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金钢救史更新(齐英巧施迷魂阵)

烈火金钢救史更新(齐英巧施迷魂阵)(1)

小李庄村支书孙定邦和民兵队长李金魁,秘密地把受伤的史更新背到家的时候,猛地发现胡同口有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很快地跑过去钻进了两条胡同。孙定邦和李金魁也没来得及商量,就分头去追赶那两个人。

李金魁追到离那个人不远的时候,看出来他是解文华,解瘸子。李金魁本来可以紧跑几步把他抓住,可是他多了个心眼没有马上抓他,反而故意拉在后面,躲在墙角后边看着解文华。

提起解文华,在城里乡间没有不知道的,他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要硬,他硬得梆梆响:要软,他软得津津油儿,真是抓一把滑出溜,碰一下滴溜转,都说他有七十二个心眼儿,九十六个转轴儿。因此,外号就叫转轴儿。

李金魁为什么不抓他呢?原来解文华从抗日几年以来,也帮助干部们干过一些好事,可是最近耳闻他跟高铁杆儿有了来往,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头添了什么药儿。因此想看看他上哪儿去。不料,解文华却进了自家的门。

李金魁又想,也许他家有秘密?跟着去,侦察侦察他到底包的什么馅儿。李金魁转到他住屋的墙外,打算爬墙进去,他两手扒住墙头刚一用力,呼噜的一声—墙倒了。

解文华本来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这会儿又听墙倒了,一定是有人进了家。于是他就走出屋门,站在台阶上,高声问道:哪一位,请进来吧。

事已至此,李金魁怎么也不能退回去。于是他跨过破墙,来到解文华面前。解文华一看就说:闹了半天是武委会主任民兵队长啊!快到屋里来坐。李金魁说:好吧,到屋里去。

他们到了屋里,解文华叫了声:小风,快给你金魁哥烧壶水。一李金魁说:我没有功夫喝水。解文华又说:不烧水,你娘儿们也到这儿来。他是怕李金魁把他抓出去枪,所以把女儿、老婆巧八哥儿都叫来,好作一个见证。

李金魁当着解文华的老婆和女儿倒是有点不好说话了。他假作没有什么要紧,说了声:天不早了,你们回去睡觉,俺们谈个问题,走吧,走吧。一边说着就推着她们回到东里间,顺便把这间屋子查看了一下。

李金魁把巧八哥儿母女推走就跟解文华说:咱们到民兵部队去谈谈吧。解文华一听,心里可就害怕了。他想村里的政权组织都没有了,哪儿还有什么民兵部队,恐怕他是要把我拉出去枪毙……我得想个主意。

解文华一出屋门就提高嗓门儿喊了几句,他这么喊,一来是让邻居听见,二求是暗示李金魁:现在不是你们的天下了,你敢把我怎么样?你,连你的家都得小心点。

解文华一嚷,可把李金魁气火了,他把解文华脖领一抓,连拉带扯,向着村外走去。这一来,解文华再也不敢高声说话了,他小声小气地问:金魁爷儿们,你拉我上哪儿?李金魁说:别说话,到地方你就知道。

走到村外枣林里,李金魁把解文华按着坐在一棵树下,头一句话就说:我恼一恼就掐死你!刚才在院里的时候你嚷什么。解文华吓得赶紧说:我错了,那是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吧!

李金魁知道要想叫解文华说实话是很不容易的,决定唬他一家伙再说。于是严厉地说:解文华,你以为你们干的事别人不知道吗?说不说就在你了,我今儿也不是随便把你弄出来,这是上级给我的任务,你估量着不说实话行不行吧!

解文华暗想,莫非我们的秘密真叫他们知道了?要是知道了,不说实活可真不行。又一想:他也许是诈唬我哩,我先试探试探他看。于是说:好,我说。我今儿叫鬼子抓了民夫,给他们修炮楼去了。

李金魁准知道他不说实话,就说:不对,这是假的!解文华又说:这是假的,那你说我干什么去了?李金魁把眼一瞪:我问你哩,你问我!说着,伸出一只大巴掌来: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解文华说道:八路军讲的是民主,什么时候也不能冤枉人,你把我弄到这儿来,逼我的口供,你不是成心要我的命吗,干脆你把我崩了吧!说完,一头扎到金魁怀里,李金魁心想好家伙,恶人先告状,可怎么办呢?

