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而不露的人物事例(身陷囹圄志不移)
身陷囹圄志不移——陈曾固的故事之三,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藏而不露的人物事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藏而不露的人物事例
身陷囹圄志不移——陈曾固的故事之三
1933年7月7日上午,北平西城区亮果厂胡同,一间隐蔽的旧房子。北平市委组织部长会议,在这里秘密举行。
开会之前,市委代理书记兼组织部长的陈曾固,骑着自行车,提前来到会场。这是有关发展和巩固组织的会议,陈曾固非常重视,他先到会场内外查看,并作了周密部署。他进屋后,掏出一盒香烟,放在桌子上,香烟盒写有“展组”“健生”等字眼,这些奇怪字眼让人费解,只有陈曾固一个人清楚。这是他的“讲话要点”,“展组”即“发展组织”,“健生”,就是健全组织生活。白色恐怖下的中共地下党人,就是这样创造各种秘语,与狡猾的敌人巧妙周旋。“秘语”即使敌人看到了,也像看天书一样,肯定看不懂。
陈曾固布置停当,各区区委组织部长准时到了,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准点到会,紧张紧凑,这是地下党开会特点。陈曾固简要地告诉大家,根据上级党组织指示精神,今天开会主要讨论两个议题,一个是怎样发展巩固组织,一个是怎样健全组织生活……
陈曾固刚讲个开场白,只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10多个穿着便衣持枪的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用枪抵住陈曾固等人,大叫“不许动,我们是宪兵三团”。陈曾固很是冷静,他大声质问敌人:“我们几个在这里开读书会,你们凭什么闯进来破坏?”特务们不由分说,对在场者一个个搜身,没有搜到什么,一个特务看到桌子上的那个香烟盒,拿起来看了又看,看不出什么名堂,见里面还有多支香烟,就顺手揣进了荷包。特务们将陈曾固几个连推带搡,推上宪兵三团囚车。
1933年3月,国民党反动派为了镇压北平地下党及外围组织,扑灭北平熊熊燃烧的抗日救亡烈火,将镇压革命最疯狂最得力的宪兵三团,从南京调至北平。团长蒋孝先带领这支疯狂队伍,一到北平,气势汹汹、杀气腾腾,闹得整座古城黑云压城、风声鹤唳。
宪兵三团抽调一些所谓的"精兵强将",经过专门训练,建立宪兵特务组织。这些宪兵特务多以便衣活动为主,化装成工人和进步学生,打入地下党及外围组织,秘密逮捕中共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白色恐怖下的北平,一提到凶恶的宪兵三团特务,令人十分痛恨。
宪兵特务抓捕的地下党员中,有人经不住严刑拷打,当了可耻叛徒,供出了许多秘密,使地下党组织遭到极大破坏。中共北平市委秘密召开的这次会议,尽管陈曾固提前做好许多防范准备,但因知情的叛徒出卖,宪兵特务赶到开会地方,抓捕了陈曾固等人。
需要提及的是,抓捕陈曾固的宪兵三团特务,其组织者韩文焕,是安顺人;陈曾固被押送南京,判他无期徒刑的宪兵司令谷正伦,也是安顺人。陈曾固与谷正伦、韩文焕三个安顺人,由于不同的信仰和党派,所持的立场泾渭分明,走的道路大相径庭,红黑分明。
陈曾固他们在押送途中,在汽车上大声对特务说,“我们今天开读书会,没犯什么法,为什么抓捕我们?”此话是在暗示其他同志:敌人审讯时,要统一口径,咬定说我们是开读书会的。到了宪兵三团看守所,陈曾固又悄悄嘱咐他们,不管敌人用什么软硬兼施手段,也要坚持三个原则:不能对敌人悔过自首;不能使党组织遭受破坏;不能牵扯同案人。
其时,狡猾的敌人已从叛徒那里获悉,陈曾固是中共北平市委主要领导人,掌握着北平共产党大量组织人事秘密,认为只要让他屈服,就可以摧毁整个北平地下党。因此,特务们对陈曾固特别“优待”,假惺惺同他“谈话”。特务们的“谈话”,时而亲热,时而冷酷,威逼利诱手段极其卑劣,可陈曾固一身正气,大义凛然,根本不吃特务这一套。敌人看到这样的“谈话”不灵,就凶相毕露,对陈曾固进行严刑拷打。
宪兵三团审讯室里,挂着一些血迹斑斑的刑具,几个凶神恶煞般打手,气势汹汹立在那里,气氛十分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陈曾固戴着镣铐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后,只是轻蔑一笑,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一切。
审讯官对陈曾固说,你再不说出你们组织秘密,就要让你尝尝我们这里三种大刑的滋味。陈曾固说,别说三种,有三十种都尽管拿出来!狰狞的打手将戴着脚镣手铐的陈曾固身上衣服撕光,用很粗的麻绳,恶狠狠地抽打。打手们轮流上阵,绳子狂舞,累得他们一身臭汗。陈曾固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回复敌人的,总是那句话:我们是开读书会!
