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坠亡（坠楼护士父母发声）

导读

毕淑敏医生说，人生就是一场苦旅。当我们常常以为自己顶不住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最后的时刻，而是我们精神崩溃了。

来源：“江淮医学”微信公众号

作者：叶正松

护士的待遇和人文关爱确实应该提高，或许，就是因为平常缺乏关爱，才导致了这样一个错误的事情，却引发了众多人的共鸣，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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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平安江汉

武汉协和医院的心内科护士张嬿婉坠楼事件，警方昨天发了通报：排除刑事案件！

但是，张嬿婉的亲属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对张嬿婉之死难以理解：“疫情那么艰难的时候，她都挺过来了，现在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抛下五十多岁的父母、相恋十几年的老公和一岁九个月大的孩子，肯定是遇到了特别难过的坎。”

该事件目前网络上集中的焦点，是半年前张嬿婉与护理部主任抗疫时的那场公开冲突。

今年1月25日张嬿婉在朋友圈发文，要求撤换护理部主任刘义兰，要不然倡议所有的护士，现在立刻马上辞职。

为什么要这样叫板顶头上司？

是因为张嬿婉认为在没有物资保护的情况下，身为护理部主任的刘义兰要求咽拭子采集工作由临床护士完成，而护士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没有保护好临床护士，所以她抗议。

刘义兰当时回复其按视频示范操作。这显然不能让张嬿婉满意。她强调：“我不是借理由想逃避这场战争，我愿意当一个战士，并且一直努力站在最前面。但我希望做一个身上有防弹衣、枪里有子弹的战士！做一个不被当作人肉挡板的战士！”

无奈之下，就在张嬿婉发朋友圈指责的第二天，据“楚天都市报”报道：“刘义兰与感染科2名护士一起，为全院200多名职工进行核酸采样，并在现场协助安排人员分区采样。”

护理部主任在这件事上的官僚主义排除了，那么张嬿婉所在科室护士长曹葵兰呢？

据武汉协和医院心内科一篇抗疫记录写道：“在新冠肺炎疫情的特殊时期，我科程翔主任、陈志坚副主任组织科室成立了以魏芬医生、帅欣欣医生、曹癸兰护士长、王玲护士长、邱婷、胡婷、吴玲、张琴、黄海霞、张嬿婉护士为主要成员的协和心内溶栓抢救小分队，24小时在医院待命，为急性心梗患者的救治开通绿色通道，保驾护航。”

这与网上许多人吐槽怒怼的所谓护理部主任和护士长她们都是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着底下护士在一线冲锋陷阵不一样。 也就是说，当时的护理部主任刘义兰和心内科护士长曹葵兰两人都是“同志们跟我上”而不是“同志们给我上”！

不管她们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张嬿婉当时逼宫的，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她们虽不是身先士卒，也是同赴国难的。

但是，这并不能解释或者排除护理部主任和护士长因为这件事，就不会对张嬿婉秋后算账。因为网传事后张嬿婉提出辞职，没有得到批准！多数网友认为这是刁难卡设，因为辞职不被批准，就拿不到护士证，就无法在其他医院再就业。

但是，据“中国新闻周刊”采访医院一名匿名医生，这名医生解释说“第一次提出辞职通常不会得到批准，因为需要一个冷静期。”由于医生是匿名，所以我认为可信度很大。那么，也就是说，离职和离婚一样，武汉协和医院设有一个冷静期，以给辞职者缓冲思想和心理上的一时冲动。这也就说明，不管有没有辞职这件事，都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护理部主任和护士长在辞职上发难的说法。

另外，对于张嬿婉辞职一说，医学界在昨天的报道中称，在武汉协和医院13楼病区外，情绪激动的张妈妈言辞激烈，张爸爸一边安抚张妈妈，一边跟在场的保安解释，“我们只针对一个人，不会有过激的行为，我们只要真相。”

张爸爸所说的这个人，是心内科的护士长。并非此前她在朋友圈控诉过的护理部主任。

张妈妈提到，疫情期间，因为“朋友圈”事件，护士长一直找张护士谈话，让她写检讨书。疫情之后近半年时间，还在刁难自己的女儿，打压她，给她穿小鞋。“我的女儿想到了辞职，但想到要生二胎，有儿子要养，就没有辞职。”张妈妈说。

这就完全推翻了网上所传张嬿婉辞职不被批准一说。

02

在昨天警方通报排除刑事事件后，又有人认为，7月29日上午，在内科1号楼13楼坠楼身亡，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比如一脚踩滑不慎坠落？

这一点在“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采访当事医院医生后也排除了。

“张嬿婉的求死之心应该是比较坚定的。”受访医生说，为了防止人员跳楼，医院建筑高层窗户只能半开，“意外坠楼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中国新闻周刊”综合医护人员提供的信息，坠楼事件发生后，武汉协和医院内部主要流传着两个传言：

一是案发前不久，张嬿婉管护的一个病人摔倒了，为此她被护士长要求写检讨；

二是张嬿婉作为一岁多孩子母亲，患有产后抑郁。

这就与网上将半年前的朋友圈拿来说事和推测大相径庭。

但是，为什么人们还偏偏愿意选择相信网上的这些超时间空间的联想猜测呢？

我个人分析，很可能是因为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医院在舆论应对上实在不尽人意有失水准。

第一、家属称要看监控，说是坏了。后医院回应没坏，表示这话不是医院说的。那你没坏倒是赶紧给人家看并发布声明啊！就一句监控坏了不是我说的，给人赶紧藏着掖着什么的，算咋回事？

