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195（鬼话连篇51）

原创

长篇连载

作者 饶武

51

京城护城河柳绿了。京城北望是蜿蜒似龙的万里长城。三月胡关风烟火，不使春风度玉门。将士守关忘无日，家书飞来当万金。秦时长城汉时关，万里长城永不倒。孟姜女哭长城，哭倒长城年年延。朝廷为了防患外夷入侵年年修建长城，朝廷每年要花费大量人力和物力就连户部也有怨言，这些公帑不是小数目难筹集。什么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天子嘻嘻哈哈，这些事就靠各位大臣了。正因为有了将士们的忘无日天下才能太平。

莫高望着护城河柳飞絮自言自语：想必江南柳绿成茵，摸不清河柳早先春。记得门前一对鸳鸯，它们最有资格知道小河水先暖。春来谁先绿？河柳先绿，如绣娘手里一把剪刀，一夜剪得绿叶来。唉！此一时彼一时也。住在京城的人的日子过起来真的快啊！就如春天隔夜来了，快得仿佛还在梦中。说来离开家乡快两年了。每每在深夜里我会想父母，想她们。想她们好像是刚刚穿上夏季单层官服，转眼又得穿上御秋的双层袍了。

莫高望着几只喜鹊在柳梢上“喳喳”地叫闹，一时飞落，一时又飞起；一时飞向蓝天，飞向远方。朝廷对于有些官员必须满了三年才可以有假。可以有假、但不一定真的有假，这个可以是模棱两可。听夫人的那个意思我这一辈子也不可以回到老家那条摸不清河的河边了。

正如陆明广对我所言的那样，生活在京城不比其他小地方，小地方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京城在主子眼皮底下那就不同了。还有京城这个地方达官贵人多，有银子的主子也多，跟着他们要银子花，出手小气被人看不起，出手大方必得有银子拿出来才行。同僚中有那个不在说道我是个有钱的主儿了，相府乘龙快婿，金枝玉叶的丈夫状元郎加上员外郎。谁知我外头光耀，可内里头有苦说不得。我不敢乱花钱不说还有点节约。我想把节俭下来的银子寄给两个人，一个是金秋，再一个就是区芙蓉。我还想寄些银子给刘秉文老先生养老。曾寄了些银子回去，然而先生不收，也有可能他是嫌银子少了。我本想寄多点可手里又拿不出。难、难、难。

莫高从四品国子监布政司级，或宣抚司宣抚，每月有官俸，太祖时20石，如今涨到25石，到手里也就只有22石。折合成银子三十两不少了。一个平常老百姓之家苦干多少年也积蓄不了三十两。除开个人花销一个月也得存储十两。一年节约下来怎么说也得存储上百两，十年下来也就存储上千两。想想偌大的一个状元府，府里头日常生活开销真的是很大一笔。这些用来开销的银子全是严惠凤从她娘家带来的。莫高从不敢找娘子要银子花，也不敢开这个口。

严惠凤在丈夫头上小气是有原因。她相信大抵男人手里头银子多了就会学坏。夫人耻笑我们这些刚走入仕途的是饿老鼠，还多是一些胆小鼠。胆儿是小，说句真心话真的不敢那个……贪污受贿与贪赃枉法是一样有罪，一旦被查了，是要被拉出去杀头的。太祖立下的祖训铸刻在铁律上，立在听堂上。这种血淋淋的杀贪官的场景我亲眼目睹。有一说贪官是杀不尽，杀完了一波紧跟着又是一波，真的是前仆后继。贪赃也好、枉法也行，不都是为了银子？银子对于有钱的人家来说算不了什么。银子对我老婆来说再多也一点也不在乎，她出手就二千两，两千两还是用来打发太监。打发了人家二千两她连眼睛也不眨一眨，说来她家太有钱了。