未见奏效,敌人动用第二种酷刑,将陈曾固按跪倒在地,大棍子压在他小腿上,几个人使劲踩下去,压得他筋骨撕裂、鲜血直流。陈曾固虽然痛得满身汗水,却昂首挺胸,始终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无可奈何之后,敌人使出最凶残的一招:将折磨得血肉模糊的陈曾固,压跪在一堆碎瓷片上,又在腿上放根大木棍,四个打手同时踩上去,尖锐的碎瓷片,戳破陈曾固的小腿和膝盖,皮开肉绽,骨头吱吱响,地上流淌大滩汗水和鲜血。敌人惨无人道的毒刑拷打,可以摧残一个人的身体,却动摇不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强意志,陈曾固在敌人最拿手的几种酷刑面前,无所畏惧、宁死不屈,表现了一个真正共产党人的英雄气概。审讯室特务头目,是一个姓丁的团副,陈曾固的铮铮铁骨,让他很无奈,丧气地说,我姓丁的审过不少政治犯,但这个贵州人的骨头真是太硬了!
在魔鬼般的宪兵三团,特务们使尽各种办法,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但磨灭不了陈曾固的革命锐气。敌人经过一阵疯狂之后,又像泄气的皮球,感到很绝望,只好将陈曾固押往南京。
陈曾固被押送南京,先在国民党宪兵司令部拘留所,审了好几次,但敌人一无所获,只好“莫须有”宣判。宪兵司令谷正伦亲自签发判决书,判处陈曾固无期徒刑,移送南京中央军人监狱囚禁。无期徒刑,这是当时政治犯最重的刑罚。
南京中央军人监狱是国民党时期南京四大监狱之一,也是当时国民党押政治犯的最大集中营,人称“天牢”。监狱共分东、西、中、南4个大监,南监被称为“狱中之狱”,监房至监狱大门,有铁门13道之多。这里犯人刑期都是10年以上,陶铸、刘宁一、王鹤寿等有影响的共产党人在这里囚禁,著名的革命烈士恽代英,也在这里被反动派枪杀。
陈曾固作为无期徒刑“重要政治犯”,被押到中央军人监狱南监狱。与其他犯人不同,他还多了副脚镣。
陈曾固在北平,多次被宪兵三团严刑拷打,折磨得几乎致残,留下终身疾病,头发也白了大半。到南京中央军人监狱时,伤痛时时发作,身体极度虚弱,但他不为伤痛所压倒,自己咬牙忍耐,从不呻吟叫喊。陈曾固刚入“南监”,就赶紧了解狱中情况,联系其他共产党员。他在狱中认识陶铸等共产党员,同他们一道,组成狱中支部。在狱中支部带领下,狱内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将监狱当战场,与国民党反动派开展斗争。陶铸、陈曾固鼓励大家,要牢记列宁“监狱即学校”的名言,身在监狱,也要读书学习,为革命事业“充电”。他们商量决定,发动大家捎信给探监的亲友,让他们想方设法,多带些进步书籍到监狱。
那个时候,国民党上下腐败,中央军人监狱也不例外,只要送了点钱,监守人员见钱眼开,对送进监狱东西睁只眼闭只眼,许多“禁书”在这些监守眼皮下,一摞摞送进了监狱。这些“禁书”有政治学、经济学、哲学历史,有马列著作,有陈独秀、李大钊的文章,还有毛泽东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等。陈曾固学历较高,又认真研读过马列主义著作,所以在狱中当起了“导师”,指导狱友们学习革命理论和知识,许多人的政治理论水平大为提高。几十年后,辽宁省原政协副主席李文甫感慨地说,在中央军人监狱几年,是他学习马列主义,确立人生观的重要时期,读的政治书籍比以前加起来还多。
陈曾固在监狱内很有影响力,敌人怕他“传染”更多的人,多次给他转监。陈曾固囚禁4年,坐遍了南监所有的监房,吃尽了狱中所有苦头。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越艰苦越恶劣的环境,越磨练了他的意志和品质,使他更成熟老练。4年中,他和陶铸等共产党人,领导狱中战友,多次与反动派斗智斗勇。1935年,狱中支部发动了一次规模很大的绝食斗争,整个监狱都响应。他们向当局提出了许多正义要求,并发誓不达目的不罢休。开始,反动派对这次绝食不放在心上,对大家提出的要求置之不理。在陶铸、陈曾固等号召下,几百号狱友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绝食三天,在监狱内外产生很大影响。这一下吓坏了监狱当局,不得不答应革命者提出的要求,绝食斗争宣告胜利。
