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生文章赏析(我读落花时节5)

第二十五章田景野见简宏成接电话,就立刻跳进旁边一家店里买来两只面包和一盒牛奶他速战速决才用一分钟时间就又出现在简宏成身边见简宏成神色凝重,嘴里吐出“查清楚没有”,便提醒一句:“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商议了再说”简宏成冲他摆摆手,继续听电话于是田景野冲着一棵树啃面包去了,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落花生文章赏析?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落花生文章赏析(我读落花时节5)

落花生文章赏析

第二十五章

田景野见简宏成接电话,就立刻跳进旁边一家店里买来两只面包和一盒牛奶。他速战速决才用一分钟时间就又出现在简宏成身边。见简宏成神色凝重,嘴里吐出“查清楚没有”,便提醒一句:“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商议了再说。”简宏成冲他摆摆手,继续听电话。于是田景野冲着一棵树啃面包去了。

简宏成打完电话,捏着手机发呆。田景野斜眼看着他,奇道:“想吃面包就直说呗,当街装楚楚也不摸摸脸上皱纹。”

简宏成笑不出来,皱眉道:“我助理来电,虽然事情还没最终确定,我估计很麻烦,宁恕似乎被我姐强拉上车了。”

田景野也愣住,“你姐……前阵子不是在阿才哥那儿吃过宁恕一个大耳光?”

“是,而且宏图把宁恕勾结阿才哥的事也大嘴巴说给我姐了。我姐能害得我好几年不敢回家,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宁恕。虽然狗咬狗是理想状态,可宁宥……”

“你限制你姐,只要宁恕不残疾不丢命,让他吃亏去,活该。宁宥那儿我替你解释。”

“关键那两只都是疯狗,你知道吗。我姐见我限制她,必然反手挟宁恕要挟我。宁恕要是知道我救他,回头必然对我更有恃无恐。最恐怖的还是这两个疯子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神奇地联手了,他们做得出来。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警告你姐不要犯法……呃,算我没说,好像我很纯洁不懂擦边球似的。你回车里坐着想招,我替你进去找人。不碍事,你在不在一个样。”

“不对劲啊,我弟的事扔给你,我却闲着去管宁宥的弟弟。什么意思。”

田景野笑嘻嘻地念白:“Ihaveadream:宁宥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宁宥的。哈哈。你慢慢想办法救宁恕,我上去了。”

“救什么啊,随他去。宁恕这草包,还以为只是给他制造点儿麻烦,让两人见个面闹个矛盾打几个耳光,我顺便出口气。没想到竟然被简敏敏绑架,白长一副好身胚。”简宏成下定决心,硬下心肠,不管宁恕死活,推田景野往里走。

这回反而田景野不动弹了,“你姐那疯子,弄不好真出人命。我找阿才哥,你姐怕阿才哥。”

简宏成点头。可等田景野从包里掏出手机,简宏成伸手按住了田景野的手。“时势不同了,阿才哥不愿得罪简敏敏,你的人情留着以后用。上去,我们先办宏图的事,我另想办法。”

宁蕙儿不知自己为什么一直心慌,别提睡不着了,她连坐都坐不住,若不是怕吵到甜睡的女儿,她最想做的事是扶着桌子不要老命地满屋子打转。她现在只能坐在床头,盯着女儿的手机,等儿子的消息。

宁宥的手机调到静音,一直电话不断。每次屏幕亮一下,宁蕙儿立刻拿起手机看个没完。可来电显示的都不是宁恕,而且也不是宁蕙儿听说过的人。她想,大概是宁宥的同事来电吧。每次失望,宁蕙儿放回手机时总是更接近自己。后来,索性将手机抓在手里对着看,好像在看电子书。

终于,来了个显示是熟人的电话,可是,那是宁宥的公婆。宁蕙儿看看女儿,将手机翻个身不看,让那边自己挂断。一边气急败坏地想到郝青林惹的那些事。现在郝青林出事了,那边还有脸来找宁宥为郝青林办事。想着就来气。于是气上加气。

这个电话,却是郝父郝母鼓起勇气打的。他们自知无颜见宁宥,更无立场要求宁宥办事,可儿子的事迫在眉睫,非办不可。两人磨蹭了一早上。先是觉得太早打电话,宁宥母子两个正忙着吃饭上班上课什么的,他们年轻人起得晚,早上的时间争分夺秒,老人们还是别在这个时候不看眼色了。然后又想到亲家昨天送急诊,可能宁宥一大早得赶去医院,即使去上班了,领导早上都是最忙,什么早会啊检查工作啊,也不好去打搅。

可两人真焦急,儿子的大事不定下来,两人全无心思做别的。拖到近中饭时,两人终于熬不住了,彼此打气着这时段该是放下工作歇口气等吃饭了,这会儿打电话过去不会惹恼宁宥。两只花白脑袋忐忑地凑一起,才打出这个艰难的电话。

