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忘的一句话散文(散文:那些难忘的年)
文|卢小夫
这几日天气特别好,晚上也没什么风,突然想找一份清静。我独自漫步在冬夜里,银灰色的月光,洒在脱落得干干净净的树枝上,树枝显得格外凄凉。洒在低洼的水池里,渗透出逼人的寒气。抬头望去,月还不是满盈。心想,还坚持两天好天气,定是满月一轮。人潜意识里都有种渴望圆圆满满,此刻,我满脑子充溢了这个概念。夜深愈凉,似乎正在为明早的霜加班加点。脑海里瞬间凝固一句词来,月有盈亏花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
我的母亲,已别我十载有余。经常于梦里见着,醒来总会泪湿枕巾。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人世间有很多种离别,还尚可以折柳望离人,花落盼花开。而独与至亲的生死别离,一别就是永诀。你望穿秋水罢,你踏破天涯罢,也找不回重逢。十年生死两茫茫,正如吴英奇的诗《故乡》,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她已厌倦了尘世的纷扰,不在乎了晨钟与暮鼓,春红与花谢。除了上庵敬神的日期必须出门外,根本不出家门了。最后几个月,连上大灵庵都不行了。至于我买了新房子,她一点喜悦都没有。从不过问,更请不动她的尊驾去走走看看。她一步不移地守着歪歪的老房子,数着清明节的日期......这是多么沉重的盼啊,一份对人生告别的盼,渴望脱离苦海的盼。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我又何其没有盼过?那时,我才三十多岁,正值而立,事业才刚刚起步。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沒有足够的时间,去关注母亲身体的变化。患病初始,母亲又故意隐瞒痛苦。当进医院发现,已是晚期。那时,我也有过送往大医院治疗的想法。终因经济,时间,还有旁人的劝诫,放弃了这一念头,就在附近的医院治来治去。也曾盼过,病情出现好转的奇迹。也曾盼过,待她康复了,时间宽松了,定要带上母亲去游游外面的世界。但是,时不待我,所有的心曲都只是南柯一梦。
母亲临走的头天晚上,已经吃不下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了。喉咙里像卡了一个球,上上下下咕噜。又像水壶里烧开的水,在煎熬的火焰上沸腾。按她之前的吩咐,已经为她穿上了出家的僧袍。我就跪在她的身边,诚慊地念着,阿弥陀佛。这也是她早对我传授的四个最灵验的字。我知道已经无法留住了她去的脚步,她已经归心似箭。唯有发自内心的祈祷,盼她去得轻松,走得坦然。天亮的时侯,七点多了,她的喉咙里,还是咕噜咕噜地没有停息。刚好来了一个电话,找我有点急事。我就对母亲说,我去一会就回来。之前一整夜,她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居然此时点了点头。在我离去不到二十分钟,她走了。走得那么匆忙,走得让我手足无措,走得让我不认识了身边的世界。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母亲停在那,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永远永远。我恍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助。恍然大悟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真谛。没有了父母恃奉,是做儿女最大的悲哀。倘若时光倒流至今天,就算我仍无建树,也不会轻易地签那个切割手术的字。因为母亲已无人可依,她已经把命运全部交给了她最信任的人,交付与了做儿女的我们。我应该多多咨询,其实乳線癌并非不治之症,化疗及时,至少可以多活几年。这岂不是我判决了母亲的生死?!岂不是我过早地把母亲送上了黄泉之路?!罪孽啊
十载韶华,无刻不在自责,无刻不在思念。想母亲的时候,我写了<<煤油灯下的妈妈>>于《西散原创》发表。想母亲的时候,我写了<<落叶>>的诗,交与《墨墨雅韵》朗诵。但是怎么写,也写不完母子情深。写不完盼重逢,重逢去了天国的妈妈,去了好久好久的妈妈。
卢小夫作于2017年12月27日夜
作者简介
卢小夫,湖南平江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习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有诗歌,散文,短小说散见于全国网络平台和刊物。有散文获首界李清照文学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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