李金魁急中生智,一把推开解文华道: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你们的事一点儿也瞒不了我,我问你,你跟高铁杆儿什么关系?这一句话可真把解文华唬住了,立时搭拉下脑袋。李金魁趁势问道:你今儿找他干什么去了?谁跟你去的?

解文华心慌意乱了。李金魁掏出枪来,一手抓住解文华说::不说,就毙了你,走,上大水坑沿儿上去!解文华吓得噗通跪下,双手搂住李金魁的腿说道:我说,我说!李金魁这才又把他松开。

这回解文华可真说了实话,他说:那人是何大拿,他们刚才在桥头镇开会。高铁杆儿叫他们成立维持会,何大拿是会长,他是副会长兼联络员,明天就要开村民大会,还要出安民布告。最后,解文华说,他是被胁迫的,要求宽大。

李金魁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把解文华绑在棵枣树上,又用手巾堵上他的嘴,说:屈尊一会儿吧,等我请示了上级再来发落你!这一来,解文华动不能动,说不能说,他那七十二个心眼儿,九十六个转轴儿,一个也用不上了。

再说孙定邦,追的那人正是何大拿。何大拿本名何世昌,抗战以前财大气粗,进衙门不用通报,上大堂用不着弯腰,官场上的事离了他就办不了,因此得了这么个外号。他钻进胡同,就进了家门。

孙定邦本想抓住何大拿,可是他这人太谨慎,顾虑太多。他想:也许他家里还有别人在等待着他呢?我要一抓他,不就打草惊了蛇吗?再一说,抓往他又怎么办呢?还是先了解了解他到底怎么回事吧。于是就轻轻地上了房。

他朝着一间有灯光的屋里看去,只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孙定邦听出这是何世昌的寡妇妹妹在说话,但没有人叫答,光是看见一个大手影子急促地摆了两下,又听见嗤啦嗤啦的有纸响。

不大工夫,就听到里边说了声:睡觉。随着话音灯灭了。这是何世昌的声音。孙定邦本来还要听听,不想屋里叽叽咕咕的耳语一句也听不清了。孙定邦这才悄悄缘着墙头出溜下来。

孙定邦回到家,下到地洞,一看史更新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林丽告诉他,史更新的伤病情况还不敢断定怎么样,不过看情形,三两天内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孙定邦顾不得仔细照顾,就悄悄把齐英叫出去。

孙定邦把他所遇到情况说了一遍。并且告诉齐英,林丽就是何大拿的女儿,本名何志贤,何大拿还有三个儿子,老大何志文是日本翻译,老二志武原是个国民党,现在是特务,老三志忠在八路军。

齐英感到这事不好办,因为何大拿是个上层分子,是统一战线、团结教育的对象,没有凭证,不能随便抓他。正在不知怎么办好,李金魁回来了,他没等问就把解文华的情况说了一遍。齐英一听,认为这问题更加复杂。

三个人正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忽听得外面有人叫门,声音很急三个人立时愣住了,恐怕要发生什么情况。孙定邦从洞口通知了里边一声,急忙把洞口盖好。

叫门的是解文华的侄子解二虎。这人从小是个滚刀肉,在军阀队伍里当过几年兵,学得又粗又野,抗日政权刚建立的时候,当过儿天民兵队长,因为他招摇撞骗,政府查办了他,换李金魁当了民兵队长,他对党、对政府、对李金魁就有了仇。

二虎听他婶子巧八哥儿说,解文华让李金魁抓走了,他就拿着刀子到处找李金魁。孙定邦刚打开门,他就问:「金魁在这儿吗?孙定邦说:没有。你找他干什么?二虎说:他把我叔抓走了,他要敢把我叔怎么样,我就活剥了他的皮!

