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石竹山全景图(福州乌山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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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在福州城的市中心。

在山的定义里,海拔86米的乌山算是一座小山,但奇怪的是,古往今来,朝圣者却前赴后继。

风和日丽之时,文人墨客出入其间,游览观赏、言诗属文,他们留下的印迹,以篆、隶、楷、行、草的形式,留在了乌山的石崖间,足有200多处。

这些石间的文字也成了乌山山水美学中重要的一笔,后人称为-摩崖石刻。

不少文人世家更在此结庐筑园,将乌山的文化底蕴越描越浓。

……

一座小小的山坡,不仅成为了书法巨库,还成为了城内的山水园林大观园,它的头号推荐官-程师孟,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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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年春,刚到宁波上任不久,曾巩就收到一封来自绍兴的信。

信是程师孟寄来的,11年前,他任福州知州时,曾在乌山上建造过一座亭子,得知曾巩刚从福州卸任,想请他为其写一篇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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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刚从福州卸任的曾巩,虽只在福州呆了一年3个月,但对那片其陿多阻的闽中之地,仍历历在目。

那时的曾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自带流量体质,一篇《道山亭记》洋洋洒洒而就,一时洛阳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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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位离任的福州太守联手,把乌山送上了热搜。

此后,乌山便成了各类文人志士来闽的打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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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乌山,程师孟是一见钟情的。

福州多丘陵,是个山中之城,城中又多山,乌山则是城内最高的山。

每个山都有个传说,乌山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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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台,曾经是乌山上最热门的登高景点。

相传汉代何氏九仙于重阳节登乌山揽胜,引弓射乌,故又称“射乌山”。之后唐玄宗来了,放大了山的格局,将其起名“闽山”。319年后,程师孟来了,他携友登乌山顶,远观沧海,满目辽阔,又见山中众石皆嶙峋形肖,可与道家蓬莱、方丈、瀛洲相比,一时兴起,便改其名为“道山”。自此,乌山的别称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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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程师孟不仅“知福州,筑子城,建学舍,治行最东南”,又将身上诗人、旅游家的标签放大,当起了乌山的园林规划师。为了让游客长时间驻足,他四处踩点,择一最佳处,建了座道山亭,供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其后更是不辞辛苦,在山上各处考证题字,并将乌山上的各类景致分门别类,立了36个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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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不够,离任11年后,远在绍兴治水的程公,还念念不忘这座他力捧的小山,更拉着曾巩一起写宣传文案,为乌山打call。

只想说,真爱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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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上的36景,每一处都有各自的传说。

在一众红墙黑瓦的建筑中,一处莫兰迪绿的亭子显得格外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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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建筑为重檐歇山顶,八柱圆形,亭中施美人靠,灰漫天花三层藻井,亭前悬有一幅黑漆烫金刻制的楹联,联曰:“引薯乎遥迢德臻妈祖 救民于饥馑功比神农”。

明万历二十一年,福建大旱,饥民遍地。

这一年,在吕宋岛(今菲律宾)经商的长乐人陈振龙躲过当地政府的层层搜查,将薯苗藏匿船中,漂洋过海,带回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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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回的薯苗在菲律宾当地种植颇广,味同梨枣,可以生吃也可以熟食。当他在菲律宾见到此薯时,想到家乡“闽都隘山阨海,土瘠民贫,赐雨少愆,饥馑存至,偶遭歉岁,待食嗷嗷”,陈振龙便下决心暗暗学会红薯种植之法,等有朝一日,让其在家乡的土地上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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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回福州试种成功后,由时任巡抚金学曾加以推广,红薯救活无数饥民。为纪念金学曾和陈振龙的功绩,清代举人何则刚在乌山西建祠纪念,称先薯祠。民国时,改祠为亭,称“先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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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龙的后代子孙也“克绍箕裘”,不仅积极致力于番薯的引种、推广,还将番薯从闽中推广种植到长江流域,成为我国历史上唯一的农作物推广世家。

1962年冬,著名历史学家郭沫若为其挥毫写下《满江红——为红苕传入中国370年而作》:

挟入藤篮试密航,

归来闽海勤耕植。

此功勋,

当得比神农,

人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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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祭法》:“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人类从山中走来,无论面对日后怎样的声色犬马,对其背后的大山,总有一种莫名的迷恋与崇拜。

