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谈感情观（一段畸恋伤了6人感情）

文||王官令仪

小寒哭了起来。她犯了罪。她将父母之间的爱慢吞吞地杀死了，一块一块割碎了——爱的凌迟！

《心经》是张爱玲非常独特的一篇小说，讲的是许小寒和父亲许峰仪之间的禁忌之恋。自私到极致的爱恋，不仅毁了自家3口人的幸福，也深深伤害了牵涉到这个畸形家庭的3位同学的感情，他们在爱与恨里纠缠挣扎，像极了掉进河里不会泅水的人。

恋父或恋母情结，在西方并不鲜见，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就根据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进行过深入分析，他将这种情结归为性本能，并指出“性本能显然自发展开始至发展终了，都以追求满足为目的”，进而“回归到原欲的第一个对象，和亲属出现乱伦。”

中国人历来羞于启齿性，更忌讳提到不伦之恋，然而羞于启齿并不意味着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实际上有太多家庭伦理悲剧，都与恋父或恋母情结有关，越界的爱会造成扭曲心理，进而导致价值观和人际关系的混乱，对自身和社会的危害都非常大。

原欲的另一面，是原罪。身为20岁青春靓丽女学生的许小寒，在同学们眼里，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但实际上，表面的幸福背后，是极度的自私和冷漠，是爱无能造成的家庭割裂与破碎，爱在这个富裕的三口之家，成了一把双刃剑。

有的爱虽然普通，却很高级，而有的爱尽管刻骨铭心，却是那么低级下流，许峰仪和许小寒的爱又会把他们导向何处？

一场生日会，引出父女之间情感的隐忧和矛盾

许小寒有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美，她有一双大长腿，以及一个有钱的爸爸。

在20岁的生日会上，许小寒身边围了几个漂亮女学生，她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可她仍感到失落，因为已经很晚了，爸爸还没出现。

几个女同学里，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段绫卿，她甚至比许小寒还美，另有三个姐妹波兰、芬兰、米兰，是余公使的女儿，长相要差一截。

大家夸着小寒家的房子漂亮，家庭幸福，开着彼此的玩笑，小寒开口闭口不离爸爸，说她爸爸才四十岁，别人还曾发生过误会。小寒说：

“上次有一个同学，巴巴地来问我，跟你去看国泰的电影的那个高高的人，是你的男朋友么？我笑了好几天——一提起来就好笑！这真是……哪儿想起来的事！”

然而，许小寒当笑话来讲的事，却竟然就是真的。但她善于造别人的谣，以此来伪装自己。她知道波兰喜欢一个顶优秀的男生龚海立，便说龚海立也喜欢她，他俩是一对，弄得波兰羞答答怪不好意思。

小寒的母亲是个极朴实的家庭妇女，家务事打点得很好，余事一概不管，也不爱热闹。

这晚，许小寒和女同学玩到很晚父亲才回来，波兰跳完了一支舞，小寒和绫卿又唱了首歌，小寒的父亲许峰仪听完后有点失神，说：“你们两个人长得有点像。”

小寒虽然表面上欢喜，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美的闺蜜，但心里却早已吃了醋，酸了。她是那种极自私的人，哪能容得下别人分走爸爸的爱。

离家远的波兰姐妹仨先走了，小寒和绫卿又说了一会私密话。绫卿劝小寒别再开波兰和龚海立的玩笑，因为龚海立真正喜欢的是小寒，“人家要你，你不要人家，闹得乌烟瘴气。”

绫卿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小寒不喜欢龚海立，却又要人家爱着，言下之意小寒无非就是为满足虚荣心，用龚海立来当幌子罢了。

小寒反噬一口，说绫卿一定也是喜欢龚海立的，她可以帮忙撮合。绫卿不否认，但说出一番话，却着实惊了小寒。

我倒不是单单指着他说。任何人……当然这“人”字是代表某一阶级与年龄范围内的未婚者……在这范围内，我是“人尽可夫”的！

段绫卿是个非常真实人，她目标很明确，要嫁就嫁一个有钱有实力的，因为她的家庭实在太不堪了，她的母亲和嫂嫂都是寡妇，对她很刻薄，生怕她过得好，她只想摆脱那个家庭。

相比之下，许小寒就太能装了。以女人的敏感，她已经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闺蜜的爱意，她要把父亲的爱牢牢抓在手里，于是便想尽快促成段绫卿和龚海立的好事，以打消父亲的念头。

送走段绫卿后，许小寒和父亲许峰仪又说了好一会体己话。但俩人明显的感觉疏远了，许峰仪说，二十年前小寒刚生下来的时候，算命的就说是克母亲，差点过继给远在北方的三舅母。

