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饺饼筒哪家好吃(天台因饺饼筒而永远生猛)
中华第一高瀑和日韩天台宗祖庭只不过是这个宝藏小城的证件照,哪怕是在凌晨的工人东路吃上一碗重油重辣的牛血羹,把拐枣酒喝到人事不省,也只能勉强算是与天台猛人的惊鸿一瞥,流于表象。
即使在酒桌上拉着天台本地人疯狂赞美济公拾得寒山子,你也只能从当地人的余光里得到漫不经心的一句:“装完装完!”
只有凌晨在天台山小吃排队等过饺饼筒的朋友才知道,什么是属于天台的生猛鲜活。
饺饼筒一般长这样
1part
饺饼筒之于天台,就像是热干面之于武汉,肉夹馍之于西安,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了这个城市的脉络;又像四季金沙之于杭州,汤臣一品之于上海,你向往它,却又很难真正得到它。
在这座被互联网气息包围的山海小城,蹦迪跳舞逛夜市不能让天台女孩动心,在家里为她亲手煎上一根包罗万物的饺饼筒你才有机会。
来自苏州的音乐电台主播易小婉见到饺饼筒之后,疑惑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饺饼筒和卷饼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浙江人,我们原谅她。
到过天台的朋友都知道,那片在鏊子上煎到黄嫩嫩的面皮,是这座生猛小城劈头盖脸向你席卷而来的一记重拳。
光看面皮你也能看出来饺饼筒和卷饼有什么不一样
饺饼筒,AKA五虎擒羊,天台小吃C位。
但不同于我们普通认知意义上的其他一切小吃,饺饼筒的制作可谓一项浩大的工程,从傍晚忙碌到第二天中午才能上桌也是常事,这十几个小时是猛人们给予饺饼筒最基本的尊重。
一张正经的饺饼筒面皮不能像煎饼一样,竹签刮着面糊就成了,那太不硬核了。得用手在滚烫的“鏊”上硬糊出来,非胆大心细者不可为,这很猛,很硬,很天台。
而饺饼筒的馅料更是包罗万象,肉丸膏、鸡子膏、煎豆腐、肥肉片、猪肝片只是标配,冬笋、荸荠、豆面、菜头丝也是必不可少,但这远远还没完,烧茄子、芋艿、东坡肉、泥鳅干......你能想到天台一切好吃的东西,除了活人以外,都在这里了。
有人说,想知道天台的地道风物,你只需低头看看手里的饺饼筒馅有多丰富。
没有人能说清天台人有多么热爱饺饼筒。他们甚至赋予了饺饼筒一种社交的功能,在天台,不论过年过生日盖房子娶媳妇生娃,饺饼筒都可以作为压轴大菜,十几种馅料摆成一桌,大家伙围桌而坐,主人一个劲招呼:来来来,中意啥个啜自己搛来筒!八十年代的草莽气息扑面而来。
惑者小伙伴diy饺饼筒
如果天台也要翻拍一部杜琪峰式的黑帮电影,那么故事的发生地不会是在街头的打边炉小店,而是人头攒动的小北门牛血羹,主人公大口咬着饺饼筒,漫不经心地镇住全场。
吃牛欢喜吓唬不住吃牛血的,但一顿能吃五个饺饼筒的胖子,没人惹得起。
改革开放四十年,天台的GDP翻了几十倍,曾经的历史小城变成了今日的浙东胜地,就连坦头镇的汽车用品都卖到温哥华了——但饺饼筒永远是天台人心目中永远的小吃头牌。
这么说吧,如果速度、爱情、饺饼筒三样东西必须放弃一样的话,九成的天台人会选择放弃爱情,然后咬着饺饼筒,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2part
我第一次吃饺饼筒,在天台山小吃店等了半小时。
在牛血羹和麦饼糊拉汰的交相辉映下,那根世界中心的饺饼筒终于端到了我的面前,通体金黄,馅料大大咧咧的几乎要溢出盘子,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家乡——以菜量雄伟著称的黑龙江省大庆市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
但饺饼筒实在是太好吃了,它好吃到淹没了我的乡愁,碳水 脂肪的空前满足像是一只蘑菇在口腔里长大,最后在肚肠里炸出一个撒哈拉,那是一种维纳斯复生双臂、蒙娜丽莎连哭带笑也形容不了的愉悦,诗人们管这叫灵感,厨子们管这叫镬气,侠客们则说叫打通任督二脉,我管它叫吃饱了但是没吃够。
这种碳水复合刺激是独属于天台猛人的浪漫,吃了饺饼筒就别再想吃任何东西是猛人食物自带的尊严。