电话是接通了,可是电话响了又响,宁宥一直不接,直到电话里传来女声提示。郝家父母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郝母轻道:“应该。要换作是我,脾气更大呢。”

郝父叹道:“何尝不是。又不信任,又要她做事,换谁都气不顺。不过也可能她忙呢,过十分钟再打一个。”

两人都没想过宁宥竟是大白天在家睡觉。他们盯着挂钟的秒针走了十圈,立刻小心翼翼地重拨电话。当然,还是无人接听。两人黯然相对,话都说不出来。儿媳这是表明态度了。

宁恕一直头朝外看着路,看简敏敏领他往哪儿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宁恕回忆着本市地图,脑袋嗡一声,意识到简敏敏他们的意图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岭,那一带山连着山,举目看不到边。曾经有朋友找他谈过一个项目,因为退耕还林的需要,也因为山区生活贫瘠,政府将整个村子的人口搬迁到平原地区,留下荒芜的村子渐渐被杂草湮没。但朋友说,有些村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生态的美,有合抱的大树,有鹅卵石的地,还有保存基本完好的旧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醒地空气,他想开发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胜地。

宁恕惊恐地想到,只要把他拎到那种无人的村子,往一间老房子里一扔,最后一把火烧了房子,那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简敏敏就是这个打算?

宁恕吓得毛骨悚然,不,他不能坐以待毙。简敏敏才是真的疯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必须采取行动逃脱。

宁恕强迫自己冷静,必须想办法逃脱。他想了会儿,装作闲适地闭上眼睛,浑身松弛地靠到车椅背上打盹儿。一边儿,他时刻关注旁边俩壮汉挽着他手臂的力度的细微变化——

宁恕一直头朝外看着路,看简敏敏领他往哪儿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宁恕回忆着本市地图,脑袋嗡一声,意识到简敏敏他们的意图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岭,那一带山连着山,举目看不到边。曾经有朋友找他谈过一个项目,因为退耕还林的需要,也因为山区生活贫瘠,政府将整个村子的人口搬迁到平原地区,留下荒芜的村子渐渐被杂草湮没。但朋友说,有些村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生态的美,有合抱的大树,有鹅卵石的地,还有保存基本完好的旧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醒地空气,他想开发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胜地。

第二十六章

宁宥依然只有苦笑,“我倒是没什么,但灰灰爸今晚要想不开了。不知他会不会不理智。”

再想到老家还有一个从此后更加凶顽的简敏敏,宁宥头痛得脸埋进膝盖里,都不愿起身。

郝父无奈地叹道:“那也是青林自作自受,他应该从中汲取教训。”

宁宥勉强撑起脑袋,提起中气,正色道:“我最怕他不理智之下做两件事,一件是自暴自弃,那么他以后的一辈子都毁了。而他如果过得很不好,你我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灰灰;另一件是穷凶极恶,他现在最容易做的报复就是把他认为对不起他的人都举报为同案犯,让这些人进去折腾个半死再出来。我显然是首当其冲。就灰灰爸目前境遇来看,他做这两件事的可能性极大。可怜的灰灰已经因为他爸的事让他们班主任敲掉下学期的班长候选资格,我不能让家里再出事害得灰灰期末成绩一落千丈,为班主任的无理行为提供口实,害灰灰从此抬不起头。拜托你们,你们今天做的这件事必须立刻纠正,千万不要拖延。”

结束通话后,一向将知识分子风度保持得挺好的郝家父母不由得都全身佝偻了,低着头久久不语。好久,郝父自言自语:“我们都老到这么没用了吗?平日里看着还能应付,可一出现异常,什么都做错。连青林即使知道我们是他最能信任的人,他都不要我们给他打理官司。现在眼看又要害了灰灰。临老临老,真要成孩子的大包袱了吗?”

郝母有些儿不服气,抽泣着道:“可能我们做得更好也说不定,只是青林不要我们做,他在里面蹲得不理智了也难说。”

郝父叹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得更好呢?青林可能诬攀这条我们就没想到。我们已经误事,不能再耽误灰灰了。”

对于老年人而言,十点钟已是夜深。

郝父如常地倒一杯水,有意如常地当着郝母的面打开一只只的药瓶子,将日常必须坚持服用的药吞下去。但他偷偷将一粒小小的降压药圈在手心里,随即去洗手间冲掉。而后,郝父一如往常,坐床头看会儿书便熄灯睡觉。

郝父的镇定如常令郝母安下心来,郝母熄灯不久便睡着了。

郝父这才轻轻起身,轻轻唤一声郝母,没听见老伴儿有任何气息变化,便摸黑起身,抱起衣服走出卧室。他穿戴整齐后,摸出预先准备好的纸条,压在客厅茶几上,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很快,一条苍老的身影没入黑暗的树阴下。唯有玻璃镜片依然坚定地泛着亮光。

而此时,简宏成才刚结束一天的接手工作。不过他并未怎么显出疲态,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用新换上的钥匙锁死新换上的锁,让新同事们先回家去。而他自己拐进旁边的小会议室,见简宏图埋首玩手机玩得专心致志,而田景野躺长沙发上睡得非常香甜。他便走进去,拉住简宏图的一撮头发轻轻一扯,简宏图便惊讶地扬起了脸,开心地喊了一声“哥”,就像小时候两人常完的见面仪式。

简宏成笑笑,又摁下简宏图的头,示意他继续玩游戏。他则是拨通了宁宥的电话。“有空说几句吗?”

