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名家李怀坤简历(秦腔大师刘毓中)

秦腔是一个古老的剧种,历史上曾涌现出许多卓越的艺术家,他们风采各异,艺术上有很高的成就,其中不乏开宗立派的大师,刘毓中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秦腔大师刘毓中先生逝世很多年了,他的学生、戏迷以各种形式纪念这位秦腔前辈,由著名书法家钟明善教授题写书名的纪念文集《秦腔大师刘毓中》也正式出版。

一个剧种,能产生流派的先决条件是它必须拥有一套完整的表演体系,与国粹京剧相比,秦腔在流派形成和传承方面远没有形成自己的鲜明特色,缺乏广泛的影响力。为此,陕西秦腔流派传承发展中心近年来承担了许多工作,在中心举行的“刘(毓中)派艺术传承班”上,我有幸“走近”了这位大师。

刘毓中(1896-1982),字秀山,陕西临潼人,他的父亲刘立杰(艺名木匠红)是清末民初著名的秦腔须生。刘立杰先前做木工,因嗓音特别好,遂登台唱戏,一举成名,用他的高足刘易平先生的话说:“真正的天罡音”。旧戏班出身的刘立杰深知学戏之苦,不愿意后代再入这行,从小酷爱戏曲的刘毓中多次央求父亲,17岁才入易俗社学须生。梨园行的弟子七、八岁就开始练功,而到他这般年纪功已很难练出来,教练们也不看好他,不愿意给他说戏。

秦腔名家李怀坤简历(秦腔大师刘毓中)(1)


当时易俗社学员演出和学习任务十分繁重,每天黎明即起,练功、排戏,九时早饭后上文化课,中午演日场戏,下午四时饭后再练功,晚上演出。在这样紧张安排下,刘毓中常以“人以十回,己以百回”来告诫自己,他从小对戏曲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慧,勤学苦练,因此技艺大进。一次剧社演出《宁武关》,主角突然生病,他自告奋勇化妆救场,一鸣惊人。教练长陈雨农当时在台下大为惊奇,亲自喝彩,并送他一个“胆大红”的绰号,从此刘毓中渐渐步入名演员行列。

过去戏曲班社于风雨飘摇中艰难生存,艺人们常常是颠沛流离,四处谋生,刘毓中的艺术生涯也历经坎坷:1928年参加秦钟社,1931年组建新声社,演出于陕西、宁夏、甘肃等地多年,1946年后任教于明正社、晓钟剧校等班社,1950年重返易俗社,多年的磨砺,使他在艺术上日臻成熟。刘毓中善于博采众长,勇于革新创造,艺术功力深厚,演技精湛,尤其擅长于“衰派”老生,京剧大师马连良赞誉他为“衰派一绝”。在长达70年的舞台生涯中,刘毓中在《烙碗计》《忠义侠》《三滴血》《火焰驹》《走雪》《卖画劈门》《游龟山》等众多秦腔经典剧目中塑造了别具一格的舞台形象,创造了以“精、气、神”为表演理念的性格化、感情化、意境化的表演艺术,他的艺术风格对秦腔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秦腔众多流派中,刘毓中所创立的“刘派”在表演上极具特色。刘毓中的嗓音宽洪深厚,行腔酣畅淋漓,有一种遏云破雾、顶天立地的气势。他善于用大段唱腔反映人物的内心矛盾,塑造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刘毓中曾说,要成为一个好演员,没有捷径,就得拼命苦练,用心揣摩。早年入易俗社时,由于不受教练“待见”,他常背着人偷偷学艺。社里没有大镜子,为了能看见练的姿势是否正确,他冬天在太阳下练,夏天在月光下练;到乡下演戏时要赶台口,没时间练功,他就经常利用赶路的空子,不坐车,跟着牛车练台步,跑圆场;眼睛无神、呆板,晚上就点着香头练,中午对着太阳练;练靶子功、耍枪花、舞大刀时,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膝盖被磨破皮,他仍不停歇。非凡的毅力,挥洒的汗水,为他后来成为文武双全的名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秦腔名家李怀坤简历(秦腔大师刘毓中)(2)


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必定有他过人的地方。就拿练基本功来说,刘毓中对艺术的精益求精很值得现在年轻演员学习。他认为,练功不是一件容易事,手式、身架、台步这些基本功就像盖房一样——欲盖房,先打墙,要打墙,先打夯。他曾总结说,练功先要“会”,就是知道怎么演,台上是什么动作;会了以后要求“熟”,即把会的东西随时能够熟练应用;会了、熟了,还不够,还要“精”,即达到好看、要美;艺术最高的境界是“巧”,即把功练“化”了,演员与所扮演的角色融为一体,表演丝毫不能显得做作和勉强,这才算真正练到“巧”了。

