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标记词是什么（语用标记语与语篇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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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用标记语与语篇分析李存

摘要：本文通过对语篇实例的研究、分析，从语篇分析的角度讨论语用标记语在语篇构建和揭示人物心理变化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并提出英语教学中应积极提高学生的英语语用能力。

关键词：语用标记语；语篇构建；语用能力

一、引言

英语中的连词，如but, although, no more than..., as a matter of fact，副词，如personally speaking, allegedly, anyway 以及一些主谓小句，如you see, I mean, you know等都是言语交流中常见的话语表达形式，可称为“语用标记语”。 “语用标记语是指能够体现说话人心理上对事件的发生、过程、结果等所持态度、评价、意见或用以实现以言行事效果的自然语言表达式”（席建国，2009:1）。语用标记语在国外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其中比较有影响力和代表性的有：Ostman（1981）、Schiffrin（1987）、Fraster（1990）、Blakemore（1992）、Brinton（1996）、Lenk（1998）等。他们的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英语中语用标记语的类型划分、功能和意义特征讨论；（2）语用标记语的概念意义与程序性意义之辨；（3）语用标记语之话语生成与理解的制约性；（4）语用标记语的语篇功能、人际功能和评价功能等。我国学者何自然、冉永平（2006）等以国外相关语言学理论，如关联理论（Relevance Theory; Sperber & Welson, 1995) 和语言顺应论（Theory of Adaptability; Verschueren, 1999）为理论框架，从认知语用的角度，对英、汉语用标记语的基本功能和意义特征、话语的生成与理解、语篇和认知语境的构建等主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但总体来看，该领域研究开展的范围和深度还有待拓展和深入。针对上述缺陷，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外国语分院席建国教授（2009）从认知语用和对比语言学角度对英、汉语用标记语的意义和功能展开了系统的研究，丰富了语用标记语的研究内容和成果。但是，在外语教学中，如何通过语篇分析来培养学生的语用标记语的能力方面的研究，目前还鲜有成果。本文试图通过研究语用标记语与语篇分析的关系，以语篇分析为切入点来探讨提高学生英语语用和实际交流能力的有效途径，为外语教学提供一种新的研究视角。

二、语用标记语的分类

由于研究视角和侧重点不同，国内外语言学界相关学者对语用标记语分类所依据的标准也不同，因此在语用标记语的称谓、定义和类属划分等方面出现一定的差异性。Schiffin（1987）采用定性的研究方法对语用标记语进行考察，并将其分为六种类型：信息管理标记语、应答标记语、话语连贯标记语、因果标记语、时序关系标记语和信息参与标记语。美国学者Fraser（1997）根据语用标记语在话语中具体表达的语用功能，将它们分为对比标记语、阐发标记语、推理标记语和主题变化标记语四种类型。德国学者Lenk（1998）从微观和宏观入手，根据语用标记语在语篇中所标记的话语之间的指向关系和功能将其区别为指前话语标记语、指后话语标记语两类。Verschueren（1999）从元语用意识的体现程度出发，将语用标记语二分为：衔接关联标记语和认识状态标记语。冉永平（2006）根据英、汉语言中一些常用于帮助构建语篇、主要表达语用信息的插入式短语结构上的特征将语用标记语分为完形式插入语和添加式插入语。于国栋、吴亚欣（2003）研究了语用标记语的语篇构建功能，认为这类标记语可以分为承上型标记语、当前型标记语和启下型标记语三种类型。席建国（2009）从语用标记语在具体语境中的作用入手，将英、汉语言中常用的语用标记语分为七种类型。本文将采用并具体介绍常用的这七种英语语用标记语：

（1）坦言性标记语（straightforward markers）。如：frankly speaking, truly speaking, honestly speaking, to tell the truth 等。它们的作用主要是强调说话人话语信息的真实性或说话人的坦诚态度。

（2）阐发性标记语（elaborative markers）。如：personally speaking, in my opinion/view, as far as I know 等。这类标记语的功能主要是表达强调、突显个人意见、观点，同时还传递语用含意，如说话人的情感、态度等。

（3）理据性标记语（motive markers）。如：generally speaking, theoretically speaking, reasonably speaking, it is well known..., scientifically speaking, it is reported/alleged, as a matter of fact等。这类标记语表达的语用功能主要是增强自己说理或劝说受话人的理据性或依据性等。