宁宥看一眼儿子,故作轻松地笑道:“有。今晚为了给儿子一个安静学习空间,我已经不知第N次关进洗手间偷偷接电话了。你稍等,我先自闭起来。”

郝聿怀以为妈妈是真的轻松,一只手还在写字呢,却顽皮地扬脸对着天花板大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不——怕——吵,妈——妈——栽——赃。”

连简宏成都挺清楚了,不禁笑道:“你儿子在提抗议?”

田景野听见响动醒了过来,一听简宏成说话的声调,便歪了歪嘴,早猜到那一头是谁了。他也懒得起身,手一伸,指向简宏图,“宏图,替我下去拿一下后备箱的小黑包,我要给你哥的。”

简宏图一听哥哥说话怪里怪气的,立马放下游戏,来了精神。被田景野差遣,他颇不情愿,“田哥哥,等下反正一起下去的,再拿也来得及。”

简宏成立刻醒悟,低喝一声:“还不快去。”

简宏图虽不情愿,还是飞奔下去了。田景野笑道:“可真听话。”等脚步声走远,才道:“帮你清场,回头你怎么编那只小黑包的故事骗过宏图,我反正不管了。”

宁宥在电话里问:“田景野也在?”

简宏成索性按了免提,一边起身将会议室门反锁。“对。他赶过来帮我跑宏图被你弟弟告发的那事,应该说暂时告一段落。”简宏图说着坐到田景野同一条沙发上,让刚起身的田景野一起听。

田景野直接问宁宥:“我这儿是暂时摆平了,可问题你弟还不想放手啊,好像越斗越勇的样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宁宥道:“我也搞不懂。简宏成,我早先给你发了条短信,建议你有空给我个电话。看起来我们要建立定时通报机制了。我弟跟你弟,我弟跟你姐,我们多沟通吧。”

简宏成道:“找你正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正好让田景野一起听着。昨天我摔了宁恕手机,放了宁恕,宁恕行李也不要就跑了。随后我弟宏图气不过宁恕害他,又知道这事儿指望不上我,就向他姐透露了一些消息。我姐打上门去,宁恕使计叫来警察脱困,但还是被我姐堵在派出所。后来大概是钻在出警的警车里跑了。今天一早,他跑到国税局逼问举报处理结果,以此逼我通话……”

“呃,这事得怨我,他手机摔了,又没记住你的号码,问我要,我没给。”宁宥插了一句。

田景野一直垂着眼皮听着,听到这儿不禁一笑,“你俩都不按常理出牌,宁恕也只好不按常理出牌喽。”

简宏成哈哈一笑,继续道:“我与宁恕谈妥,我让助理送回行李,他立刻离开国税局。但我担心宁恕不按常理出牌,就让助理告诉宁恕我姐正赶往国税。我又怕光恐吓会给宁恕狼来了的印象,而且万一宁恕拿了行李却不走呢,我弟宏图可禁不起他一再告发。我只好拖延一段时间后真通知了我姐。然后不知发生了些什么,我姐被警察捉了,她还把企业交给我全权处理,看起来问题很严重。我还看到你弟双臂受伤,但没大碍,能伸展自如。我特意到医院会晤宁恕,试图跟他谈判,他最恨的我姐已经受报应了,他能不能坐下来跟我好好谈条件。但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打算新仇旧恨一起冲着我来。我就没谈。田景野早劝我不用跟宁恕谈,还是他旁观者清。”

第二十七章

田景野自以为记性了得,可今天他都已经忘了走了几家店,试穿了几次衣服。后来他索性向无知妥协,宁宥拎出什么衣服,他便直着眼睛接着,问好服务员试衣间在哪儿,别的什么意见都没有,进去试穿便是。出来,则是也什么意见都不必表达,宁宥点头,他掏钱,宁宥摇头,他捂住钱包。以至于宁宥嬉笑着问他“钱包还有余量吗”时,他看看空空的双手,疑惑地问:“你指的是哪件?”宁宥大笑不已。

眼看差不多够一季的穿着,宁宥提议:“今天就给你买这几件,不过我大致了解你尺寸了,以后看见打折时再陆续替你收一点儿。下一站,做头发,然后我去把灰灰接来,晚上一起吃晚饭。”

田景野不解,摸摸头顶,“我刚剪过。”

宁宥道:“看得出,而且没超过十天。但你头发比较细软,最好稍微烫一下,掩盖你的头型。”

“哈哈,人家锥子脸是锥子下巴,我锥子脸是锥子头顶。行行行,反正你怎么安排都对。”田景野见宁宥闻言一愣,奇道:“怎么了?安排有冲突?”