二虎走后,三个人又研究了一下情况,队为解文华必定还没有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要争取时间,弄清情况,于是决定由齐英乔装大队长,带着民兵,布上迷魂阵,再度去审问解文华。

齐英换好军装,李金魁也领了四个民兵来了。这四个民兵是小李庄民兵队的四根支柱,排头是长江,第二名是东海,第三名是楞秋,第四名是李柱儿

齐英在柏树坟布上迷魂阵。这里枪毙过汉奸。解文华被李金魁从树上解下来押着往这儿一走,他就嘀咕起来,又听见有两个地方暗中有人问口令,更把他弄糊涂了,这是哪儿来的一股子八路军呢?怪不得李金魁得请示上级。

进了柏树坟,李金魁止住解文华,说道:到了。报告大队长,解文华来了。解文华注意看了看全身武装的齐英,心里想:大概处理我的人,就是这个大队长了,今儿我是死是活就全在他的一句话。

齐英说道:解文华,我们知道你过去还有点民族观念,这回一时糊涂动摇了抗日立场,但是你的罪恶还没有成为事实,因此,我们要教育争取你。你们的秘密我们都知道,对你怎么处理,就看你说实话不说了。

解文华看着这位大队长倒不可怕,说的话也很温和,他就把对李金魁所说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齐英一听,没有说出新东西来,心想:得改变态度。

齐英改变了态度,说话也很严厉,他以为可以令人害怕了。可是解文华却觉着一点儿不可怕。他听着这位大队长说话文的,仔细一瞧,他穿的这身军装也不太合适,越看他越不像个大队长。所以立时没有再回答。

齐英看出解文华的心情,急中生智,掏出日记本来说:李金魁同志,来,拿手电给我照着点,他少说一个字儿,就拉到沟里去枪毙他!东海又在那边拉了一下枪栓,这一回才算把解文华吓住。

解文华心里想:哎呀,这是真的呀,恐怕不说不行。可是我要说了,恐怕也活不了,于是吓得跪下了,支支吾吾地:大队长啊,我都说了,没有重要的了,我要说一句瞎话,我,我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

齐英真火了:拉出去枪毙!说着不由得就把他手里盒子枪一撩,他本不是要开枪的,可是,他神经太紧张,加上这枪有点滑机,当!家伙就响了。枪声一响,解文华一头栽倒在地下。

枪子并没有打着解文华,他是吓瘫了的。他暗想这大队长可真够厉害的!干脆,是死是活都说出来吧,说出来也许能够活命。于是他就连声叫着:我说…给齐英磕头。齐英原来也吓得够呛,这会子才镇定下来。

解文华吓得起不来了,坐在地下,哆哆嗦嗦地把一些主要情况供了出来。原来敌人要在天明前包围小李庄,准备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把干部、党员、民兵部杀了,剩下的人给他们修炮楼、修汽车路。齐英听了,大吃一惊。

齐英问:敌人怎么知道哪些人是党员、干部。解文华告诉他,何世昌家有一张黑名单,准备明天敌人来时交出去。齐英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因为他需要赶快去找何大拿。于是叫解文华立下保证,就先放了他。

齐英赶忙又到何世昌家去摆迷魂阵。还是原班人马,到了何家,四个民兵有上房的,有站岗问口令的,弄得草木皆兵,才开始叫门。

开门的正是何大拿。齐英闯进去用盒子枪一逼:别!到屋里去。这一家伙可把何大拿给弄愣了。

何大拿乖乖地举着手回到屋里。他听这个八路军的口气,好像已经发现了他的全部秘密,登时豆大的汗珠子哗哗地往下滚。暗想:这是怎么搞的?刚才在桥头镇开会的事他怎么知道的?他是分区来的?不像!莫非是化装的?

齐英问话的时候,李金魁和民兵故意在外面弄玄虚,有的问口令,有的拉枪栓。齐英看何大拿不肯说话,就对着外边喊了几句。何大拿一听,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啊!看这个来头是不说不行,可是说了又怕活不了。。

齐英不能多耽搁,就把刚才解文华说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还说:快把你还没有交出去的黑名单拿出来,我们还要去找你们的副会长解文华哩!何大拿暗暗吃惊:我们的事儿,八路怎么知道得这么祥细呢?这神八路真厉害,不说不行了。

何大拿乖乖交上黑名单,跪在地上,请求饶命。齐英说:你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着杀你。可是,以后再不许你和你儿子干坏事了!要不然就把你的脑袋穿个眼儿!何大拿叩头如捣蒜,满口答应。