（4）断言性标记语（assertive markers）。如：certainly speaking, I’m sure, surely enough, boldly speaking等。这类标记语表达的语用功能是给自己说话壮胆、扬威，体现自己以直接言语方式说话的决心和意志。

（5）评价性标记语（evaluative markers）。如：unfortunately, fortunately speaking, luckily, It’s a pity, You are very lucky等。这类标记语的作用主要是体现说话人主观上或情感上对某一事件及其结果的评价、态度、意见的倾向性，如肯定、否定、好恶、积极、消极等。

（6）警示性标记语（caution markers）。如：watch out, be careful, listen, tell me the truth, let me know等。这类标记语体现明显的以言行事功能，如实施祈使、命令、要求、提醒、警示等行为。

（7）补说性标记语（additional markers）。如：in other words, I mean, let me put it in another way, that is, that’s to say等。这类标记语除表达对别人观点、意见的修正功能外，还可表达说话人对自己观点、意见的修正功能。

由于语境因素具有认知动态性，造成语用标记语的类型划分有时不够明确，相互间可能有交叉，因此，其类型划分不能绝对化。在下文语篇分析中，语用标记用的分类主要采用席建国（2009）的分类标准，其他分类标准作为辅助。

三、语篇实例分析

语用标记语是说话人为满足特定的交流需要和目的，表达主观意识上对某一事物、事件的情感、态度、观点、意志等，有意地不得不插入话语中间的言语片段。从句法结构上看，它们似乎是多余的，但从语篇建构和功能表达来看，它们是不可或缺的。人们使用它们的目的主要是突显说话人意欲表达的交流意向、含义和目的等，强调话语所传递的最重要的信息，体现说话人积极的交际观。这些标记语的功能是其他话语成分不可替代的，往往具有不可取消性，所包含的语用信息只有它们才具备（席建国，2009）。下面以《新编实用英语综合教程2》（第二版）第五单元第一篇课文Toledo: A Problem of Menus的二、三、四这三部分为语篇实例，分析文章中的语用标记语使用目的及功能。文中的语用标记语以粗体斜体字标明。

Unfortunately, I had chosen a table that put me next to a good-looking, red-faced English man whose suit gave the impression that he must at home have been a hunting man. As he finished his soup he said to his wife, “First class, absolutely first class.” He had, as I suspected he might, ordered the partridge, but when the waiter deposited the partridge before him, the Englishman looked at it suspiciously, waited till the waiter had gone, then asked his wife quietly, “Do you smell something?”

“I think I do,” she replied.

“And do you know what it is?”

Without speaking she pointed her fork at the partridge, whereupon her husband nodded silently and brought his nose closer to the casserole. “My God,” he said in a lower voice, “it’s terrible.”

His wife got a piece of the bird onto her fork and tasted it, looked at her husband and nodded.

“What to do?” he asked.

“You can’t eat it.”

“Should I call the waiter?”

“I think you’d better do.”

I was now in a relaxed mood and had no desire to see the Englishman make a fool of himself, because I was sure he wanted to avoid a scene. “With your permission, sir,” I said, waiting for him to acknowledge me.

“Of course.”

“I’m afraid there’s nothing wrong with your partridge, sir. It’s how they serve it in Spain. Delicious. Well hung.”

The Englishman looked at me, then at the bird and said, “My good man, I’ve been accustomed to the well-hung all my life. Gamy. But this bird rotten.”

“May I, sir?” I tasted the partridge and it was exactly the way it should have been by Toledo standards. A little like a very strong cheese. Special taste made by hanging the bird without refrigeration, and much enjoyed by Spanish hunters and countrymen. “It’s as it should be,” I concluded.

The Englishman, not one to make a scene, tasted the bird again but found it more objectionable than before. “I’ve shot a good many birds in my lifetime,” he said, “but if I ever got one that smelled like this I’d shoot it again.”

Once more I tried to console him: “I’ve had Toledo partridge twice before, and I promise you it tasted just like yours.”

“And you stood?” he pushed his plate away but refrained from complaining to the waiter.

At this point the waiter brought my chicken, and I am embarrassed to report that it smelled just like the partridge. It was uneatable. I tried cutting off a small piece, but blood ran out the end and the smell increased. I followed through and tasted it, but it was truly awful and I must have made a face, for the Englishman reached over, cut himself a helping, cut it into two and tried one while giving the other to his wife. Neither could eat the sample, whereupon the Englishman smelled and said very softly, “See, what I mean?”