吃一次饺饼筒兴师动众并不奇怪,图片@风雅天台
你永远不必担心你吃不到饺饼筒,在这座城市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有人有饭馆的地方就有饺饼筒;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去想着饺饼筒的搭配,白粥,咸豆浆,甜豆浆,豆腐脑,牛血羹,糊,红豆汤,甜酒酿汤,鸡蛋茶,红薯汤......饺饼筒不需要任何搭档,它百搭。
大部分天台人提起饺饼筒只会说起那个济公发明的遥远传说,听听就得了,别当回事,但这座小城的生猛却永远跟这个简单的饺饼筒脱不了干系,百无禁忌,诸事皆宜。
扁食也是天台小吃之一
两年前,我第一次去天台,三个半小时的汽车坐的我腰都要断了,但当我走进坦头镇的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路虎、帕拉梅拉和卡宴歪歪扭扭地排在那家天台小吃门前,在十几米外的破旧工地上还停着一辆委屈的迈巴赫,当地朋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开啥车吃饺饼筒你不排队?
《南风窗》刊登的《浙江天台商帮,浮出水面》一文中提到,天台商人外出创业“一只裤腿高,一只裤腿低”“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天台人做事不求光鲜亮丽,只求实实在在,这正是饺饼筒的精神内核,整那么多花里胡哨都没用,填饱肚子是饺饼筒的唯一真谛。
台州作家王寒说:“最好的饺饼筒永远是包的鼓鼓囊囊的,几乎要把馅都撑出来,胃口不大的女孩子,吃一个肚子就饱了。”
杭州春卷,以秀气见长
但只要出了天台,哪怕是几十里外的新昌,生猛的饺饼筒就变成了小巧玲珑的春卷,中看不中吃,吃上十个八个也填不饱肚子。
那姆带,这一点都不牛逼了好吗?
3part
天台虽是越地,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移民城市,衣冠南渡、靖康之变,两次北方大移民铸就了天台不同于浙江其他地区的饮食基础,再加上天台地多田少,适宜种大小麦,所以才有了小吃之神饺饼筒的传说。
当天台山小吃的鏊子第一次热了整夜,当五花肉片浸润着面皮的香气第一次升到云霄,饺饼筒就为这个浙东小城打开了禁忌的一面。
饺饼筒有着不同于一切正餐或是馆子的随意,在天台山半公开式厨房的摊位上,没学会几句山哈里的土特产方言,连点个餐你都费劲。
“老板,帮我脚饼筒煎来阿黄!两边都要阿黄!杨梅酒装3俩起!”
“2两嘘头滴呀,么意思。”
几杯杨梅酒下肚,天台的夜也似乎为之震颤,白天的仙风道骨都可以抛之脑后,你可以放肆吹牛逼,开三轮的和开迈巴赫的共处一室,做直播的和卖牙刷的举杯换盏,未来社会的大同模式将在天台提前演练。
生活在一个以灵秀颖慧、文人辈出著称的省份,天台人的勇武彪悍显得与周边文化格格不入,就连这里的饮食也与江南地区大相径庭。
佛教文化的国清寺教会了这里大气,道教文化的桐柏宫教会了这里洒脱,而自成一派的饺饼筒则让这里更多了一丝生猛。
这就像是一个一身长衫马褂的鲁迅突然练起了空手道,又像是西装革履的林语堂突然唱起了嘻哈,你搞不清一个仙气十足的城市为什么在夜晚会有这样的反差,就像你不明白为什么38号技师拒绝和你回家。
但那不重要,去天台的大排档排队买一次饺饼筒吧,在听得懂或是听不懂的方言中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会看到这个城市每个人都在生龙活虎地躁动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早上的饺饼筒负责叫醒这个城市,而夜晚的饺饼筒负责还给这个城市生机,那被层层包裹在鏊子上煎炸时发出的呜呜作响,是这个城市最美好的BGM。
换句话说,天台因饺饼筒而永远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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