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们此生能相见(我们在道路尽头见)
纸鲤鱼
挂在高高的竹竿上
把风吃进嘴里
再从尾部排出
人莫不如此
从来都是大口大口地吃风
By 艾米·洛威尔
我们在道路尽头见
周一比较难熬,铁线莲的六朵花干枯了两朵,其他鲜活的四朵和木乃伊式的两朵都留在纤细的枝藤,花期不小心折断了一朵花苞,遂放置于玻璃器皿,透明的死水,花朵假模假样地绽放,叶插的多肉新芽几乎覆盖了土盆褐色沙砾,基本上都是一个品种,紫露草锦扦插了诸多,它的生命力比较旺盛,鸭跖草科的“油画吊兰”,颜色善变,梦幻莫测,与正在往后摇深海逃窜,修长体态的鱼儿非常相仿。
Happy or sad ?这种幸福还是悲伤的问题,从《浴血黑帮》某张嘴里说出来的台词,未免有点刻意的重生,其中汤米到底爱爱了多少个女人?他爱格蕾丝吗?疑问太多的话,可能才是人生,不过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喜欢对别人的人生发出疑问,而很少顾及或者基本忽略自己的人生。
夏天藏在一场一场没完没了的暴雨中,没有最黑暗的黎明,只有更黑暗的清晨,大概是昨天吧,周六应该是前天,随便吧,雨幕借着黑暗扯下了长长的水帘,谁唱道,万物皆有裂痕,这个时候土地和雨水彼此找着对方的裂痕,我看不见科恩《颂歌》里的下一句,毕竟“那是光进来的地方”,他的喉咙已经被烟酒大 麻之类的东西浸泡许久,可以明显接触到了《渴望之书》的氤氲水气,灵魂混乱的肯定不是一种颜色。
或许科恩与凯鲁亚克没有什么区别,痛仰乐队的高虎摇晃着丸子头慵懒唱了十多年《再见杰克》,杰克·凯鲁亚克,突然高虎跳出来摇旗呐喊大 麻合法化,这着实吓住了我,彼时我发现叶公好龙就是给我这种人准备的,只能一动不动凝视着别人的疯癫不羁。我和你唯一区别的是,你继续心安理得的果腹,不会再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谁皱紧眉头,牵肠挂肚,我依然实现不了憧憬的任何自由,只要一切还在继续,庸俗的吃喝拉撒,我就不会放弃让光可能侧身进来的努力。
“他以为诗能让事情发生”,之前的海子和顾城都有类似的狂热,做个安静的旁观者有时很难,红烧肉毋庸置疑地摆在了中午的餐桌,我在计算着到底几块能抚平我澎湃的欲望,外加一罐啤酒呢?有些人一生都在沉睡,毫无变化的鼾声如雷,连睡姿都与醒着并无二致,科恩自称迷恋女人的禅者,哪有什么禅能让我们从活色生香的曲线起伏中涅槃出来,酒宴上把人喝多才叫禅机,自己喝醉那就是酒鬼。
公司门前的某某大道,小蓝车沐浴着雨后暂露的阳光,有点软弱,关键是这条水泥路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陈旧,甚至自己也觉得骑着单车即是白驹过隙的无数刹那,刹那苍老,道路东侧围墙缠绕的凌霄老藤今年没精打采,姜黄色明艳的花蕾还毫无萌发的踪迹,只是围墙环绕的大厦剩下许多堆莫名其妙的瓦砾,拆迁平平仄仄的声音渐渐贫瘠,仿佛是一场排演好的禅意退却,“没人去天堂,也没人留在地狱”。
隔了二十多年才出版的《渴望之书》,有了不少科恩的玄思冥想,诗人大半属于思想者,有点我执神经质的思想者,六十岁的科恩,逃到了荒凉的山谷修习禅,这个时期的收获即是五年后科恩又坚定地回到了喧嚣的城市,人人惧怕的东西,科恩也抗拒不了,他在欲望和诗意里的挣扎毫无必要,只能用城市的喧嚣抵抗内心的恐惧。“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王摩诘在辋川想要的空寂幽深境界,末了他和科恩一样用自己的诗句来创造,至于诗歌如何映照出波澜起伏草长莺飞的内心,有意无意悠远地被阅读者忽略了。
仍然在等待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的断喝,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杨树毛絮遮天蔽日,植物的缠绵早已接近尾声,它们更欢喜现在疏离的放荡,哈代《还乡》抱怨连带叙述,写出了许多富有哲理的句子,可惜彼时和今时的人们“全身心投入到赚钱里面”,没有谁注意黑色荒原的黄昏,和腐败的树叶交相辉映,融为一处,全新故事重新回到了起始。
插图:Fan Dawei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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