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生长在路边（花生长在大树上）

中老7号界碑

丢包

热带雨林中树上的蚂蚁窝

花生树

在坝卡，我想知道哪一棵树是中国的

二官寨的早晨清风无染。悠悠的河水缓缓滑过河底的卵石和沙砾，比我还早起床的鸟儿已经在树上叫得一塌糊涂。山林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12公里的弹石路在热带雨林中穿行，坝卡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边检站簇拥在一片葱绿的雨林中，不锈钢护栏里的中老7号界碑庄严肃穆。只要一步跨过去，就到了国外。在界碑旁边，我迷惑了半天。我想分清楚哪一棵树是中国的，哪一棵是老挝的。这样的努力无疑是徒劳的。那些纠结的缠绕的树木，密密麻麻生长在一起，它才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它们需要的是亚热带的阳光和雨水。

坝卡其实我来过一次，那次是搞边境会晤。应老方要求，我们向老挝丰沙里省约乌县赠送了一卡车橡胶树苗。双方领导根据军阶站成两排，然后会晤站的翻译开始读早就准备好的发言稿。然后是双方领导致辞。再然后，签字，握手。终于——

我是说终于。让我大吃一惊。

仪式结束后，他们居然都讲起了中国话。居然，他们征求我方意见，要求到我们这边找家饭馆吃饭。

记得回来的路上听战友讲了很多会晤的故事。老挝是农业国家，很多地方到现在都还不通电。有时候他们过来会晤，回国时最喜欢带的东西是啤酒和手电筒。有一次甚至闹了一个笑话，一个老挝人对我们的随行翻译说：哇——江城太大了！昆明是中国的第一大城市，江城是中国的第二大城市。

而我就有幸在“第二大城市”江城生活过两年。事实上的情况是，只要你点上一支烟，等你把县城逛完了，烟还没有熄灭。

号称“千佛之国”的老挝民风淳朴，550万人口中的85%信仰小乘佛教，全国有2000座佛寺，20000多僧侣。要是你感兴趣，只要在县级边防部门办理出境手续，从坝卡就可以轻松出境。在国外，人民币是通用的，而且当地华侨很多，语言上也不会有多大障碍。

花生长在大树上

花生长在大树上。这绝非耸人听闻，因为在我老部队的院子里就直愣愣地站着一棵。这棵碗口粗细的树被当做宝贝一样地保护起来。

这种学名叫“滇南出乃木（木本花生）”的树种真的是宝贝，被列为国家一类保护树种。每年春天，树枝上都会开出一簇簇小白花，结出一串串比核桃还大且形似花生的果实。里面的果仁和美国腰果差不多，油腻松脆，非常可口。

记得有一年秋天我带着两个兵摘了半口袋。没舍得吃完，我把它晒到窗台上，准备来年做种子。遗憾的是，当天夜里就被馋嘴的松鼠偷了个精光。

我在江城的两年是黯淡的。但我总能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趣。

勐烈河边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有椰风习习，那里有水流淙淙。在河边长椅上发发青春呆，很可能就是一个下午。

河边的运动场上会有很多人围了打陀螺。陀螺用碗口粗的紫柚木做成，玩的人大多是中老年人。他们乐此不疲。江城的生活是随意和率性的。屁大点地方，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抬头看看，很可能是熟人。然后相视一笑，打个哈哈离去。

物产除了树花生之外，还有红得耀眼的三丫果（为江城独有），剥开来有点像山竺，酸酸甜甜。此外还有龙脑香、箭毒木（见血封喉）、琴叶风吹楠、云南苏铁、大叶木兰、山红树、千果榄仁等30多个国家保护珍稀植物。

狗熊一怒，一巴掌拍断了狗的脊骨

由于山川广袤，人烟稀少，江城是普洱市野生动植物最密集的地区。在江城我见得最多的是狗熊、猴子、山乌龟、麂子、马鹿和野猪。

山乌龟（凹甲陆龟）生活在山涧溪流里，性格非常温驯，与水乌龟（大头龟，脑袋不能缩到壳内）的凶猛形成鲜明对比。我曾经养过一只，是部队巡逻时缴获的。好玩的是这家伙吃素，只吃平菇和木耳，离开部队时交给战友放生了。

但狗熊我真的见过，是一位副连长从老挝商贩手中救下的。养了几年，就长大了。连队一只黄狗动不动就围着它叫，终于有一次，黑熊瞅准机会，一巴掌打在狗的背上。狗的脊骨断了，但艰难地活了下来。从此一见到黑熊，它连声都不敢吭。

我见到它时它正在铁笼子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剩面条，沥沥拉拉的吃得一地都是。

江城的野生动物繁多到让人瞠目的程度。在壮莽雄浑的高山雨林间，至今生活着猕猴、短尾猴、灰叶猴、熊猴、红面猴、平顶猴、蜂猴（又名懒猴）、原鸡、白鹇、锦鸡、绿鸠、穿山甲、蟒蛇、犀鸟、果子狸、大灵猫、云豹、金钱豹、水獭、苏门羚、爪哇野牛、野猪……

原来老百姓偷猎现象非常严重，随着动物保护政策的宣传，现在当地居民动物保护意识大大增强，盗猎现象已近乎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