如果真是那样，许小寒和许峰仪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见了面也像个外姓人吧！然而，“他究竟还是她的父亲，她究竟还是他的女儿，即使他没有妻，即使她姓了另外的姓”，该发生的感情，迟早还是会发生。

想到这里，两人都有点羞惭。许峰仪感慨自己老了，小寒就说那也是个摩登老太爷。小寒怕长大，所以总是刻意装出孩子气的模样，她怕哪天真长大了，和父亲就要生疏。

然而，这种畸形的感情，不仅许小寒自己装得累，常常因患得患失而痛苦，父亲许峰仪也感觉到疲惫，没那么快乐。峰仪道：

“我但凡有点人心，我怎么能快乐呢？我眼看着你白耽搁了你自己。你牺牲了自己，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于是，许峰仪想着要抽离这段不伦之恋。许小寒用手搂着父亲脖子，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将脸埋进了父亲肩膀。母亲洗完碗盘回来了，他俩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母亲竟像没看见一样，唠着家常，为丈夫准备好洗澡水后，就自顾自去睡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啊！任谁在这样的家庭里，都不会快乐吧，然而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这却是一个极其理想和美满的家庭。

这样的家庭畸恋，若只在自家的非道德约束内，就算不祸害他人也足够令人所不齿，但如果以扭曲的心理去介入社会人际关系，受伤害的就绝非是一家人了。

许小寒和父亲许峰仪的感情隐忧和矛盾，被接下来的事不断放大开来。

不受道德约束的畸恋，是人性极度自私的体现

弗洛伊德在精神病患者身上发现，对父母一方的强烈妒忌反映能够产生足够的破坏力。这种破坏力能产生恐惧，并因此对人格的形成和人际关系产生永久性的困扰和影响。

许小寒虽然没严重到成为精神病，但她对父亲的爱却是病态的，她的人格有很大缺陷。

很快到了毕业典礼，龚海立拿到了医科成绩最优奖，成了当天女生们关注的焦点。许小寒知道龚海立喜欢她，可她除了爸爸外，对任何男生都不感兴趣，但是她并没有明着拒绝。

这天，许小寒瞅准时机，走上前去假惺惺地恭喜道：“今儿你是双喜呀！听说你跟波兰……订婚了，是不是？”

弄得龚海立一头雾水，怕小寒误会，着急要解释。但许小寒是早有预谋的，她说完后，装作伤心难过要哭的样子，转身就钻进了人群。

许小寒的这个举动，让龚海立误以为小寒也是喜欢他的，他一定要解释清楚。

许小寒回到家，便和父亲聊起了龚海立，一边夸龚海立优秀，一边说龚海立是怎样喜欢着自己。她这样做，无非是想引起父亲的嫉妒，重新唤回父亲对她的爱和重视。

只是，许峰仪对女儿的秉性了如指掌，知道他又在玩弄别人的感情，便很替龚海立感到可怜，问小寒打算怎么办，小寒说要做媒把段绫卿介绍给他。

许峰仪这时候有点生气了，但仍然笑嘻嘻地说：

可你不觉得委屈了绫卿么？你把人家的心弄碎了，你要她去拾破烂，一小片一小片耐心地拾拼起来，像孩子们玩拼图游戏似的——也许拼个十年八年也拼不全。

这父女俩，简直是一丘之貉，拿别人的感情当儿戏，事不关己的语气里透着极端的冷漠和自私，都只是想着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从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许小寒仍振振有词，说绫卿跟了龚海立，那是赚到了，龚海立有家产，有作为，刚毕业就找到了好工作，一定有很多人羡慕绫卿。

许峰仪不再争辩。许小寒继续自己的告白：“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离开你的。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说：她为什么不结婚？她根本没有过结婚的机会！”

许小寒越是这样，许峰仪越感觉到这种畸恋持续下去有多可怕，他说：“小寒，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我……我们得想个办法。”

许峰仪想的办法，是要把小寒送到北方的三舅母那儿去，他自己则要去度假。他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

小寒——那可爱的大孩子，有着丰泽的，像象牙黄的肉体的大孩子……峰仪猛力掣回他的手，仿佛给火汤了一下，脸色都变了，掉过身去，不看她。

父女俩的这种不伦之恋，已经有七八年了，当时许峰仪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地陷了进去，如今他感到疲惫。但是对于小寒来说，这七八年却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

