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千里再无你（春风十里不及你）

文/王辉成

我以为我已经好了，我的亲人。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不再伤痛。可每到清明，心就隐隐作疼；遇到有雨，更是疼得钻心。

——题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知到我在想你，但我确实在想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你那时还年轻，也许还没不到我今天的年龄。我每个周末都跟着母亲去看你。在我，是走姥爷家。在她，是走娘家。

我从小到大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姥爷和姥娘。听母亲说，我的姥爷在她还没有读完小学的时候，就在一场意外中丢下他的一家老小去世了。我的姥娘在我出生前几个月也得了一场重病离开了人世，她的三个子女成了真正的孤儿。

所以，我母亲就把你家当成了娘家，因为你是她的亲娘舅。没有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的孩子去哪里寻找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安慰呢？我的母亲上面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他们那时都还没成家，也还是个孩子。事实上，你这个舅舅确实在我母亲眼里就是她的娘家亲人，你也格外疼爱我母亲这个没了爹妈的外甥女。

从我记事起，一直到我后来上了小学，每个月都会跟着母亲，步行十几里去河对面的你家里走亲戚。在我的记忆里，在我们兄妹三人中，你是最疼我的。你总是说我从小就聪明好学，乖巧懂事，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弟弟和妹妹都从来没有得到过我在你那里的礼遇，我无疑成了最受你欢迎讨你喜欢的大外甥。在我眼里，你也是我最亲的人——我的舅姥爷。

我以为我已经好了，我的亲人。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不再伤痛。可每到清明，心就隐隐作疼；遇到有雨，更是疼得钻心。今天，打开微信朋友圈，一看到这段话又让我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格外想你。是的，天堂里没有病痛疾苦，天堂里没有疫情感染，我的亲人，你们在那儿过得都还好吗？我一直想在梦里遇见你，可是你也许生了我的气，从来也没有走进过我的梦里。

我的舅姥爷，你和舅姥娘相继因病离世，可是我至今都没有勇气到你们的坟前，为你们送上一刀黄纸，尽管我特别的想念你们。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再也听不见你说一句话，再也无法陪你喝一杯酒，也无法再给您点上一支烟。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放飞我对您的思念，相信您地下有知，也会原谅您最疼爱的外甥。

其实，你知道吗？你临终的那一天，你早已不省人事，我和母亲赶到你的病床前，看到你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疼痛。我知道再好的医生也无力回天，再好的药物也无济于事。我握住你干瘦如柴尚有余温的手，看着弥留之际的你消瘦的面容。我在心里默默的流泪，不敢相信这就是当你那个意气风发，风风火火，用一把剪刀撑持着一间裁缝铺，养育着一个七口之家的你。我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我怕满屋子里的其他人伤心，因为他们脸上也写着和我一样痛苦的表情。我知道那是无奈和不舍。

因为还要赶着回来上班，我在你的床前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与你匆匆别过。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这是你我之间的永诀。这次，你没有像以往一样热情而又不舍地送我出门，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听到你叫着我的乳名目送我走到村口。听我母亲说，我走后不到二十分钟，你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你我阴阳两隔，我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你。

这么些年了，每到清明时节，我都会格外的怀念你，怀念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直到临终也没有完成夙愿，你想到海峡的对岸去看看你的哥哥——我的二舅姥爷（那时他已经年近九秩，无法回来），甚至已经打听好了从那边回来的人，正在托人办理相关的手续。可是，直到临终，你始终没有成行。这也是你一生最大的愿望，但愿不久的将来，两岸统一可以让你的梦想成真。

如今，梨花风起正清明，我不知道天堂里是否也有鸟语花香，天堂里是否也有车来车往？我亲爱的舅姥爷和舅姥娘，你们肯定可以见到我从未谋面的姥爷姥娘，相信你们在一起可以畅叙衷情，你们的外甥也一定是你们绕不开的话题。可以告慰你们的是，你们的外甥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

无论我们忍不忍得住眼泪，清明时节雨总是下得格外缠绵。无论天空的鸟儿会不会停止歌唱，我对您的无尽的思念都像春藤一样蔓延，我沐手上香，点上一只香蜡，燃上一柱檀香，表达我内心深处对您永远的怀念。

窗外，明媚的春光里，燕子已经在呢喃，街道上，公园里，各种花儿姹紫嫣红，纷纷绽放，山间梯田里金黄的油菜花开得那么灿烂，树林里，小路旁，鲜艳的花花草草将这个美好的春天涂抹的万紫千红。桃花红了，小草绿了，蝴蝶翩跹，鸟儿欢歌，天上白云多多，林间溪水淙淙，您就安心隐在天庭，福佑您的后世子孙吧。

作者简介：王辉成，山东东平人，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中国散文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壹点号原创达人，《中国乡村·中乡美文化》文学平台散文编辑。作品散见于《语言文字报》《齐鲁晚报》《山东教育报》《济南日报》《北京精短文学》《青年文学家》《当代散文》《山东教育》《现代教育》《济南教育》和《九州作家》《齐鲁文学》《当代散文家》《孔子文学》《作家地带》《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山东精短文学微刊》等报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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