宁宥摇头,“想起我这话要是对郝青林说,他又该多心了。郝青林后脑勺有点儿扁平,我有次建议他如此这般做头发掩饰一下,他就猜疑我讥笑他脑容量小,智商不如我。我后来千方百计避开这种话题,他又觉得我做人太计较。人只要一自卑,动辄得咎。”

“我坐牢前在你家躲那几天已经看出来了。他刚毕业时候多风华正茂啊,我都想变性嫁他。变化真大,所谓的不进则退吧。嗳,买衣服买得我晕头转向,差点忘记来上海找你的正事……”

“原来不是周末拜访好友?”

田景野转着脑袋哈哈笑,“跟好友见面怎么能不嚼舌根,我忘记的是嚼舌根的主题。我们边走边说。”田景野拎起这个店买的两袋衣服,另一只手开门让宁宥先走。

“别跟我说宁恕,我最近屏蔽这两个字。”

“哈哈,这两个字让简宏成很头痛,不替他。我犯傻主动抢来一件麻烦事,简宏成把陈昕儿的家当打包送来,让简宏图交给陈昕儿。我怕简宏图那小泼皮为难陈昕儿,千方百计把那些东西抢过来,我自己送。可是一看见小山一样多的家当,我傻了……”

宁宥会心笑了,“陈昕儿光是那几只撑门面的包,就够塞满她爸妈家所有储物柜。要是再让她爸妈了解到那些包的价格,她耳朵得被念出老茧。是不是陈昕儿催着要,你却婆婆妈妈替她犯愁她会不会更加不容于她爸妈?”

田景野点头,“她是不是脑袋有点儿问题了。好歹锦衣玉食那么多年,什么固定资产都没攒下,只有那一大堆易耗品。如今饭票让她吓跑了,她总得为未来生计想想,可看她现在比高中时代还不如的待人接物,完全没法出来工作啊。我愁那么一堆小山似的家当给她送去,会不会把她最后的爸妈靠山也敲掉,然后我们街上多一个疯婆子。所以我拿到仓库钥匙后,一直没给她送去,差点被她骂死。”

宁宥感喟,“简宏成要是脑袋能转弯,他得好好感谢你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哈哈,那是副产品。我是真看不下去,陈昕儿现在完全不懂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怎么把话说得婉转让对方接受……她要是个刚大学毕业的,配一张张扬的漂亮脸蛋,那全天下都会原谅她,可她现在是奔四十的人了,谁肯让着她……”

“嘿!”

“嘿什么嘿,你不一样,你千年得道,逆生长,哈哈哈。”

“说得精准,精准到小数点后七八十位了。你想怎么救救陈昕儿?”

“对。你得替我一起想。”

宁宥想了会儿,“这事说来话长,可又不能当着灰灰的面说。”她拿出手机给儿子发短信,“训练结束,去小区东门的‘食荤者’饭店等我,要个小包间。到饭店的时候给我一条短信。”然后跟田景野道:“行了,我也去做头发,我们便做边聊。你先说你有什么打算。”

田景野非常干脆地道:“做个自食其力的正常人。”

宁宥再度感喟,“想不到,做个正常人竟会成为陈昕儿的难题。多年以前,我还以为应该是我的难题。谁电话?你的。”

“你的!”

“哎哟,对,昨天灰灰手脚痒偷偷替我换了铃声,害死我。简宏成?”宁宥当即打开免提。

田景野抢在宁宥之前,对着手机一声吼:“找宁宥干嘛?她陪我逛街买衣服做头发。”

宁宥一听就扭脸诡笑了,掏出笔在手心写俩字:“弯蜜”。田景野看了也笑,道:“那土包子肯定想不到这一层。”

果然,简宏成轻度晕厥后苏醒,急道:“你无耻吗?田景野?”

“这家伙,都口不择言了。你找宁宥什么事?宁宥说了,目前屏蔽‘宁恕’这俩字。”

“哦,我不提那两个字。警察刚通知我了,似乎就是宁宥前两天提过的三宗罪。另外两个逃跑的从犯也抓到。我通报一声,我掏钱给四个在押的请律师,请原谅。”

宁宥尴尬地将脸扭向一边。田景野笑道:“宁宥表示,关她屁事。”

简宏成再急:“田景野你滚一边儿去。”

田景野笑:“我夏天衣服都是三年前的,稍好点儿的还都让我儿子妈剪了当抹布泄愤,就不许我来上海买衣服吗?”

