门春静落红香,宛转莺声隐绿杨。任尔楼头啼晓雨,美人梦已到渔阳。”任你黄莺怎么啼叫都不怕,因为“美人梦已到渔阳”,好梦已经做成了。

有如宋代范仲淹的《苏幕遮·怀旧》词: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可谓绝妙。而范仲淹在《御街行·秋日怀旧》词中则说:“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前面是“酒入愁肠”才“化作相思泪”,而后面则是酒还没到呢,就先化成眼泪了,又进了一步。

读诗可以让我们凝聚情感的力量,疫情当前,武汉加油!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让我们重温那些经典诗词,体验历代诗伯,与子同仇的艺术力量!

栏目主编:王多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曹立媛

作者为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传统文化专业委员会学术委员、文史学者

来源:张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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