齐英等走后,何大拿可就慌了,他想:天这就快亮了,一会儿日本人跟高凤歧来了,我可怎么交代?他们要是打起来,倒霉的也跑不了我。哎,不如我先去报告吧!想到这儿,他急忙出村,直奔桥头镇跑去。

何大拿出村走了没多远,迎面碰上了高铁杆儿的伪警备队。他把刚才所遭遇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他还说:小李庄来的八路军,可能是一个县大队。高铁杆儿一听,就马上犹疑起来。

高铁杆儿虽然觉得这个情况有些奇怪,可是他知道八路军神出鬼没,所以他信以为真了。他估计,八路一定是要阻止维持会的成立,也可能还要打伏击。因此,他考虑了一下,便拨马传令撤退。

可是他这命令对后面的一队日本鬼子却没有行通,因为队长就是那又粗又野,光知道蛮干的猪头小队长。他一听说高铁杆儿下令撤退,立时就火儿了,他挡住伪军说:站住的!回去的不行!

高铁杆儿下了马,亲自向他说明情况,并且说:八路大大有!再往前去危险大大的!猪头小队长摇头晃脑:八路的没有!大日本皇军的不怕!一个非要撤退不可,一个硬不让,两个人越说越拧。

高铁杆儿火上来了,喝令了一声撤退!上马就要走,猪头小队长比他的火儿还大,他把战刀嗤的一下子拔出来,大骂道:八格牙路!你的心的坏了,大大地坏了!通通死了死了的有。

日本兵立时上了刺刀,唰唰地散开把伪军给围住了。伪军小队长是刁世贵,他啪啦一声把盒子枪掏出壳来,咯嚓一下子顶上了子弹,大喊着:日他奶奶!跟他们干!他这一喊,伪军们也都摆出战斗的架势。

这工夫,何大拿吓得浑身乱抖,一个劲地拉着高铁杆儿的马,哀求他可别真闹起来,跟高铁杆儿一块儿来的特务,何大拿的儿子何志武也害怕真打起来,他悄悄跟高铁杆儿说了几句什么。高铁杆儿正好没法下台阶,便点了点头

然后何志武又走到猪头小队长跟前,用日本话说了几句温和而又带认错的话,并且说,高铁杆儿的意见是日本兵在前头走,警备队在村外包围。猪头小队长也不愿意真干起来,这才收刀罢兵

敌伪进了村,天已大亮,村里不但一个八路军没有,连群众也早已跑光了。何大拿怕高铁杆儿怪罪他,同时也怕日伪军闯到他家去,所以就把高铁杆儿让到他家去,一来是求得高铁杆儿的原谅,一来是把他请进来做个顶门杠。

何大拿把高铁杆儿让到他干妹子大苹果屋去。大苹果是个风流寡妇,名义上她是何大拿干妹子,实际上是何大拿的二房,大苹果有个女儿叫小香儿,也长得挺漂亮。高铁杆儿一看这娘儿俩,乐得他比猫见了鱼还高兴。

高铁杆儿的大烟早抽足了,可是他还不肯走。他正在跟大苹果起腻,突然猪头小队长带着一个日本兵闯进来了。猪头小队长进来一看,就对高铁杆儿说唔,你的这边花姑娘的干活!哼!花姑娘漂亮好的好的,大大的好!

猪头小队长一把抓住小香儿,日本兵也把大苹果拉住了。何大拿着了慌,吓得不住叫太君,高铁杆儿也坐起来说:太君,这边的抽烟,这边的喝茶。猪头小队长哪听这个。烟的不抽,茶的不喝,花姑娘的干活。

高铁杆儿说:不抽烟不喝茶也不能胡闹!猪头小队长说:我的胡闹?花姑娘你的可以,我的不可以?通通出去!说着把高铁杆儿用力一操,高铁杆儿梆的一下子碰到了墙上。这一回高铁杆儿可真火儿了。

