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尘埃心像冰(假若明天来临爱比死更冷)
11月在Audi City Beijing开幕的为期14天的第四届德国电影节,围绕着“假若明天来临”这个主题推出了一系列活动,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一场“重头戏”就是“法斯宾德回顾展”,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爱似尘埃心像冰?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爱似尘埃心像冰
11月在Audi City Beijing开幕的为期14天的第四届德国电影节,围绕着“假若明天来临”这个主题推出了一系列活动,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一场“重头戏”就是“法斯宾德回顾展”。
亨德尔的这部纪录片《法斯宾德的故事》几乎对所有在世的法斯宾德合作者们进行了深度采访,其中包括女演员汉娜·许古拉、伊尔姆·海尔曼、玛姬特·卡特森以及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沃尔夫·格雷姆。遗憾未能接受采访的法斯宾德前妻英格丽·卡文的部分,后由尤利阿纳·罗伦茨所提供的大量原始素材剪辑而成。这部纪录片深刻地审视了法斯宾德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环境,关于他生活和工作的负面评价也采取了不粉饰不隐恶的态度。更难能可贵的是,亨德尔对法斯宾德私生活的探究并没有给人过度窥探他人隐私的不适感。
罗伦茨女士和杨慧教授对谈法斯宾德电影
1982年6月的某个午夜,当尤利阿纳·罗伦茨女士回到她跟法斯宾德的寓所时却没有听到他平稳的鼾声,她狐疑地走进卧室才发现嘴里叼着根烟躺在床上竟已气绝身亡的法斯宾德。一代影坛天骄就此陨落,法斯宾德时年37岁。他在17年的职业生涯中共创作了44部电影、2部电视剧集以及大量的舞台剧和电影脚本。在法斯宾德去世后的八年时间里,尤利阿纳·罗伦茨一直被巨大的悲伤笼罩,更听不得别人提他的名字。这一次将法斯宾德的纪录片带到了中国的展映现场,尤利阿纳·罗伦茨饱含深情地向iWeekly讲述了关于法斯宾德的往事和这部电影。
Q=iWeekly
A=尤利阿纳·罗伦茨
Q:关于法斯宾德的电影/纪录片多如牛毛,你怎么看这次德国电影节上展映的这部《法斯宾德的故事》?
A:这部片子的导演兼编剧安妮-卡特琳·亨德尔女士以女性视角解构了法斯宾德的艺术生涯和生活状态,这也是一部东德拍摄的法斯宾德纪录片。对于外界抱持的长久以来对法斯宾德的固有观念和疑问,这部片子做出了相对新的诠释和解答。我们法斯宾德基金会也对电影给予了一些帮助,比如大量原始素材的投放,影像资料的补充,力求最真实最完整地反应了一个全方位多角度的法斯宾德。我认为这是近年关于法斯宾德的影片中最值得看的一部。
《爱比死更冷》海报
Q:《爱比死更冷》是法斯宾德的长片处女作,看起来他的悲剧美学早已形成并武装到片名了?
A:我1978年认识他的时候,这部片子差不多已经有十年时间了。《爱比死更冷》这个片名非常美,但是也非常挑衅,他用高度个人化的独特视角展现他所处的德国。法斯宾德之所以会有“爱情是最精良、最狡猾、最有效的社会压迫工具”这样的观点,其实因为他是一个朴素的道德家,世界就是这样,爱不能纯粹。但他在每一部片子里都仿佛在追究爱的纯粹性,他对爱的要求极高。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联邦政府统治下的西德是希望让所有人都能感到幸福的资本主义。法斯宾德出生于1945年,而战后的这代年轻人大多都属于欧洲“68一代”。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有两个国家,还有个民主共和国,为什么西德受到美国的影响,为什么共产主义是他们的敌人。加上纳粹所犯下的罪行,他们追问历史、提出问题,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法斯宾德在思想上跟激进派是一样的。“68一代”就是提着手术刀在显微镜下对德国历史进行批判的一代人。所以法斯宾德的叙事跟其他导演都不一样,他是用他最真实的感受来讲述真实的德国的那种导演。
法斯宾德的缪斯女神汉娜·许古拉
Q:都说法斯宾德对自己的团队和演员非常独裁,他工作起来的真实状态是怎样的?