啊，七八年前……那是最可留恋的时候，父女之爱的黄金时期，没有猜忌，没有试探，没有嫌疑……

许小寒吃定了父亲，她以为自己不放弃爸爸，爸爸是不会放弃她的。父亲对母亲的感情虽然早就完了，但至于别的女人，他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许小寒无比任性，敢于肆意妄为，用极其自私的爱霸占父亲，用不负责任的态度去玩弄自己同学和闺蜜的感情，而她的父亲，竟长期以来纵容了这种行为，真是非常可怕。

许小寒因为嫉妒父亲喜欢上了自己闺蜜绫卿，便把绫卿强推给了龚海立，临时还不忘拉上女同学波兰做炮灰。

然而，许小寒万万没想到，几天后父亲竟然和绫卿走到了一起！小寒顿时慌了，她开始责备母亲不管着父亲，放任父亲出去野，好几天不回家，连脾气都变坏了。

母亲却说，比这难忍的，她都忍了这么多年，让女儿少管这种事。

从头看到尾，这一家人骨子里都透着极端的自私和软弱，在长期扭曲的关系中，心理和价值观混乱不堪，只想着满足自己的需求或安稳，从不去想对他人造成了多么坏的影响。

许小寒以前是嫉妒母亲，怕母亲抢了自己的爱，如今是嫉恨闺蜜，怪绫卿抢了自己父亲，她要夺回父爱。

小寒找到龚海立，极力撺掇他去抢回绫卿，说绫卿一定是疯了，跟了自己父亲一点地位和保证都没有，而且谁都看不起她，绫卿骨子里是老实人，“我知道她，她爱你的！她爱你的！”

可是，龚海立一点都不感冒，他说对绫卿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小寒。

小寒没辙了，绝望了，离发疯也快不远了。这天晚上，她和父亲许峰仪的矛盾终于彻底爆发。

父母的自私软弱，是毁掉家庭情感的罪魁祸首

许峰仪回家来收拾东西，小寒说自己需要一点健康的正常的爱，她要和龚海立订婚。

许峰仪表示，自己也需要点健康的爱，但你不爱龚海立就不要去招惹他。说完就回书房去收拾东西。

许峰仪的冷漠，让小寒彻底崩溃了。她只能对着母亲发脾气：“你纵容的他们好！”

然而，母亲对于许峰仪和段绫卿同居一事，根本不在乎，还说自己不管，也轮不到女儿来管。

许小寒失控了，她对母亲大吼：“你别得意！别以为你帮着他们来欺负我，你就报了仇——”

母亲气坏了，恨恨地扇了女儿一巴掌，骂道：“你说些什么？你犯了失心疯了？”

许小寒是第一次见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下子怔住了，闭眼冷静了一会，再睁开眼时，母亲已不在房间，她想去书房找父亲，但在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万重山。

她的粉碎了的家！……短短的距离，然而满地似乎都是玻璃屑，尖利的玻璃片，她不能够奔过去。她不能够近他的身。

许峰仪从书房出来后，小寒开始了最后的挣扎，她诋毁段绫卿，说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只不过是受够了家庭的痛苦，想找个有钱人急于结婚罢了，碰到谁就是谁，根本就不爱爸爸。

许峰仪却依然是一副默然神情，庆幸着自己终于摆脱了无理取闹的女儿，要开始新生活了，许小寒急得跳脚：“我有什么不好？我犯了什么法？我不该爱我父亲，可我是纯洁的！”继而哭道：

你看不起我，因为我爱你！你哪里还有点人心哪——你是个禽兽！你——你看不起我！

说完，许小寒扑到父亲身上，又打又挠，像个疯了的泼妇，许峰仪把她摔在地上，两人在扭打中，小寒的长指甲划破了自己的脸，血流了下来。

可是，当母亲从外面回来时，他们又表现得若无其事，非常有爱，这种假装和虚伪，揭示出家庭悲剧的根源，那时极端的冷漠和自私。

就这样，许峰仪最终还是离开了家，去和段绫卿同居。许小寒抱着最后的幻想，去找段绫卿的母亲，希望她能阻止绫卿嫁给许峰仪。

结果，失魂落魄的许小寒在半路上，被自己母亲硬拉了回来。经此一闹，她早已精疲力竭。

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和恐怖。怕谁？恨谁？她母亲？她自己？她们只是爱着同一个男子的两个女人。

许小寒痛苦地叫唤着：“妈，你早也不管管我！你早在那儿干什么？”