第二、医院在事情推上热搜后，很快发布声明称具体细节了解后公布于众，可结果大家却只等来了一个92字的回应，原因经过一字不提，这样忽悠大家，怎么会不让人揣测？

第三、据“中国新闻周刊”采访家属，他们要求会见张嬿婉当班的护士长，医院不给见。监控不给看，护士长不给见，张嬿婉从离家到跳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家属就无法知道。可你们要知道，他们两大家子一干人等在医院里苦等，不就是等着医院给一个公平公正的说法，让他们的这位掌上明珠，独生子女，1岁多的孩子妈妈，九泉之下可以瞑目，走得明白吗？你说你们这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操作，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03

这件事发展至今，我们还需要、也必须要多一点耐心等待官方进一步的详情通报，少一点主观臆测，更不可被网络上的各种胡猜猜想带偏节奏。

因为，说实话，对这件事我始终想不通。

你说一个已经渡过最艰难困苦的抗疫白衣天使，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妈妈，并且还是已经在备孕二胎的妈妈，即便是受到不公平不公正对待，那也应该是选择离职啊，大不了一走了之。因为以她当初的那种果敢性，于情于理也不可能抛弃一切去自杀啊！

图源：摄图网

而且，据医学界报道，张嬿婉是家中的独生女儿，日子过得不错，在武汉有两套房，手上有存款，前段时间开始调理身体，准备生二胎。张嬿婉父母坚信“她不可能自杀。”现在他们和女婿双方家庭都在医院讨要说法。

所以，我还是期望警方能进一步彻查。只有查明死因才能安抚家属，也是对死者最后的交代。即便排除刑事案件，那么为何自杀，也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是真的与上级矛盾，还是产后抑郁、家庭矛盾、工作压力、甚至其他问题等原因？

最终的真相很重要，按照现在网络上的舆论，这个真相的到来，已经不仅仅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了，也是给处在这一事件舆论风口浪尖上的护理部主任和护士长一个交代！更是给所有护理人员一个交代！

04

我就谈到这儿。

对这件事中所披露出来的一些问题，比如面对职场霸凌，该如何选择，包括抗疫时因为物资不够就呼吁大家罢工辞职、并要求撤换领导这些做法是对还是错，网友观点各异，讨论激烈，我选录一部分，大家自行品鉴。

殷晋伟：护士很辛苦，我们医生都承认，但是那个时候医生并没有像护士说的那样畏缩在战场外，医生完成气管插管，气管切开，上Ecom，上CRRT，而且我支援的同济光谷全部是医生完成咽拭子采集。病人和医生是一个战壕里的，更别提护士和医生了，大家分工不同，但为的都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蓝：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朋友圈是什么时候发的？措辞确实非常激烈啊。老实说，我不知道内容真实性，首先，一月底到二月上中旬我同样在武汉的一线发热病房，我们在隔离病房查房，处理病情，开医嘱，写病历，从来没听说查了房就直接到休息区或者在病房外面遥控护士查房的，午饭时轮换着去吃饭，正儿八经的休息是夜班差不多一点钟回值班室（当然也经常熬到两三点），病房有情况护士会打电话过来，能处理的电话中告知如何处理，复杂的或者危急的赶紧换衣服去隔离病房。然后，在协和有些同学，其中有一个我具体问了下，医生的办公室分两个区，一个在清洁区，一个在缓冲病房，两个办公室都有医生。至于跟护理部主任的冲突，还有护士长让她去道歉，以及小护士后来的心理状态，我们作为旁人实在是无法揣度，只能等着调查结果出来，当然，对于调查结果本身，估计也有很多人持保留意见。回过头来，在一线的那段时间确实压力山大，都会抱怨，心生不满，每每临近崩溃的时候就安慰自己，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战友，众生皆苦，自当砥砺前行，就这样一路熬了过来。当然，还是有那么多人无法被挽救，这种痛只能永远压在心底。总之，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春蚕：采集咽拭子就是护理基础操作技术内容，应该不止是这个医院，全国都是护士在采集吧？做为一名职业护士，有操作流程和视频就能够掌握，我们也是看视频学习的。

@HUIKUN：我在加拿大的医院工作。也是抗疫一线的护士。我觉得护士采集咽拭子没什么不妥，我所在的医院采集鼻咽拭子也都是护士完成。医生进入隔离病房时间少可以理解，因为监测生命体征，给药，采血等等近身操作都是护士的工作，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公平让大家都冒险。需要医生亲临的时候比如插管之类的相信医生也不会退缩。关于防护，我所在的地方大家都在吐槽向上面反应防护很差，我们照顾新冠病人就是隔离衣，外科口罩，面罩和手套。死者已矣，但护士因为这个原因跳楼也是匪夷所思。但是我觉得医院的领导，护理部主任应该关注一线护士的身心健康，防止员工burnout。这位护士不管什么原因肯定是burnout了，才会走上不归路。挺可惜的。

@幸福的三毛：过年期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距离我们医院直线距离350米的地方，确诊一例新冠肺炎。医院临床医生很辛苦，物资短缺，防护服是没有的，口罩是院长求来的，卖口罩的人坐地起价，院长说没办法，医院再穷口罩再贵也不能不买。对，小医院就是这么卑微。院长跟分管业务的院长一夜之间白头，大年初一来病房巡视，黑眼圈快跟熊猫一样了，眼袋挂到地上。整整两个月没休息，就差住办公室，还要各种关卡执勤。我们临床一样，过年没办法休息，那三个月是我孕早期，反应超级大，暴瘦十几斤，值班夜班发热门诊一个都不能停。本来还要值120，科室领导没让我继续上。我想请病假，除了怕，我还累。想了想，如果没有疫情我可能真的请假休息了，但是疫情当前，谁好意思做逃兵？硬撑也要撑过去。最后不都过来了吗？现在回忆起当时，也是笑笑说，我们也算是经历了历史了。

@F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