A:我认为他不是一个特别有控制欲的人。可能早年是这样,因为他伟大的愿景,他要排话剧、写脚本、拍电影,所以很早就成立了一个很有效率的集体来磨练自己的电影语言。我认识他的时候参与了他的《中国轮盘》的拍摄。我们这个集体大家非常相互依赖,但同时他也有独裁的一面,指导欲非常强。
法斯宾德1966年到1967年报考柏林电影电视学院失败后便进入了狂飙突进的一个时期,他在慕尼黑找到一些有相同抱负的人,刚好又赶上1967年德国通过了《电影促进法》,他受益于这个电影促进体系,接了西德广播电台的案子,推出了很多剧集,比较出名的像《八小时不成为一日》,也为巴伐利亚广播电台拍摄了一些片子。新德国电影的意义就是跟主流片和娱乐片很不一样,尤其是叙事,而且演员要懂得他高度个人化的视角也很困难。法斯宾德是剧场出身,一直崇尚极简主义的镜头表达,加上德国五六十年代非常压抑沉闷的现实主题,总的来说就是非常风格化。汉娜·许古拉作为老搭档曾表示她也不懂法斯宾德为什么要他们这么演而不是那么演。
很多人都把他称为天才,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必须要成为天才,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成就65%来自努力,35%来自天赋。法斯宾德经常一年拍两部长片,这是一个很难想象的工作状态,他的人生就是拍电影,最后因为过度劳累英年早逝。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人到37岁都获得了哪些人生经历?我感觉我37岁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是他竟然拍了44部电影和2部电视剧集。
Q:有很多关于法斯宾德私生活的传闻,说他同性恋、双性恋、嗑药、酗酒、受虐也施虐。你认为这是他为了追求一种真实存在或只是一种生理需要?
A:法斯宾德对各种生活方式持很开放的态度。他的两个男性情人在他的电影里也有过呈现。我妈妈和继父都对我表达过担忧,我妈妈还问我,“听说他是一个同性恋,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了?” 说实话我那时候并没有注意这些,我就是觉得他对我充满了爱和体贴,我们一起学习生活工作,我们很相爱。我认识他时他是一个已经拍了超过26部电影的知名导演,我是一个害羞、不成熟、尚在学习阶段的剪辑师,大学学的是政治学,对当剪辑师这个职业一知半解,对专业设备和机器也还不算熟悉。面对这样的法斯宾德,我很快爱上了他,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教我做什么、怎么做,并给我的职业生涯很多建议。
年轻时的尤利阿纳·罗伦茨与法斯宾德
1950年代的西德非常传统,女人就是到了一定年纪得结婚生孩子,依然活在家庭主妇和子女义务的定义里。法斯宾德后期一些女性视角的作品,其实是给了当时的女性以解放自己和超越传统角色的信息和信心的。他是一个解放女性的导演。至于他的私生活,在那个年代被质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但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渴望爱、渴望被爱,工作狂,缺乏安全感,并需要一些情感寄托与安放这些不安全感。
Q:直到今天依然能看到很多基于法斯宾德的再创作,如何在全球化语境下推动法斯宾德的电影遗产在今天更好地被使用和传播?
A:我曾在《法兰克福汇报》上看到关于中国的孟京辉导演改编《爱比死更冷》的相关报道,非常期待这次北京之行有机会结识他。法斯宾德基金会成立已经30年了,一方面在全球化语境下,文化交流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同时也非常感谢全球的歌德学院分院,让这些交流活动得以实现。大家最开始喜欢法斯宾德的电影,近年来我们发现他的话剧也能给当代人带来新的灵感和新的话题。我去墨西哥的时候,发现大家仍然认为法斯宾德的电影是非常现代的,具有全球性的意义。法斯宾德基金会目前已经把所有的版权都收回到基金会名下,比如我们对《八小时不成为一日》和《柏林亚历山大广场》进行了修复,让它们通过新的技术再展映。我们非常重视在所有的时代,让所有的法斯宾德电影都能用最先进的技术播放,从而更好地传播。
撰文:惠智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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