母亲却说，她早先不知道，后来有点知道了却不愿相信，因为总是把女儿当小孩子，她不许自己往不好的那方面想，后来就完全是欺骗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有些事，多半你早已忘了：我三十岁以后，偶然穿件美丽点的衣裳，或是对他稍微露一点感情，你就笑我。……他也跟着笑……我怎么能恨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看看，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父母都一直都把女儿当做天真的孩子，任由女儿的感情偏离轨道，向着不伦之恋发展，不仅不及时纠正，反而选择包容、纵容和迎合，最后造就了一段畸形的家庭关系和悲剧。

母亲准备放任父亲和绫卿，她的理由是：“不让他们去，又怎样？你爸爸不爱我，又不能够爱你——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他爱绫卿。”

对于小寒，母亲也作了安排，让她到三舅母那儿去待一段时间，调整心态，做好念书、找事做或结婚的计划，再回来。至于自己，从来都是个不要紧的人，会守着家业，等女儿回来。

在最后一刻，许小寒终于和母亲和解了，她感受到了少有的一份来自家庭的关怀和温暖，母亲说：“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这儿……”

许小寒哭了。

在这个家里，许峰仪无疑是自私的，他看似性格很好，其实骨子里透着寒彻心扉的冷漠，他对女儿的溺爱，让女儿产生了错误的情感判断，起到了诱导和误导的作用，而且更可恨的是他不加以规劝改正，还加入其中，享受着来自女儿崇拜式的畸恋。

作为母亲的许太太，是太软弱了，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家庭问题，管不住丈夫，更怕和女儿争宠争爱，她为了所谓的体面和安稳，放任父女的感情向着叛经离道的方向发展，最终麻痹了自己，也害了一家人。

许峰仪和许太太眼里，他们一直把女儿当做是天真的长不大的孩子，对她的情感需求和无理要求都极力满足，这种不计后果的溺爱和宠爱，助长了小寒的任性自私和对感情的错误认识。

佛洛依德认为，当乱伦的双方都适应这种生活模式的时候，他们的性本能已经不受性伦理道德和行为规范的约束，而偏离正常的轨迹。

许小寒的爱，让人觉得厌恶，但真正可恨的还是她的父母，正是因为他们都适应了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模式，所以才越出了伦理道德的界限。

最终，这段畸恋不仅毁了三口之家的幸福，也深深伤害了龚海立、波兰和绫卿三位同学的感情，让人唏嘘悲叹。

结语：任何形式的爱都应有限度

在《心经》里，张爱玲没有明确写，许峰仪和许小寒之间到底有没有性关系，也没有交代两人是继父继女还是亲父女。也正是这种含糊，让人更加觉得这段畸恋的悲哀。

我宁愿相信许峰仪和许小寒是一对继父继女，他们之间也只是一种情感上的深度依赖和寄托。但实际上，你我都心知肚明，这种亲人之间的乱伦悲剧时有发生，父亲性侵女儿的事常常见诸媒体。

孩子在小的时候，对感情都有一种模糊的认知，女孩会崇拜喜欢父亲，男孩会依恋亲近母亲，这本都是合理的想象，关键是作为父母该如何引导孩子去正视自己的感情世界，去向着健康的方向发展。

如果像许峰仪和许太太那样，一味地纵容溺爱，一味地退让包容，无限度地满足女儿的情感需求，这就太可怕了。许峰仪更是自私，享受着占有女儿爱的满足，一旦不堪重负，就及时抽身离去，选一个和女儿几乎一样的年轻女孩，继续逍遥，这岂止是不负责任，简直就是禽兽行径。

最受伤害的，还是许小寒。她的母亲本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有许小寒的青春和感情，被掏空了，伤得体无完肤，往后要让她再进入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怕是很难。

所以说，人不能太自私自利，不能无限度地去爱或索取爱，否则只会玩火自焚，陷入一场悲剧的轮回。

佛洛依德认为，大多数人的恋父或恋母情结，只是一种隐性的对父母亲的依赖，由于学习或成长的需要，他们逐渐会远离父母，与家长的实际距离相差的越遥远，分离的时间越久远，他们对父母在心理上依恋就越弱。

孩子早期的思想在逐渐与外界的接触过程中，不断得到纠正，最终完全走出父母的怀抱，走上独立的道路，形成自己的生活圈子和健康的性取向。

也就是说，父母要引导孩子走出家庭，去建立正确的人际和社交关系，帮助其成长，并形成正确的三观，而不是为了保护孩子把孩子圈禁在家庭的范围内，在压抑的环境中造成心理扭曲。

发生在家庭中的不伦之恋，虽然只是少数，但只要有那么一例，对当事人和社会的伤害也是非常巨大的，我们应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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