宁宥只得介入:“知道了。但我没法确定我弟会不会去北京工作,他现在对我封闭消息了。抱歉。”

简宏成道:“据我了解,他在设法留下。今天就这些事。田景野,陈昕儿的行李处理完没有?她开始疯狂找我熟人要她行李。”

田景野这回实实在在地道:“我正找宁宥商量呢。我翻了一遍同学录,宁宥应该是最熟悉她的,而且还是不打不相识的那种熟悉,最深刻。你等我消息吧,反正你准备好一小笔钱,名目我替你想好了:扶持陈昕儿做个自食其力正常人基金。”

第二十八章

田景野周一睡到快十点了,才穿着新衣服来到简宏成在上海的公司。不出宁宥所料,他身上的衬衫是簇新没下过水的,不仅有笔挺的纵横折痕,更是浑身洋溢着新商品的特有气味。当他走进大厦电梯的时候,一众白领纷纷注目。田景野被四周的眼光打得差点儿发作压迫性荨麻疹,但他也不知问题出在哪儿,走进简宏成的办公室,往简宏成面前一坐,奇道:“贵大上海人民难道没见过世界名牌新衬衫吗?为啥像盯外星人一样盯住我不放呢?”

简宏成绕着田景野走一圈,看不出异常,但一拍脑袋灵光一闪,“哈哈,宁宥说过,你肯定新衣服洗都没洗就穿上了,上海人考究,必定笑话。”

田景野抓大放小,惊得眼珠子乱转,“什么,你俩背着我发展到哪一步了?都开始背后议论我穿着了?”

简宏成鼻子里“哼哼哼”地再围田景野转一圈,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得意地笑,“你得适应这种转变。”但很快就严肃正经了,“你好像又恢复到过去那种忙碌状态了,大赞。”

田景野笑道:“几年不见,门道没怎么变,也不知是我过去的思维太超前,如今很多政策只是除罪化,还是社会没发展。就是觉得闲得慌,好像还可以多压一些事儿。最近郑总的资金陆续追加进来,他和陆行长又分别介绍朋友注资,不过还可以多,多多益善。”

“还老样子。前几个月你刚出来时,我向朋友推荐你,他们没当场表态,这也不能怪他们。这几天大概有听说到你的发展了,有两个人提出跟你见面。我先考察你一下,果然浑身漏洞多得筛子一样,你赶紧跟我回隔壁宾馆,加急洗衣服。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也回去睡觉。”

田景野无所谓,笑道:“行。哎,其实我缺的是老婆啊。”

“找个好秘书,中年妇女,干净利落懂世故,比妈还管用。可惜我的好秘书上老下小,不能跟我来上海,这儿还得找一个。”

田景野翻个白眼,嘿嘿一笑,“少装纯洁,你早打上宁宥主意了。你也睡一觉吧,熊猫那俩黑眼圈都不如你。家里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回去替你盯着?”

简宏成一听就想泄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其他都是手到擒来,唯有宁恕那儿,我只能等啊,等他出招,他肯定会出招。还有我姐那儿,刑辨律师今天去会见了,不知带来什么消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队非诉讼律师还在那儿替我收拾张立新呢。”

田景野道:“宁恕那儿你等什么?等他迷途知返?不可能。等宁宥终于劝止宁恕?也不可能。你所等的只不过是在宁宥面前糊弄得过去。可人往往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宁恕那种人,你不如一举打倒他,打得他心服口服,以后再慢慢扶他起来,他反而能知道好歹,懂得敬畏,以后反而和平共处。”

简宏成道:“对别人适合的,对宁恕不管用。”

田景野鄙夷地起身,“那当然,他是谁弟弟啊,特殊。不管你了,自找。”

“哎,别走啊。”简宏成跳起身,冲到门口才拦住田景野,却敲敲脑袋道:“这事儿……怎么跟你说呢。你看看这段视频。我这几天也累混了,不知有没有给你看过,应该没看过,但梦里肯定是给你看过。”

田景野将信将疑地坐下,看简宏成Ipad里面放出来的视频。这视频正是宁恕搬去公寓发现监控视频被席卷一空,自己又不是物业对手时满地打滚的一幕。田景野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宁恕这是装的还是……”

简宏成摇头,“不是装的,他当时就神志不清了,完全是绝望之下情绪过于激动。我就忍不住联想到他爸只是因为工作调动就急赤白脸地刺杀我爸,大概是一脉相承吧。这样的性子,你说他会善了吗。”

田景野道:“跟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姐姐都是一对宝货。”

“我姐到底是文化程度差了点儿,被宁恕送进去坐牢了,不是对手。走吧,回去睡觉。我现在是做梦都不敢想宁宥,就怕她弟弟从旁边窜出来。”

田景野点头,将Ipad收起,“你把你姐的律师召回。这种小案子还是交本地门道粗的律师做更好。我替你找,替你盯着。”田景野说这话的时候果断得仿佛不是田景野,而是另一个人用田景野的躯壳说话。

简宏成听着觉得田景野的口气有些异常,不禁注目了一下。田景野给一脸夸张的愕然,“看我干吗?是不是让宁宥捯饬一下帅了很多?”