高铁杆儿一喊,他的五个护兵立刻冲了进来,猪头小队长知道不妙,立时抽出战刀,那日本兵也端着枪刺冲着高铁杆儿。可是,都没敢真动手,就这样狗挡狼两惊慌地僵住了。

何大拿可吓坏了,他打躬作揖两头说好话。还是高铁杆儿找了个台阶,说:你的不讲理,回去大太君的说话。猪头小队长也说:大太君的说话,通通走!双方这才一齐收了枪。

猪头小队长和高铁杆儿带着队伍回到桥头镇,两个人就到毛利大队长--毛驴太君面前去告状。高铁杆儿以为毛驴一定会偏袒猪头小队长,不料,毛驴太君丝毫没有责备他,反而摆下酒宴,叫他们握手言欢了。

高铁杆儿走后,毛驴太君可把猪头小队长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他头脑简单,不懂政治。他说:要长期占领中国,一定要征服老百姓,要征服老百姓,一定要利用中国人!骂得猪头小队长心服口服,「哈意哈意」地表示接受。

当天夜间,毛驴太君接到情报小李庄逃跑的群众,已经陆续回到村里。毛驴太君立刻带着高铁杆儿的警备队、猪头小队长,迅雷不及掩耳地包围了小李庄。

敌人包围了村子以后,李金魁带着民兵和一部分群众向外冲。李金魁在村口打死了两个伪军,才带着民兵和少数几个群众冲出村去。

毛驴太君一到,便指挥把没有逃脱的群众驱到一个空场去,然后派何大拿、何志武父子和解文华带着日伪军挨户搜查。这次高铁杆儿也亲自在场,凡是可疑的人家,都得搜个盆翻罐倒,一处不漏。

搜来搜去,搜到孙定邦家。何志武这小子,知道孙家过去常有八路军来,他疑心孙家准有地洞,所以搜得特别仔细。搜完院子,他和解文华就进了套间。

解文华翻腾了一阵,一下子,把土炕的那个地洞口发现了。登时他就吓得头发根子都炸了。他知道,搜出地洞来就要进行一场决死的恶斗!说不定敌人还会往洞里放毒瓦斯。

解文华觉着,共产党八路军对他并没有恶感,要是叫敌人把洞里的人全给抓出来那还好受得了?再说,发生了惨案,八路军来了一定要算这笔血账,干脆把这事瞒过去算了。于是赶紧把洞口木板拉过来又把炕席盖上。

解文华盖好炕席,紧忙着就溜出来了。何志武看他脸上不是人色,问了句:老转怎么啦?有什么?解文华说: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他说话也有点截气了,这就更引起了何大拿和何志武的怀疑。

何大拿认为这里头一定有鬼,何志武说了声:我再去搜搜,非搜出人来不可!说着,走进了套间屋去,解文华为了表示自已没有假,也跟何大拿进了屋去。他吓得战战兢兢地看着,就只恐万一搜出地洞口来。

高铁杆儿看见何志武去搜套间,就指挥着伪军和特务们,上房的上房,堵窗户的堵窗户,把门口的把门口,准备堵住往外冲的八路军。

这时候,洞里的人也做好了准备,准备敌人要发现了就跟敌人拼丁尚武守住洞口,他打算进来一个砍一个孙定邦在他后边,把保存下来的十多个手榴弹都放在身旁。

齐英不住地做政治动员。他说没有关系,敌人不一定能搜出来,他真要搜出来就跟他干了!我是共产党员,既革命就不能怕死,要死我死在你们的头里!为国牺牲,死了也是光荣的!他越说越激动胸膛里的热血差一点要喷出来。

史更新养了两天,精神也好多了,他听到齐英老是说死啊死啊的,有点不大愿意听,他说道:死?没有那么简单!他把步枪安上了刺刀,把盒子枪顶上子弹关上保险机,准备万一。

孙定邦的儿子小虎儿看见史更新有两杆枪,有点眼馋了,他说:大叔,把这盒子枪给了我吧!我只有一杆肖飞大叔给我的红缨枪。史更新说:你会使吗?小虎儿说:会。伸手就来拿。

史更新高兴地把盒子枪给了小虎儿,小虎儿就像得了宝贝一样,一蹿就上前头去了。史更新看着他那可爱的身形,心想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这孩子将来一定比他爹还有出息。

洞里空气污浊,林丽感到憋得难受,她就挤到洞口去。恰巧在这个时候,林丽听见他爹他哥在外边说话,她心立时受了一惊:想不到来搜捕的,竟是自己的爹、自己的哥!她气得血往上冲,恨不得把他们抓过来啃一口。