二千两银子打发太监莫高感感于怀，二千两银票若换成真银子一担也挑不动。我只听说过二千两，但从来没有见过。其实二千两银子到了相府这不叫银子。想起乡下老百姓好可怜，一家人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也赚不到几十两银子。想起我当初要赴京赶考，爹娘好不容易从东家借到西家凑合起来才二十六两银子，若不是金秋再送我十几两碎银子我这一路上怎么来得了京城。我对不起的人是金秋。金秋，你要理解我的难处。我上了一条船，想下也下不了。我要晓得像今天这样我就不会进京，进了京身不由己实在是没办法。进了京城这个地方，你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吗？我不想说这个了。我说话算不了数，你要知道我在这些大人面前说什么话就等于狗放屁。金秋，我说到做到，我今后一定会百倍加千倍地来奉还你当初送给我的那些碎银子。

可怜的金秋望穿秋水，望断了摸不清的河流。金秋每天来到摸不清河的河边，对着摸不清河边的那块莫高最喜爱坐的石头前祈祷。

只望亲爱的莫高身体健康，再就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做好你的官，把朝廷分给你的事做好就行。只要你心中有我金秋，只要没把我金秋忘了就行。金秋可以等待，等到枫叶红了再红了，就是摸不清河水枯竭了我也不怕等待。你知道吗？摸不清河面上的那一对老鸳鸯不见了，有一说是在去年的那个特别寒冷的冬天，这一对老鸳鸯同时老死了。

相府房里工作不多，但上班时间得按刻点卯。上班除了开会学习，再就是传达皇帝旨意，还有要做的事收录并奏报地方政务等一些琐碎之事。送来的公文一大堆有兴趣阅读一下，然后在文件上画个圈子即可。吏部推荐用人的公文送到相府，严松都要过目。严松审阅后划圈认可了再奏明皇上。皇上准奏这事就成了。想当官、要想过相府这关有点难。其实也不难……

莫高牢记三忠于，一个忠于朝廷；二个忠于相府；三个忠于夫人。一到了下班时间就立即回家，不敢在路上耽误。莫高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向夫人问安。“夫人，我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再就是给严惠凤捶背按腰。严惠凤也正好和他谈谈心得体会。“最近又有了什么新的感受了吗？”严惠凤问。

“听夫人的我一直在观察。”莫高笑答。

“观察。老这个观察也不是事儿。你有没有观察到？”“夫人所问的这个是指什么？”“你有没有观察到到底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往京城钻？”“不知道啊！”

严惠凤说：“不知道也好。我来告诉你，那些想要进京城的人，然而在他前面若没有牵线搭桥的贵人，连门也没有。就是一个狗洞他想钻进来，这个也不是那么好钻的。”莫高笑说：“这个倒是有了深切地体会。”“他要通过多少层关系才能找到相府。想找我爹掏路子，你认为相府大门有那么好进。”“这个我明白。”莫高想起有同僚想通过他的关系见到严相。

严惠凤中指点着莫高脑门说：“明白就好。我说你呀！你就是命儿生得要比别人好。”莫高会笑，“嘿嘿！”“谁叫你被我看上。”“嘿嘿！”“我实话告诉你只要被我看上了的就是我的。”“嘿嘿！你厉害。”

严惠凤平躺在软丝床上说：“你平时在做任何一件事我都知道。”莫高心中一紧但马上平静下来。“我没有做什么？”严惠凤看他紧张表情笑说：“我知道你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其实你不是书呆子，你很有脑子。但要记住今后不论遇有什么事都要问一爹声，有不懂的地方就更要问爹。”

“知道！”

“爹叫你做，你就做。爹叫你不做，你就不能做。做了，立即收手。”

“知道！”“爹昨天对我说了，这话就是对你说的。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地干满了三年，有机会提拔你独掌一个部门，官升正四品。”“从四品升正四品？你告诉爹，我一定会好好干！”

严惠凤说：“我听爹私下里对我说有一件大好事争取皇上让你去做。”

听说有好事必是肥差了，莫高急了。“什么好事？”“你猜。”“朝廷那么多的事儿，岂可乱猜。”“你应该猜得到。”“夫人别卖关子好不好？”严惠凤不紧不慢地说：“爹也只在我面前透点风，这个却是是个肥缺，但要看自己怎么把持。轻点，这边重点，好，很好！你知道吗？”

“夫人请讲。”

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