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做出香的腊八饭(那些年吃过的腊八饭)
儿时吃过的腊八饭,真是又有趣又好吃。
奶奶和妈妈齐动手,我们小孩也加入。一口大锅,我们管它叫“前锅”,前锅里咕嘟咕嘟煮着芸豆和小米稀粥,我们老老少少围坐在一起包“扁食”。
但我们说的扁食,并不是现在有些地方说的饺子。而是把面团捏成各种动物形状,最常见的是“鸟头”,也就是小鸟的头部的样子。这就对手艺要求高了,奶奶和妈妈呲溜呲溜一个接一个的捏出来了,栩栩如生,再拿一颗黑豆嵌进去就成了眼睛,可谓“点睛之笔”。但我们小孩子捏出来的,就是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面团。
奶奶笑,妈妈笑。“看生的这娃蹦笨的咋办吆!”妈妈嗔怒。奶奶咧着掉了牙的嘴笑,“俺娃都是聪明娃哩,俺娃长大了就开窍了!”
妈妈说:“这都是咱给惯的嘞,做饭太少了,做饭也要学哩!”
奶奶佯装生气:“俺娃就不学做饭!俺娃要好好读书,将来出去看大世事!俺娃可不能像咱一样围着锅台转一辈子!”
妈妈就无奈地撇撇嘴,继续包“扁食”。还捏兔子形状,捏元宝。捏元宝的时候,妈妈会掏出几个硬币,让我拿去擦洗一番,她把硬币包进元宝。说:“看谁有福气吃到钱!”
扁食捏好了,整整一大盘子。然后开始切菜炒菜。都是朴素的食材,大葱、土豆块、豆角丝、白菜丝,萝卜片,但凡家里菜窖里有的菜,都会切一些。旁边的小锅,我们管它叫“后锅”,后锅里炒好一锅菜。
前锅里的芸豆早已煮开了花,奶奶用硕大无比的大勺子搅动一番,掌握火候,“下扁食!”妈妈端起大盘子,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把扁食下到翻滚的汤锅里,婆媳配合,慢慢翻动,不一会儿,那些鸟头啊兔耳朵啊元宝啊就白白嫩嫩的飘上来了。
扁食煮熟了,妈妈两手抓起后锅的两只锅耳,麻利地就把炒好的菜倒入前锅。奶奶用她手中的大长勺使劲搅动,一锅混合了小米、芸豆、扁食和各种烩菜的腊八饭就做好了!
香气四溢的腊八饭在锅里冒着泡泡,越熬越香。“吃饭喽!”我们小孩儿负责端饭。我负责端我家那祖传长方形的红漆木盘,盘子里是妹妹数好的筷子,和妈妈装好碟的几样小菜:腌青椒、腌包菜,腌韭菜,腌萝卜片。家乡的冬天,家家户户都会腌好几大缸的蔬菜,腌菜,是庄户人家过冬必不可少的物资。
爷爷,爸爸,他们忙“外面事”的大人们走进厨房,上炕盘腿而坐时,饭菜都已摆放整齐。爷爷和奶奶压阵坐北朝南,爸爸和妈妈两侧坐。我们小孩子们则错落坐一边,弟弟最小,自然是小宝喽,去坐爷爷怀里去啦!
一家人吃着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腊八饭,芸豆是煮断了的,土豆块是绵软的,烩菜在烫饭里发挥了最大的魅力,爷爷吃完一碗,妈妈赶紧下炕立马给爷爷再盛一碗。我们小孩子呢,吃着吃着,我吃出银币了!哇,引得全家人一片笑声,赞叹声,“吃出钱的人出眼睛亮,出门都能捡到钱!”奶奶说着老话儿。
爷爷则正色说:“靠捡钱可捡不了几个,娃们要好好读书,上大学,将来干大事,才能挣大钱!”
爸爸点头赞同爷爷的说法。爸爸就是挣大钱的人啊!在我眼里,爸爸就是当时最能挣钱的人,因为爸爸那时刚和另一个人合伙开工程公司,盖房子啊,放到现在,那就妥妥的建筑公司还是房地产开发不是么!
但爷爷奶奶还是希望孙子辈儿的我们能读书,靠读书走出一条路来。在他们的观念里,读书,做文化人,这才叫正经道。
饭吃完了。但锅里还剩了一大锅。那时的习俗,腊八饭剩的越多越好,剩下的饭,第二天、第三天,继续烧着吃,吃的时间越长越好,细水长流嘛!也代表福气越多…听说吃的最久的人家,能一直吃到大年三十!
奇怪的是,腊八剩饭越烧越好吃。越吃越回味无穷!
后来,爸爸不幸英年早逝,饭桌上少了一个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吃腊八饭,伤心更多。再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去世了。我们长大相继离开了家。那碗独有的腊八饭,再也没吃过了!
而今几十年过去了,那口大锅和那大锅里的形状各异的扁食腊八饭,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好像一切就在昨天。
想着想着,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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