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进疫苗案问责（史上最严问责38名被惩处）

文 | 知 蓝

疫苗事件再回公众视野，而这一次是最高层对触犯群众切身利益问题的重典治乱，去疴除弊。

8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召开会议，听取关于吉林长春长生公司问题疫苗案件调查及有关问责情况的汇报。多名省部级领导，分别受到予以免职、责令辞职、要求引咎辞职等严厉问责。

此次“史上最严问责”，不仅有关地方政府和主管部门要担责，而且现任和该负责的前任都被追责。速度之快、力度之大，问责对象级别之高、人数之多，均属罕见。

在问责名单之前，我们先来回顾下疫苗事件的始末。

疫苗“前科”

2017年10月27日，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公布对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春长生”）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指出其因销售不合格的“百白破”疫苗，违反了《药品管理法》被立案调查。

2017年11月3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官网发布消息，在样品抽样检验中检出长春长生生产的批号为201605014-01的百白破疫苗，以及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生产的批号为201607050-2的百白破疫苗效价指标不符合标准。

武汉生物生产上述不合格批次疫苗400520支，销往重庆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190520支，销往河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10000支。

2018年5月29日，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信息公开表中显示，武汉生物因生产的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批号：201607050-2，规格：0.5ml），经检验，其[效价测定]项不符合标准规定、被判定为不合格。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处以没收违法所得、罚款。

实名举报

7月5日，根据长春长生公司内部生产车间老员工实名举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会同吉林省局对其进行飞行检查，成为了此次“疫苗事件”的导火索。

飞行检查

7月15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在对长春长生飞行检查中，发现其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行为。吉林省食药监局收回其《药品GMP证书》，同时叫停其狂犬病疫苗的生产。

7月15日下午，一份长春长生的内部文件在网络上流传。该文件由长生生物董事长高俊芳签发，为保证用药安全，长春长生正对有效期内所有批次的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细胞）全部实施召回。此时，疫苗事件开始被众人关注并不断发酵。

长生生物致歉

7月16日早间，长春长生对此次事件的发生深表歉意，表示积极配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相关监管部门开展后续工作，严格按照中国证监会、深圳证券交易所的相关规定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李克强批示 要求彻查

7月16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就疫苗事件作出批示：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线，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批示要求，国务院要立刻派出调查组，对所有疫苗生产、销售等全流程全链条进行彻查，尽快查清事实真相，不论涉及到哪些企业、哪些人都坚决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多地疾控部门停用、封存长春长生狂犬疫苗

2018年7月18日，上海、广东、河南等多地疾控部门已暂停使用并就地封存由长春长生生产的狂犬疫苗。

同日，长春长生收到《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决定书》，处罚决定书显示，对于涉事百白破疫苗，共没收违法所得85.88万元，并处违法生产药品货值金额三倍罚款258.4万元。罚没款总计3442887.60元。

国家药监局责令停产、立案调查

2018年7月22日央视新闻联播播出了国家药监局负责人介绍长春长生狂犬病疫苗案件有关情况。已查明，企业编造生产记录和产品检验记录，随意变更工艺参数和设备。国家药监局已责令企业停止生产，收回药品GMP证书，召回尚未使用的狂犬病疫苗。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7月22日，至少已有20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疾控部门就长春长生疫苗事件进行发声。包括上海、河南、海南、重庆、山东、山西、广西、河北。8个省区市在内的疾控中心明确表示，全面停用、或是暂停使用长春长生狂犬病疫苗。

长春长生销售代理卷入12起贿案

在过去十多年中，不完全统计，长春长生及其母公司长春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002680，长生生物)至少涉入了12起受(行)贿案(注：受贿和行贿主体相同只计算一次)，案情多为该公司销售人员或者地方经销商向当地负责疫苗采购的相关人员提供好处费、推广费、回扣款，以获得疫苗的优先采购或更大的采购份额。

7月23日，国家主席 对吉林长春长生生物疫苗案件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一查到底，严肃问责，始终把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放在首位，坚决守住安全底线。以猛药去疴、刮骨疗毒的决心，完善我国疫苗管理体制。

7月22日-23日多家媒体就该事件发文。 人民日报评论：一查到底，方可纾解疫苗焦虑； 人民网评：面对疫苗乱象，监管部门应有所作为； 新华社评：让违法者倾家荡产； 中国青年报：狂犬疫苗也敢造假？严格监管还需配合强力震慑。

长生生物高俊芳等15人被捕

7月24日， 长春新区公安分局发布消息称，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高某芳等15名涉案人员因涉嫌刑事犯罪，被长春新区公安分局依法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

7月25日， 长生生物发布公告称，公司股票将停牌一天。公司股票自7月26日起被实施其他风险警示，股票简称由“长生生物”变更为“ST长生”，交易日涨跌幅限制为5%。