上述这篇短文主要是描述“我”和一对夫妇在托莱多一家饭店所发生的事情。作者使用不同的语用标记语来刻画各个人物，下面具体分析各个语用标记语的功能与作用。

第一个语用标记语absolutely属于评价性标记语。作者使用该词主要体现Englishman对托莱多这家饭店山鹑汤的肯定与赞美之情，同时也表达了Englishman的喜悦之情，暗含Englishman认为来此家饭店就餐不虚此行。

语用标记语I think 属于阐发性标记语。Holke（1991）明确地指出“语用标记语具有一定的情感功能或表达功能。换言之，语用标记语虽然不影响命题内容，却可以反映说话人对其所述命题的主观评价或看法，表达说话者在特定语境中的态度、语气和情绪。说话人对命题内容是赞同还是反对、重视还是不屑都可以通过话语标记语的使用得到外显”（转引自冯洁茹, 2010:87）。说话人Englishman的妻子在话语中使用阐发性标记语I think表达的语用功能是为了强调、突出自己的建议、意见——“确实闻到一股异味”。

根据Schiffrin的分类，语用标记语and 属于话语连贯标记语（discourse connectives）。“and在局部意念结构中连接叙事部分、行为或话轮时起语用标记语的作用，如并列连接两个意念单位，延续说话人的言语行为”（席建国，2009）。在上述语篇中，连词and表达的意义非常虚化，只作为一个形式标记，其语用功能是在前述话语“Do you smell something?”的基础上，说话人Englishman要引出另一个话题“do you know what it is?”以引起受话人的关注。

语用标记语My God的功能与英语感叹词作用一样，常用于表达和强调说话人的情感状态。说话人Englishman在自己的话语前使用My God，从用法上来看，My God 后面有语气停顿，即与后续话语是分开的。从功能上来看，语气上含有强调自己的失望之意。因为上文山鹑汤味道鲜美，然而山鹑肉却腐臭难闻，令人失望之极，强烈表现了Englishman失望的心态。

接着作者再次使用阐发性语用标记语I think，表明Englishman 的妻子强调自己的观点赞同丈夫应该唤叫侍者反映情况。语用标记语you’d better属于警示性标记语。说话人使用警示性标记语you’d better表达警示功能，只不过语气要委婉一些，更加礼貌，更易于受话人接受自己的观点而又维护了受话人的面子。

作者行文至此，眼看就要出现顾客与店员争执的现象，“I”此时正在享受轻松的心态，不想让Englishman扫了自己的雅兴，便出面调解。作者在对Englishman说的话语中使用了警示性标记语With your permission，表达以言行事的功能，主要实施要求、提醒的行为。作为陌生人，为了避免草率冒昧，作者使用语用标记语with your permission，一方面引起受话人的注意，另一方面争取受话人的允许，其语用功能相当于Excuse me。

接下来在I的话语中，作者使用理据性语用标记语I’m afraid表示委婉、含蓄否定功能：I 不赞同Englishman夫妇的观点，认为这家饭店的饭菜没有问题。同时，标记语I’m afraid还有说理、劝说的功能：委婉劝说受话人不要贸然行事，利于受话人接受自己的观点。

针对I的劝说，作者在Englishman说的话语中使用对比性标记语but。对比标记语but的功能是将后续意念单位标记为一个对照行为，表达对立、转折的语用功能和会话意义。“言语交际时说话人需要考虑多种语用原则和特定交际需要，如1）省力，2）面子，3）礼貌，4）合作等，灵活地选用程度不同的对比标记语表达隐含意义，如使用程度轻微的转折词but婉转地表达对某人、某事隐含的不满或意见”（席建国，2009:60）。在语篇中，Englishman的前半句表明自己一生都在吃地道的风干野味，对于其味道再熟悉不过，后半句中使用but表示转折，使其与前述话语形成对照关系，暗含间接否定I的观点，维护I的面子，表示礼貌，同时委婉表达Englishman的不满：山鹑肉腐臭难以下咽，根本不是地道的风干野味。在下文中，作者再次使用对比性标记语but，其作用和前文的对比标记语等同。

