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凯琼瑶(被琼瑶的爱情说服把费云帆当成偶像)
《让我听懂你的语言》剧照
电视剧《新月格格》剧照
电视剧《一帘幽梦》剧照
1984年《倚天屠龙记》
1991年《京城四少》
1995年《秦始皇与阿房女》
2002年《孝庄秘史》
2004年《梧桐相思雨》
2010年《流星蝴蝶剑》
2012年《妈祖》
2018年《悍城》
在央视8套前晚收官的电视剧《让我听懂你的语言》中,刘德凯饰演了邱泽的父亲,一名生活在上海的老知青。作为曾经的“琼瑶剧”男主角,最让人难忘的莫过于刘德凯出演的《一帘幽梦》,虽然这部琼瑶剧几经翻拍,但他扮演的费云帆仍然是很多人心中的经典,一度成为少女们心中的梦中情人。
尽管在琼瑶剧之后,刘德凯演绎过众多类型不同的角色,被提及最多的依然是“费云帆”,刘德凯说,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事实如此。但说着那些飘浮在空中的琼瑶剧爱情台词,对刘德凯而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那样的台词,还要演到让大家认同很难,要把这个角色塑造得像现实人物一样,简直是难上加难。只有你自己相信,才能演得出来。”所以,刘德凯相信,虽然他自己生活中说不出琼瑶剧的台词,但这是费云帆能说出来的话,“我经常告诉自己,费云帆是我的偶像。费云帆这个人是存在的,他综合了陆小曼、徐志摩、张爱玲、平鑫涛、琼瑶这一群爱情至上的人的特质。”
因为角色太过深入人心,外界对于刘德凯的定位也带着琼瑶剧男主角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气,“大家看到我就觉得,我是专情、深情、痴情的,但那并不是我。”
入 行
从记者到演员,就像南极到北极
用刘德凯自己的话说,他的从艺经历是极具颠覆性的。
他出生于中国台湾高雄市的一个影视世家。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记者。他看过一部记者到非洲探访土著人的纪录片,觉得好酷。上大学时,刘德凯顺利考入了新闻专业,毕业后成为报社的一名摄影记者。
那时刘德凯的目标是到电视台当主播,播报新闻,“把人间所有的真相挖掘出来是我学新闻的本意。”但当时的台湾不是新闻人最理想的年代,刘德凯对现实感到失望,从而转向了虚拟的戏剧世界,“在别人看来,学新闻的人去当演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极具颠覆性,一下从极端的现实世界跳到虚构的戏剧世界,就像南极到北极。”他做过摄影、拍过剧照、干过场记,1980年,刘德凯与萧芳芳合作出演了电视连续剧《秋水长天》正式出道。
1994年,刘德凯出演了成名作《新月格格》,随后主演了《一帘幽梦》《苍天有泪》等多部琼瑶剧。无论是《新月格格》中的努达海,还是《一帘幽梦》中的费云帆,都成为观众心里挥之不去的男主角形象。
缘 分
结识琼瑶源于买版权,意外获邀做演员
琼瑶是刘德凯演艺生涯中一位重要的朋友。他们相识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当时刘德凯开了自己的电影公司,想翻拍《几度夕阳红》,希望能向琼瑶买到版权,最后却因为某些原因没实现。虽然版权没谈成,琼瑶却向刘德凯发出了演戏的邀请,随后刘德凯出演了琼瑶的电影《彩霞满天》,也正是因为这部戏让两人成为好友。
1995年拍摄电视剧《一帘幽梦》时,琼瑶和刘德凯已经是相识十多年的老友了。此前《一帘幽梦》拍过一次电影版,琼瑶想换一种方式拍电视剧,就拿着剧本来跟刘德凯聊。但看完剧本后的刘德凯却非常纠结和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女人要用这么别扭的语言去表达,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吗?”
在剧本的探讨过程中,琼瑶的丈夫平鑫涛和刘德凯讲了几个他和琼瑶之间的小故事:有一次,平鑫涛开着车带琼瑶经过巷子口的时候,看到有很多打电动玩具的街机,当时琼瑶只是多看了一眼,第二天平鑫涛就在家里摆了一台;因为琼瑶总是在写剧本,说自己都没时间出去运动,结果家里的地下室多出了一条保龄球道;还有一次,琼瑶跟平鑫涛闹别扭说要出去散心,但没说去哪。等琼瑶飞到日本后,就看到平鑫涛站在机场门口,手里拿着一束花,含着眼泪在那儿等她;每次当琼瑶写完剧本,第一个陪她看,陪她笑,陪她哭的永远是平鑫涛,就这样生活了几十年,从没变过。
平鑫涛和琼瑶的爱情故事说服了刘德凯,平鑫涛也成了刘德凯塑造费云帆的主心骨。“爱情对他们来说就是这么唯美的事,对我来说,费云帆就是陆小曼、徐志摩、张爱玲、平鑫涛、琼瑶的综合体,我一直告诉自己他是我偶像,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有自己相信才演得出来。”
在《新月格格》里,刘德凯饰演的努达海也有真实人物原型,确实是爱上了他兄弟的女儿,那一刻刘德凯才明白,原来爱情是没有边际的。“年龄只是外人看到的一件事,爱这件事是没有逻辑的。”
家 庭
没能成为好父亲,是人生最大遗憾
虽然已经过了琼瑶剧顶峰期“永远的小生”年代,但刘德凯依然保持着每年几部戏的产量。先后拍了《孝庄秘史》《皇太子秘史》《梧桐相思雨》等多部影视作品。
刘德凯把自己的重心完全放在拍戏上,一拍就是三十年。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在孩子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缺席了。谈及家庭时,原本神色从容的刘德凯露出了片刻黯然。你问他对于家庭遗憾吗?他低垂着眼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停顿几秒,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了一句,“很多遗憾”。