疫苗犯罪事实已查清

7月26日， 据国务院调查组消息，长春长生为降低成本、提高狂犬病疫苗生产成功率，违反批准的生产工艺组织生产，包括使用不同批次原液勾兑进行产品分装，对原液勾兑后进行二次浓缩和纯化处理，个别批次产品使用超过规定有效期的原液生产成品制剂，虚假标注制剂产品生产日期，生产结束后的小鼠攻毒试验改为在原液生产阶段进行。

为掩盖上述违法违规行为，企业有系统地编造生产、检验记录，开具填写虚假日期的小鼠购买发票，以应付监管部门检查。

7月31日，国家药监局新闻发言人就公众关注的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百白破疫苗介绍有关情况。

2017年，在国家药品抽检中发现，武汉生物生产的批号为201607050-2的百白破疫苗百日咳效价指标不符合标准规定，白喉、破伤风效价指标符合规定。经现场检查和企业回顾性分析，武汉生物该批次疫苗效价不合格的主要原因是分装设备短时间故障，导致待分装产品混悬液不均匀，属于偶发。

问责名单出炉

8月16日， 根据国务院调查组调查结果，分别针对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相关工作人员监管不到位、监督指导不力、审查把关不严、失察失责等诸多漏洞，作出处理。

对长春长生公司违法违规生产狂犬病疫苗履行监管职责不力、履行属地管理职责不力、负有直接责任和领导责任的相关人员作出组织处理。

对地方政府存在属地管理责任落实不力，监管责任传导层层弱化等问题，地方监管部门日常监管不深入、行政处罚力度偏轻等问题，予以严肃问责。

史上最严问责名单

金育辉

职位：吉林省副省长，2017年4月起分管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管工作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李晋修

职位：吉林省政协副主席，2015年12月－2017年4月任分管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管工作的副省长

处理结果：责令辞职

刘长龙

职位：长春市市长，2016年9月任长春市代市长，2016年10月至今任长春市市长）、

处理结果：引咎辞职

毕井泉

职位：市场监管总局党组书记、副局长，2015年2月－2018年3月任原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局长

处理结果：引咎辞职

姜治莹

职位：吉林省委常委、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委书记，2012年3月－2016年5月任长春市委副书记、市长

处理结果：作出深刻检查

焦红

职位：国家药监局局长

处理结果：作出深刻检查

吴浈

职位：原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副局长、原卫生计生委副主任，分管药化注册管理、药化监管和审核检验等工作

处理结果：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对其进行立案审查调查

丁建华

职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监管司司长、食品药品审核查验中心主任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董润生

职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监管司副司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孙京林

职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监管司副司长（2014年11月至2017年4月任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食品药品审核查验中心副主任）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叶国庆

职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监管司特殊药品监管处处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郭秀侠

职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监管司特殊药品监管处调研员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王佑春

职位：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副院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李波

职位：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医疗器械标准管理中心）院长（主任）

处理结果：责成做出深刻检查。

郭洪志

职位：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白绪贵

职位：吉林省工信厅党组书记、厅长（2016年4月至2018年2月任分管药监工作的长春市副市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曾向东

职位：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闫海江

职位：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吕锋

职位：长春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2018年2月临时代管药监工作，2018年4月至今分管药监工作）

处理结果：责令其向吉林省委、省政府和长春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检查。

唐若迪

职位：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张文革

职位：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周福云

职位：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餐饮服务监管处处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于百川

职位：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高新区分局分党组成员、副局长。

处理结果：予以免职。

责令：

长春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赵旭

长春新区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杨文俊（2017年6月任长春新区管委会副主任，负责联系长春市食药监局高新分局）

长春经开区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于振波（2014年2月至2017年6月任长春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负责联系长春市食药监局高新分局）

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高新区分局分党组书记、局长陈铁等人辞职。

邓小川

职位：湖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牵头工作）

处理结果：党内警告、政务记过处分。

曹敬兰

职位：时任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现任省政协常委（非中共党员）

处理结果：政务记大过处分。

王元廷

职位：时任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化妆品生产监管处处长、原二级巡视员（2017年10月退休）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龙良文

职位：武汉市政府副市长

处理结果：党内警告、政务记过处分。

姚彬

职位：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

艾力

职位：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并免职。

肖红

职位：时任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现任省政府参事室参事（非中共党员）

处理结果：政务记大过处分，省政府解聘其参事职务。

金汉林

职位：武汉市食品药品执法总队总队长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并免职。

范绪渊

职位：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法制处处长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并免职。

陈俊

职位：时任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监管处处长，现任武汉市蔡甸区政协副主席（非中共党员）

处理结果：政务记大过处分并免职。

尹于华

职位：武汉市江夏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现任江夏区统计局党组书记、局长

处理结果：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并免职。

最严问责，是惩戒，更是警示。

在“责任田”里履职尽责是天职、是义务、是本分，该做的事就得做，该担的责就得担。各级党政机关和广大党员干部应深知：守土必有责，守土必尽责；不作为不担当，就要付出沉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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