下一个语用标记语and属于话语连贯标记语。说话人I在句子“I’ve had Toledo partridge twice before, and I promise you it tasted just like yours”中使用连词and，表达的是非真实条件意义，用作表示两个句子之间语义上的递进关系；体现说话人在前述话语信息的基础上，强调和突显后续话语的信息，隐含一定的说话人会话含意，能够在语篇结构上起到更好的连贯作用。

语用标记语I promise you，按照冉永平的划分标准属于完形式插入语，笔者以为可以把它归为允诺性标记语。从结构上来看，它是形式相对完整、结构比较固定的表达式，位于后续话语之首，主要起着开启、引导话语信息表达的作用。该语用标记用的语用功能主要是表示允诺、承诺，说话人向对方保证自己的观点的可信度，打消受话人的疑虑。该语篇中I使用语用标记语I promise you，一方面暗示I的无奈，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迫于无奈，只好用自己人格来保证；另一方面，引起受话人的注意，关注下文的信息，在结构上起到衔接上下文的作用。

对于I的苦苦相劝，Englishman不再坚持，在自己的话语中使用话语连贯标记语and，此处and的语用功能不同于前文中两次出现的and。and 位于话语的开头，用于开启或引出一个话题，这种用法表达的语用意义和功能更加虚化。在此处语境中，连词and表达的意义非常虚化，只作为一个形式标记，其语用功能相当于so，表示一定程度的退让，继而引起受话人的注意。“And具有语用模糊性，其所表示的关系并非是单一的，可以依语境信息而改变”（李瑞萍、王志波，2010：103）。由此可以归纳本语篇出现的三处语用标记语and分别表示增补、递进和因果关系。

最后一个语用标记语see属于警示性标记语。在上述语篇中，说话人Englishman使用警示标记语表达祈使功能：要求受话人关注自己的话语信息，在此说话人也有表达对I的讽刺之意。

语用标记语主要是在语用维度上起作用的标记语。它们在语义层面的作用是微乎其微或无足轻重的。相对而言，它们在语用层面上发挥的作用更加显著、突出。通过上文分析可以得知：语用标记语在语篇构建上发挥重要的作用，在揭示人物心理变化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本语篇中人物心理变化与语用标记语关系分析如下：

Englishman: absolutely（评价）【高兴】and（增补）【疑虑】My God（感叹）【失望】But（对比）but（对比）【埋怨】and（因果）【平静】see（警示）【愉悦】

I: With your permission（警示）【愉悦】I’m afraid（理据）and（递进）【劝慰】I promise you（允诺）【尴尬】

Englishman在品尝了山鹑汤之后，连连感叹，使用评价性标记语absolutely表达自己高兴之情；然而侍者端上山鹑肉时，闻到有异味，得到妻子的确认后，用增补性标记语and继续发问表达自己疑虑之意；嗅到恶臭之后，使用感叹语用标记语My God表达自己失望之情；听到I规劝，Englishman接连使用两个对比性标记语but反驳对方的观点，倾述自己不满之情；听到I的固执之见，Englishman做出让步，心情趋于平静，承接对方话语使用表示因果关系的连词and；最后，发现I的鸡肉也有一股腐臭味，难以下咽，Englishman心情趋于愉悦，使用警示性标记语see，表达对对方讥讽之意。

I正在享受平静，心情愉悦，不想让Englishman夫妇因与店员侍者发生争执而扫兴，便出面劝说，使用警示性标记语with your permission表达冒昧打扰之意，为了避免对方下不了台，加强劝说的力度，I使用委婉语兼理据性标记语I’m afraid，为了增加劝说力度，增加可信度，I引用自己的生活经历紧接着使用表示递进关系的标记语and，看到对方仍然不相信，I无计可施，只好使用允诺性标记语I promise表达无奈之意，进行最后一搏，最后侍者端上来自己点的鸡肉也有腐臭味，听到Englishman的话语“See, what I mean?”，I尴尬之极，大“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之感。

四、结论

本文通过以上分析和研究可以看出，语用标记语在外语教学的语料中随处可见，它们在语篇构建和揭示人物的心理变化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通过分析语料中的语用标记语的使用情况，可以帮助学生尽快地掌握语用标记语的语用功能，提高学生的英语语用能力和交流水平。本文只是进行初步的尝试，以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广大同行和学者提出宝贵意见，为提高中国学生英语语用能力和交流水平，探索出一条有效的途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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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1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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