田景野专戳死穴,简宏成郁闷得只会说一个“你妈”,领田景野先去退了田景野的客房,再搬到他的长包房里住。

宁恕一早上从起床起就若有所待,他在等待手机响起,上司通知他正式回去上班。他想了很多,诸如怎么感谢上司,怎么处置小童,怎么通知大伙儿他回来了,因此他有点儿神不守舍,一直丢三落四。

随着时间推延,总公司的上班时间到了,早会也结束了,该处理的事都应该处理完了吧,何况是他的任命这么重要的事,通知怎么还不来?可能需要走程序吧。宁恕安慰自己。可他很快又疑惑了,即使走程序,以老板雷厉风行的风格,如果确定他回原岗位,那么早一个电话过来通知他回去了,程序反正随后可以跟上。为什么还不来电呢?

家里房子就这么大,宁恕的情绪很快传染了宁蕙儿。宁蕙儿看着眼睛发直的儿子,却什么都帮不上,忍不住偷偷发了一条短信给女儿:弟弟公司的通知一直没来,电脑却在昨天还给他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很焦急。

宁宥看见短信,照往常,她应该回拨一个电话了,可今天看了会儿,什么都没做。

这一下,宁家母子两个都因等待而焦虑,屋子一片死寂,而两人在屋子里梦游一样总做错事。

女儿不回电,宁蕙儿想到很多原因,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女儿打电话,不是以前的打一下就挂断,等女儿回拨,而是接通了就不放,一直等女儿接起。宁恕正无法坐下集中精力做事,无所事事,见妈妈打电话,有点儿习惯性地趋前来看,见是姐姐的号码,他正要说话,提示音忽然断了。别说是宁蕙儿,连宁恕都是一愣,他毫不犹豫地道:“她挂你电话?”

第二十九章

早上送儿子上学,是宁宥最热衷的事,一者说明这一天平安无事,二者可以一路与儿子说话,这是母子最好的交流时间。

果然,郝聿怀上车就问:“我还是感觉你昨晚哭了,可你又赖掉。”

宁宥只好脸皮一红承认,“呃,有的。当时情绪有点儿激动,就赖掉不想承认了。”

郝聿怀赶紧热切地道:“我以后心情不好时候,能不能赖掉?”

宁宥闲闲一句:“我什么时候逼供过?”

郝聿怀刚要回答,又立刻刹住车,然后眼睛一弯,笑眯眯地道:“我现在情绪激动,不高兴回答你。”

宁宥只好给儿子一个白眼。“只想着以后可以赖皮,都不关心我为什么哭。”

郝聿怀道:“我在逗你高兴呢,而且昨天睡前让你抱了!而且我知道,肯定不是我爸就是你弟。”

“这回是担心你外婆。有个人很意外地现身,我想提醒我弟别再轻举妄动,可他不接我电话。怎么办,难道我得发无赖邮件给他”

“什么叫无赖邮件……哦,知道了,你把内容都发在题目上,连续发好几个邮件,他不能不看,即使删掉也免不了看上几眼。”

“是啊,我还打算刷屏,每个内容发三遍,他没法不看清。”

“嗨,你弟几岁啦?”

“问得好!”跟儿子一通话说下来,宁宥不得不想方设法通知宁恕的郁结自然消融。

宁恕习惯性地起床前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刷一下邮箱。当然,他一眼看到满屏的来自他姐姐的邮件。他想不看也不成,宁宥就是比着他手机收电邮的性能给刷的屏。他看清内容,眉头锁得更紧。唐!满屏都是这个字,即使宁宥不点名,他都能一下猜到是谁。

宁恕什么都没说,收起手机起床。走出卧室,可以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前几天也没仔细看,今天瞧着,只觉得妈妈的背佝偻了许多,背影真的像个老太太了,不再坚强。宁恕攀着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妈妈似有转身倾向,他才喊了声:“妈,这么早起。”

“不早啦,都八点半了。睡得好不好?”

“不好。想了点儿事,结果很晚才睡着。妈,你今天别出去买菜了,眼皮肿得核桃一样了。”

“嗯。你快点儿洗脸吃饭,等下不是说去警察那儿催催吗,别等人家快下班了才去。”

宁恕看着妈妈灰白的头发和黑肿的眼圈,以及眼圈里布满血丝的眼白,做了一个重要决定,“不去了,我们大方点儿,适可而止吧。我等下还是去律师那儿咨询一下,看看案子里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免得到时候应付错了,有理变成没理,把自己栽进去。”

宁蕙儿吃惊,“也……好,好!”