正在这节骨眼儿上,何志武把炕席掀开了,何大拿过来用手电照着,何志武把炕上木板往旁边一拉,这个秘密的地洞口就暴露了。

洞口刚一暴露,里面就有动静。何志武心里一惊,退下炕来说声。出来了!就用枪瞄上准,何大拿也用手电照准了洞口。

可是,当林丽刚一露出头来。何志武仔细一看,啊!正是妹妹何志贤,当时就把他闹得不知怎样好了,何大拿一看是自己女儿突然钻出洞来,他嘎的一声呛了一口气,手电筒的一下子掉在地下灭了。

这一场奇遇,闹得何家父子手足无措,蒙头转向地向外走,连屋门也找不着了。解文华也闹得心慌意乱,直往后闪。

这几个人一出来,高铁杆儿就问:什么!出来了?怎么回来?何志武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何大拿也是张嘴喘气浑身乱哆嗦。这一来,可就引起了伪军的疑心,有个伪军小队长,端着枪就要往里走

还是转轴儿来得快,他拦着那伪军小队长,不住地摆着手儿说进去不得,进去不得,里面出了老仙儿啦!伪军小队长半信半疑地问:什么老仙儿?

解文华说:我们在屋里翻腾的时候,佛龛里出来一个白胡子黑尾巴的小黄鼬,何志武要拿枪打,可是那个小黄一转眼就不见啦,何大拿手里的电棒也灭了。你们说邪门不邪门!伪军们听了害怕起来,也就没有再去搜查了。

这边没有搜出什么,外边被抓住的人已全都被送到广场去,男的站在一边,女的站在一边,由毛驴太君亲自主持开村民大会。他先说了一套讨好老百姓的话,然后说:共产党的、干部的民兵的哪个是?你们通通说出来,我的一个不杀。

整个场上闷沉沉的,闷了有抽袋烟的工夫,才有人说这个俺们不知道。毛驴又问:八路军的来了没有?大伙说:八路军早就不见了。毛驴接着又问:警备队的两个人什么人打死了?!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都说不知道。

大伙儿还没有沉静下来,就听有一个人大叫了一声:我看见了,我知道!大伙儿立时惊讶地注意一看,说话的人是解二虎,他已经走到毛驴太君的面前。

毛驴问李金魁哪里去了?解二虎说早跑远了。毛驴又问:他家人的有没有?二虎向妇女群里指着:这是他的媳妇,这是他的奶奶。一大伙儿一看,恨不得把二虎抓过来啃他两口。

毛驴又问了问二虎的身份,就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的大大的好!我的命令你的小李庄自卫团团长的干活,他们通通你的指挥。这一家伙可把个二虎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

人群中有个老汉叫何世清,他在村里一向主持公道,好讲义气,因他为人耿直,人都称他耿先生。今早敌人进村时,他的一个孙子被打死了,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怒火,一看二虎这种丧心败德的行为,就大声喊道:二虎是疯子!

大伙儿听他一喊,也都跟着喊起来:对啦,二虎是疯子…二虎一听可火儿了:妈那个屁!谁是疯子!说着他就胳膊卷袖子,上来要打何世清。何世清说:你这东西,出言不逊就是疯子!

毛驴喝止住二虎,把何世清叫出来,问道:你叫什么?何世清说:我叫何世清,就是处世的世,清白的清。毛驴又问:你的什么干活?何世清说”我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坏事!

毛驴太君微微冷笑了一下又问他:你的什么人?何世清说:我的中国人!大伙儿一听他这样回答,打心眼里钦佩他,可是也真替他担惊害怕。不料,毛驴太君并没有再问他,把手一摆又叫他回去了。

毛驴太君又故意装出文雅的派头,叫大家提名选举维持会长。他在群众面前走了一趟,跟这个说两句,跟那个笑笑,还假意逗逗孩子,大家知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谁也不睬他。

毛驴太君催大家提名,可是谁都不吭声,他没办法了,就说:你们的不提,我替你们提,何世昌、解文华、解二虎,你们的选吧!他说完,不知谁喊了一句:我选何世清!别人谁也没有言语,可是何世清却从人群站出来了。