除了自己练功外,刘毓中认为看戏也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方法。名角们演戏时,他常在台侧仔细观看,琢磨哪些地方好,为什么要这样演,道理想通了就加以练习,想不明白就向名角请教,对于表演挖深钻透,这样不至于只学到皮毛。就拿老生一门来说,刘毓中演过《二启箭》中的刘备,《卖画劈门》中的白茂林、《烙碗计》中的刘子明,这三个人一个是帝王,一个是穷书生,一个是员外,地位有别,性格各异,需要塑造出不同的神采。

戏剧评论家范克峻曾回忆:“刘毓老演过上百本的好戏,折子戏更不胜枚举。1953年我在西安易俗社看了刘毓老演的秦腔传统戏《释放》,那才是精品。在这之前,我看过秦腔名须生刘易平、萧顺和、刘金荣所演的《释放》,虽然各有千秋,但是总体上都赶不上刘毓老,现在更少有人演出此剧了!”他认为刘毓中先生创造了那么多的忠臣良将、忠厚长者,感染和教育了那么多老百姓,应该说他是使表演艺术升华的美学大师。

所谓“衰派”,并非专指“衰老”,而是泛指“衰微”、“衰败”、“衰落”等等,不限于白须,也包括黑髯。刘毓中扮演角色不少是命运不济、处境欠佳者,他将自己对人生的感悟融入角色,正生黑髯,精气神足,正气凛然,于细微处见功力,引发戏迷的强烈共鸣。

有戏剧专家认为,求变,意味着革新,然而,戏曲的革新从来不是以推翻和颠覆旧有的传统为代价,它必须遵循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在这个前提下,对以往艺术经验的总结和整理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是艺术发展的根本。秦腔并不缺乏求变的演员,而是需要自觉的演员和有文化责任感的演员。刘毓中先生不仅是秦腔名角,更是一位具有文化担当的艺术家,他亲手培养了一大批秦腔优秀演员,他们中的许多人后来都成为西安戏剧舞台的台柱子。

表演艺术家王保易是刘毓中先生的弟子,他说刘毓中先生的师父是秦腔名家“麻子红”李云亭,但他不拘泥于一师之教,而是善于向许多前辈求教,再经过自己苦心钻研,日积月累,才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自幼随刘老学艺的王保易得刘老真谛一二,粉墨生涯数十年,退休后甘于奉献,给王宏义、梁安健、王战峰、桑良等青年演员传授了“刘派”代表剧目《杀驿》《走雪》《路遇》《卖画劈门》等,他说“刘老身上确实有许多前辈留下的优秀遗产,秦腔一代传一代,秦腔艺术才不致于断流。”

年过七旬的秦腔艺术家桑梓作为“刘派”艺术传人,曾得刘毓中先生亲身教诲,交往几十年,师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1962年刘老亲自给我传授《祭灵》,告诉我演戏要学会和掌握以动显静、以静显动的法则,要让观众听好、看好、有回味。‘文革’中,恩师遭受不白之冤,被关进牛棚,身患重疾,我想办法寻医救治,使他身体得以康复。”桑梓先生回忆说,“改革开放后,历史剧恢复上演,刘老在家里给我排了他的看家名剧《杀驿》。排练中一举一动、一招一式从严要求。他一边排戏,一边不厌其烦地讲解该剧的结构层次、人物变化、舞台动作、气氛要求、锣鼓运用等,并对鼓师、琴师作了专门的安排,这出戏上演后观众反映特别热烈。之后,刘老又给我排演了《释放》《烙碗计》《二启箭》等剧目,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在陕西秦腔流派传承发展中心举办的“刘(毓中)派艺术传承班”上,桑梓、郭葆华两位传人又奉献“刘派”艺术精华,给青年演员传授了三出刘派代表剧目,得到了戏剧界专家和观众的广泛认可。

刘毓中先生在舞台上塑造了众多脍炙人口的人物形象,在生活中,他同样扮演着令人崇敬的角色,抒发着一位艺术家的真挚情怀,这也是刘老离世三十多年了,人们依然在传颂他、怀念他的原因。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刘毓中先生从不以名角自居,哪怕是现代戏中的群众演员,也积极参演,舞台上一丝不苟。他在世86年,85岁时还在演出。也正是85岁时,刘毓中先生正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当时他激动地表示:生我者父母;知我、救我、教我者是党,肺腑之言,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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