宁恕都能听到妈妈呼地一声长长的喘息,显得大大地松一口气的样子。宁恕心酸,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对了,“接下去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把手臂养好,把有些东西整理出来扔掉,嗯,再把自己捂白点儿,哈哈。再过几天吧,去律师那儿咨询一下,看看案子里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免得到时候应付错了,有理变成没理,把自己栽进去。”

“嗯,好,好。”宁蕙儿除了叫好,都不知该说什么。她这下才放心了。只要儿子不再惹事,应该家里不会再有麻烦。

宁恕看着妈妈脸上由衷的笑容,不禁也笑了。他心里也觉得一阵轻松。为了妈妈,他选择放弃。他为自己所做的牺牲叫好。

田景野在自家小区门口等到从公交车上跳下来的陈昕儿。这有些出乎田景野的意料。天这么热,还是早上太阳就火烫火烫的,田景野以为陈昕儿会打车过来,因此也没详细说路线。想到不久前,陈昕儿还有专人专车管接管送,飞机坐头等舱,一下子落到拿着手机看地图找公交车的地步,手臂伤口也不知好了没有,公交车晃起来不知怎么用力的,这落差,不知陈昕儿心里头怎么想。田景野心里想着,脸上依然是嬉皮笑脸地迎上去,道:“早说一声,我去接你。”

陈昕儿冲田景野一笑,但笑得落落寡欢,还不如不笑。“你总算给我行李啦?”

田景野无奈地笑:“对我客气一点儿嘛。我这几天又不是闲着,我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呢。”

“你能不能别嬉皮笑脸……”

“是,**。您这边请,摆驾这条楼道。”

陈昕儿看着这有点儿年头的居民楼犯疑,不觉停下脚步,“怎么会……”

田景野看清陈昕儿眼中的疑虑,只得也正经了,“这是我工作后买的第一处房子。全班第一,全班最大,还记得吗。可即使全班最大的房子,你的家什还是满满占了我一只客厅一只卧室。跟我来。”

“方便吗?”陈昕儿依然站在艳阳下没有挪步,说话干脆而利落。

可田景野差点儿一脚踩空了楼梯,又不好取笑,只得道:“方便,现在没住人。这下放心了吧?”

陈昕儿这才跟上来。跟田景野进门,见房子似乎刚粉刷一新,墙面雪白,家具光洁,地板雪亮,即使大开着窗户,热风穿堂而过,空气中依然有股淡淡的油漆味。而她历年攒下的东西都堆放在这间半新不旧的房间里,小山似的纸箱堆,成年人都可以在里面捉迷藏。陈昕儿看着这些,吊了好多日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看着纸箱堆微笑了。

田景野将大门一关,道:“你别忙着笑,跟我来看。这房子和家具都是旧的,我让侄子赶工刷了两遍,让三个钟点工阿姨连夜打扫干净。但这卧室里的床和里里外外的沙发都是新的,不是高档货,都宜家搬来。”田景野说着,将房门钥匙拿到狐疑地看着卧室的陈昕儿眼前晃,“钥匙全给你,拿着。”

陈昕儿惊讶地看着眼前晃动的钥匙,眼珠子跟着钥匙一起晃,看得田景野心里笑死,又不敢笑出来。“这是干什么?”

第三十章

程可欣坐在女企业家赵雅娟身边,前面坐着司机和程父,一起赶赴东门派出所。一路上,程可欣竭尽全力有艺术地美化宁恕。她口齿伶俐,说起来娓娓动听。

“早上在车库遇见宁总,他说他车底下捡到一只钻戒赶着去交警察,我还以为他开玩笑。等晚上饭桌上听爸爸说起,才想起早上的事。可我最先以为宁总失物交警察只是说说而已,打他手机问的时候还很小心给他留了余地,我想这么贵重的物品即使他动摇了一下暂时保管也情有可原。可结果反而是我尴尬了,宁总原来早就交到东门派出所。真让人意外呢。”

赵雅娟连连点头,“意外中的意外。我回想起来,大概戒指掉在三个地方,你说的那个停车位是其中之一,我也去找过,还问过有没有监控,那儿正好是盲区。没人看见又没有监控,还肯主动把这么小的贵重物品交给警察,相当不容易。那位宁总是做什么的?”

“宁总是我们一中的高才生,中学时候只知道他数理化成绩很好,偏科得厉害,长得像根绿豆芽,瘦瘦高高的。想不到前阵子见到已经做了家和房产集团派到我们市的总经理,只是……最近不大顺,不知道说出来算不算背后八卦他。他最近很不幸……应该说是无辜被陷害,丢了那个总经理职位。早上就是回家和房产办离职手续,在办公楼地下车库遇见我。我觉得宁总这种心情下还能第一时间把捡到的钻戒交给警察,更不容易。”

赵雅娟非常认可,“是啊,办这种手续心里肯定不愉快的,可还能想到失主很着急,立刻把失物交公,人品是相当好了。换我是做不到,起码得等我气头过了再说,是吧?”