陈曾固和陶铸等人组成的狱中支部,不仅领导同志们同监狱当局作斗争,同时还经过思想教育,争取到了一些进步看守人员,让他们经常将一些革命和进步报刊,悄悄带进监狱。这样一来,陶铸、陈曾固等政治犯,足不出门,可以了解国内外时事政治,了解党中央及红军活动情况,了解全国抗日救亡动态。这些“精神食粮”,鼓舞着狱中同志们的革命斗志,使身陷囹圄的他们,充满革命激情和乐观精神。
陈曾固具有坚定的党性原则,大是大非面前,一点都不含糊。他被判无期徒刑,在南京坐牢的消息传到安顺,家里十分着急。陈曾固家与谷正伦家都住在大箭道,算得上街坊邻居,家人也相互认识。陈曾固父亲写信给儿子,说想托谷正伦父亲,写信给他当南京宪兵司令的儿子,念老乡之情,想点办法保释陈曾固出狱,获取人身自由。父亲还说想亲身赶到南京,边探监边活动。
陈曾固收到父亲的信,仔细看过以后,很是恼火,直埋怨老父亲糊涂。虽然他也理解父亲此时的“怜子心情”,但坚决不同意父亲这种屈身求人的想法。陈曾固立即写信严厉告知父亲:“国民党反动派是不会轻易释放重刑政治犯的,除非写‘悔过书’‘认罪书’。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员,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决不会失去共产党人的气节,换取什么自由!”他还在信中阻止父亲来南京。接到陈曾固回信后,“知子莫若父”,父亲很了解儿子的性格脾气,也相信儿子走的是正道,也就作罢了。此后,他多次给陈曾固写信,再也不提“托人保释”的事,也没有亲自跑去南京探监了。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叶挺将军这首著名《囚歌》,就是对此时此刻共产党人陈曾固最好的诠释。
南京中央军人监狱里的共产党人,不是孤立无援的。党中央一直关心关注他们,还以不同的方式,支持狱中斗争,并想尽一切办法营救他们。1936年底,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为国共两党合作打开了谈判的大门,在谈判中,党中央多次提出了释放政治犯的要求。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中共中央发表著名的“八一”宣言,提出“释放政治犯”等具体方针,迫于抗战的形势和共产党的强烈要求,以及全国舆论的压力,国民党当局不得不考虑释放政治犯的问题。不久,国共谈判达成协议,将红军部队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八路军在南京等一些主要城市设立办事处。南京“八办”(八路军南京办事处)当时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及时营救被国民党关押的政治犯。在中共中央及南京“八办”强烈要求下,国民党只好作出这样的决定:刑期较长的政治犯由八路军办事处以朱德、彭德怀或叶剑英的名义,写信给军政部长何应钦,指名要求释放。
1937年9月,南京“八办”负责人李克农,奉党中央之命,同国民党交涉,要求释放共产党政治犯,国民党当局答应分批释放。很快,陈曾固与陶铸等6个著名共产党人,第一批获释。
“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在国民党监狱整整坐了4年牢的陈曾固,终于走出中央军人监狱这个魔窟,呼吸到了自由空气,感受到了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共御外辱的抗日浪潮。当天,陈曾固和陶铸、曹瑛等6个最先出狱的共产党人,心情异常兴奋,跑到南京一家照相馆合影留念,陶铸在照片上题字:“百战归来认此身”。如今,这张珍贵照片,还不时出现在报纸书刊上。
陈曾固等出狱,南京“八办”党组织按规定,对他们进行审查。几天之后,审查结束,党组织通知陈曾固,立即奔赴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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