早年在台湾拍戏的刘德凯常常面临疯狂赶戏的状态,天不亮就要出外景,中午回到摄影棚继续拍摄,晚上还要拍通宵,最夸张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两小时,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循环、重复,几乎没有时间跟孩子在一起。他没有假期和周末,永远处在随时待命的阶段。甚至到女儿一岁多都还不认识这个爸爸,“有一次拍古装剧,因为第二天要赶场,晚上回家头套都没脱,结果把女儿吓哭了。可拍戏就是这样,一赶起来就没有自己的时间。”
对刘德凯来说,演员这份职业太被动,他记得那时候两个儿子最渴望的事,就是周末爸爸可以开车带他们去海边玩。但是与儿子们的约定,一约就是三四年。后来他们长大了,学会安慰自己,“没办法,爸爸要拍戏,他没时间。”
别说是节假日,孩子平时想见他一面都很难。那时候刘德凯只能从片场偷溜出来两个小时,悄悄地给他们打电话说,“‘老爸现在在学校边上的小卖部里,赶快出来。’只能趁着课间带他们去吃一个冰淇淋。”说到这些,刘德凯笑得有些苦涩。对于孩子,他既心疼又自责,“他们只是希望我能陪在身边,当一个好爸爸,我却没有做到。等他们长大了也理解了,却对我不再有诉求。”
刘德凯对家庭生活感到愧疚,甚至有时觉得自己不应该生小孩。他曾以为年轻安定的家庭生活是自己渴望的状态。但他没想过,自己做不到,也尽不到父亲的责任。刘德凯认为这是演员带来的“职业伤害”,除非改行,要不然很难会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能陪伴孩子和家庭。
生 活
曾尝试靠跳水,脱离角色
如今,年过六旬的刘德凯不再演爱情戏,更多演起了长辈的角色。转型是顺其自然的,“我今年都66岁了,演一个老者很正常。与其停留在琼瑶剧的状态,没法适应新角色,为何不欣然面对呢?”
每个人都会随着年龄增长看到不同的风景,在不同年纪遇到的爱情,也会有不同态度,主要取决于你看待爱情的心境如何。
从演员的职业角度来看,刘德凯觉得一定要学会把自己和角色区分开。反之,你的现实生活就会变得像爱情剧一样充斥着生死离别和覆水难收。早年在台湾时,刘德凯演过很多黑社会题材的影视剧,演完之后他会迅速找办法脱离角色再回家,不能在家人和朋友面前还是黑社会老大。“如果你连续工作14个小时演一位杀人犯,回到家还会绷在杀人的情绪里,所以回家以后要特别注意自己的眼神,需要不断提醒自己回归现实。”
刚开始演戏时,刘德凯很难脱离角色,就会去尝试做一些极限运动,比如开卡丁车或者跳水,后来慢慢习惯了,演完戏后洗个澡就能丢掉角色,“演费云帆那三四个月里你就是他,而不是刘德凯,是随着费云帆在剧本里所呈现出的喜怒哀乐活着,但你收工回家后就要把费云帆忘掉,做回自己。回家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带他们去海边玩,或者陪父母吃顿饭。”
■ 对话
对演员来说爱情真的很难
新京报:大家都叫你“永远的小生”,对你的印象也永远是琼瑶剧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主角形象,对你来说,存在转型问题吗?
刘德凯:转型是顺其自然的,我六十几岁了,留着胡子,演一个老者没什么好抗拒的,也是自然的。如果一直停留在过去琼瑶剧的状态,会没办法适应现在的新角色。演一个老人不可能再把费云帆的那种心态拿出来,耍帅、放电之类的。所以要摆好心态,这也是另一个旅程的开始。
新京报:常年演爱情戏会不会感到厌倦?
刘德凯:也没有,现在让我演老头或者演爱情戏,我都不抗拒,只要把自己的体能状态保持好就行。该运动运动,不能吃什么就不吃,这是作为演员必须有的职业道德。
新京报:琼瑶剧里有这么多肉麻的台词,你能适应吗?
刘德凯:哇,这是只有在琼瑶的剧本里面才会出现的对白。那些话平常人谁会说?我是不会说的。
新京报:很多演员在偶像剧里谈了太多次恋爱,很多浪漫的情节都在戏里演过了,反而到了现实生活中谈恋爱会有点闷,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刘德凯:那就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没有遇到真爱。如果真的爱对方,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能等吧,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人,你爱他(她)爱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他(她)更重要,那就是真爱了。
新京报:常年都在拍戏,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的时间?
刘德凯:很难,这就是演员的职业伤害,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演员容易婚变也是职业带来的伤害,因为演员脑子里要同时装很多个角色,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也有年轻演员跟我聊过,你回到家都是短暂的,过一阵子不得不再回去拍戏。光靠爱挺不了多久,总是会磨光的。尤其两人都是圈内人,更没有自我了。除非两个人特别爱、意志坚强。千万不要去将就,也不要自己骗自己。对演员来说,爱情真的很难。
新京报:从演员职业角度来看,一部戏里面的演员互相产生情愫也是很正常的吗?
刘德凯:很正常,两人都知道这是演戏,就看你是愿意跳出来,还是让这份情愫继续。戏拍完了,这种情愫肯定会有一个冷却的时间,如果对方不愿意出来的话,就会保持在戏里的氛围中,之后你就会变成陆小曼,我就变成了徐志摩。
新京报:如果自己的孩子想进演艺圈,你会有什么意见?
刘德凯:我没有意见,也从来不会要求孩子做什么。我对孩子的严格是在态度上,做就要做好,否则就别做。
采写/新京报首席记者 刘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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