人们开凿石窟,制造佛像,造塔建寺立观,将这种迷恋与崇拜妥善安放。

被誉为道山的乌山,塔、庙、寺、观、祠也是一道风景。

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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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塔,坐落于乌山东麓,全称“崇妙保圣坚牢塔”,是一名福建官员为德宗皇帝李适拜寿祈福而建,因塔身风化成黑色而得名,距今1200多年。

塔为八角七层,通高三十五米,每层塔壁均有浮雕佛像,共有四十六尊。四层、五层、七层,嵌有塔名碑、建塔塔记和祈福题名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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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乾符六年(879年)被毁。闽永隆三年(941年),闽王王审知第七子王延曦准备在旧址上重建九层宝塔,方到七层,王延曦被臣属所杀,工程遂告结束。

石壁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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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石壁观音—乌山上有一尊石壁观音,相传为明嘉靖初因雷火轰击而成,后人在此建大士阁。现存建筑物是清光绪年间重建的。

道教护道白真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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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护道白真人庙——位于天皇岭弄20号。元时称为“敕建白云宫”,明万历间成为“奉旨祀典”的官祭庙宇,重建并赐额“护道白真人庙”,明、清间又有多次修建。

道山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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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道山观,是福建省文物保护单位,始建于明代,初为明万历年间浙江提学孙昌裔之石梁书屋,后其子孫学稼献出石梁书屋建道山观。

据说这处道山观很少开放,去的当天看它留了条小缝,便溜了进去,里面的几处楼宇还在修缮,属于危房,难怪平时闭门。不过出来的时候,经一位小哥指点,说有一处藻井,中心为八卦图,周围有24节气图,不容错过,于是我又进去了一趟,拍了藻井,还遇到了一只小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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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圣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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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清王壮愍公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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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清王壮愍公祠—王壮愍即王有龄(1810--1861年),字英九,号雪轩,福州人。他在浙江巡抚任上,抵御太平军的围城,死守杭州两个多月,最终城陷,自杀殉难。1862年,清廷予溢“壮愍”,赐祭葬,入祀昭忠祠。1863年,地方官府于福州乌石山巅中部,兴建王壮愍公祠,该祠坐西朝东,只有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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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崖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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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载,乌石山摩崖石刻二百八十九段,其中现存一百四十二段,佚刻一百四十七段。现存石刻中宋刻三十九段、元刻十八段、明刻二十四段、清刻二十一段、民国石刻二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石刻二段、疑刻一百五十三段。

通俗讲,摩崖石刻是古人到此一游的随手记录,所以看摩崖石刻,相当于被古人带入到其当天的情境,也算是今人与古人跨时空的一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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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涛园”——这三字是晚清著名书法家郑虞臣手书。据资料载,涛园初名“石林”,其承载了晚明邓氏、明清许氏、晚清沈氏三大文化世家的历史记忆,又几经沧桑世变,成为明清福州文化世家和园林文化的一个见证者。

郑世恭字虞臣,咸丰间进士,是近代著名政治人物、诗人、书法家郑孝胥的叔祖。沈氏与郑氏都是晚清声名显赫的福州籍文化世家,交往颇多。除郑虞臣为沈氏涛园题字外,郑孝胥的母舅林葵曾为沈葆桢掌书记,郑孝胥后来还为沈瑜庆书写了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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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以石为天,是凌霄台附近的三个巨石组成的一个空间,很适合躲雨。想必那天应是下雨,潘积中发现这个空间,才会发出“石天”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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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联名写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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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也是嘉靖年间的摩崖石刻,讲了几个哥们在重阳节登高的事情。其实在山顶发现了很多块嘉靖年间的摩崖石刻,看来那个年代,大家都很爱写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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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段文字是到此一游的字据,左边比较文雅,赋诗一首,右边则比较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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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巨石是留言的热门板块,喜怒哀乐,人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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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章台是福州知府程师孟的手笔,左边的这位留言写着“陈休斋曾来 淳熙丙申中秋(1176年)”,我上网搜了一下,中秋节这天,陈老师分别还在于山和鼓山都留下同样的留言,可谓人狠话不多。陈知柔,号休斋居士,永春人,宋理学家,为人刚正不阿,与朱熹是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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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块摩崖石刻是在山顶上发现的,讲的是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退休后来此登顶的故事。

乌山不高,不到半小时就可走完,但若是细细琢磨其每一处景致,一时半会又是走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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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乌山即是。最开始,它只是城内一座乱石成堆的小山,经历代文人士大夫的打磨,它慢慢成为一根文化纽带,一条贯穿古今的文化甬道,连着着不同时空下,你我他,共通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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