程父在前面终于忍不住探过头来看这女儿问:“你们很熟?他多大年纪?”

赵雅娟的钻戒失而复得,虽然还没到手,可心里已经非常开心,闻言笑道:“老程急了,哈哈。还用问多大年纪吗?中学时候认识,要差也差不了几岁啊。明天我死活把他拖来给你看,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再忍一晚上。”

程可欣尽力平静地微笑道:“宁总的女朋友是市发改委蔡主任的女儿,也是一中的。”

程父顿足,“这把年纪的男孩只要稍微平头整脸有个工作的就很抢手,更别说人品好能力强的。蔡主任做梦都得笑醒了。”

赵雅娟倒是只“呵呵”两声,拉着程可欣的手道:“老程不用急,令爱有才有貌,人品又是一流,我看你天天做梦都得笑醒。”

程可欣脸上虽然跟着笑,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十

简宏成与唐在电话里约定见面,地址在第一医院。简宏图见了地址很犯嘀咕,怎么会在医院见面?车子一到医院,简宏成就让弟弟坐在车里别动,他单独去与唐会面。宁宥听到唐时瞬间变色,令简宏成决定隔绝简宏图与唐的联系,以免伤及宁宥。

简宏成到达约定地点,便拿出手机打唐的电话。很快,便见一个高大男子微举手机摇动示意着过来,他也忙迎上去。路灯光下,简宏成见男子浓眉大眼,虽满脸疲倦不掩刚毅,忽然心里微生醋意,可别是宁宥的老情人。又想到郝青林英俊儒雅,宁宥一向喜欢英俊的人,而他简宏成却是其貌不扬,想起来不免沮丧。但他还是正常地上前与唐握手寒暄。“你好,你好。本来应该早点儿联系,但我想电话里联系可能不方便,还是亲自拜会比较好。请原谅,这么晚还打搅你的休息。”

唐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打量简宏成,道:“是我不好意思,把你请到医院来见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好生怠慢。实在是抽不出身,我爸中风住院,我妈随即查出胃癌开刀,我一下班就在这住院楼里上上下下地跑,不敢走远。那我们长话短说?”

“好,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令尊和……”

唐摆摆手阻止简宏成的问候,直奔主题道:“如果我没看错,令姐简敏敏与宁恕的案子,应该是多年前崔浩杀人未遂案的延续。”

“二十几年前的案子是起因,而后是简敏敏与宁恕得一样的毛病,念念不忘仇恨,认为自己是最大受害者,两人又不肯约束各自的行为,越斗越凶。他们斗的时候是不听家人劝告一意孤行,家人也深受波及,可出了事家人又不可能袖手不管。”

唐点头赞许,“你说得很客观。呵呵,都忘了介绍我自己,这是我名片。”

简宏成当然知道人家是认可了他之后才肯掏名片,也估计对方早调查过他,但还是殷勤地互换名片。而后才道:“我刚刚从律师那儿出来,希望聆听唐处的指教。”

“指教不敢。既然你刚与律师谈过,再加你对双方当事人的了解,你对案子的经过应该已经清楚。这个案子不复杂,但如果你们想获得实事求是的判决却也非常不易。一方面是令姐太自以为是,另一方面是宁家一贯以弱者面目出现博取有利的倾斜……”

简宏成听到这儿,一边点头,一边忍不住笑了,他不由自主想到宁宥一贯柔弱表面之下是强悍的心。“唐处才几天的观察已经远远超过许多人一辈子的观察。确实是这个问题。与宁家正相反,我姐的态度往往招致恶感。非常感谢贵局调查人员排除干扰,厘清事实。”

唐点点头:“行,看来我可以看到一场公道的判决了。对不起,我不可能违法乱纪,我只能做到这些,害你为这点儿小事从上海大老远跑来一趟,过意不去。”

“唐处太客气,我还没敢写你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呢。我知道怎么做了。能请教……”

唐摆摆手,笑道:“我离开得太久,我妈的吊针可能药水快打完了。简总,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唐说完就走了。留下简宏成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兴师动众见一面,所求这么简单?只是为了考察一个担得起他善意提醒的执行人?不过话说回来,唐提醒得非常及时正确,这确实是他下阶段必须为简敏敏做的事。但,就这些?唐图什么?

简宏成回到车上,对弟弟道:“你明天准备上好的果篮和鲜花,两份,都送到……中风在哪个科住院?你打听一下,送到姓唐的病人床头,大约六十几吧,男的。不要塞钱。态度恭敬一些。病人或者家属若是问起,你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唐处的朋友昨晚才得知消息,赶紧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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