世清脸红脖子粗地说:乡亲爷儿们,我世清祖祖辈辈可没有办过一点损阴丧德的事!你们谁要选我做这样的官,还不如去掘我的祖坟,把俺家的孩子都给填到狗窝里去!他刚说到这儿高铁杆儿提着马鞭子过来了。

高铁杆儿用鞭子指着何世清说:你这老孙子是活腻烦啦!何世清也用手指他:你不能出口伤人!大伙都怕他吃亏,忙着把他拉进人群去。

高铁杆儿喝令何世清站出来,何世清没有听从他的话,高铁杆儿喊了声来人,几个特务和伪军没有等吩附,就把这白发苍苍的老人拉出来了。高铁杆儿这才附说:给我找铁锹去!

高铁杆儿又用鞭子指着大伙儿说:你们这些东西天生的贱骨头!不给你们个厉害的,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告诉你们:日本太君好说话,我可不行,何世清不是说我出口伤人吗?嘿嘿!我不出口伤人了,我要他妈的生埋活人!

高铁杆接着又骂道:你们一个混蛋,俩混蛋,怎么一个个都是他妈的混蛋吗?共产党八路军叫你们选举的时候,瞧你们那高兴劲儿,这会儿大太君叫你们选举,你们怎么啦,都哑巴啦,都死了爹啦?

高铁杆儿骂人的这工夫,坑已经挖好了。高铁杆儿就用鞭子指着坑子,眼看着何世清说:下去!老乡都捏着一把冷汗,可是何世清一动也没动,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气。

老乡们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替何世清求情。解文华也拉着何大拿走到高铁杆儿的面前说:大队长,看着大伙儿的面子饶了他吧!让他认个错算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何大拿也跟着随声附和。

铁杆儿总算答应饶了何世清。何世清听说饶了他,转身就往人群里走去。高铁杆儿大叫了一声:站住!你这老混蛋,连个谢字也不知道说?你真他妈没有受过教训啊!今儿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给我跪下说一声谢谢!

高铁杆儿更火何世清站倒是站住了,可是他没有跪,也没说谢谢儿了,照他脑袋抽一鞭子。

何世清哪里受过这个?他涨红着脸放开喉咙:我上跪天,下跪地,跪我的生身父母,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能跪!高铁杆儿跺着脚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架到坑里去!

特务伪军们想把何世清脑袋冲下推下去,高铁杆儿把他们止住说:你们没埋过人呐?这样太便宣他了!让他下去站着,一点一点地埋。

村里的人们看见要活埋何世清,都气鼓了肚子。小伙子和妇女们真想夺敌人的枪,跟敌人拼了命,正在这个劲头儿,解文华跑过来大声喊:乡亲爷儿们,快把维持会长选了吧!不管选谁,选了还能救何世清的命!何大拿也过来直说。

大伙当即就选了何大拿和解文华当维持会长。这两个人又去向毛驴太君和高铁杆儿求情。毛驴太君一看目的已达到,就假充好人,让把何世清扒出来,同时命令解二虎带着伪军押着所有的男人去修汽车路。

解二虎这一家伙可抖起威风来了!他是又鼻子又吐唾沫。大伙儿可是气得直咬牙,边走着一边想:找个机会砸死这个兔羔子。

男人们被押着走后,毛驴又命令高铁杆儿查一查,谁家的男人没有到就抓起一个女人来,通通带到桥头镇去。头一个被叫名字的是李金魁的媳妇大女,她没有动,伪军就过来拉她,她因为快生小孩儿,身子骨不作主,一扯就给扯倒了。

紧接着被往外叫的是楞秋的姐姐金兰和妹妹玉兰,这两个姑娘身体都很健壮,伪军一过来拉她们,她们就跟伪军动起手来。她身边的几个青年妇女,也愤怒地冲过来帮助她们和伪军厮打。

几个带头厮打的妇女,被伪军们绑了起来,其余的妇女个个都气得脸儿发白,横眉立目怒气不休。这时候,高铁杆儿又说话了:这些个大闺女、小媳妇们,没有一个不是八路味儿的。都给我押到桥头镇去!

高铁杆儿一声令下,小李庄的青年妇女八十个人就全部被押解着送到桥头镇去。欲知这八十名妇女的命运如何,请看下册《捉二虎楞秋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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